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先告诉,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苏城拖长了语调,压低了声音说:“也是检查出来没有多长时间的,是白血病。”
“那不是可以治疗吗……”
“等匹配的骨髓,已经几个月了,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这样也不至于太失望,现只盼着锦涵早点好起来,最近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不想让她知道。”
楚涵深深叹口气,“不是说直系血亲的骨髓匹配的可能性比较高吗?为什么不早点和说?”
苏城愣了好一会儿:“……一直挺恨的吧。”
“都什么时候了!”楚涵有些恼火地说:“告诉之前去的是哪家医院,不管行不行,总要试一试,难道要这么坐着等死?!”
那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激动,苏城淡淡地笑了一下。
这样听起来,倒是很像一个关心着自己亲的弟弟了。
告诉了楚涵医院的名字,他挂断电话,回过头去,看见窗外锦涵正站阳光里面,专注地看院子里不知名的野花,他深吸了一口气。
——不能怀抱希望。
——因为一旦有了希望,接踵而来的,往往都会是失望,还有绝望。
而他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再承受更多的了。
我们(大结局)
肯纳邦克波特因为有一大堆来度假或者休养的中国,到了除夕那天,也很是热闹了一把。
海滩有很多中国聚一起,篝火旁边谈天,有放炮了,噼里啪啦地响,苏城把锦涵接出来以后,就住海边的一栋房子里,锦涵透过窗户看外面欢腾的群,回过头来,对着苏城,居然微微笑了一下:“们也出去好不好?”
苏城愣了一下。
他从她眼底看到一些闪烁的波光流转,那眼神很像从前还未历经沧桑的她,明亮而单纯。
他觉得她是看着他,而不是他身后那个装饰一样的壁炉,而且,她对他笑了,她还说了“们”。
他遥远的异国他乡,这个隆冬的夜里,听见外面的鞭炮声,好像他自己内心里面什么盛开了一样的声音,他曾经以为这样的感觉早都已经死去了,再也不会有了,然而他此刻看见她的笑脸,他才想明白,那些心理莫名涌动的情绪,生命力那么强,始终茁壮而坚强,这样的一个时刻,居然让他有些想要流泪的冲动。
他走过去了,伸手轻轻扳过她肩头,抱住了她。
她没有挣扎,准确地说,她动也没有动。
医生说她因为受过过大的刺激,要尽量避免再刺激到她,尽量不要提绵绵的事情,他照做了,他选择性地不去提起,这是一种近乎逃避的方法,但是他照做了,而她很吃这套,慢慢好起来了,他想,虽然对不起绵绵,但是活着的终究还是要走下去的,如果这才是能让锦涵好好走下去的方法,那他愿意永远都不再提起。
他抱着她,紧紧地,他很久,很久没有抱过她,他还担心她会推开他,但是她没有,她只是安安静静地,她怀里,头侧过去轻轻靠着他肩膀,他的心很痛,这个时候他想起来了,就算她恨他,就算她不理会他,就算她要离婚也好,他都还是想要活下去。
因为活下去,下一天,有可能他就还能见到她,有可能她就会原谅他,有可能她还愿意对他笑一笑……
他的心很痛,心底好像压着大大的石块一样,沉重,几乎无力呼吸。
“们也出去好不好?”
她又问。
“好。”
他的语气充满了宠溺,放开她,刚要拉起她的手,电话响了。
是楚涵。
楚涵的声音,那头显得很兴奋:“结果出来了,是匹配的!带着锦涵,赶紧回国来准备手术吧!”
窗外传来更大的鞭炮声,不知道是附近哪家车子的警报器响了,楚涵后面的声音被淹没这一片喧嚣之中,他听得并不真切了,他握着电话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
锦涵看着窗外,不知道谁放的烟花夜空里面正绚烂,她回过头来看他,主动地,轻轻地拉了一下他的手。
他挂掉了电话,被她拉着,走了出去。
一群的狂欢,却让烟火映亮了整个海滩,他们两个拉着手,加入到这些华的行列里面去,篝火的火光照她的面颊上,他旁边看她往里填柴,他坐她身边,用自己的大衣轻轻裹住她的肩,她耳边说:“锦涵,要回国了。”
因为身体就挨着她的身体,他明显低感觉到了她的身体有一瞬的僵硬。
他想,她不过是不说,不过是逃避,但很多事情,她心里大概明镜一样,清楚得很。
她盯着篝火,一言不发。
他搂着她,她耳边低语。
“要和一起回去吗?”
她犹豫了一会儿,靠上他肩头,像孩子一样呢喃出声来:“能不回去吗?”
这里是个逃避的好地方,没有旧时,没有旧时事,没有旧时景。
他也很想这里永远呆下去。
“有点事,必须回去一趟……”
她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只是固执而单一地重复:“能不回去吗?”
他怔住了,半响,低头看她一脸恳切的表情,微微笑了一下,“要是不想回去的话,先留这里,叫来照顾好不好?”
