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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早说呢?”我一听尸骨烧不掉,心里头也急了。回头看了一眼凌翊,凌翊的眉头也是微微一蹙,一双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线。
看到凌翊突然这个反应,我就知道那个女尸没那么容易能搞定。
今天高天风参加完葬礼回来,我是真的以为这件事情彻底解决了,因为他们三个人好似都没有什么异常。
就听白道儿蹲在雨水堆积的地上,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晚上吃饭之前,想跟你们提一下,结果一聊司马倩的事情,就给忘记了。”
我是真的服了白道儿了,这种事他都能忘记。
这估计就是见色往本,光顾着想怎么泡司马倩了,把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是送去火葬场烧的吗?”凌翊眸光一动,沉声问白道儿。
“是呢,高温的焚化炉下去,尸妖都烧没了。可是……可是那尸骨,好奇怪,怎么样都烧不掉。烧的时候还发出阵阵恶臭,鬼哭狼嚎的声音,好像连一般不能通灵的普通人都能听见。”白道儿现在想起来那画面,还心有余悸,浑身打了个哆嗦。
外头是风雨飘摇,我在凌翊的怀中,是半天风也吹不到。
他就像是一个包裹我的茧,将我牢牢的护在胸膛之内,我靠着他的胸膛,侧头去看他脸上表情的变化。
尸身烧不坏,那可真是邪了门了。
估计那女尸八成就是了非常厉害的凶煞,否则没有任何一种东西,能够逃脱高温焚化炉的火焰。
那东西要真诈尸了,估计得比尸妖还要难对付。
雨中,白道儿的那张脸都吓得没有血色了。
就连那两只绑在树干上的黄鸡,也是吓得上蹿下跳的,好似能听的动白道儿和我们之间的对话一样。
鸡和鸭不同,最讨厌的就是水了。
刚才这两只鸡还因为沾了雨水,浑身蔫了吧唧的哆嗦着。这会子就跟吃了兴奋剂一样,恨不得立刻就挣脱红绳子,逃窜出去。
周围的空气好似也是在一瞬间下降了好几度,冰冷的水汽,在无边的黑夜中蔓延开去。我们所有人的关节,都好似被这水汽冻结成冰了一样,变得僵硬而又不灵活。
凌翊挑了挑眉,嘴角诡异的一扬,“老翟,应该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它不会把你怎么着的,一会儿时间到了你就把黄鸡放出去,给高家老太爷带路就行。”
凌翊说话带着俏皮,笑得也十分的慵懒,好似举手投足就能把那女尸的事情给解决了一样。
白道儿还是有些不放心,说道:“你是厉害人物我知道,可是,你真有把握对付那成精的骨头精吗?我觉得太恐怖了,那骨头都快烂了,居然还烧不掉。”
“是鬼物,不是人物。”凌翊还在开玩笑一般的纠正白道儿。
“我觉得老板不是有把握能对付那女鬼,那女鬼应该是去找高天湛了。”张灵川在雨里冻的直哆嗦,往铜盆里烧着纸钱。
顺便还没心没肺的烤火,温暖自己冻的青紫的手指头。
反正,要是换了我,肯定不敢拿烧纸钱的火烤火。
白道儿一惊,“去找……找高天湛了,她有那么聪明吗?”
“至少没那么傻吧,缠着一个老头有什么意思。你要是漂亮姑娘,愿意跟一个老头过日子吗?”张灵川真是胆大包天了,在人家老太爷的死人骨头面前,都敢聊死人的是非了。
我一开始觉得是张灵川呆病又犯了,根本不知道这个忌讳。
现在,老太爷明显是在旁边看着。
他这么乱说话,不是找揍吗?
