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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医生恰好走过来,苏城怀疑她可能会这样看上一天。
“不用担心,她现算不上重度自闭,因为根据楚先生的描述,事情发生到现也不过两个月,所以很有可能是属于应激性的心理障碍,这个阶段出现短期的自闭,还有抑郁,都属于正常现象,只要有亲近的陪伴着,多说说话,熬过去,应该会慢慢好起来的。”
医生对苏城说:“不过就目前来看,她间歇性出现这种专注于一个点,然后注意力无法转移的情况,还需要很长的时间调整,而且对她来说看的是什么差别都不打,比如说刚刚觉得她看,但其实她眼里,可能和一盆花,一个杯子没有什么差别的。”
苏城的心又冷下来,也就是说,她刚刚根本没有看见他?
那倒映她眼帘的又是什么。
苏城倒是有心医院做全职陪护,可是这毕竟是精神科,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地,医院不远处租了房子,他买很多花来放她病房里面,然后悉心照料着。
他会每天每天,和锦涵说很多很多话,但都是自言自语,那些语言从来没有得到过任何回复,但是他会假装她能听得见,他甚至去设想她的回答,有些时候他也会觉得疲惫,每个日落时分夕阳的余晖里面,他朦朦胧胧地看着那些花,心想他或许可以这样做一个花匠,锦涵就站窗口,她小心地去触碰那不知名的花的叶子,动了一下,手又缩回来,然后转过身,发现他正看着她,她就又微微笑起来了。
他宁愿认为这个笑容是她给他的,于是他也笑起来,起身走过去,站她面前,然后低下头,问:“哪天们去海边吧?”
话出口,他意识到自己居然说了个问句。
他看见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探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发,“改天带去海边。”
她的嘴唇突然动了动,“……”
他愣了一下,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这是他第一次听见她说话!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满心欢喜地,拉住了她的手,看见她的视线汇聚他锁骨的位置,她的嘴唇又动了动,“看……”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他也看到了,自己的锁骨那里,一大片汇集成堆的紫色斑点,深深浅浅,有大有小。
他有片刻的失神,而后伸手拉紧了衬衫的前襟,再扣上最上面的扣子,浅浅地笑了一下,“说什么?”
他是希望她还能再多说几句话,但是她却没有下文了,她的视线固执地停留他白衬衫的领口那里,他颓然地等了很久,再也没等到她说出一个字来。
他缓慢地叹了口气,背过了身去,右手隔着衬衫的领,压刚刚那一片紫斑上,想了一会儿,颓然地走过去,坐病床一侧。
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她的声音。
那声音很小,很轻。
“苏……城……”
他一惊,站起身来回头看她,而她看着他,又念了一遍:“苏城……”
“……可以说话了?”他又惊又喜,继而想拍自己的脸,她是应激性的心理障碍,又不是哑巴,他开心地笑起来,转身就跑了出去。
“锦涵等一下,去叫医生!”
而她反应缓慢地原地低下头去,又喃喃道:“苏城,苏城……”
希望渺茫
楚涵回了国。
一来呆那边帮不上什么忙,二来苏艳妮还没有出院。
她住国内一家整形医院里。
都说戏子无情,娱乐圈一向情寡淡,楚涵想,也不能指望苏艳妮那些孤朋狗友能去照顾她,不落井下石已经很不错了,于是他来到这家医院。
苏艳妮的脸,还是被包扎起来的,不过苏艳妮说,包着比较好,不会吓到。
楚涵心底是有内疚的,然而这样的事情不比其他,他纵然再内疚,也是徒劳,他只能对着苏艳妮怀抱歉疚地笑,告诉她会好起来,他说他会出去找找看,只要这世界上还有一家医院,能够让她恢复原本的面貌,他就一定会带她去。
苏艳妮隔着厚重的纱布摸了摸自己的脸,低下头,轻轻叹口气。
“这也许是报应……”
医生说的很清楚,她要恢复原状的希望已经很渺茫了。
病房里面气氛很沉闷,楚涵站起身来,“去抽支烟。”
他外面晃了一圈,住院部的楼下发了好一会儿的楞,然后点了支烟,吞云吐雾到一半,心底憋屈得紧,又熄了,上楼去找苏艳妮的主治大夫。
和大夫又一次了解了苏艳妮的伤势之后,他的心情就更加沉重了。
医生很肯定地告诉他,苏艳妮想要再做模特是绝对没有可能了。
“就算做整容手术,完全恢复的几率也非常小,那些达到真皮层的伤痕,多少还是会有些痕迹的,这样必然会影响面部的协调感……”
医生后面说的话,他听得不太真切了。
他站病房门口,伸出的手停半空,没有推开门。
如果一开始不是他一意孤行,如果不是他!
绵绵就不会出事,而苏艳妮也不会变成这样,锦涵更不可能会……
他很清楚,一直以来,他都拼命逃避这件事,逃避所有属于他的那部分责任,他努力地,不去想现这个局面究竟是怎么形成的,现所有的都已经偏离了自己的轨道,唯有他,还好好地站这里——
他反而是毫发无伤的那一个。
最糟糕的是,不管是苏城,锦涵,还是苏艳妮,没有一个来斥责他,没有一个他面前破口大骂,说都是他的错,每一个这件事里面受到伤害的,都他面前保持了这么一种微妙的沉默,或被动,或者根本就已经无心再说。
他想,苏城就算是打他一顿也好过这样不声不响啊。
还有苏艳妮,曾经不也是个泼妇一样的角色,为什么到了这个该骂的时候反而……
他收回手,沉郁地缓口气,觉得自己简直要窒息了。
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苏艳妮站门口,看到他,愣了一下。
他很勉强地微笑了一下,“要出去?”
