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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诡秘地眨了眨眼睛。
“……安锦涵,”他愣了一下,叹口气,“你要拐走自己的孩子?”
“这不是没办法么,走吧,一起,你不是要帮我吗?”
“我真服了你了。”
他恹恹地应声,下了车。
走过去的途中,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了,他居然没出息地紧张起来了,想来,这么多年,他好像还是第一次,这样主动地,朝着自己的父亲走过去……
他的手心在出汗,微微发抖,他使劲地握住了,好让自己静下来。
锦涵担忧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视线在前面的人群里面,搜索起绵绵的身影来。
她看到了绵绵。
小姑娘穿着黑色的裙子,被管家牵着手,正迷茫地四下张望,不经意地抬头,就撞上了她的视线,于是立刻伸起手来冲她挥挥,“妈妈——”
几乎就在同时,四下响起了快门的声音,本来看似不过是路人的人围过来,手中还拿着便携式的录音笔,“安女士,你才刚刚曝出和苏氏总裁婚变的新闻,现在又和楚涵一起出现在自己公公的葬礼上,请问这是怎么回事呢?”
也有人朝着楚涵凑过去,“网上有传闻说你在挖苏氏总裁的墙角,对此你如何回应?”
人一下子多起来了,七嘴八舌叽叽喳喳,快门的声音不断地响起来,锦涵惊慌失措地低下了头。
杀气
苏城正和过来献花的一位苏老爷子生意场上的伙伴说着话,忽地就听见绵绵喊妈妈,然后一下子,还不待他目光寻到安锦涵,不远处就已经热闹起来。
这里是墓园,公共场所,他早知道会有媒体要过来,却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也怪楚涵本就是个招风的主儿,那些说不清楚是记者还是狗仔的,此刻全都叽叽喳喳地凑到了安锦涵和楚涵那边去,围上去像是审问一样。
苏城有点儿着急地往前走过去,在人群中开辟出一条蹊径穿过去到中间的时候,正好遇上楚涵一只手揽过了安锦涵的肩膀,声音低沉地对四下的人发话。
“这是葬礼,不能给逝者一些尊重吗?有什么问题,回头再问,现在,麻烦你们消失。”
周围的人一愣,也觉察到楚涵不悦的气场,唏嘘过后,都慢慢散去了,苏城站在原地,看着楚涵搭在安锦涵肩头的那只手,觉得很碍眼。
“妈妈——”
绵绵跑过来,一下子扑到了锦涵的腿上,打破了意味不明的沉默。
锦涵一愣,赶紧弯□去抱住了绵绵。
楚涵这时候倒是回过神来,看到了不远处站着,正盯着他的苏城。
苏城的脸色,倒真是很难看。
楚涵迎上了他的目光,面无表情,缓缓地,吐出了四个字。
“节哀顺变。”
苏城一愣。
安锦涵听到这话也下意识地停下来,有些难以置信地回头去看楚涵。
因为还弯身蹲在绵绵跟前,她伸出的手几乎是无意识地,就先拽了一下楚涵的裤管。
楚涵低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再抬头,如愿以偿地看到苏城已经握紧了拳头,苏城没有冲上来,多半都看在葬礼的份上,看苏城的那表情,简直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才好,楚涵觉得这时候看着苏城这样的表情,委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他郁闷地发现,自己高兴不起来。
他是真的高兴不起来,他的心也是压抑着的,就算在这样难得一见的晴天里面,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缠结的,湿冷的海藻缠绕着那样,他的心口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压着,就连喘息也是费劲的,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很自然,然后问:“不是说要宣读遗嘱吗?我已经来了,什么时候宣布呢?”
“你果然……”苏城的拳头攥得更紧了,骨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你果然是为了这个才来的……”
绵绵有些害怕地往锦涵的怀里又缩了缩,锦涵抬头看面前的苏城,居然也觉得害怕了。
苏城虽然没有动手打楚涵,可是他周身散发出的,俨然就是杀气。
让人难以靠近的,让人觉得恐惧的,冰冷的,杀气。
苏城沉了口气,继续说:“你放心,等葬礼结束了,所有人散了之后,自然会宣读的。”
楚涵一脸意兴阑珊,挠了挠头,“还要等那么久啊?依我看老爷子也不会留什么有用东西给我,他一辈子都已经给了你们了,还能有什么留给我呢?我大概等不了了。”
“那你会后悔,”苏城盯着他,说:“他一辈子都给我们了,但是你知道他是什么原因出的车祸吗?他是为了去取那个文件袋,路口的监控拍到他急着过马路,连灯都没有仔细看,因为侦讯社那边说你最近有了新的动向,他着急取到哪个文件袋,他着急着要知道,你有什么新动向。你已经看过里面的内容了吧?你这十多年,就连你九岁被你妈妈用烟头烫伤在左肩留下一块疤痕,二十岁在街头酒吧唱歌的时候跟人打架肋骨断了两根这样的事情,他一件都没有放过,他一件都没有放过……”
楚涵站在原地,听着这些话,心底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绪在翻涌,居然没有在试图反驳些什么。
“我想,”苏城深吸了一口气,眼眶有些发红,“他一直都想要和你联系,但是为什么你从来没有接到过他的电话,我们可能只是一个方面,更多的,是因为就算真的联系到你,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是苏氏曾经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董事长,可他也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有的时候,他也许跟我一样,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犯的错,只可惜这世界上的事情永远没有从头再来的机会,不然,你我也许不必非要如此。”
楚涵别过了视线,看向不远处的墓碑。
“你说的……是真的吗?他真的是为了去取那个文件袋……”
苏城低下头,一声轻轻的叹息,“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不想你因为这件事有什么想法,但是现在我想想,告诉你总是好的,你对他的误会,已经很多了,没必要再……”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两个人这样沉默着,面对面站着,他们看起来应该还有话要说,但却没有人开口,锦涵叹息着,起身拉起绵绵,率先朝着墓碑的方向走过去了。
苏城的视线跟随她离开,然后回过头来,道:“楚涵,我……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想到回事那样的结局,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会那样说,一定不会把电话转到我妈那里去,我……”
他低头,用手掌盖住了脸,“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你以为我会说没关系吗?”
