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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炕上急了的徒弟,甄苍山故意搬起脸; 瞪着双眼。
“怎么,你不愿意娶?三清啊,你救了师傅的命,师傅我谢谢你。可是,你昏迷这些日子以来,阿雅把你接到家里,日夜仔细照顾你,家属区进进出出这么多人,你要是不娶阿雅,那坏了名声的她还有谁敢要?啊?你告诉我,谁还敢要她?”。
“师傅您听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甄苍山步步紧逼。
于三清看了看年迈的师傅,望了望至亲外甥女与外甥,最后看了眼依然紧拉着自己手,满含期盼的阿雅,他闭了闭眼,最终仍旧坚定道:“师傅,我不能!”。
是的,是不能,不是不愿!
他答应过孩子们,要回到老家安定下来,要好好照顾他们,抚养他们成人长大结婚生子的。
他身上的担子很重,他也打心底里感激阿雅不嫌弃他,可是说一千道一万,他却不可能再留在西北这片师傅说,就是他死也不愿离开的土地。
师傅年迈,身边除了阿雅就再无亲人,可自己又非走不可,如果自己娶了阿雅,带着她离开,那师傅这边但凡有点什么事,他们都是鞭长莫及啊!
此地隔着家乡,何止千里万里?
正是因为他们太好,所以,他想,可他不能!
如果说,从刚开始进门看到心爱的男人清醒,阿雅是激动高兴的哭,那么眼下,在看到大难不死的于大哥,最终在这样的场合下,都坚持不肯娶自己,阿雅心里崩溃了,是真的难过了,难过到这位美女的姑娘,甚至开始怀疑起人身,怀疑起自己来。
“呜呜呜……”
刚刚欣喜的眼泪,瞬间变成苦涩的心酸,阿雅突然爆发出一阵心痛的哭声,然后在屋内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捂着脸,伤心欲绝的转身,撇下众人的冲出了屋子……
甄苍山见了心疼,叹了口气,幽幽的看了于三清一眼,也转身,有些踉跄的跟着追着女儿的身影离开,独剩下了屋子里的四人不知所以的茫然尴尬。
特别是粟米三个,被眼前这一接连的变故惊愕的张大着小嘴巴,被逼无奈的吃了一场瓜,看了一场大戏。
不过最后看到美人舅妈双手遮脸哭着跑出门,看着老头摇着头,叹息着,佝偻着身子离开,粟米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跟自家的舅舅好好谈一谈。
对于美人舅妈,啊不是,是阿雅姨欺骗了自己,其实她并不觉得有什么的。
“毛毛,你跟小成哥出去看看甄爷爷那边,有没有什么需要你们帮忙的,我留下来检查下舅舅的身体情况。”。
看到自家舅舅刚刚醒来,毛毛心里一时间还挺激动兴奋的,眼下都恨不得贴在舅舅身边,跟他好好说说话才好。
不过在听到姐姐的指派,身边小成哥还极力拉扯着自己袖子的模样,毛毛心里再想也没有反驳,老实的喔了一声,便跟在方竟成身后,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屋子。
看到弟弟跟小成哥都走了,整个屋子里就只剩下自己与舅舅在,于三清也不是蠢人,看到自家已经长大,变的亭亭玉立的外甥女,他看到孩子把人都打发了,他心里有些疑惑。
“小米?”。
粟米目送弟弟出去,回头看着望着自己喊的舅舅,有些叹气。
“舅舅,我能不能跟您聊聊?”。
于三清纳闷,不过在短暂的愣神过后,倒是点着头呐呐道:“好,好,聊,聊什么?”。
几年不见,曾经那个软软糯糯的懂事外甥女,如今的气势更加强悍,于三清心里嘀咕着。
粟米走回炕沿坐下,面对着已经靠坐在炕头的舅舅,直接开门见山。
“舅舅,您是不是不喜欢阿雅舅妈?”。
“她还不是你们的舅妈!”于三清心急,嘴里的话脱口而出。
粟米听了却挑挑眉,心中抓住重点——还?
