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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儿扬起沙尘,她知道,她此刻停在的是,魏王府的门口。
“我——不要进去!我要回乔布坊!”
武承嗣的眸子,瞬间变得哀伤起来,看来,那晚上的事,她是那么的耿耿于怀…
王爷,你难道不懂吗?正是因为越在乎,所以,就伤的越深。
所以,她不要去那个地方,那个她爱过,恋过,痛过,伤过的地方。那里,留下了她的笑与泪,却是她最不愿面对的东西!
依乔想要推开他,可是,却被武承嗣拥的更紧。
“你个蠢女人!”
似乎是怕弄疼她,他的力道,变得柔和了许多。
“如果你可以照顾好你自己,而不是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本王才不会来管你!你,听着,如果你照顾不好自己,那就乖乖的让本王来照顾你!”
依乔明显的一愣——
如果如果你照顾不好自己,那就乖乖的让本王来照顾你!
可是,她怎么可能忘了那个雪儿,留下的阴影?
“不要——我——要走——”
随着她的挣扎,体内淤积的血,猛然的吐了出来,瞬间,浸红了武承嗣,那月牙白的长衫,苍白的唇角,却突兀的留下了一道道的腥红——
武承嗣的慌乱,透过他那双深邃的眼瞳,让依乔扑捉到了。
他撕下了他衣衫的一角,轻柔的擦掉依乔唇瓣的零落的血渍,仿佛手中,是一件薄如蝉翼的艺术品,稍不小心,就会碎掉。
“你,不要在动了,好不好?我什么都听你的,可是,你要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那是他吗?狂傲不羁的魏王,会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来对一个看起来纤弱的女子?
女子嘴角绽放了一抹笑,他知道,她允了。可是,倾城的笑容,却显得苍白和无力。
原来,一直,不是她自己自作多情,原来,高傲如他,也会说‘我’,原来,他的心里,还有一个凌依乔。
她换掉了血迹斑斑的长裙,她的伤口被清洗上药,她透过隐约的窗户,可以看到,门外那个来回踱步的男子。
她似乎可以感受到,他很着急,他很担心…
依乔满足的笑笑,她赌赢了!
所有的一切,都在婉儿的计划之内,只是,婉儿却算不对,红尘之心。
其实,她应该去找慕木的,她不应该找武承嗣的,她这是在拿命在赌!她却实赌赢了,她看到了,在他的心里,留着一个凌依乔的位置…
☆、第五十一章 涅槃新生永不相交 1
半晌,武承嗣走了进来,支开了老嬷嬷,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那个佯睡的人儿。双目紧闭的人,看不见男子的目光,那是带着不舍,遗憾,无可奈何,却又不得不做的,复杂、坚毅的目光。
门忽的被推开,老嬷嬷将药放在桌子上,福了个身,又无声无息的退了下去。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收起了不舍,遗憾,无可奈何。柔和的,就像清晨的第一抹阳光。待到药微凉,他才柔声的叫醒那个根本没睡的人。
依乔灵动的大眼睛,眨了眨,似乎,他很喜欢和她做这样的恶作剧。
看着正想要喂她的武承嗣,依乔连忙的夺过那碗药。
“不用了,我又不是什么断手断脚,四肢不全,只是皮外伤,留多了点血而已,还是自己来,自己来——”
武承嗣,你变得太快了。她根本就无法适应。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好了,让她可以,有一个,可以恨你的理由。
就算,这才是,你对她最真的一面,可是,她不希望这样。婉儿姐姐苦心的计划这每一步,就是因为,她希望摆脱一个,她爱着的人,对她的控制。
其实,有时候,是她自己编织了一张网,钻进去的。
如果,你乖乖的找来的人,是慕木…
将最后的一口药抿了下去,这中药,着实苦得很。特别是在他那略微炙热的目光下,她是更加的不知所措。
其实,凌依乔,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淘气撒谎的样子,有多可爱?原来,每天这样的看着你,都是那么的甜。
“嗯?完了——你呀,真的是,不懂得照顾自己,我不是告诉过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吗?”
那个高傲的男子,再也没有,在她的面前,自称本王了。
只是,他的月牙白的长衫上,还浸着一大片腥红,宛如泼上去的红颜料,勾勒出一个大致的腊梅图案。而且,另一端,还缺失了一角…
那缺失的一段布料,正被她,紧紧地,握在手心里。
“武承嗣,你还是先去换件衣服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行刺了王爷呢!”
武承嗣为她盖好了被子。
“如果连你都行刺的了我,那说不定,现在你看到的,就不是我,而是——”
“我的魂魄了!”
依乔瞪了他一眼——,可是武承嗣如水般轻柔的眼神,却让她…
她将发红的脸埋进了被窝,里面朦胧的传来“我要休息了”之类的声音。
好的。武承嗣看着她,你是该休息了。
后事难料,你的命运,究竟——
周围淡淡的檀香味,从来就没有感到过这么累——依乔强忍住,那一阵阵的袭来的倦意。不对,这里面,怎么会这么简单?
那碗药——
药里面,一定掺杂了其他的什么东西——
可是,为什么?
那一刻,猛地豁然开朗。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太傻。
她怎么忘了,魏王有无孔不入的情报系统,魏王到处都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的细作,整个皇城里,哪一处,没有魏王的势力?
想来,婉儿姐姐让她找慕来救她,一方面是基于对她安全的考虑,另一方面,也是在忌惮武承嗣的势力。种种因果,只要一查,这对于魏王来说,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
若是武承嗣还想留住她这个细作,那所计划的一切,都是白费,但是,她已经不受太平公主的待见了,留着她,还有意思吗?
