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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依咪
文案
娅枝出生前,七岁姐姐的病逝让温婉的向妈妈患上躁郁症。娅枝是在妈妈近乎极端的控制欲中长大的,年幼的记忆里,向妈妈是会像捆玩具熊一样捆绑女儿,歇斯底里地喊着“谁也别抢我的宝贝”的女人,也是会低声下气地道歉,只害怕娅枝离开她的可怜母亲……
卢定涛是娅枝生命中的贵人,娅枝不明白这个比她大两岁的男孩为何闯入她的生活,他会冒着挨打挨骂的风险教训她,会想尽办法督促她自己上学和上台演讲,会讨人厌地断她的退路,逼她放弃逃避。。。
一场贪腐风波让多年悬案重现,娅枝隐约意识到——姐姐并非病死。
二十年悬案侦破,现实令人窒息——我爱你,你引我走出深渊,我又不能爱你,你的血脉联通深渊之底,我不能也不愿再回顾的地方
第一章 熊孩子克星
娅枝见到卢定涛那张脸,身后就隐隐地作痛。当着大家的面,她强行按捺住了伸手揉揉屁股的冲动,告诉自己这只是儿时残留阴影导致的幻觉,脸上不自觉流露出的嫌恶却没能瞒过妈妈。“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是一见到你卢哥哥就怕成那样?”向妈妈笑道。卢定涛长得一点也不凶,然而人不能貌相,就是这样一个面貌俊朗的年轻人,曾经犯下过足以令人神共愤的暴行——在向娅枝十三岁生日那天将她按在膝盖上,狠狠打了一顿屁股。那时候的娅枝还是个骄纵的小公主,仗着母亲惯她,还没有人动得了她一指头,那天她不过是将整块的蛋糕切在盘子里,用叉子搅拌得稀巴烂,再连同盘子一起扣在了旁边大人还没有动的食物上,然后向大家展示挂着点奶油果酱的空盘,乐颠颠地等着观察每个人的表情。然而小公主严重失策了,她没有等到亲戚们那句”还是孩子“,甚至还没等到大人们反应过来改变脸色,就看到一直正坐在她对面的少年霍地站起,抓起她的手腕向卧房走去。这下总算听到了迟到的”娅枝还小“之类的话,是许多人争相地在说,但大家又都是站着或者坐着在劝,真正急在心上,跑过来拉卢定涛的,只有向妈妈一个。向娅枝借着劲头对他嚷嚷:“你就比我大两岁!干嘛管我!”“跟年龄无关!”没想到卢定涛看起来清瘦,力气竟这样的大。“那我们俩也不熟啊,你放开我!”“可以,向我爸道歉。”“我不!”“啪!”外面的大人们面面相觑,紧接着听见卧房里传来哭喊声。“卢哥哥啊不,卢定涛,卢混蛋!呜呜呜——”西装革履的卢爸爸这下也坐不住了,推开面前糊满奶油和面条的餐盘——娅枝的杰作,去叩那紧锁的房门:“定涛啊,定涛你听得到吗?娅枝还是小孩子,再怎么样也不能和她计较啊……”房门里,向娅枝顺势挣脱了束缚,从卢定涛的膝盖上一骨碌滚下来,她仰头便看见卢定涛不紧不慢地将手里卷成棒状的书放回原处,嘴角似乎还带着点笑意,她这辈子也忘不了那少年脸上的神情,镇静得和年龄不相匹配。“我也还是小孩子,幸好你带了我来。”那几下打在屁股上究竟有多疼,娅枝也记不清了,她觉得应该很痛,因为凶器是向爸爸的一本大部头著作,书名好像叫什么什么考校,拿在手上沉甸甸的,举得久了胳膊还会发酸。但她有时候又觉得,或许当时也没那么痛,毕竟卢定涛只是以一个十五岁少年的力气挥动了两下或者三下,书本的着力点和娅枝的身体之间,还隔着秋天的衣物,而那几分钟里娅枝整个人都沉浸在羞和愤当中,手脚不配合地胡乱挥动,无论是身还是心都不可能在专注地受罚。