再看舅舅的表情态度,她家舅舅的意思是,他心里其实是有美人舅妈的咯?
可既然心里有人家,那为何刚才会那般表现?
想不通,粟米就直接问,“舅舅,为什么阿雅不是我们的舅妈?难道舅舅不喜欢她吗?”。
“你个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是喜欢不喜欢的?”。
他这外甥女怕不是被什么人给教坏了吧?大姑娘家家的,居然还能如此大大咧咧的谈喜欢?
不行,他一定要调回去,不亲自看着这一双孩子,他不放心!
粟米也不知道,面前紧蹙着眉头的舅舅,背地里心中想的这许多,浑不在意舅舅的严肃,粟米的问题紧追不舍。
“舅舅,您别转移我的话题,您就直说了吧,您喜不喜欢我舅……”,看着舅舅不认可的眼神扫来,粟米摸摸鼻子,无奈的转变称呼,“好吧,您到底喜不喜欢阿雅姨?”。
面对这个问题,于三清沉默了。
不喜欢?不可能!
阿雅那么漂亮美好,那么善良贤惠;
喜欢?又不能!
他的处境,阿雅的处境,都无法允许他们放肆的喜欢;
看到舅舅的沉默,粟米心里就有谱了。
虽然自己并不知道,舅舅在美人舅妈都那般主动了,在甄爷爷都那般逼迫了,他还坚持着不松口,不娶人家的原因是什么?
但是既然今天这事情叫自己遇上了,就凭着自己想要舅舅幸福的心,想着阿雅舅妈那个美丽善良的女子,她就决定,要好好的跟舅舅谈一谈,把存在的问题都给解决了才行!
“舅舅,有些话,我今天必须跟您好好说一说,不管我说的对不对,您先听,别打断我行不行?”。
外甥女的表情太严肃,醒过神来的于三清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好。”。
舅舅配合,粟米点点头开口,“舅舅,我不说别的,只先说一条,我跟毛毛之所以能出现在这里,那完全是因为阿雅姨担心你,第一时间给我们发了电报,我们才能及时赶来,这是其一。”。
粟米屈起一根漂亮的手指在于三清面前立着,紧接着,再度开口前,她又屈起第二根手指。
“其二,当我跟毛毛来到这个家里,当我第一眼看到昏迷不醒的舅舅您时,你知道我首先想到的是什么吗?”。
看到舅舅摇头,粟米笑了,指着这个简陋的房间,从窗明几净的窗户,到被清洗干净晒的充满了阳光味道的被褥,再到舅舅身上干干净净无异味的衣裳,再再到舅舅那没有一根胡须的苍白脸。
“舅舅,先不说您接连昏迷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就只说一个人生了病,在床上躺个七八天,要是没有人精心护理照顾,想来身上的味道都臭不可闻,可是舅舅,您闻过您身上的味道?摸过自己的脸?打量过您所处的这间屋子的环境吗?”。
一开始的时候,于三清听到外甥女说这些,他还有些茫然不解,可随着粟米一样样的指过来
,随着他的目光跟着着外甥女的话一眼眼的看过去,随着他的手摸上了自己光洁的脸颊,于三清突然就悟了。
看着自家舅舅愣神的摸着自己的脸颊,粟米接着又屈起了第三跟手指。
“再有,舅舅,先不说我跟毛毛还有小成哥来探望您,阿雅姨,还有甄爷爷是如何真心带我们的,就只说甄爷爷刚才对您说的那番话,老人家就没有说错!
您在这个家里趟了这么久,阿雅姨跟甄爷爷为了治好您,先不提付出的金钱与精力,就只说他们为了照顾您受的苦,受到周围邻居的异样且同情的眼光,如果您真要是一走了之的话,阿雅姨的名声怎么办?
你一个跟他们非亲非故的大男人,在人家家里躺了两个多月,您不娶她,最后谁还敢娶阿雅姨?