还有,为什么,要对她下这种类似安眠药的东西?
明明还有很多的问题没有解开,却不得不的顺着潜意识,沉沉的睡去了。
风,卷起海棠花的树叶,那不甘寂寞的叶子,在逆风中,蹁跹起舞,借着风力,居然掉落在了方桌上。
可惜,失去了风的叶子,却再也舞不起了。
叶脉的纹路,还是很清晰,却以不再嫩绿,还微微的泛着黄。趴在青蓝色的茶杯旁,同依乔一起,安静的小憩。
不知道到底有多久…对于熟睡中的她而言,仿佛就是一刹那,又像是半个世纪那么漫长,直到,她隐隐约约的听到熟悉的声音:
“她还在睡。”
“那就等她醒再说好了。”
“是呀,她需要好好的休息。”
“谢谢你,让她睡了这么久。”
……
忽然觉得,他们两个,在某一时候,都是一样的傻。
她这次,是真的醒了。
☆、第五十二章 涅槃新生永不相交 2
院子里传来悠扬婉转的琴声,她不懂声乐,只觉得,那种幽远的音调,就像,轻轻的敲击编钟,或是,潺潺的溪流,撞击卵石——她是学舞的,对于这种调子,是十分喜爱,忽然想起了她的舞蹈老师,曾特意的,为她编制了一套极其古典、韵美的舞。舞蹈的难度系数也是很大的,可是,见过她起舞的人,没有一个,不是为之震撼的。
老师将那支舞,定名,叫《霓裳羽衣》。
可惜,故国往事,东风不去。
沿着琴声,走向园子深处。
她知道,抚琴的,一定是一个女子,绝不会是武承嗣。曾经在御花园里,她听过他的琴声,她怎么可能会忘?
离那座叫倾云轩的亭子,还有十米之遥。她以看清了,倾云轩内,有三个人:一个陌生的女子,还有武承嗣,还有——
慕木。
琴声,正是来源于她。而慕木和武承嗣,却在相邀共酌。
女子将琴放在了原地,自己却恭敬的退却了。
果然,位高权重的人,最擅长的,就是发现别人的弱点,然后,狠狠的往这上面,抽上一鞭子。
明明知道,她就是不愿在拖累慕木,可是,却要派他,来带她回宫。
她根本,就不可能,会和武承嗣,留下来。这样,也好。他们把一切都准备的完美。何必呢?不一定什么事都要由自己亲力亲为,反正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
乐得清闲。乐得清闲。
乌云,肆意的笼罩着整个长安城。
黑云压城,城欲摧。
星月黯淡,沧笙踏歌,灯火杳杳。
没了琴声的院子,格外的寂静。
“我们,要去哪儿?”
她没有看武承嗣,没有给武承嗣说话的机会,仿佛,她就只看见了,慕木一个人的存在。可惜,谁知道,那一段月牙白的方巾,被她藏在胸前。
那是,最贴近心脏的地方;那是,她为他挡剑时,留下伤疤的地方。
彼此都猜不透——对方在想些什么。难道这就是爱吗?原来,是那么的辛苦。
原来,有近千人包围在了魏王府的门口。
她开始有点明白了,武承嗣让她睡会儿的用意了,她知道,她将会有一场恶仗。只是,他们俩,居然还可以,如此恬然的在喝酒。
嘴角不由得抽抽,忽然想起来曹雪芹的一句话: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怕是两人,是缺少一个可以互诉衷肠的人吧。
“酒逢知己千杯少。依乔,我们该走了。”
一千人不大一伙功夫,就排成了两行,可见其的训练,有多扎实。至于中间,是一个嫩黄色的典雅马车——
其实,慕木除了流连花丛的那一副嘴脸之外,也不愧为一个好将军。
马车静静地驶过长安城。街边的灯火,星星点点,看来,这天,也是有点晚了。透过那快纱帘,可以看到,长安城的夜景。
而那青色的瓦上面,坐着一个独酌的黑衣男子。他的衣服,黑的如同这个夜晚一般。让人难以发现。
如同夜色的披风上,大大的绣了一朵朱砂红的木槿花,一片花瓣的一隅,用银白细线,暗绣了一个——風。
皇宫依旧是灯火通明。
慕木是不能进后宫的,宫门口,没有言语的道别,互相对视,相视一笑,然后,同时转身,背道而行。
地上的影子,越拉越长,越拉越长,直至,消失。
按照老嬷嬷的授意,她将跪在宫门口,等到陛下醒过来。
她没有异议,无言的跪在那里。
骤然间,月光挣脱了云层,银白的光辉,洋洋洒洒的镀满了她一身,为她添置了一道无比柔和的外套。月光下,她的倾城之貌,带上了朦胧的美感。
直到东方泛1起了鱼肚白。一个太监,才懒洋洋的,走了出来,他的手中,带着一卷黄色的——圣旨。
他说的什么,她已经听不清楚了,只知道,她,成了宫里的一个女官…
她的住所,在寒暄阁,紧挨着的,就是上官婉儿的住所。
她不知道婉儿是如何做到的,可是,她确确实实的做到了!
☆、第五十三章 但愿月圆人长久
她去见了武则天。
她现在是深宫里的一个女官。
她已经和武承嗣划清了界限…
走进屏风,换上了上官婉儿特地为她准备的宫装。
那是一件略显简单的素白色的白湖绉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一根浅蓝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灼若芙蕖出渌波。
坐在镜前,她知道自己是美丽的,可是,却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有多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