结果,白道儿这个我认为活成人精的家伙,更是百无禁忌。
他肩头一哆嗦,好似很有代入感一样摇头,“no!no!就它那个老棺材瓢子,老子要是姑娘,还不得恶心死。”
这话说的严重了,本来就很阴冷的空气,瞬间变下降到了冰点。
老太爷身上的破金煞气起码要七七四九天才能散尽,这时候身上煞气还很重,被气得在黑暗里伸出冰凉的爪子,就掐住白道儿的脖子,“你他妈说谁是老棺材瓢子?”
白道儿一瞬间就被掐的翻白眼,吐舌头了,连声救命都来不及喊。
我情急之下,只能将无名指上的翡翠戒指放到那双掐着白道儿脖子的手边,冷声道:“老实点,说你几句难听的话,就不高兴了?不想去幽都了吗?”
我也不想骂鬼,可是我再做其他事,就来不及救白道儿。
黑暗中,老太爷没有现出真身,阴郁低沉的声音说道:“让他给我老头子留点口德……”
随着那个声音,一股冰凉的寒气朝我迎面扑来,我被冻的浑身打哆嗦。白道儿也是吓得都要晕过去了,连忙说:“我不说您了不就成了,您这一把年纪了,还老爱生气。”
“哼,放你身上,你不生气。再bb,老头子我掐死你。”那老太爷还挺逗,说的冰冷刺骨的话,最后把张灵川和我都逗笑了。
白道儿可没工夫笑,被掐的脖子上一道淤青,蹲在地上缓了很久,才缓过神来。俩小徒弟现在改邪归正了,也没有忙着嘲笑他们师父,老老实实的从保温杯里倒出姜汁儿给白道儿喝了一口。
姜汁是为今晚上特地准备的,就是为了防寒防冻,还防阴气。都说姜早晨吃是人参,晚上吃是砒霜。
这半夜里,也没别的东西可以驱邪避寒,也只能喝姜汁来逼退阴气。否则,我们这一行人中,生病的可就不止我一个了。
白道儿喝了一口姜汁,才好似重新活过来一样,咕哝道:“卧槽,这个老棺材瓢子刚才是真想掐死我啊!”
凌翊这时才走过来,用宽大的衣袖轻轻擦去我额上不小心淋到的雨水,“你管他干什么,让他被掐死算了。你这样冲动闯进雨里,别又感冒了……”
第133章 死扣
“凌翊,你这么说,我估计翟大哥是要难过的。”我握住凌翊的手,低声说道。
凌翊笑了,“他那么厚脸皮,怎么会难过。老翟,你难过吗?”
“我?老子不难过,因为老子知道你们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们肯定会救老子的。”白道儿这个脸皮的厚度,可真是要赶上城墙了。
看来,凌翊刚才这么说,还真是一点儿也没错。
张灵川还在烧着纸钱,一边烧还一边说,“我是你孙儿请来的先生,乃是天师府的传人张灵川。现在先给你烧几张纸钱啊,一路走好。一会儿时辰到了,你孙儿亲自送你上路,早登极乐……”
我不知道这个时辰是怎么算的,反正白道儿给高天风上了闹钟。
只要闹钟一响,高天风是务必要准时出来来送老爷子去幽都。时间不能早分毫,也不能晚分毫,就要在规定的时间范围内才行。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高家祖宅的大门就开了,高天风撑着一把黑伞来到那棵绑着黄鸡的树下。
白道儿也拿着从简烨手里抢的阴阳剪,瞬间就把老爷子脚上一根平时看不见。但是只要阴阳剪靠近,就会出现的红线顺手就给剪断了。
那黄鸡好像是系了个死扣,在老太爷脚上的红线被剪断了之后,高天风解了半天都没解开。雨中的老太爷等的似乎有点不耐烦了,冲着高天风的脖子死命吹凉气。
好像在催促着高天风,让他手脚麻利些。
高天风也是可怜,冷的手都打哆嗦了。
雨伞也不要了,扔到一旁的泥泞小道上,兜头的冰雨落下来。他反正现在是落汤鸡,手指头是那种青紫色的,嘴里不断喘着气。
湍急的水流从他的额头上,不断的往下流。
雨水已经模糊了他的双眼,那黄鸡在雨中拼命的挣扎乱跳,就跟受了什么极大的惊吓一样。
“咯咯!”叫个不停,湿漉漉的身子不停的甩着雨水。
我看着也有些紧张,攥紧了凌翊手上的衣料,眼睛的视线一刻也不敢从红线上离开。
“快点,高先生,时辰要过了。要是不把黄鸡放了,以后您可就得陪着老太爷睡觉了。”白道儿在那里催高天风。
高天风都要气死了,大骂道:“哪个王八蛋系的绳子啊,是死扣,怎么解开啊?我……我当然想快点解开,你以为我不想吗?”
