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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钟惺裁茨芴娲荒昵俺趵碙城,却因娅枝而缺失的美好体验呢?
命运就是这样匪夷所思,偏偏不教你太容易就弥补上过去的缺憾。它是无情又狡猾的放债者,要给做错事的人以希望,骗得他们误以为自己还得上利滚利的雪球,害得他们痛苦足了,挣扎够了,才当头一棒砸他们个幡然觉醒:哪里存在什么赎罪呢?伤害就是墙上的大小孔洞,然而千千万万遍“对不起”也只堵得上一粒微尘的体积。
对面的明芳久久地望着小蛋糕,感慨道:“我小时候没有想过,未来是这个样子。”
娅枝想起,她还没有来得及关心明芳的近况,比如所专攻的专业。
“选了地质学,古生物方向。”明芳不好意思地笑笑。
娅枝微微讶异,尽管明芳已经出落成了都市大美人的模样,丝毫显不出在黄泥和羊粪里长大的痕迹,娅枝还是很难相信一个寒门学子会选择如此纯学术的领域,在她成年后所接触到的规律中,出身贫贱者的选择总是短浅狭隘的,因为选择少了,人就放弃自我,被现实推着走一步算一步了。
“真让人佩服。”娅枝由衷地轻轻道。
不但如此,刻苦上进的明芳还被保送至北京地质大学读研究生,首都物价高,称得上“白居不易”,但明芳本科四年过得俭省,又年年能争取到奖学金,总归是存下了一笔够用的钱。
“这次是毕业回家,在L城转车,正好看望恩人。”明芳简单几句,述清了出现在卢家的缘由。
恩人。像默读一般,娅枝在喉咙深处重复着这两个字。
正如对于明芳来说,卢爸爸是改变她命运的恩人一样,卢定涛也是娅枝生命中的贵人,这是如今娅枝必须承认的事情。过去她不明白,这个只比她大两岁的男孩为何闯入她的生活,他会冒着挨打挨骂的风险揍她一顿屁股,会想尽办法督促她自己上学和上台演讲,会讨人厌地处处断她的退路,逼她放弃逃避,做出改变……
究竟是什么缘由,让他坚持着这份本不属于他的责任?他牵绊着她,拯救着她,曾故意地扇旺了柴火,惊醒沉溺于温水的她,也曾久久地伸着手,等待陷于深坑的她。
娅枝明芳化了淡妆,原本就标致的面容在西柚色唇膏和腮红的衬托下,愈显得气色明朗,这雅致面容也映在娅枝的眼中,抿唇,微笑,眨眼,却又分明和那个高原红的短发孩子重叠,两张面孔像荒滩和桑田在交相切换。
难道卢定涛的所作所为也仅仅是如此吗,像卢爸爸和许多社会人士的慈善举动一样,只是一种血脉传承的对不幸者的悲悯罢了,他对她那似有似无的特殊情感,是真实的存在,还是娅枝一个人的幻想?
“我和卢定涛,从小认识。”娅枝本想说“朋友”,但她自己也不信服这种定义,遂改了口,“但我的家境并不好,也受过那一家人许多帮助。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明芳当时没有回答什么,低头搅动着饮料里的吸管,直到那天的最后,她才向娅枝袒露心声,语气中尽皆是真诚:“我想将来有一天,能报答他们。”
“一定会的。”娅枝说。
那一瞬间,娅枝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想法,她第一次觉得尘世间是奇异之地,几十亿种人格共存于兹。卢定涛与明芳两人的家庭是两个极端,他们相差着天壤之距,像星球的两个磁极,遥相牵引着橄榄球般的社会。
世界离不开极端,哪怕幸运者如太阳般完美,而类如明芳的不幸者挣扎在泥泞当中。可娅枝算什么呢,身世特殊而又自幼娇纵的她,算是阳光还受惠的草木?还是仅仅作为浮游在大气中的生物,辛苦存活着,却也无益他人或社会,在两极之间活成了米兰。昆德拉的不可承受之轻?
