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蓝釉这个女人,平时在家就只穿跟睡衣差不多大的体恤短袖,但是一旦出门,那就风骚得不行了。
不是露腰,就是露胸,反正不露点儿地方她就浑身不自在。
现在都深秋了,她衣柜里的衣服要么就是厚卫衣,家里穿的;要么就是蕾丝小短裙,外面穿的。
池中月看得难受,“你就没点儿正常点的衣服吗?”
蓝釉笑,“好意思说我?好歹我还有两件花花绿绿的衣服,你呢?除了黑色就是棕色,唯一的裙子都还是睡裙,你要是有像样点的衣服,还来找我借?”
蓝釉说的池中月哑口无言。
她又问:“怎么了?你家警察叔叔嫌弃了?”
“他敢!”池中月说,“我就是自己想换换风格,明天陪我买衣服去?”
蓝釉哼了一声,表示答应了。
其实蓝釉明天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坐,但是想到池中月的妈还没找到,怕池中月心里过不去,所以怎么也得陪她去逛逛。
蓝釉问:“怎么样了你妈妈?找到了吗?”
池中月摇头,淡淡地说:“没找到。”
两个同时沉默。
许久,蓝釉说:“找不到也好,也好。”
“是啊。”池中月说,“只要她不出事,就这样去过她想过的生活也好。”
蓝釉一笑,“天真,你爸就是把地给打穿都会把她找出来。”
没在蓝釉家找到衣服,池中月就回了任清野家,还是穿着她那打游击战似的衣服,不知不觉躺沙发睡着了。
她睡的很浅,任清野回来的时候,钥匙转动的声音就吵醒了她。
任清野提着个袋子,站在门口。
他看到池中月睡眼惺忪地看着她,于是把袋子放到一边,说:“怎么睡着了?”
池中月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两条腿交叉翘到茶几上,“无聊。”
任清野原本想坐过去,却被她的腿给拦住,于是就只能站在那里,说:“吃饭了吗?”
“哎呀。”池中月才想起来,“忘了。”
任清野叹了口气,说:“那你等等。”
池中月说:“家里有吃的?”
“有。”任清野问,“你想吃什么?”
池中月站了起来,伸展了一下身体,“泡沫吧,我只会做这个。”
任清野打开冰箱,翻了一堆菜出来,“没让你做。”
池中月懵住,“你给我做饭?”
任清野没回答,拿着菜往厨房里走了。
池中月不由自主跟了过去,看到任清野高大的身躯已经在这狭窄里的厨房里忙开了。
这房子原来的房东大概是个女人,到底都设置得毕竟窄,任清野一抬头就能碰到抽油烟机,所以他一直弯着腰。
而池中月,就站在门口看着他。
任清野在切番茄,清香在他刀尖翻滚,一阵阵钻进鼻子里。
他微微侧头,说:“有这么好看吗?”
池中月这才如梦初醒,立刻转身,摔上门,并说:“也不嫌呛人。”
任清野失笑,一锅番茄蛋汤,有什么好呛人的?
然而此刻,池中月在沙发上,坐立不安。
她此时心里竟然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自从父亲去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专门在厨房里忙东忙西为她做饭。
专门。
不是张妈那样给一家子做饭,也不是饭店里厨师的佳肴,这是一个男人,不为工作,不为赚钱,只为让她吃饱肚子,而专门做的一顿饭。
饭菜响起从厨房里飘出来,池中月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许多画面。初中语文课上,老师讲到一首词,那些生僻字和令人费解的意境她都不记得了,唯一还记得的,是那句“便棹舟、炊火荻花中,鲈鱼熟。”
她当时就想象了一副画面,只是一点想象,没有具象。
而这幅画面,却在这一刻,化作具象。
任清野出来的时候,端了一盆番茄蛋汤和一碟炒菜,盛了一碗饭。
他说:“过来吃饭。”
池中月反应慢了一拍,任清野竟然就端着碗过来了。
“算了,你就坐沙发上。”
他在旁边坐着,拿出手机滑了滑。
把两条消息看,再抬起头来时,池中月还没动筷子。
任清野瞪她,“怎么,还等着我喂你?”
池中月不情不愿地拿起筷子,小声嘀咕了一句“也不是不可以”。
被任清野听到了,他歪着嘴一笑,也小声嘀咕说:“我要喂你就不止喂饭了。”
池中月拿着筷子的手一抖,想到了那天晚上。
“去你妈的……”
“别动不动去我妈。”任清野说,“我妈去世了。”
池中月说:“去世了?”
任清野漫不经心地点头。
池中月声音渐微,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
任清野捏她下巴,眯眼看着她:“真要对不起,就给我好好吃饭。”
池中月哦了一声,低下头吃饭。
一碗饭都被她解决了,任清野就在旁边点上了一根烟。
“月月。”
“嗯?”
“说说你妈妈的事情吧。”
作者有话要说: 薛坤:你们就不记得我了?忘了我把避孕套放在包里然后被月姐误会的事情了吗????忘了我把月姐的车撞坏的事情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修了一下前面的内容,把秦西晨说的野哥父亲是“经济犯罪入狱”改成了野哥是没有父亲的野孩子,emmmmm
第40章
一碗饭都被她解决了; 任清野就在旁边点上了一根烟。
“月月。”
“嗯?”
“说说你妈妈的事情吧。”
池中月僵住片刻,“你想知道?”
任清野说:“嗯。”
池中月拿纸擦嘴巴; 轻飘飘地说:“哦,秦队让你问的?”
