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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起沈轻寒就像是在诉说一个陌生人。
黎元朗紧盯着他看,“感觉如何?”
“挺壮观的。”乔若生目视黎元朗,“黎总当年可是这座大桥的总工程师,你觉得是否真如传言那般大桥是有桥魂的?毕竟这座桥下死了那么多人。”
乔若生:“……”
夜色早已降临,夜幕沉沉。两个大男人在晚上聊这个话题,未免有些诡异。
黎元朗的眼前不免浮现出沈轻寒和沈葭柔的脸,面目全非,狰狞恐怖。
他不禁面色大变,视线躲闪,“什么桥魂,不过都是传闻罢了。”
乔若生:“据说所知,黎总和已故的沈先生是挚交好友。不知这么多年以来,故人可有入梦?”
***
乔若生一语成谶,像是一道魔咒,当晚就应验了。故人当真入了梦。
波涛汹涌的泥石流,顷刻间就能摧毁所有。
沈轻寒和沈葭柔毫无预兆地出现在黎元朗的面前,满身鲜血,面目狰狞。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大群人,个个蓬头垢面,表情扭曲。
这些人像是幽魂,在他眼前飘来飘去,一刻不歇。
沈轻寒和沈葭柔步步紧逼,神情狠厉,“好久不见黎元朗,你还过得好吗?”
他害怕极了,浑身颤抖,频频后退。
然而最终被逼上了绝路,退无可退。身后就是万丈深渊,底下是翻滚泛滥的洪流。只要掉下去,必死无疑。
“我错了轻寒,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轻寒我错了……放过我吧?”
“放过你?”沈轻寒冷冷一笑,举着一双鲜血淋漓的双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嘶吼道:“那么谁来放过我们?你知道的,我们本不必死的,全都是因为你。”
“对不起轻寒……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他跪地求饶,几欲窒息。
沈葭柔恶狠狠地说:“哥哥杀了他,把他推下去,让他也尝尝我们所受的痛苦。”
“不……不要……我求求你们,千万别……我女儿还小,她们母女俩不能没有我……我不想死,求求你们放过我!”
“黎元朗你也有今天。”沈轻寒倏然松开手。
“咳咳咳……咳咳咳……”他跪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太难受了,几乎已经快要死了。
“黎元朗去死吧你!”沈轻寒终于不再犹豫,伸手将他推向了万丈深渊。
“啊……救命……”黎元朗整个人直接从噩梦中惊醒。
惊魂未定,大口大口喘息。
故人不仅入了梦,梦境还这般狰狞恐怖。
这是十多年来黎元朗第一次梦见沈轻寒和沈葭柔这两个人,以这样惨烈绝望的方式。
“怎么了元朗?”睡在身侧的妻子曲晚晚被吵醒,她睡眼惺忪地支起身体,抬手摁亮了床头灯。
晕暖的光束瞬间在房间散开,照亮寂静的四周。
透过暖黄的灯光,曲晚晚看到自己的丈夫满头冷汗,喘息不定。
“是不是做噩梦了你?”曲晚晚伸手握丈夫的手,发现他手脚冰凉,毫无温度。她当即被吓了一大跳,“你的手怎么这么冷啊!”
她赶紧拿来纸巾替黎元朗擦掉额头上的细汗。
目光往下移动,她看到丈夫身上的棉质睡衣变了一个颜色,早已被冷汗浸湿,斑驳陆离。
惊吓成这样,想必是做了很恐怖的梦。
曲晚晚不禁担忧,“元朗你都梦到谁了啊?”
