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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飞不想再看到这样的妹妹，本以为只要离开就好了，可是看到妹妹现在半死不活的样子，他上前握住她的肩膀，用力地摇晃，直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才怒吼道：“飘飘，你不要这样，二哥会带你回家的，二哥永远不会让你再受伤的……醒醒……好不好……”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林家的三个男人都是泪眼朦胧，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付这个场面。
林飞虽然从来没有想过伤害她，可是他的手劲依然让林飘飘感到疼痛，只是这些疼痛让她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爱情太过于自私了，伤害了自己，又伤害了家人，轻叹一口气，她愧疚地看着父亲道，“爹，带我回去吧！”
“林姐姐……”宁心眼见林飞抱着她准备离开，忍不住上前叫住她。
皇兄为什么还没有来，难道他就不想再看一眼他心爱的女人吗？还是皇帝的心比什么都来得硬，这两天她看到的都只是假象。
吃力地扭过头看着泪流满面的宁心，林飘飘清楚地知道她欠这个女孩的不只是眼泪，更多的是关怀和亲情。“宁心，太阳就要下山了，让我叫一次，也最后一次叫你一声妹妹吧！”
“嗯。”泪水怎么也忍不住，宁心想开口的，可是泪水让她哽咽地说不出话，最后她只有僵硬地点点头。
“宁心，我的好妹妹，这一生是我欠了你的，下一世让我们做好姐妹吧！”一口气把想说的话全部说完，林飘飘觉得除了没能见上他最后一面，心里已经没有别的遗憾了。
靠紧二哥的身体，林飘飘哭着望了一眼大门口，当那抹明黄的身影以一种急速向她这边靠近时，她扯出一抹最美的笑容，朝着前方伸出手，似乎这样就能抓住什么，可是她怎么做都无法去接近他，“二哥，我爱他……”
“嗯。”哽咽地点点头，林飞不自觉地抱紧她，明知道是假的，可是看到这样的她，他还是忍不住去害怕。
他听不到了，我也没有机会再说了。林飘飘朝着那抹明黄身影伸出的手在不自觉间缓缓地落下了，剩下的似乎就只有唇边那抹绝美的笑容了。
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在微笑，可是宁心却在她脸上看到了世界上最深浓的哀伤。
那抹笑容好美，美到让人喘不了气，美到让人想流泪。
宁心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美得最极致的时候，就是她最哀伤绝望却哭不出来，只能笑的时候。
于是，若有人不小心痴望到她的笑容时，只能流泪，不由自主的代她流泪。
第十九章 心冷了
晚了！
他来晚了，龙袭炎气喘不定地跑到时，只能看到她垂下的手，不敢置信地退后两步，他失态地对着她喊着：“飘飘，我来了，来了，你转过头来看看我好不好？”
当哀伤占据他所有的神经时，他只是一个为爱痴狂的普通男人，而不是那个站在顶峰的皇帝。
林飞感觉到妹妹身体上的温度在渐渐消失，他缩了缩手臂想把她抱得更紧。望向眼前失态的皇上，他突然觉得妹妹很可怜。苦苦守了这么久，直到死才能得到他的爱，他觉得不值得的。爱一个人，一定要珍惜，而不是到失去时才知道要珍惜。“皇上，飘飘最后的一句话应该是说给你听的。”
“什么？”龙袭炎像是溺水的人想要抓住一根浮木一般，紧紧地抓住林飞的手问。
林飞看着被抓得有些刺痛的手臂，皱皱眉道：“她说她爱你。”