过去的日子,娅枝的确活得太轻了。
而如今,她想变成像卢定涛他们一样的主动施予者。
作者李依咪对大家说:
感谢的同时依旧是欢迎指正!各种欢迎!' ' 即将跨越20大关开启奔三,年老眼花,时常看许多遍还捉不尽虫……好蠢啊' ' 所以事后发现的错别字等谬误,只好在评论中更正,也请读者们指正……等完结后或许会整理到一起吧~
第三十章 蠢问题
发布时间:2018…09…08 00:00:05|字数:4211字
娅枝结束休假回到银行,本以为积压了很多工作,却发现同事们已经处理了她那一份,娅枝向她们道谢,邻座的马天天笑道:“你客气什么,最近是业务淡季,我们这些蹲办公室的,闲着比做事还要难受呢。”
“还真不是我们心疼你,”又有人插言:“主管特地叮嘱过,让你先专心做好联络的事情,细碎的我们来管。看来你出去是迟早的事,勿相忘哦。”
更有耿直者大声嚷嚷:“先有我们卢经理,后又有方糖陈总,娅枝你是上辈子拯救生灵于水生火热了吧?贵人缘真是好。”
提到这两个人,沉寂多日的办公室炸开了锅,喜好八卦是年轻人的天性,娅枝没有想到内向的自己竟然成了话题中心,给这个被沉闷数据堆积着的办公室带来了热度,她更没有料到的事,当初自己是因为恐惧与人交往,才主动申请这个沉闷保守的职位,没想到入职以后误打误撞地遇见陈恒,反而接下了额外的工作,自身也在锻炼中变得大方起来。
保守者分为两种,一种是结庐在人境的逍遥者,不慕虚名,能而不争;另一种则是自省而不足的清醒者,自知能力有限,所以不敢好高骛远。娅枝自知不算前者,几个月前的自己还被卢定涛逼迫着面试,进入这间虽然工作乏味却充满温情的办公室,同事们起哄归起哄,对人脉运气开挂的她,谁也没有表现出的嫉妒或不服气。
如今连娅枝也预感到,自己被调职只是时间问题,她反倒多有不舍这些不争不抢的善良同伴。
制好的联名卡片是在下午送来的。这批限量版卡片由银行和方糖公司联手推出,设计别有用心,全系列共有紫外光、锈迹、孔洞和透明随想四色主题,另推出针对贵宾用户的“黑金立方”卡片,五款卡片分别以绛紫、褐红、银灰、灰白和黑金为主色调,以浮雕的立方体形状为图片主体,据说,卡面的制作过程还采用了方糖科技尚未发布的最新专利技术。
卡片按主题成捆地摆放,“黑金立方”数目最少,也有十几张之多,每一张都用精美的重工礼盒包装着,顷刻便堆满了娅枝的桌面。
一并送来的,还有全部前来申请办卡的用户填写的申请表,娅枝大致点了点,加上Excel里还有百余条网上申请,在这个银行业几近饱和、“花呗”等快捷信用支付方式又在渐渐取代支付宝的时代,这一次活动所收获的客户统计起来,已是超出预期的数字。
娅枝的工作就是取出全部卡片,逐条核对用户信息,再将写有用户编码的标签贴到相应卡片上,这些卡片和最终的信息表将被送往技术部,以便那里的员工进行最后的录入步骤。
久坐使娅枝脖颈生疼,她起身稍稍活动肢体,最上面的盒子中那张还未被绑定卡主的“黑金立方”跃入眼中,娅枝想仔细看看,于是小心拿起它,拇指忍不住便去摩挲那凸起的图案。
那的确是精细的制作,每一寸隆起都平滑得舒适,视觉上又立体有力,卡面隐隐反射着半透明的色泽,具有横看成岭侧成峰的时空感,难怪这一限定系列尚未未发行,就已火爆L市各大推广号。
正当她心不在焉地体味地体味那种特别的手感时,马天天叫道:“娅枝,陈总又来找你啦。”
娅枝还没来得及深究“又来”是怎么回事,陈恒已经来到面前:“抱歉,打扰到你工作了吗?”