楚涵打断他。
他摇摇头,重新抬起脸注视着他,“我不指望你能原谅我们,我这一辈子,没有求过任何人任何事,但是我现在求你,我妈的年龄已经大了,而且心脏也不好,这些年她也时常后悔,我求你不要再为难她,还有锦涵和绵绵,她们是无辜的,我求你放过她们。只要你高兴,你妈当年一心想要的苏氏,我都可以交给你处置,但是楚涵,我求你不要动我的家人。”
“呵……”楚涵淡淡地笑,“说了半天,不过是软硬兼施地叫我放手,苏城,你倒果然是天生的谈判专家。”
他一时间判断不来这是不是讽刺,不得不继续问:“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他走过他身边,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适中的力道让人觉得安心下来,“我们先好好完成这个葬礼。”
给你十分钟
锦涵觉着,今天的苏老太太不像平时那样盛气凌人,当然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是她丈夫的葬礼而且她病了,锦涵拉着绵绵过去打招呼的时候,她还一反常态地,好好点了点头。
葬礼还是顺利地完成了,不管前来的人是虚情或者假意。
所有的人都走完之后,律师才拿出了这份遗嘱。
律师和苏老太太说,苏老爷子其实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把遗嘱写好了。
锦涵琢磨了一下,凑到了楚涵身边小声问:“要不我带着绵绵先到车那边去等你?”
“别走,”楚涵下意识地就拽了一下她的衣袖,继而感受到来自苏城的目光,觉得自己这个动作很有问题,当然,不光这个动作有问题,这句话说的也不那么自然,于是他补充道:“你现在带着绵绵跑,苏城一定会追上去的,你先留在这里,反正你现在还是苏家的媳妇儿,宣读遗嘱这种事你在场还是可以的。”
于是,锦涵就站定了,苏城的目光清冷地从她身上扫过去,她只装作没看见。
苏老爷子这封遗嘱写得很长,前面听着算是对头,可是后面慢慢地,就变了味儿了——
“过去这些年,我为自己的成就骄傲过,也无数次地,后悔过,回想自己做错的事情,对不起的那些人,我知道就算在我的生命结束之后,也未必会得到有些人的谅解……”
苏老太太的脸色就越来越难看了。
而楚涵,只是死死盯着地面,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最后,到了最核心的遗产分配问题上,在场的几个人,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这么几句话:
“我手中已经有苏氏百分之二十三的股权转给了长子苏城,除此之外,房产和存款定固定资产全都交由长子苏城和我的妻子处理,我手中最后剩下的只有苏氏百分之二十的股权,全部交由次子楚涵……”
后面律师说了些什么,几个人听得都不那么清楚了,直到律师的话音停了许久,几个人都还保持着没有回过神的状态。
苏老太太最先开了口:“这份遗嘱……真是我家老爷子写的?”
这质疑的意图显而易见,楚涵抬起头来,看见苏老太太有些掩饰不住地激动起来:“不可能,他不会这么对我们的,你让我看,这遗嘱是你杜撰出来的吧?!”
律师被迁怒,还是保持了风度,把遗嘱拿过去,给老太太看。
这份遗嘱完全是手写的,白纸黑字,明明白白。
苏老爷子是早就做好了安排了。
老太太拿着遗嘱的手开始发抖,苏城赶紧走过去从她手中把那几张纸抽走,“妈,别看了,我爸已经都安排好了,别因为这种事生气,你的身体……”
“他怎么能,怎么能……”老太太难以置信地摇着头,“我为了苏氏付出这么多!结果呢,你手里的股份跟那个野女人生的孩子居然差不多,你让我不生气?!你说得倒是轻巧!”
苏城无奈地转身先把遗嘱还给律师,赶紧去安抚老太太的情绪。
锦涵回头瞄了一眼楚涵,楚涵的脸色刚刚明明有所好转,果不其然,现在又回复的原来的模样,不,更糟糕,他冷冷地盯着老太太的方向,突然冷笑了一声。
而且是发出声音的冷笑。
那边的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他。
“他把股份留给我,那是因为他于心有愧,真可惜,我失去的东西,不是这些经纪赔偿就能解决的问题,对,我就是那个野女人生的孩子,不过你记得,我不光是要和你的孩子平等,而且,我还要把你注定受宠的孩子从你营造的光环里面拉下来。你现在没有了丈夫,要击垮你,就只差这一步了。”
苏城一愣。
老太太一听这话更不得了,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也不顾自己还气短,就嚷嚷起来:“你凭什么?就算当年欠着你们的了,这些年那样亏待过你,你以为你是靠谁在美国这么些年过得那么舒服从来不缺钱花,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