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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语气急匆匆地:“对了,顾辞有你房间的钥匙吗?秦姨今天在不在那?”
“……”
“你怎么知道?”
秦念捏紧了手机,“你怎么知道顾辞住我对面?连秦姨偶尔来照顾我们都知道?”
妈妈短暂噎住,但很快反应过来:“你是我女儿,就算你不主动告诉我,我也有权知道吧?阿姨周末会去给你打扫,知道邻居的事并不难。”
“……”
秦念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从爸妈突然非要把她送到京都,从她知道顾辞正好暑假和家里闹翻,从爸妈完全安心她一个人在外,甚至没打算找个人陪着她的时候,就知道,一定有原因的。
但她不想往无数箭头指向的现实的方向想。
父母白手起家,靠着一股子拼劲闯出了一片天,给她提供了一个常人无法比拟的优渥物质环境。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日渐疏远,可她内心深处依旧保留着对父母横亘存在的崇拜感。
她不想连这一点骄傲都抹消,却无法理解现实中,他们这样透着一股子自轻自贱的行为。
有什么必要?家里早已经不是为了糊口可以放下尊严的境况了。
是,她没步入社会,不懂大人的衡量,但不妨碍她今日彻底明白过来后,对至亲无比失望的恶心感。
“你图什么呢?”
话问出来,内心就有了答案。
图顾家的钱,顾家的权,近水楼台先得月,更何况还有这么好一个可乘之机——顾辞和家里闹翻了,不正好和她建立感情么?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顾辞和她一样是局外人,完全不知情。不然也不会在再次见到她时,错愕到没能认出来。
妈妈听出她乖静语气中暗藏的嘲讽,难得没有劈头厉声回怼回去。
默了一会:“念念,妈妈知道你在想什么。”
她以极度平静的口吻,慢慢道,“但你放心,妈妈什么事都能做,唯独不会卖你。”
秦念喉头一哽:“那……”
“你听我说,这件事我之前没提前告诉你,就是因为怕你心思敏感会多想。我和你爸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奔波一世除了是给自己挣一口气,便就是为了你。”
“今年是顾家找的我们,问我们愿不愿让你转到京都来,顾辞和家里闹翻了,他们没办法便想找个人帮忙看着点。你也知道,家里的产业慢慢再往京都转移,在这里定下来是迟早的事。可我们短时间内没精力也没那么大的路子把你弄过来读书,真是正好遇见这么个机会。”
“你和顾辞,爸妈也不说完全没动过心思,人家那么好的条件,搁谁都眼馋,况且他对你还不赖。现在还不急着想那么远的事,都看你们自己的发展。”
“爸妈的确带了点占人便宜的心思,可主要也是为了你啊,才厚着脸皮答应下来了,想给你一个好的环境。你要是觉得不好或者心里难受,实在接受不了,下半年我想办法把你转到我这边的学校来吧,离家近我还可以照顾你。”
“……”
是叛逆期么,即便知道妈妈这番剖析也许出自真心,可她依旧讨厌妈妈打着为她好的旗帜,自圆其说。
如果她真的足够尊重她,从一开始就会告知实情,而不是等事情已经成定局之后,假惺惺给她一个貌似存在的选择的余地。
秦念不想矫情地拿自己的前途一时赌气,她和顾辞相处得很好,如果转学适应一个新学校也需要一个过程,而她只有一年半就要高考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告诉自己的妈妈:
“这件事就当是我太敏感,我以后也不会提了。不过妈妈,我只把顾辞当哥哥,如果你们想撮合我们,大可不必。我只想好好读书,以后能靠自己,简单平凡地过一生。”
“秦姨手里也有我的房间钥匙,她今天应该在,你让阿姨直接敲对面的门就可以。户口本在我房间的抽屉里。”
自以为叛逆的语言说出口那一刹那是极痛快的。
以为自己终于能反抗什么,挣开了无形却无所不在的束缚。
可挂掉电话,走在通往教室的走廊上,因愤怒而飙升的情绪冷却下来后,莫名不可挽回地一步步低落进深渊。
仿佛,她做错了什么。
可,做错了什么呢?
秦念茫然站定在二班的门口,移眸看去。
一班的后门敞着,班级里静悄悄的,只有笔尖写在纸上发出的沙沙的声响。
顾辞平时虽然懒散,能躺着绝不坐着,一贯的坐姿却比其他人来得端正挺拔些。
鼻梁上架着一副金框眼镜,长睫低垂遮掩住幽深的眸光,皮肤在白炽灯的照耀下白得发光,乍看上去禁欲又冷清。
若不是他挂在椅子上的书包拉链处,一只粉色的小猪咧着嘴,开心地摇摇晃晃,秦念真要被这假象迷惑了去。
佩奇是他找她要的。
说羡慕她有好多,自己也要戴一个玩。
要不是怕说出来会挨揍,秦念真心觉得顾辞是个不错的姐妹,虽然公主病晚期,但能和她一起逛街撸串打游戏。
在她兴冲冲买了好些指甲油回家试花色的时候,无私贡献出双手,任她折腾。
要求还是有的:得美。
越相处,越有离不开他的错觉。
灵魂的契合感,恍若出自手足。所以秦念常常在想,顾辞要真是她亲哥哥就好了,有血脉维系,便可以永不分离。
这么想想,也许她只是没信心吧。不知道这样单纯的友谊还能够维持多久。
世人眼里的他们是不相配的,连妈妈也觉得是她高攀了他。
亦或者是见识过世俗之后,她愈渐兴起的自卑在作祟。
因为在她眼里,他始终站在高处,光芒万丈。
是太阳,便怎么可能偏居一隅,只为一人盛放?