但无论痛与不痛,熊孩子总算是被打了,这个熊孩子自打出生起就恃宠而骄,还没人敢动她一指头呢,往别人裤裆倒黄色的汽水,把毛毛虫黏在客人床单上的事向娅枝都是干过的,她知道向妈妈只会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一面向受害者低声下气连连道歉,一面又用“还是孩子”之类的话替她开脱,总之,这个女人就是拖延着,态度上是到位了,却提不出什么有效的解决方案,以致于每次都不了了之了。让大人们和娅枝都没想到的是,这一度稳定——如果不出意外可以稳定到娅枝成年为止的局面,居然被另一个孩子打破了。那个孩子读书好,性格也温和,方方面面都让人挑不出毛病,大人们只能就事论事,从“打人事件”中捡他的不是来教育。于是,当卢定涛拉着娅枝从卧房里出来时,两个孩子听到的是争先恐后的转折句。“娅枝虽然做的不对,但定涛你大了,该跟她好好说!”“道个歉就解决了的事,定涛你看你,何必这样呢?”娅枝旋即知道自己一败涂地了,不但挨了揍,还失去了一直占据着的有利位置,向来任性的她成了“做得不对”“道个歉就好了”的一方,就连那些大人的安慰,传到她耳中,也无与伦比的虚伪。卢爸爸一脸怒容,甚至对着一贯优秀的儿子扬起了巴掌,娅枝撇过头去,倒不是不忍心看,而是确信那卢叔叔的怒是假装的,儿子会替父报仇了,他心里一定在偷着乐呢,恐怕一回到家避开外人,就要把卢混蛋夸赞上天。娅枝坚信大人没有他们看上去那么大度,因为他们也是从孩子长大的,娅枝不觉得人会在成长阶段的某一天,突然就又宽容又善良,变得像本教科书。巴掌果然没有落下来,向妈妈拦在了卢定涛身前,她也知道那巴掌八成落不到卢定涛身上,但是就算象征性地挥上一挥,柜子上她们家的瓷器都承受着令人心惊的风险。于是局势再度扭转,整个客厅的人都站起身围成不太规范的圆,边缘再往里是神态迥异的两个孩子,中间是向妈妈拼命拉住卢爸爸的手臂,向他连连解释不是孩子的错,一边扭头让娅枝“快跟卢叔叔道歉”。
第二章 霉与锈
娅枝是个中等生,体育不好,也没什么特长,如果和别的小孩子比赛,她这十三年的人生可谓败绩无数,单一个优等生卢定涛,她就没有哪一个方面能比得上的,更别说人外有人了。但记忆中败的最惨的一次,还是这场生日派对闹剧,仅比她大两岁的少年就这样挫得她锐气全无,后来她偶尔路过高中部,撞见他时还是会羞得抬不起头。 —— “我出去买菜,你们年轻人放开了聊。”向妈妈从沙发和茶几之间的通道走出去时,腿腕碰到了娅枝的膝盖,将娅枝生生地从旧事中碰了出来,记忆中的少年面容和坐在对面的某个人重叠,她不由得冲那人怒目而视,却被向妈妈的低声提醒惊了个激灵:“想什么呢。” 娅枝忙并拢了膝盖坐直,朝茶几上的果盘乱瞅,听见卢定涛说:“不用这么紧张吧,我只是来提醒你别忘了明天的面试。” 娅枝这才抬头,她觉得卢定涛是在嘲笑她了,他一定也想到了羞死人的那件事,可是再看看那张无比平和正常的脸,她又疑惑,也许人家学业事业这么忙,早就忘了这些孩提时候的事呢,也就她这种每天无所事事的人才会惦记在心里。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激发起的就不光是羞愤,而是心底深处的自卑了。娅枝毕业后呆在家已经一年有余,就连她明天要去面试争取的工作机会,还是几年没见过的卢定涛介绍的。 “不会忘的。”她只能淡淡地答,不想表现、也表现不出任何热衷。 娅枝心里清楚,自己就是那种会轻轻易易退缩的人,如果只是寻常的机会,她很有可能找个借口便不去了,一边麻痹自己“我不是内向或者害怕”和“只是实在来不及去”等等。 