黎元朗呼吸沉重,有气无力地说:“我梦到轻寒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第53章 第52座桥
第52座桥
十点过后,夜阑人静,书桌上亮着一盏小夜灯。
穆惜颜躺在床底,将一床毛毯裹在身上。
圆润肥胖的橘猫睡在她脚边,微微发出鼾声,睡得很熟很熟。
寂静的环境里一个浑厚苍劲的男声在不断循环着——
“当年那场事故是一场天灾,谁都没想到那天会爆发泥石流。我眼睁睁地看着很多人在我眼前被泥石流卷走,一瞬间人就没了。我想救却无能为力,我自身难保……”
这段录音穆惜颜反反复复听了好多遍。又仔仔细细回忆了黎元朗当时的反应。对于同伴的离开,他深表自责,满心愧疚,到最后忍不住掩面而泣。
她把纸巾递给他,轻声安慰他:“逝者已矣,您要想开点。”
一切正常,和她过去在报道里,在网上,和沈轻暖口中所了解到的并无二致。她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如果真是天灾,仅仅只是爆发了一场特大的泥石流,那么多人才会丧命。那为何沈轻寒从不愿意提起黎元朗这位昔日故友?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沈先生不会骗她,她的直觉也不会骗她,这两人之间是有嫌隙的。当年一定发生了什么。而黎元朗明显对她有所隐瞒。
这是一项浩大的工程,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答案,她任重而道远。她关掉录音,收好录音笔。从床底钻了出来。
她觉得有些饿了。母上大人赶着去和她那些小姐妹们打麻将,晚饭烧得很早。五点半就吃完了晚饭。
晚饭吃得早,自然也就容易饿。
贺女士出门打麻将,这个点还没回来。家里就穆惜颜一个人。她决定点个外卖垫垫肚子。
贺女士平时不准她吃外卖,她也就趁着母上大人不在家才敢点那么一两次。
点了个腊肉叉烧饭。
贺女士打麻将应该没那么快回家,她还来得及解决掉她的外卖。
可惜事与愿违,外卖吃到一半,贺兰茵女士就提前到家了。
穆惜颜赶紧把外卖盒藏好,深怕被母亲抓包。
贺女士哼着歌儿来到女儿的房间,她今天手气好,赢了不少钱,连带着心情都变好了。
“今天七对摸了好几盘,手气好得不得了,你张阿姨输得脸都黑了呢!”她美滋滋地和女儿说起自己今晚打麻将的战况。
穆惜颜随意问道:“妈,今晚你赢了多少?”
贺兰茵女士高兴地说:“也没多少,小一千吧!”
穆惜颜“哇”了一声,“手气这么好啊!”
“你老妈我最近手气都很不错!”贺女士眉开眼笑,“颜颜你饿不饿啊?妈妈去给你煮个宵夜吃吃好不啦?”
穆惜颜赶紧直摆手,特心虚地说:“不用了,我不饿。”
她可不敢告诉母上大人自己大半夜点了外卖,不然肯定要被念叨半天。
“颜颜我跟你讲哦,刚刚我和你张阿姨回来的时候,在楼下看到一个男的,开着一辆林肯,人长得高高瘦瘦的,模样斯文,可好看了呢!我觉得你以后就该嫁这样的男人,一看就很有家教。”贺女士倚靠着卧室的房门,和女儿说起了自己刚刚的见闻。
穆惜颜:“……”
穆惜颜安静听完直接耸耸肩,不以为意,“人不可貌相,长得好看的男人一般都花心。”
贺女士倒是非常坚持自己的想法,“你妈妈我看人很准的,那个年轻人绝对不花心。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
穆惜颜:“……”
对于贺女士的这些话穆惜颜全然不在意。她偷偷摸摸吃完自己的外卖,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皮,心满意足地洗漱睡觉。
***
贺女士接连好几天都在小区外见到这个年轻男人。她觉得他应该是在等人。
那辆黑色的林肯依旧低调地停在角落里,车身微微折射出冷光。
年轻的男人西装革履,靠在车边抽烟,身材高大挺拔。
这么年轻就开这么好的车,一身名牌,多半是家里有矿。
关键是这张脸好看。谁都喜欢帅哥,毕竟看着养眼。
贺女士从车边经过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她不是多事的人,没有和陌生人搭讪的习惯。
她慢腾腾地走进单元楼,站在电梯门前等电梯。
谁曾想那个年轻人径直跑了进来。
“阿姨,这个是不是您掉的?”他手里拿着一串钥匙,文质彬彬,语气斯文。
贺兰茵女士定睛一看,注意到这串钥匙很眼熟。她忙去摸外套的口袋,里面空空如也,钥匙早已不见了。什么时候掉的都不知道。
“对对对,这是我的钥匙。”她忙回神,“怎么掉了啊?”