他终究会离开,去更广阔的的远方。
……
第45章
2016年1月31日小年的前一天,学校开始放寒假。
顾辞在当天被召唤回家,说是顾宴回国了。
有中间人调和,顾辞和家里的关系终于有所缓解,但也仅限于有中间人在的时刻。
自从顾辞他爸坚决抵触顾辞捣鼓人工智能机器人,便收回了他的副卡,只给了一张储蓄卡给他,一个月往里面打一些生活费。
生活费的数额让他生存绰绰有余,然而研制智能机器人是极耗钱的。
秦念曾听说,他们社团那些提供给团员们随意观摩的组件及系统,大部分是顾辞自己掏钱买的,少说也有数百万。这些还只是刚刚追上国际中等水平的配置,是他早年研究淘汰下来的一批。
顾辞自己私人收藏的宝贝,价格更加惊人。
顾辞他爸收回顾辞的副卡,为的也就是通过限制经济的方式,阻止他继续做这一行。
顾辞也拧着。他倒不至于本末倒置,牺牲宝贵的高中时间,急于求成地去做什么赚钱的行当。缺钱的时候便卖掉一些从前的淘汰品做替换,实在没钱就不买,看看资料,做做数据模拟也是一样的。
两人就这么杠着,杠了近一年。
顾宴两边都说不通,为了哄弟弟回家过个年,在某人毫无节操的暗示下,咬牙往顾辞卡里汇了不少钱。
等到账金额到达一定数量,顾辞心满意足地下了个国际订单,秒把账户余额清空。奔着可持续性发展,什么行李都没收拾,晃晃悠悠回家去了。
还特地通知秦念:“我回家赚钱去了!别太想我。”
秦念:“……”
……
明天就是小年,行李和公寓都还没来得及收拾。
秦念想着留下过个小年,便给爸爸打电话问他们在不在京都,到时候一家人可以一起吃个饭。得到的回复是他们一个在安徽,一个在老家,正各忙各的项目。爸爸还在电话里打趣,说放假是上班族和学生党的福利,不像他,全年无休。
秦念笑着嘱咐他们别太辛苦,通话便在爸爸一个新切入的电话催促下匆匆结束。
放下手机没十分钟,收到一条来自银行的提示短信。
爸爸往她的账户里汇了几万块钱,让她早点回家,别让奶奶担心。
手机短信显示了她卡上的余额,一长串的数额,是她几年前根本不敢想象。
家里情况刚刚好转的时候,她的零花钱一天比一天多。爸爸总说富养女,并不担心给她太多钱会让她无节制乱花。
秦念也曾被暴富的喜悦感包围,因为穷的时候,她的心愿大多是钱可以帮助实现的。
后来她如愿以偿地用上了最喜欢的笔刷和颜料,买了单反,电脑,手机,数位板,小裙子。
再多……就没了。
她没有其他的心愿了。
直到此刻,捧着手机看着卡上那一长串的余额,忽而怀念起一家人挤在安置小区的小房子里的时光。
那时候家里甚至没有空调。
热的时候,躺在铺设在地面的凉席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奶奶心疼她热得满头大汗,慢悠悠给她摇着大大的蒲扇。
妈妈会抱来一半冰西瓜,用勺子挖着吃。
中间那一块最甜的总会留给她,等她吃得肚子圆圆的,他们才会从边上开始吃起。
吃完了,把凉凉的瓜皮切开,覆在脸上。
妈妈半真半假地说,瓜皮能美容。
爸爸好像既不喜欢吃冰棍也不怎么吃西瓜,最多就是喝两口放在冰箱里冰镇的冷开水。
一家人中数他最爱出汗。但即便热得汗流浃背,也有好心情逗她玩,捉迷藏,讲故事,举高高……
那么小的房子,那么拥挤闷热的温情。
如今,都换成了卡中的长串数字……
……
她定了小年当天上午的航班。
花费整天的时间把东西都规制妥当了,到了晚上瘫倒在床上,却并没有睡意,窝在被子里看大神板绘直播的视频。
九点左右,郝梵发来游戏邀请,呐喊着既然大佬得空,不妨带带菜狗。
秦念打游戏的时间很少,因为顾辞平时疯狂安利,她出于好奇下载了个,周末睡觉之前会打上两把。
她对游戏本身的感觉并不是很强烈,消遣时光差不多,却很喜欢游戏中人物角色的立绘和其中一对热度很高的cp,靠爱发电画了好些同人图自娱自乐。
也正是因为对立绘喜爱的反哺,这个游戏成功成为她手机上□□最久的游戏,久而久之段位就高了。
秦念陪郝梵打了一把,全程都在闭嘴看笑话。
己方阵营的语音里面有个声音还算好听的小哥哥,是郝梵拉来开黑带队的大神。
漫长的30分钟局,这人从温柔耐心到沉默到炸毛,流程完整,只因郝梵亲切给对面连送了八个人头。
战局终了,对着浪到没边的郝梵一通全方位不带脏字的嘲讽,并狠狠拒绝了她第二次组队邀请。
秦念十分好奇:“这人谁呀?”
郝梵心态崩了,在语音里面哭唧唧:“我想追的一个学长,呜呜呜。”
秦念:“我请问你怎么想的?”
“他说喜欢天真单纯的女生,有点笨笨的也没关系,那我不就想笨一点给他看咯?”
秦念:“……”这么敢?佩服佩服。
“但你有没有想过另外一句话?”
“什么?”
“电子竞技没有爱情。”
郝梵哇地一声哭出来:“我太难了……”
郝梵第十八次失恋了。
秦念一直不停地安慰他,虽然很想说早恋不对,可她之前嘴都说干了,郝梵也不曾动摇过。
后来想想,算了,郝梵看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