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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孩子长大,家事频出,原先的邻里关系变得尴尬起来,刘小萍从一个全职主妇到现在开始干涉余一书公司的事,口碑变得极差,圈内都说余一书娶了个悍妇。
周群因着周沫余味的关系,自然对刘小萍不满,胡瑾亦是虚伪地客套,心里对她嗤之以鼻。
尤其是她不断地强调余竟现在学习多好,钢琴奥数多优秀时,周群胡瑾眼中浮现的都是余味的优秀,即便现在他的苦很多都是性格成因,可源头想来想去,还是能落到一个不算大度得体周全的后妈身上。
余一书和周沫有说有笑地走到他们面前,周群同余一书说了几句笑,刘小萍听他说谢谢,接话道:“都是应该的,以后都是一家人。”
周群抿唇笑笑,这表情落在余一书眼里,又是一番意味。
他同周群出来吃过几次饭,但每每提到周沫余味的未来,周群都会缄口,只是敷衍地笑笑。
他起初是想不明白的,见到周沫不明不白地同余味住在地下室,再想到他对周沫的宝贝,换位思考,他也不放心自己的女儿和那样的少年在一起受苦。
他沉下气,拍拍周沫的肩。
周沫抱了抱爸爸妈妈,询问周群的腰,手隔着毛衣捏了捏,周群吃痛皱眉,她一下急了起来,“不是说不痛吗?怎么皱眉头呢?”
下一秒周群展眉,“骗你的,早好了。”眼角的褶皱随着笑意加深,慈眉善目的。
周沫拍他,娇嗔道:“吓死我了。”她坚持自己的行李自己拿,嘴里嘟囔着,“回来的急什么都没买,上次寄的东西凑活凑活吧。”
“人回来就好了,买什么买,跟家里客气什么。”
一家三口并排往前走,周沫回头冲余一书刘小萍摇摇手。
余一书微笑同她道别。
要余味是个女儿就好了吧。
《突然发烧》
来之不易的假期,周沫分外珍惜。周群问,不是说今年不回来吗?
“哦,轮转科室,正好把我轮出去了,初八去新科。”
“还不知道呢,反正应该也不错,我运气好啊!”
周沫在家里陪了老人好几天,硬是跑去买了一张床放在胡瑾周群的屋,强调道:“视频的时候我要看到你们三个都在。”
她抓紧七天时间,像赶集一样,把亲戚朋友都见了一圈,每个人都说,沫沫瘦了呢。沫沫在北京开心吗?
骨感美。开心啊。
走前一晚,她在被窝里流下了眼泪。她抓着手机拨了余味号码,“猴哥,我好想你。”方才一家人看电视,一时情景喜剧的罐头笑声都提不起气氛,她不想显得矫情,一口气憋了又憋,没哭。
余味洗漱结束,将地漏清理,单肩耸起夹着手机,“是不舍得离开家吧。”
周沫牙齿用力咬上被子,颤抖地忍住哭腔,余味听到了潮湿的呼吸声,轻轻叹了口气,一瞬间,他想说,沫沫不舍得家就别来北京了,在家呆着吧。
可最终他说的是,“周沫,其实很多人都会离家上大学,甚至离开家乡奋斗一生。”
周沫沉在温暖的棉花里,沉默地听着,他说的对,可她就是不舍得,她以为她自己长大了,才发现没有。
她还是不会做选择,不断地左右为难,在S市想北京的他,在北京想S市的父母。
这个世界为什么要有远方,好冷的名词。
周沫落地冷风飒凉的北京时,打了第一个喷嚏,她出门前抱着胡瑾哭了一通,李阿香也抹了几把眼泪,周群作为一家之主皱眉看着一帮女人哭哭啼啼,站在风里沉沉地叹气。
她到北京第一件事情是去护理部报道,她见到了年后换了新发型的张主任,嘴甜地夸了一句,恭恭敬敬地坐下来,她过年期间已经向同期的培训护士问了一圈,最终挑了一个内科。
她不想得寸进尺,说福利待遇上佳的清闲科室,自知有脸皮提人家主任估计也不会答应,于是说了“血液科”。
之所以选这个科,一是因血液科是一栋单独的楼,是医院离地铁口最近的科室,低年资护士说Y院的血液科氛围极好,虽然辛苦,但是大家都很团结。二则是它是离老干部病房最远的科。一东一西,最好到余味硕士毕业她都不需要去那个鬼角落。