我心头才是一凛,怎么会往鸡脚上系死扣呢?
这是阴阳玄学上的大忌讳,这是要把高家老太爷的魂魄,栓死在这里。可是张灵川和白道儿平时看着呆呆的不靠谱,可是在这种专业知识上,绝不会这样麻痹大意。
“我系的。”张灵川已经丢开手里面的黄纸,目光焦虑的看向高天风。
高天风手指甲缝里都出血了,雨水一浇下来,又冲到了泥里,他眯着眼睛拼命的去扯绳子。两只黄鸡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这一根绳子解不开,两只鸡都放不出去。
还有一只鸡被高天风扯痛了脚,变得格外的凶残。
在一瞬间蹦起来老高,狠狠的啄在高天风的眉心上,眉心瞬间就血流不止。
弄得高天风一屁股就摔在地上,眉心处的阳火命灯瞬间就熄灭了,他的身子一下就变得阳气不足。
这下老太爷趴在他肩头上,随时都可能附在他身上。
然而老太爷现在只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在高天风身体里,穿过来穿过去。高天风整个人身上的阳气越来越弱,脸色发青的就跟死人一样。
眼白不断向上翻着,好在人还是清醒的,并没有晕过去。
这也太邪门了,凌翊在这个地方看着,还能发生这种事。
高天风冷的完全不能动了,身子就跟冰雕一样僵硬着,但是身子还在微微打颤,“张大师,你……你是想害死我啊?我……平时哪里对不住你了?”
“我两只鸡都是打的活结啊。一扯,鸡就会跑了。”张灵川也慌了神了,他跑过去帮高天风解绳子。
可是绳扣真是个极为难缠的死结,张灵川也怎么都解不开。
而且那根绳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十分的牢固,扯不断也咬不断。张灵川的牙齿都被咬出血,血液染红了红线,还是没给咬断。
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是差二十秒就过了亥时。
等亥时一过,老太爷起码要缠着高家好几年,才能送走。
而且,就今天晚上,它很可能就会附身在高天风身上。一旦被厉鬼附身,阳寿随随便便都会减少个十年二十年的。
到时候可就是倒了血霉了。
凌翊是鬼物,那是绝对不能接近这些纯阳的黄鸡的。
哪怕他身上拥有绝世的力量,但如非必要还是不能靠近,尤其是去解那个绳子。他不能出手,那时间真的是来不及。
后果更是不堪设想,虽然和我没什么关系。
可高家以后,可真是要继续触霉头。
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量,挣脱了凌翊的怀抱,冲上去夺过白道儿手中的剪刀。拿着这把剪刀,用力的就在绳子上剪了一刀。
我不知道这个绳子,它能不能用剪刀剪。
反正规矩就是,要必须用手解开,可时间来不及了。
我管他妈的规矩不规矩,难道真要让老太爷一直缠着高天风,这件事情才算是过去吗?
剪刀剪断了红线的那一刻,我被瓢泼大雨淋的兜头凉,心里面也在想着。这一次回去,估计又要生病难受了。
可怜我肚子里的宝宝,居然投胎到我这么一个不负责任的妈妈肚子里。
但有些东西,有些原则,必须不能去破坏。
我要保护我的孩子,同时也要保护我身边的人。
除非我不是苏芒,我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