手一下子松开了，龙袭炎一把把林飘飘从林飞的怀里抱过来，看着她双眼紧闭的样子，嘴边扬着一抹让他心酸的微笑，如果不是知道她已经走了，他还以为她在和自己开玩笑呢！
“飘飘，累了是不是，再睡一会就好了，我等你。”失去的最后，承受不了那撕心裂肺痛处，就只有自我欺骗，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是夜。夜凉如水。心乱如麻。
林靖他们站在一边，整个炎殿的人都站在门外，守着呆愣的皇上，躺在皇上怀里早已‘咽’气的林妃娘娘。
宁心看着脸色发青的皇兄，走到他们面前，蹲下身，轻声劝道：“皇兄，林姐姐已经走了，你就让她安心地走吧！”
龙袭炎反射性地抱紧怀里变得冰冷的佳人，反驳道：“胡说，飘飘没死，她只是睡着了，只是睡着了。”
“皇兄——”宁心心痛地看着眼前独自流泪的皇兄，她知道他只是想逃避，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算逃避也解决不了问题的。“皇兄，不要这样，你要让林姐姐连走都走得不安心吗，她活着的时候，你不珍惜；她现在死了，你就放过她吧！”
“放过她……放过她……”喃喃自语，龙袭炎抱紧她，贪念着这最后的温暖。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宁心垂头丧气地转过身想要离去，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句。“林爱卿，你带飘飘走吧！”
林靖上前接过女儿，抱在怀里，看着颓废的皇上，心里难过却不得不走。“皇上、公主多保重了。”
“老爷，带上羽儿吧，羽儿要一生侍候娘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羽儿哭着拉着林靖的衣服，哽咽地求道。
龙袭炎没有任何表情地坐在原地，什么也没说，什么表情也没有。
宁心擦干眼泪，叹息道：“也算是个重情意的丫头，你去吧！”
“谢皇上，谢公主。”没有任何犹豫，羽儿起身就紧跟在林靖他们身后走了。
当一切都恢复原有的平静时，宁心扶起坐在地上的皇兄，带着他走进炎殿，让他躺在床上。“皇兄，如果觉得对不起林姐姐，那么就振作起来，找出凶手，我想皇兄不想看着林姐姐这样枉死吧！”
这是一个让他振作的借口，也是宁心的私心。从小到大，因身份的关系，别人讨好她、亲近她，就是没有人真心去对她，现在终于有了，可却在短短的三日里消逝了，她怎能不恨。
这个借口似乎真成了龙袭炎的目标，他愧对深爱他的飘飘，就算是在最后一刻才明白，他也要将下手的人碎尸万段。“宁心，朕不是一个好丈夫，可朕想做一个好皇帝，就算她再也看不见这些，朕也要做得好好的。”
“嗯。”上前抱住龙袭炎，宁心知道皇兄是真的明白了。
“宁心，飘飘会怪我吗？”
“不会的，我相信林姐姐只想看你过得更好。”
“是啊，那个小傻瓜。”
回到林府，林靖他们围在床边，看着服下解药的林飘飘依然紧闭着双眼，着急地问，“威儿，飘飘怎么还不醒。”林夫人握着女儿葱削一般的白嫩指尖，担心的不得了。
“娘，飘飘十天之后才能醒过来，解药只是为了不让飘飘的身体再受伤害。”林威安抚地看着母亲，又道，“另外，我们要准备灵堂，办完丧事之后，立刻起身离开京都，以免事情败露。”
“威儿说的没错，这两天不能让任何看出不对，府里的人也不行。”
“爹，我这就去布置灵堂。”林飞看了眼床上的妹妹道。
林靖思索了一下，看着林飞道：“飞儿，这事就交给你了，我和你娘准备离开的物品。”转向林威，又交待，“威儿负责打探消息，我想皇上公主他们不亲眼看着飘飘下葬是不会死心的。”
“我明白。”思索再三，林威道：“爹，我想先让人把飘飘和羽儿送到城外去。”
“不行，以皇上现在对飘飘的在乎，一定会发现的。”林靖心神不宁，就怕一步错，步步错，“威儿，如果让飘飘下葬会不会出事。”