张主任笑笑,欣然同意。
周沫接到老干部病房的电话,是张莹的打的,说今日有新护士来了,需要用值班房的柜子,问她什么时候把东西清一下。
周沫垂眼想了一下,有一件备用的贴身便服、一支平价口红以及白大褂和护士帽,淡淡道:“扔了吧,不要了。”晦气。
她空着手走到科里,见了护士长,她问排班有什么要求吗?周沫摇摇头。报道结束后她去医院售卖工作服的办公间买了两件全新的,两百块。
她要重新开启工作生活。
她学着斯嘉丽鼓劲,却在下午时泄了气,头昏脑涨。
余味接到她电话,听她声音萎靡不对劲,赶忙打车回去。周沫向来是个泼皮猴,就算不高兴都是大着嗓门的不高兴,今天听着好像是不对劲。
他带着一身寒气,走到床边。周沫耷着眼皮看了眼手机时间,“怎么回来这么快啊?”
“打车的。”他脱了外套手覆上周沫的额头,微烫,正在想着出去买根体温计,就听周沫不满道:“浪费钱。”
那天他们真的浪费了钱,他买了体温计回来发现周沫发烧了,最后带着她打车去了医院挂号排队抽血。
护士被护士扎了一针,她拿着收费单心疼,“好贵啊。”
余味一把夺过收费单夹进病历收了起来,“生病了还管钱不钱的。”
周沫靠在他怀里,坐在他出门带着的小暖被上,又凄凉又温暖,“猴哥,上回你生病我也这么陪你来着。”
“嗯,你还吃醋了。”
“现在我不乱吃醋了,我信任你,你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有理由的。”你自己的理由,即便我时常不理解,但我无条件接受。
“周沫,你。。。。。。说这些话好奇怪啊。”余味手穿过她的背后将她揽紧,让她的脑袋靠得更踏实。
“你这个时候不应该说,你也信任我嘛?”
“我当然信任你,我只是不放心你,你要出了什么问题,你爸估计会提着刀来北京。”
“我出了事,你不应该在他来之前就殉情吗?”
“咳,”余味一时不知如何表达,“你不会出事的。”
“既然我不会出事,那你是不是应该信任我。”
“哇,周沫你的逻辑变得厉害了。”
北京的温暖在四方空间里流窜,医院的消毒水味弥漫在鼻尖,周围是嘈杂来往的感冒人群,抓着药单来回穿梭。
周沫出门前给余味和自己戴了一次性医用口罩,虽然遮不住霾,但是飞沫还是能挡挡。
他们就这样将两张脸藏在蓝色口罩下,头挨着头说了一堆废话,周沫下午挂完水回到家,晚上又烧了起来,只是余味晚上十点才下班,待他回来时,周沫的脸蛋已经红扑扑似火烧了。
她不肯去医院,“明天早上反正要去上班的,不如明天顺便去看看好了。”
“什么胡话,明天的班请假,现在跟我再去医院。”
周沫没理他,怎么可能请假,明天是新科室上班第一天,她好像有点倒霉后才能迎来幸运的体质,比如实习,所以她心里暗暗认为,血液科将是她快乐工作的起点,就像实习的妇产科一样,她万万要好好表现,怎么能第一天就缺席,太不像话了。
她吃了退烧药,用脚踢踢他的大腿,“去洗澡去。”
余味无奈,对付着洗了个澡,又抱着她喂了杯热水,后半夜在她发冷发抖时他紧紧地抱住她,哄她,“沫沫去医院吧。”
“快睡。。。。。。你明天还要上课呢。”
一小时后她开始出汗,一身一身,余味起来给她拿干净的衣物,等她换完又给她量了个体温,好不容易下去了。
凌晨三点的小窗户透入月光,皎洁玉盘将注视流连在床榻的角落,周沫毛绒绒的长发搭在后颈,一张脸埋在余味的颈窝,明明自己一身汗臭,还低喃着:“猴哥你好臭啊。”
余味失笑,恶人先告状。他心中不舍地叹息,将她搂得紧了点。
“猴哥,给我唱个歌。”她烧退了有点精神,前半夜睡多了,这会大脑神经有点兴奋。
“很晚了。。。。。。”
“我发烧了呢。”我可是很少发烧的。
“。。。。。。”余味撑着困倦的眼皮想,唱什么。
周沫没听到回答,鼻子朝他颈窝呼了几口热气,搔得他缩了缩,“唱不唱啊。”
“不知道唱什么。”他想着算了吧。
“七里香?”