“要找。”
“找?”
“对,刚刚忘记带手机,的手机响了,只能包里找,然后看到这个。”她举起一瓶药,他眼前晃晃,“为什么会有这个药?”
“啊,那是……”他挠了挠头,“苏城的药,之前有见他,但是忘记给他了。”
“这个药,是苏城自己吃吗,还是他给别买的?”她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紧张。
“难道不是感冒药吗?家里的下说这是他感冒的时候吃的药,怎么了,这么着急?”
她顿了顿,“赶紧搞清楚,这药是不是苏城吃,这很重要,这个根本就不是什么感冒药!”
“那这是……”
她盯着他,说:“大学有一个舍友吃过这个药,所以知道,这个药只用于做重症的辅助治疗。”
他的心倏尔一紧,“什么样的重症?”
“白血病或癌症。”
病房很安静,苏艳妮的脸被纱布裹得严实,那话语像是从纱布的缝隙里面发出来的,他的脑子非常缓慢地转动,而心,后知后觉地,开始恐慌起来了。
你一直挺恨我的吧
“锦涵今天又开口说话了,而且说得还不少呢,和医生一来一回的,说了有十多分钟。”
“今天带锦涵去海边了,觉得她的心情好像好一点了,她还对笑了……好吧,也不确定是对着,还是身后那片海,不过她真的有笑呢。”
“今天锦涵胃口很好,还主动跟说要三明治里面多加一点生菜……”
从某天开始,苏城的话多起来,也许是因为那边认识的也不多,就老是打电话给楚涵,语气很轻快,听起来心情很不错。
楚涵拿着那瓶药,去了医院,医生说的话跟苏艳妮是一样的,他还专门跑回老宅问下们,这药真的是苏城的吗?
吴妈不明就里地点点头,“对啊,还亲眼见过少爷吃呢,估计本来也是要带走的,不过忘了。”
楚涵时常电话这端听着那边楚涵兴奋的声音,有点儿出神,一次又一次,一天又一天,他始终没能问出来那个问题,他惊恐地发现,原来自己是有些害怕的。
害怕苏城说出一个他不想要的答案,害怕这些看似慢慢平静下来的生活背面,是另一波蠢蠢欲动的,海啸一样会颠覆一切的狂潮——
而且,还是他造成了这样的局面之后。
他把苏城的生活全部都毁了之后,如果要让他再看着苏城的生活再去经历什么样的大起大落,他心底的愧疚就更没有办法平复了。
他憋心底的那个疑问,不是不想问,始终问不出口。
楚涵国内,很是消沉地过了一段时间。
他这样逃避着,逃避着,就迎来了一个消息。
医生说,锦涵已经可以出院了。
苏城电话里面的声音已经有点儿激动了,大清早的,已经临近春节了,楚涵正睡懒觉,被子里面被苏城的越洋电话吵醒了,他拿着手机,听见那边苏城的声音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传过来:“医生说现的情况已经没必要住医院了,恢复得还不错,精神状态也比较好,一直呆医院这样的环境里面也比较压抑,说可以接出去了,想重新租个房子,找景色好一点的地方,哎不是之前这里住了很久吗,知不知道有什么地方比较合适休养的……想要大一点的房子,可以种很多花……”
楚涵困倦地眨了眨眼睛,算是被吵清醒了。
以前他可没觉得苏城这么多话,他坐起身来,听见他还那边絮絮叨叨,然后他就问:“要接她和一起住吗?”
那边一个不自然的停顿,然后沉默了一会儿,说:“她现一个这边,是想一起的话也有个照应……”
楚涵轻轻地叹气,“说白了不还是放不下她。”
“……”苏城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那为什么还要签离婚协议书呢?”楚涵又问。
“……”苏城的语速更慢了,显得有些艰难,“她说们一起只会彼此折磨对方,觉得,自己好像就是一个累赘一样,什么也不能为她做,后来绵绵的事情……让觉得已经没有脸面再去见她……”
楚涵很不自然地沉默,绵绵的事情,他知道自己绝对难辞其咎,过了好一会儿,他说:“知道走的时候把的药落老宅了吗?”
“……什么药?”
“据说是治疗重症的辅助用药。”
一段意味不明的空白,楚涵听见那边清清楚楚地说:“没有告诉别吧?”
“没有,一直等主动跟说,但是其实根本就没有打算说的,是吗?”
“可能……迟早会告诉的,但是不是现,不能是现,锦涵还没有完完全全地恢复过来,等她完全好了,带她回国,的事情会自己处理。”
“打算怎么处理?一个担着吗?现检查出来多久了,一直都没有再去医院吗,以一个病的身份去照顾另外一个病?”
“……”
那声音分明带着不甘心,但是却因为没有想到可以用来辩驳的语言,而沉寂下去。
“难怪突然那么利索地签了离婚协议,原来早就发现自己没办法等到她原谅,是吗?”
“楚涵……能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到时候希望能代替照顾她,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事,能答应,照顾她吗?”
“先告诉,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苏城拖长了语调,压低了声音说:“也是检查出来没有多长时间的,是白血病。”
“那不是可以治疗吗……”
“等匹配的骨髓,已经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