“这些是我们公司单独地推时,现场办理的客户。”
那叠材料的厚度不亚于银行直接收到的那些,娅枝之前始终对方糖的影响力缺乏量化的概念,直到现在,她才真正地佩服起主管重视这次合作的主张。娅枝几乎要脱口而出“这么多呀”,话到了口边却被处理成更淡然的一句:“没关系,怎么还辛苦你亲自送来?”
陈恒便笑道:“小公司人事辛酸,别人都一人顶好几个,我这样的就被打发来跑腿了。”
“哎呦,陈总也不像是忙里偷闲来跑腿的,”同事们见陈恒为人随和,又与娅枝相熟,也就不再忌讳什么:“其实昨天和前天都来过哦。”
“真是对不起”,娅枝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休假了,忘记提前告知你。”
陈恒说着没事,转身打量起办公桌上的卡片,“我也是第一次见成品呢。”
他从精装盒中与他的西服袖扣颜色一致的“黑金立方”,一直扫视到边角上的白色卡片,也抬手拿起一张,仔细翻看后,微微压低声音:“这张留下来吧,我们制作的时候留有富余。”
“工本费,其实一点也不贵,”陈恒用仅有彼此听得见的音量,风趣地解释:“况且卡号结尾正好是你的生日。”
“那么,谢谢。”娅枝看着这张巧合的卡片,又见陈恒神情认真并非说笑,便依言接过,单独放在自己手边。娅枝没有问陈恒如何得知她的生日,人但凡对另一个人留了心,寻觅她的信息就算不得难事,甚至不比让计算机输出一行“Helloworld〃复杂多少,不管娅枝再多说些什么,都不过是向聪明绝顶的他提了个蠢问题罢了。
“那我不再打扰了,周四庆功会记得来哦。”陈恒将手中物品放回原处,转身摆摆手,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失落。
他无疑是期待她问那个蠢问题的。娅枝自知迟钝,却并不痴愚,她在陈恒走后发呆良久,想象着如果她问了,他会如何答?会庸俗地说“因为是格外在意的人”,还是用某种更风趣、也更符合他个性的方式,阐述两人间那层尚未捅破的意思?
——
娅枝知道那天未能继续下去的坦白不会被推迟太久,一个人如果下定了某种决心,并且认为当下就是将它付诸实践的时机,便不大可能彻底放弃它,哪怕时间地点有所变动。
所以当庆功会结束,陈恒询问娅枝是否还有时间聊聊,娅枝很平静地应允了。
两人走在江边小路上,陈恒的表述比娅枝预想得直接:“认识这么久了,我担心冒昧而一直没有问过,你有男朋友吗?”
娅枝自然否认,她听到陈恒轻轻地快速吸气又呼气,像是暗自下定某种决心一般,问出下一个问题:“如果有机会,你愿意接受它,尝试和某一个人交往吗?”
娅枝笑了,既是意料之中的问题,就必有早已想好的答案。
“对我来说,没有接受,只有选择。”娅枝声调平静:“地球上有六十多亿人,那么理论上,我就有六十多亿种选择,不管可行还是不可行。在这些人当中,也许竟有好几个人喜欢着糟糕而幸运的我,又也许,没有一个人愿做我的追求者。”
“没有这样的也许,娅枝你真的很好。”
“可是没关系呀。”娅枝又轻轻笑道:“谁追求谁,并不是要紧的事。对我来说,朋友比爱情重要,不管我有一个还是十个好朋友,我都会将他们看成重要的人,不会因为他们中有些人是我的追求者,而有些人不是,就将朋友区分对待的。或者说,如果遇到期待的人,我会选择和他交往,但我认为爱情是在那六十多亿人中选择一个恰好投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