“老爷。”林夫人听到这事一声惊呼。
林飞僵着身子，不敢置信地盯着父亲和大哥，他没想到他们会用飘飘的生命去冒险。“我不同意，飘飘受得苦已经够多了，我不想让她再受罪，更何况出一点差错会让我们抱憾终生的。”
林靖听了他的话，默不作声，此事的确是他有欠考虑。
林威见父亲和二弟的表情道，“飘飘此刻就与死人无异，下葬也没关系。”
“你确定。”
“嗯。”
抽丝剥茧，当所有的线索都指向流云阁时，龙袭炎看着早已变得支离破碎的蛊虫，嘴边含着一抹冷冷的笑。
眼前的蛊虫让宁心有一种想吐的冲动，可更多的是是一种愤恨，“皇兄打算怎么处理云妃？”
“怎么处理，九族全株。”毫不留情，冰冷的字眼似尖刀一般狠狠地从他的嘴里吐出。
宁心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看似熟悉却非常陌生的皇兄，“皇兄，就算云妃罪大恶极，她的家人也没有必要承受如此重的罪啊！”
“她让朕悔恨终生，那么朕就让他们下地狱。”此时的龙袭炎不再温和，不再有礼，眼里占据的是满满的暴戾之气。
“皇兄——”这样的龙袭炎是她陌生的，她不要皇兄变成一个暴虐无道的帝王。“这不是你的本性。”
“哼，本不本性都无所谓，朕只知道谁让她离开朕，朕就让他们永不得安宁。”龙袭炎大掌一挥，大有跟天下为敌的架势。
“皇兄，你答应过要做一个好皇帝的，可是你现在是是非不分。”苦口婆心，宁心只希望他能听见去。
可惜龙袭炎不仅没听见，反而更加冷漠地道：“宁心，不是朕要如此，是他们逼的，朕的心冷了，从失去她的那一刻就冷了。
第二十章 祭后
云妃惊愕地看着面前的虫尸，再看看一脸冷漠的皇上和公主，不由自主地她吞吞口水，强打起精神道：“皇上拿这么可怕的东西到臣妾这里来，还真吓到臣妾了。”
“哦，爱妃是真吓到还是假吓到，朕并不想知道，朕只想知道爱妃想出的‘小宠物’怎么就跑到落辰宫去了。”
“皇上，臣妾怎么会养这种东西，这定是有人胡言乱语，恶意栽脏。”死到临头的人会做什么，当然是挣扎，就像现在的云妃一样。
龙袭炎笑容可掬，可这抹笑却让周边的人心惊胆颤，畏惧不已。“朕不喜欢被别人欺骗，竟然你不想让朕好过，那么朕就让你全家给飘飘陪葬。”
“皇上，你不能——”惊惧地的美人儿此时吓得软了腿，一听到全家获罪，她立刻拉住他的衣摆，毫无形象地趴在地上请求他的原谅。“皇上，臣妾承认下蛊之事臣妾所为，可这下毒之人绝不是臣妾。”
“不能，这个世上还没有什么事是朕不能做，要怪就怪你碰谁不好，偏要碰她。”不留情面地挥开她，龙袭炎邪气看着面前犹如疯婆子般的女人，“你们让朕心痛，朕就让你不得好死。”
“皇上，晴妃不还把她推下水吗？那时她也陷入生死，你能放过睛妃，为何不能原谅臣妾呢！”泪水覆面，是伤心，更多的是惧怕。
冷嘲热讽地看了眼前这不知死活的女人一眼，龙袭炎大步向前，走到门边又回过头道：“放心，这后宫只要对不起她的人都会跟着你们一起上路的。”
血腥的杀戮让宫门中人人心惶惶，就怕一个不小心就丢了小命。可更多的是，他们认为皇上疯了，为了林妃娘娘的死彻底疯了。
全京都的人都知道林将军府在办丧事，那么大的场面，那么多的朝廷大官，怎么会有人不知道，特别是晚上，圣驾亲临。
林家都以一身白色的丧服跪在大厅内迎接圣驾，他们都知道皇上会来，只是没想到皇上会带这么血淋淋的‘东西’来。
在场的人看着这血淋淋的场景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他们谁也没有想到皇上会为了一个林妃株掉云妃娘娘全家。
“传朕旨意。”
众人都跪在地上，宁心站在一边无能为力地苦笑。她阻止过，可是皇兄的心意始终都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