年轻人礼貌地说:“刚刚掉在了我车旁,我想着应该是您的。”
贺女士感激地说:“谢谢你啊小伙子,你看我上了年纪总是丢三落四的。”
年轻人:“阿姨不客气,钥匙还是要放好,丢了很麻烦。”
将钥匙还给贺女士,他便走了,并未做任何逗留。
贺女士回到家和女儿说起来这件事。
穆惜颜忍不住提醒母亲:“现在的骗子很多,您当心别被人骗了。”
贺女士不以为然,“人家那么有钱,一身的名牌,那辆林肯就好几百万了,至于骗我这个老太婆么!”
“妈,您太天真了。您看到的名牌很有可能是高档,车子也有可能是租的,我看这种人就是专门吊女孩子的。”穆惜颜笑着说:“您连丰田和本田都分不清,还认识林肯呢!”
贺女士:“我是分不清林肯。是你张阿姨说的,她那个外国女婿就买了一辆这样的车,据说好几百万呢!”
穆惜颜只觉得这帮老太太真逗。一瞬过后她冷不丁抓住重点,“您刚说那人是什么车?”
贺女士自然地说:“林肯啊!”
穆惜颜赶紧追问一句:“什么颜色的?”
贺女士:“黑色的。”
穆惜颜:“……”
“草!”穆惜颜直接爆粗口,下一秒人就冲出了家门。
贺女士不明所以,一脸懵逼,“颜颜,你干嘛去啊?”
穆惜颜咬牙切齿地回答:“找人算账!”
贺女士:“……”
***
夜色已深,夜空中遍布明亮的星子,颗颗点缀。偌大的小区寂静无声。万家灯火,璀璨夺目。
年轻的男人靠在车旁,屈起一条腿,黑色的尖头皮鞋抵着地面,姿态慵懒而散漫。他穿一身黑,衣裳融进夜色。
指尖一抹火星子明明灭灭。这根烟眼瞧着就要燃尽了。
他微微抬头,目光投向高楼的某个房间,远远地瞧见房间灭了灯。这个点她应该已经睡下了。
他这才把烟灭了,坐进了车里。
他没有立即发动车子,而是又静坐了一会儿。
乔若生觉得自己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每晚都忍不住想过来看看穆惜颜。哪怕什么都不做,也不敢让她察觉,他就这么远远地看她一眼都是好的。只有看到她他才会觉得心安。
她有时会蹦跶着下楼扔个垃圾;有时也会抱着一只橘猫到小区遛弯;偶尔还会陪母亲散散步。
而他就坐在车里,远远地看着她,每一眼似乎都是弥足珍贵的。
他怀念他们在桃源山的日子,和七喜那孩子一起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不被任何人所打扰。如果不是为了要寻找真相,真正了结一桩陈年旧案,为堂妹沈葭柔和那些无辜逝去的生命讨一个公道,他宁愿选择不回到2019年。他想自私地将穆惜颜留在2009年,留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过属于他们的生活。
他觉得自己太矛盾了。怕她受到牵扯,受到伤害,为了要保护她,所以不愿意将她卷入这场风波。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一个人孤独地战斗。这从始至终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战役。从哪里开始,就应该从哪里结束。十年前,那桩陈年旧账从他这里开始,十年后就应该在他这里了结。这是他回来的初衷。
所以他远离她,隐藏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