任清野突然就把手搁了下来; 放在桌上,目光紧盯着池中月,看样子好像是有些生气。
“不是; 是我想知道。”
池中月手中的纸团被虐成一坨,在掌心□□了几圈儿后,她送开手掌; 任由纸团滑出手掌。
“嗯; 我亲生父亲是他的弟弟,嗯; 就是这样了。”
“为什么去世?”
“吸毒,那一次在脖子里打了太多,抽抽两下就去了。”
“为什么后来你变成了池荣贵的女儿?”
“噢。。。”池中月模糊不清地说,“孤儿寡母; 无依无靠,他提出要照顾我们母女俩。”
她的表情极其僵硬; 一提起这些; 那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气势就没了。
任清野想起了赵伟的女儿,那个见过了毒品交易和肮脏男女关系的小女孩,一口咬住他的手指,眼里全是不该属于那个年龄的狠意。
任清野似乎; 看到了池中月的童年。
“那你妈妈和你们的关系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池中月捏着勺子,胡乱搅着碗里的残羹冷饭,“当初我妈不愿意的,可是他说,他能花钱治好我的耳朵,我妈才留下来。这种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没个七位数治不好的。”
“后来,我妈发现他做的是毒品生意,想带我走,但我那时候已经改口叫他爸了。”
“他一直对我很好,养着我,又对我妈很好,后来他让我叫他爸爸,我想都没想就叫了。”
“从那时候开始,我妈就变成这样了。”
她说着说着,闭了嘴,把碗里搅得稀烂的饭堆到一半,又打散,继续堆。
任清野问:“他喜欢你妈妈?”
“谁不喜欢啊?”池中月说,“我妈是当地有名的美人,孤儿,被我爷爷奶奶收养了的,当年多少人争着抢着要娶她,不过爷爷奶奶知道肥水不流外人田,把他嫁给了更偏爱的小儿子,就这样咯。”
池中月说的轻松,但明眼人一听心里就有数了,池荣贵不仅是从小就迷恋着阮玲香,这些年对她的软禁或许也是在宣泄小时侯受到的冷落。
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
任清野不打算再问下去了,池中月却想继续说,她问任清野,“你说我错了吗?他养大了我,还花钱给我治病,我这样对他,错了吗?”
这还是任清野第一次在池中月脸上看到忐忑不安的表情,并且急需在他这里得到答案。
任清野说:“你没错。”
池中月的表情并没有因此得到舒缓,她看着桌面,两个眼珠不知该往哪里转,“但是我妈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知道我认贼作父。”
“不怪你。”任清野说,“她是在怪自己。”
池中月一怔,看着任清野,嘴巴半张,说不出话来。
任清野目光坚定,握着她的手,说:“她怪自己让你带着伤残出身,又怪自己没有能力治好你只能屈身留在池荣贵身边,也怪自己没有教给你正确的是非观,但是她可能自己都不明白,才把情绪发泄在了你身上。”
池中月心里的彷徨一下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冲破迷雾的柳暗花明。
任清野并非一语点醒了她,她一直都知道她和阮玲香之间的拉锯战原因是什么,她只是需要一个人来肯定她的想法和做法。
当时年幼,把养他的池荣贵认作父亲已经冲击到了阮玲香的内心,几乎就等于直白地表明她作为一个母亲有多无能,才会眼睁睁让自己女儿认别人做爸爸。
多年后,在她以为池中月长大了懂事了能够跟她走的时候,池中月却选择留在这个毒枭身边。
这是第二次冲击。
最重要的,还是阮玲香留在池荣贵身边的原因是他能花钱治好池中月的耳朵。
带着对池中月的愧疚,她留了下来。但留下来的同时,她又觉得是池中月造成了她如今这牢笼般的生活。
于是,在池中月的听力恢复这一刻,她终于能够选择离开。
池中月十分清楚,这些年来,留住阮玲香的仅仅是对她的愧疚,这愧疚不是别的,就是让她在娘胎里发育不良。除此之外,阮玲香对她没别的感情了。
可小时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池中月以为阮玲香会和她一样,留恋着过去。
但她没有。
池中月曾经多次反问自己,她是不是当初和阮玲香走了,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她没有走,她忘不了自己父亲去世时的样子。
他当着池中月的面跟自己注射毒品,当着她的面抽搐,当着她的面死去。
那时候池中月才七岁。
那是池中月第一次对毒品有了清晰的认知,第二次,是她知道池荣贵贩毒的时候。
家里摆了一大桌子的□□,池荣贵一点一点地验,然后收了一大笔钱。
池中月十岁,躲在房间里面,透过一丝光亮看着外面的一切。
那一天,她以为这个爱护她的男人也会像自己爸爸一样去世。
但是他没有。
池中月用了三年,才发现,他不会去世,他让别人去世。
池中月不知道她对池荣贵几乎报复性的心理是怎么来的,到底是对毒品深恶痛绝,还是恨自己的家庭一次次被毒品摧毁,总之,当她第一次联系上秦唯平的时候,她没那么多高尚的想法,她就是一个处于叛逆期的女孩儿,想摧毁池荣贵的一切。
她动机的转变,全源于钟峥死的那一天。
或许,在她安逸生活的二十年中,池荣贵手底下还死了无数个“钟峥”,无数个“任清野”,但她全都不知道。
桌上的饭菜完全凉了,任清野把碗筷收进厨房,两三下就洗干净收进柜子里。
这时候,池中月早就从刚才的情绪里抽离出来,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