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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寻一愣,车速都放慢了点。
“汝心,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这么聪明会听不出来?”
她语气没有变,但就是有了一点点微妙的讽刺意味。
“四时布衣刁难你们?”
“我不知道他们顾总是如何得知我跟你的关系,这回在我们私募下了单,并且指明要我参与,我感觉他在故意刁难我,而原因就是你们银座在打压它。”
方汝心有些烦躁,“你不是说不把结婚的消息放出去吗?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你的仇家也知道了,然后就像故意考核我的业务能力似的,到处出难题。”
“如果是工作上的难题,那你也的确应该着手解决。”
方汝心用难以置信但又是那种“我一早就知道”的眼光,看了他一眼。
邵寻继续,“好几家私募给我们出负面报告,包括财经新闻最近也甚嚣尘上,说银座的财务出了重大问题,我也没有怪你,是因为你的仇家来打压我们吧?”
“邵寻,这根本没有可比性。银座多大,四时布衣多大,但私募比你们小多了!”
“哦,大公司为难你,就是刁难;而小公司给我们出难题,就是正常的。你这典型的弱者逻辑。”
方汝心不想说话了,默默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邵寻不知道要让这个不愉快的话题安静地过去,或者说,他并没有感到不愉快——只是方汝心一个人的感觉罢了。
“四时布衣找你们做单?估计是在耍你们,就算你们得出了很好很独到的研究成果,他们也会买下来给你们一笔钱,但他们不会让你们发表,会拿过去给那些大私募发。”
邵寻永远都是这么实际,实际到令人怀疑他有些歹毒的程度。
“银座之前不就是买你们的报告吗?但未必让你们全部发出来,会分一部分给大私募,你们太小了,配不上我们的名气。”
方汝心抬头看着他,邵寻也扭头回望一眼。
他惊讶地发现她眼眶有点发红,心里怦怦跳了两下。
“对不起,汝心。”不管怎么样,道歉先出去。
“嗯,你说得对,现在规模小没办法,就是受欺负,新人也活该遭到打压。谁不是熬着熬着才上来呢?然后继续欺负下一波新人。”
“四时布衣让你感觉这么棘手?”
“他们投资总监是个挑剔刁钻的变/态。”
“你怕他?”
“不,我不怕他,我怕你。”
但话说到这里,她又不继续往下说,就这么戛然而止。
“为什么怕我?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你一定会逼我,推着我必须往前走,而你刚刚说的话也证明了这一切。总之,我不能抱怨,不能吐槽,不能怀疑是你给我带来的负面影响。作为一个小私募的小研究员,我就应该放低我的姿态,不能质疑任何别的,只能怀疑自己的业务能力,是的,我太弱了,我还不够强!”
听完这番话,邵寻倒越发冷静起来,缓缓吐出一句,“某种程度上,你说的的确没错。这不是理想状况,但这是现实。”
方汝心无话可说,再度沉默了下来。
“有大企业过来找你,哪怕是刁难,至少说明你现在有一点名气,否则谁会理你这个小研究员?”
方汝心冷冷地想着,我就不开口说一句话了,看邵寻什么时候能自己闭嘴。
万幸,他说完这句也没有再继续。
“我可以教你,也可以在研究上给意见,但我没有办法帮你搞定一个企业,你以为只有他一个吗?以后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但或许也是机遇。你必须解决它。”
好像说完这句,他就真的彻底结束这个话题,不再提这件事情。
可是他又嫌车里太安静,气氛有点僵,隔了会儿,主动开口换另外一个话题。
“今晚用一下验孕棒,你这个月的例假没来。”
“来了,今天刚来。”她面无表情的回答他。
“哦。”邵寻的声音罕见地,似乎有点失落,但一个单音节而已,也不会让人听出太多。
“我以为这个月会有好消息,小蝌蚪能找到巢穴定下,没想到它还是迷路了。”
他显然是想让气氛缓和,所以专门让话语显得有趣点。但方汝心听着,却只觉得尬的不得了,简直是强行逗趣。
她微微蹙眉,“邵寻,当气氛不妙的时候,你就安静的让它过去行吗?非要强行尬聊把上个话题掩盖掉?”
邵寻这时候出奇的有些强硬,“我想要你怀孕。”
“我不想怀!”方汝心冒出一丝无名火,“拜托!你稍微用脑子想想,现在怎么可能?”
片刻后,她又平静下来。
“邵寻,我以为你现在会感到开心。”
“为什么开心?”
“因为我现在懂事了,我不再是以前那个整天围着你转的小娇妻,满脑子只有恋爱只想跟你腻在一起,再为你生一箩筐的孩子!你不是觉得这个对你来说很困扰吗?我告诉你,你现在完全不必,至少这三年你可以安安心心地过,我一点都不想生孩子。”
对话到此结束,俩人都不再吭声。
回到家,邵寻做饭,方汝心一言不发地钻到卧室,继续加班,继续啃着四时布衣这块大骨头。
她不想邵寻瞧不起自己,也的确……不想再浪费时间抱怨什么、追究什么。不管起因如何,不管今天发生过多少不愉快,她要把这些都抛到脑后,专心致志于自己的工作。
每次他做饭,她都会洗碗。但今天邵寻摁住了她的手,“我来吧,你去休息。”
方汝心当然也不跟他客气,转身走了。
她躺在卧室的床上,侧着身子翻阅资料。
邵寻进去给她塞了个热水袋,还手把手摁在她小肚子上。
他贴在她耳边柔声问,“疼不疼?”