“冬天哎。”
“。。。。。。”周沫眨着眼思考,长长地睫毛小扇子一样上下摩擦着他锁骨的皮肤,“唱你上次在宿舍给我唱的那首。”
余味沉默地想了想歌词,低低地唱道:“在很久很久以前,你拥有我,我拥有你,在很久很久以前,你离开我,去远空翱翔,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她头顶着他的喉间,声带的震动摩擦着她的额头。
她迷迷糊糊在他的“远方”遨游,音质的颗粒感的搔着她的耳穴,一下一下,舒缓着她的神经。
苦吗?不苦。
*
周沫是听着歌睡着的,次日六点的闹钟一响,余味在床上也翻腾了几圈,挣扎着起床,周沫正在刷牙,疑惑道:“你怎么起来了?你不是八点的课吗?”
“我先送你去上班。”
“一个小时的地铁,别了吧。”她觉得今日的精神还不错,毕竟是很少生病的人,底子不错。
“不行,快刷。”他穿上衣服,将牛奶给她热好,在她洗漱结束后将她推到桌前,自己飞快地冲进隔间洗。
北京早高峰的地铁,余味很少经历,他基本在学校附近生活,所以当他迈进堪比“春运”的晨间地铁时,第一反应是冲出去打车。周沫好笑地拉住他,“你疯了吗?现在打车几点上班。”
周沫推推他的背,“你回去吧,我自己上班。”
“沫沫。。。。。。”他牵着她的手,穿进人群,好不容易挤上地铁,周沫灵活地往里,她发现余味还在原地,用力地拉他进来,“你是傻子吗,下一站下的人会把你挤下去的。”
“余味,你在北京都多少年了,怎么地铁还没我熟悉。”
“我这个点就坐过一两次,不太记得,”他自己坐的时候并不认为哪里不适,可现在站在人潮里,只要一想到她每日早起挤在这场景,便心生不舍,他咬牙,“沫沫,我们换个住的地方吧。”
“为什么啊?”她其实一直想换,也看过,但价格实在是高,地理位置也两边不靠,想来他当时的选择是正确的。
“我回去看看。”他不想让她坐这么久的地铁。
余味送她进了科室的门,看着她消失在走廊里,一阵酸涩。像是送女儿去上幼儿园,担心她今天会想他或者他会想她。
呵。
余味上午没去上课,去了趟中介,濮金十点打他电话,让他赶紧来教室,下堂客徐老怪要点名。余味将几分住宿材料复印后赶紧往教室冲,徐老怪是学院里有名的严格老师,对于点到非常执着,他忘了今日是他的课。
最关键的是,他认识余味,第一次点人回答问题是,“那个长的白白的小男生,你来回答一下,”待余味站起来回答完,他点点头,“现在的医学生颜值都很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