难不成舅舅,您就想让我阿雅姨将来嫁个缺胳膊少腿的?再不然嫁个傻子鳏夫?”。
“不,不是的!”。
第176章 绝不轻言放弃的姑娘
听到粟米嘴里的话; 不知怎的,于三清仿佛就如看到了; 将来阿雅嫁给那所谓的缺胳膊少腿; 所谓的傻子鳏夫了一般,他激动的几乎是想也不想的; 脱口而出的极力反驳。
看自家舅舅瞪着眼睛,激动的说不的样子,粟米就知道有门,面前却还严肃着长小脸。
“不?还不是的?舅舅; 我看你就是!肯定是!如果您真不愿意看到这些,那为什么刚才您那般无视阿雅姨?甄爷爷对您说结婚的时候,您又为什么要拒绝?”。
现在想来; 换个位置思考,要是自己是甄爷爷,她都恨不得抓着眼前的蠢舅舅; 按在地上摩擦摩擦解解恨啊!
毕竟谁家的闺女谁宝贝不是?
看着眼前外甥女的模样; 特别是孩子屈起的三根手指头; 到了这个时候,于三清要是再不知道; 孩子这是在为阿雅抱委屈; 那他就是个傻子了!
只是想想又好笑,面前的可是他于三清的亲外甥女!这胳膊肘往外拐的,让自己又好气又好笑又心疼的外甥女,亲哒?
长长叹口气; 于三清想到刚刚离开的狗搂背影,喃喃,“小米,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懂……”。
粟米听了,很想不文雅的翻个白眼,“我不懂,那舅舅您说给我听,我不就懂了。”。
反正今天这个事情,阿雅这个美人舅妈,她还就要定了!
就脚趾头想,这两个人相互之间也不是没有感情,既然有感情,为什么要因为一些小事儿蹉跎错过?
在粟米看来,两情相悦最大的阻碍,无非我双方父母不同意反对,可在舅舅跟阿雅舅妈这里,人甄爷爷都只差没有捧着闺女送到她舅舅床上了,所以他们还能有什么阻碍?
都是狗屁!
“小米!”,这孩子怎么就是说不通呢?
看着面前已经双手抱胸,杵在面前眼都不眨的盯着自己,一副他不说清楚,她就决不罢休模样的外甥女,最终还是于三清投了降。
“小米,刚才甄爷爷你也看到了,他老人家老了,在西北,他就只有阿雅这么一个女儿,阿雅是他唯一的亲人。假若像你说的,舅舅娶了你喜欢的阿雅姨,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甄爷爷会怎么样?”。
怎么样?这是问题吗?“当然是带着甄爷爷一起走啊!”,粟米想都不想的回,换来的却是舅舅沉默的摇头。
“你甄爷爷不会走的,他老人家在这里呆了一辈子,先不说他已经把这里当成了故乡不愿离开,就只说你甄爷爷这个倔强的老头儿,早就已经发誓,定要这这里守着你故去的甄奶奶走完一辈子,哪里都不去……”。
要不是因为这个固执的老头,心里早已深深喜欢上了阿雅的他,早就点头答应了娶她了,哪怕他明知道自己的负担很重,可那些说白了也不算个事。
大不了等以后他们结婚后,自己就拼了命的去挣钱,来养妻子,奉养老人,抚养一双外甥崽女……
对于甄爷爷,接触了这段时间,粟米倒是有些了解老爷子的性格,知道老人家如此重情,她倒是说不出什么,既然人死了,活人守着又有什么意义的话来了。
毕竟人活着,有时候就是这么一股子气,一段记忆,一个念想,一种坚持,一份深情罢了。
这倒是个问题,粟米想了想,“那也简单啊舅舅,你赶紧爽快点,把我阿雅舅妈娶了,甄爷爷不愿意离开这里,你就想办法也调到县里来,实在不行,你以前的工作辞了不要,到时候在县里重新寻摸个工作呗!舅舅,我跟你说啊,什么都没有老婆重要!”。
在她看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