卢定涛就是算准了这点,才在傍晚这个时间点专程来“提醒”,为的就是当着已经下了班的向妈妈的面,好直接断了娅枝的退路,“名士不留退路”、“破釜沉舟”之类的说法娅枝在书上读过不少,她觉得卢定涛真是高估了自己,好像最后关头逼她一把她就真的能放下顾虑,济河焚舟似的。 “嗯,其实我也是顺路拜访,”卢定涛很不客气地拿起一枚梨:“你记得吧,我从小就很喜欢来向阿姨家。” 这话在娅枝耳朵里又被解读出别样的意思,即“我不是专程来逼你一把的”,说到底卢定涛还是给她留面子,她不太想领情,毕竟她没有用行动证明自己不怂的把握,搞不好就算卢定涛帮到这一步,明早她可能还是会故意一觉睡过,用被窝来逃避她的战争。 “那也还是要谢谢你,”她笑得有点勉强:“喜欢的话你可以多带几个回去。” “啊,那我就不客气了。”卢定涛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尴尬,很爽朗地站起身:“另外请替我向阿姨告辞,来不及等到她回来,实在抱歉。” 娅枝和妈妈都不喜欢梨,娅枝也不喜欢卢定涛,她盘算着,让卢定涛把人家送来的一袋梨全都带走,送梨那话又起到了逐客的作用,她也算是一举两得解决了点碍眼的问题,没白费时间。 卢定涛一走,娅枝便不得不考虑明天的面试,她拿出笔记本温习财会知识,让一条条的笔记充斥脑筋,这样就能将去或不去的终极决定推到明天的被窝,再推到最后一刻。可这天她反常地看不进去,公式和案例像是漫天的风筝在旷野回旋,却旋不到中心,汇聚不到一起去。她索性抛了书和本什么都不想,在屋里四处走动摆弄,好使头脑冷静下来。 向妈妈回来时,娅枝正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握着化妆刷对镜描画,向妈妈惊讶了一瞬间,便默默退了出去,她听上大学时的娅枝说过,化妆是挺好的放松方式,久久地盯着镜中的自己,便觉得一抹一涂不再是为修饰不足,而是一种摹画,像艺术家描摹人体那样,为了凸显出至美至巧之处,而进行的创造。 娅枝毕业以后便没有再化过妆,至少向妈妈没有见过。娅枝很漂亮,是灵气的类型,鼻梁不似混血儿那般高挺,却有弯月般美丽的弧度,从双眉间从容升起的鼻骨,将秀丽聚集在那高翘的鼻尖上,她的眉眼同样娟秀,眉不浓眼也不大,却有眼角微翘眉尾渐疏的层次感,像是古画中的清丽女子,舒服得让人挑不出毛病。 既然素颜不差,化妆便不再是一种必须的弥补,而是一种仪式,穿西装打领带那样的仪式。毕业在家的娅枝不再穿那些闪亮的服饰,也很少去逛繁阜的场所,那些对许多女人而言嵌入生命的打扮环节,在她这里就可有可无了。 娅枝是在均匀地扑上最后的散粉,又给左耳戴上一只珍珠耳环后,才幡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在化妆的。令她忽然意识到这些的起因,是右耳的耳环戴不进去了,初中时就打好了的耳洞不知为何这几天里长死了,这种事不常发生,就好像卧室几个月不整理也只是乱而已,一旦没了人住,不到一个月便会发霉受潮,请来蜘蛛结网。 这两者虽然没有直接关系,道理上是差不多的,生活就是这样匪夷所思,不知从何时起就光怪陆离地生锈了。 “看来这次是真的要去。”娅枝喃喃地打量镜中全妆的自己,撩过右边的头发掩饰缺失的耳环,她本想叫妈妈拿来酒精棉强行捅开耳洞的,发觉时间已晚,隔壁屋早就没了动静,遂作了罢。
作者李依咪对大家说: (接上一篇的唠叨) 我动笔笨拙,却很早就想好了结局。 在故事中,一句“贵人相助”的谶言贯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