“不好。”
她此刻就像个任性的孩子,别扭地偏过了头去,那些火苗她眼底跃动着,迎面扑来的灼热的气息里,她想,经过了这么几个月,她居然又习惯起有他了。
这样避而不谈过去,好像就能够慢慢忘记,这个没有那么那么多纷扰的地方,她好不容易,觉得自己被治愈,然后终于能够不那么计较过去。
她心底有些莫名的不安,她不想回安南城去,她更不想一个被丢这异国他乡。
她盯着那火苗发呆一会儿,感觉到他放自己腰间的手又紧了紧,他轻轻挨着她耳畔,声音低沉得好像暗夜里面奏响的提琴:“那,们就都不回去。”
于是,手术的医院,只得又改了肯纳邦克波特的一家医院。
几天以后,等到楚涵走下飞机,和锦涵说起话来,锦涵才知道,苏城说话原来真是过分含蓄了。
他说有点事才要回国,可他根本没有说,这所谓的“有点事”,原来是指他得了白血病,需要接受骨髓移植手术这件事。
她现的所有情绪都来的很迟缓,所以当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非常不合时宜地走神了。
车上的两个男倒是一脸的云淡风轻,侃侃而谈。
这种无能为力的,被动的接受,倒像是再自然不过的一件事。
她看见车窗外飞掠而过的景色,听着两个的谈话。
“觉得还是早点手术比较好,国内的医生也是这么交代的,已经做好准备了,随时都行。”楚涵说。
“嗯……”苏城的口气有些犹豫,“前几天这边医院检查过了,就排异的问题,医生的说法跟国内的又不一样,估计到时候还得再检查一次造血干细胞……”
“没事,不就抽点血吗,要不这会儿直接到医院一抽?”
“今天好好休息一下吧,路上太折腾了,明天再说。”
她回过头来,眼睛盯着苏城,有些发亮。
“手术风险多大,医生说了吗?”她突然问。
“这个还不好说,得看后期的排异了,如果运气好的话,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苏城轻描淡写地说。
作为一个病,他看起来精神状态非常好,她突然觉得自己很迟钝,这些天医生常常上门来,有时候会和他谈很久,那些时候她都门廊的躺椅那里发着呆,她不好奇医生和他的谈话内容,她还以为那是心理咨询中心的顾问,她也时常看到他身上有哪些紫色的瘀斑,她还知道他不时地就发烧……这些,她都没有意。
现她开始意了。
她盯着他想,不要再带走这个了。
不然,她就真的什么也不剩了。
她只是这样想着,嘴唇缓慢地动了动,却没有说话,苏城就她身边,拉住了她的手,说:“没事的。”
“嗯。”她慢慢转过头去,继续看窗外。
楚涵开始跑前跑后地,忙着医院作安排,苏城还是住进去了,再次检查的结果也是匹配的,折让楚涵松了口气,医生说要等苏城的身体稍微调整一下才能手术,于是楚涵开始等起来。
等待的日子很漫长,当然,好还有的等。
手术的风险被医生一遍一遍地重复,楚涵忙不迭地去签那些字,心想,这一点倒是和国内很像,总是要大家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锦涵最近的心理评估已经基本达到了正常的水平,这算是个好消息,苏城听到了,也很开心,她偶尔会来医院看看他,呆的时间倒也不长,然后就离开了,她看起来很好,于是苏城琢磨了一下,叫来楚涵商量。
“觉得做手术之前,最好还是把锦涵送走吧,她不想回安南城,就找个其他的什么地方去,就当去玩了,等手术结束后再看情况……”
楚涵白了他一眼,“以为没有想过吗,早就和她说过了,她拒绝了。”
“啊?”苏城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可能也……没有表面上表现那么不意吧,”楚涵摸了摸下巴,说:“她应该还是记挂着,不过经过这些事,她再也不能说出来了吧。”
“……”苏城沉默着,低下头。
“不要想那么多了,只要和一点,坚定地相信这个手术会成功就好了!”楚涵拍拍他的肩,说。
“嗯……”
他点了点头。
手术被定了两天之后。
那是又一个暖阳和煦的天气里,锦涵去了医院看苏城。
她跑上天台,果然看见他。
他站前面不远处,他还张开了手掌,任由初春还带着些寒意的风肆意指隙间流窜,白底蓝色条纹的病服被风吹得鼓起来,他最近又瘦了。
“苏城。”
她轻轻唤出声来。
然后他转过身来,他看见她,好看的眉眼都弯起来。
他的笑容让她觉得很温暖,就好像多年前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也好像是曾经那一段爱情被铭记的日子里面,那时候,他常常露出这样的笑容,他还会对着她,张开双手,等待她像个孩子那样扑进他怀里。
于是她这样看着他,产生一种错觉。
她想着,他现,也一定会张开手,等她走向他。
她甚至还向着前面迈了一步,她觉得自己真是一点儿矜持都没有了,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她曾经无比笃定地坚信着他会是自己的归宿,到现,她看到他,回忆起当年自己为什么心动——
行走这世界上,沿途那么多风景,让一度忘记初衷,可是千回百折之后,沉淀最初也是最后的心情却始终不曾改变,始终看着一个方向,只是不曾发现,遗忘了的爱,不代表不。
可是他没有张开手臂,欢迎她。
他的眉眼还是弯着的,语气带着一丝淡然,他开口,说的是:“别过来。”
她有些颓然地愣原地,咬咬嘴唇,开口道:“刚刚医生说病房找不到,所以……”
“所以来找?”
他的声音也沾染上一丝笑意,“害怕消失了吗?”
她顿时就有些恼,“是病,不该到处乱跑,医生和护士都到处找。”
“锦涵,”他又说:“们认识有几年了?”
“七年了吧……怎么啦?”
“的生,参与了七年呀……”他像是回想,微微仰起头来看天,“这样想起来,好像除了结婚前和刚结婚那段时间,后来对,一直不是很好,们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