她没吭声,轻轻摇了下头。
他就这样抱着她,凝视着她的侧脸。
“汝心,你最近瘦了。”
也是奇了怪,备孕餐整天这么养着,她也没有变的圆润起来,领口下的锁骨反而愈发凸显。他又记起刚把她接过来的那阵子,她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肉,然而现在早就打回原形,甚至比之前更瘦。
他觉得现在把她搂在怀里,只有小小的一只。
她没有推开他扣在自己的腹部上的大手,默认了他的拥抱。
他心中熨帖,浅浅地吻着她耳朵,“不要担心,什么坎都能过去,我相信你,只是现在,你有点急有点迫切。”
“你不相信我,我也能过去——我必须过去。”
他看着她倔强的小眼神,笑了,“这样很好。”
“我说呢,你今天怎么脾气炸炸的,原来是大姨妈刚来。”
他不轻不重地贴着她柔软的后颈,若有似无的用嘴唇摩挲一两下,然后耐心地给她顺毛,“嗯,老公就是给你倾诉的,不管好话坏话,你都可以坦率地跟我讲,然后我来给你排解。”
“别逗了,”方汝心不客气地嘲弄他,“我哪敢在你面前放肆啊?不是被你镇压的一点气焰都没有了吗?”
“哟,那你现在这是在干嘛?不是对我冷嘲热讽吗?”
一听这话她就没再言声,水粉色的眼皮子耷拉下去。
他把侧身的她翻过来,她双手推拒着,说干什么,“这样很容易溢出来。”
邵寻振振有词,“你侧着躺才容易漏好吗?”
她脸上一红,“你可真是妇女之友。”
他笑着把她搂进自己怀里,然后又截过她手里的资料,亲自翻给她看。
“四时布衣的核心技术是归拔工艺,这项工艺在制作高档成衣里必不可少,但他们做了一点自己的创新……”
安谧的卧室里,邵寻搂着她靠在床上,下颌紧紧抵在她温热的头顶,也不管她现在愿不愿意接受,他把她牢牢地圈在怀里,开始耐心细致地给她讲解起来。
☆、第71章
71
四时布衣的华东生产总部就在上海,不过是在郊区; 所以这次的出差很方便。她这次不再独自一人; 而是跟环保组的男同事一起过去。
“汝心; 你昨晚很累吗?”宋远坐在车上问她。
她说:“还好; 就是看资料看得晚,毕竟要把那厚厚一沓都过一遍。”
“你脸色很白; 看起来有点憔悴。”
“可能最近食欲不太好吧。”
方汝心把话题调回工作上:“你跟四时布衣的技术总监打过交道吗?”
“昨晚见了; 人还可以; 就是……有点苛刻,把我骂的挺惨的,说我不够专业。”
“他们投资总监也是这样。”
宋远摊摊手; “看来我们今天有的熬。”
方汝心跟他相视一笑,用眼神相互鼓励。
抵达后,俩人在对方负责人的带领下; 直接去研发中心。
方汝心拿着相机拍拍拍; 顾凯起先没说什么,后来有点嘲笑她。
“方小姐; 你这拍回去真的有用吗?”
“当然有用; 我要反复琢磨; 写研报的时候也可以斟酌地加一点上去。”
把这全部工艺大概地过一遍; 她对顾凯说:“麻烦您跟技术总监; 带我们去看看归拔工艺好吗?”
一提到这个专有名词,顾凯就知道她肯定做了充分准备,那颗百般挑剔的心可算满意些。
“方小姐; 你知道把这个工艺做的最好的,是哪几家服装品牌吗?”
昨晚跟邵寻搞那么一整夜,她今天当然滚瓜烂熟,流利地报了几个,其中并不包括四时布衣,这就令两位负责人有些不满,觉得方汝心不大会讲话。
高档服装不可能是缝制好就直接拿去卖,它们必须经过一道手工环节,要人为地把成衣或单片放在烫台上处理,将它某些部位适度拉伸或收缩,使衣片处处达到符合人体舒适的要求。“归”指的是将衣片缩短,“拔”指的是拉伸。如高档的垫肩处理,就是把肩部的单片进行了“归”。
“方小姐,你知道为什么我们的西装价格最贵吗?”
方汝心很谨慎,只是扭头看他,一时没有回答。
顾凯说:“我们质量最好,所以价格最贵,西装是我们的主打品牌,都是按质定价。我希望你能在研报上凸显这点,直接在正文里按一个小节,指明我们的西装是业内的高档奢侈品。”
前面的单子都是小企业,他们的管理层都不懂怎么去写这个研报来吸引投资者,所以找私募这种专业机构来做,大企业的管理层见多识广,这懂那也懂,就是事儿逼,总要来指手画脚,总要来“指导”方汝心。
小甜心点点头,谦虚地接受这个建议,但她却不会采纳。
“我觉得对投资报告来说,把你们的服装夸成高档奢侈品,完全没有必要,因为我在做研究不是在做营销。投资者给你们钱,并不是购买你们商品的顾客,他们要的是你这个企业的价值,而不是你的东西奢侈不奢侈。”
这番话说的在理,同事宋远很支持她,“汝心说的很对,西装市场被你们前几大服装公司占据74%份额,基本上你们的产品是比较同质的,所以你只能跟其他公司比,然后说我的产品比他们好,但你不能直接把自己定义为高档奢侈品,这太不精准。”
方汝心还很不客气地补充一句:“甚至有误导投资者的嫌疑。”
这话一出,顾凯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不过他还是耐心听着。
“虽然目前你们产品最贵,但其他公司的也没有便宜到哪里去,差价就几千块钱。”
顾凯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