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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8章 他没有忘记
“五婶婶……”平安忽然在他旁边说了一句,罗锦程肩头一抖,倏然回神。
画像的女孩青春如火,眉眼飞扬,一头短发被风吹的凌乱,却遮不住一脸的笑意和不羁,她像个调皮的精灵,无孔不入。
罗锦程呆呆的看着,一双手攥得紧紧地,他想像以往那样将纸揉成一团,可抬起手,却又落下去,他缓缓闭了眼睛。
这是最开始他见到的苏流火。
她双手展开走在马路两旁边边角角的台阶,摇摇晃晃,可爱又调皮。
遥远的记忆,如开了闸的洪水忽然冲进他的脑海里。
罗锦程抱着头,颓然栽在沙发。
为什么?
这是为什么?
他明明已经那么用力的去记住静晨了,为什么此刻画出来的却是苏流火?
时间如流水,而流水能穿石,在岁月永恒,为什么他不能呢?
郭旗风捡起掉在沙发的画纸看了一眼,慢慢放到他的手边,没有说话。
罗锦程一下子坐起来抱着手机打开相册疯狂翻找,这几年来,他手机换了无数,可是,每个手机里都有李静晨的照片。
他打开相册一张张的翻过去,许久才翻到李静晨的照片。
他手机里的照片太多了,几乎都是苏流火,她的怒,她的笑,甚至她两只颜色不一样的拖鞋,味道怪异的晚餐,都在他的手机里有迹可循。
相之下,李静晨只站了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角落,静若尘埃,只是,一年又一年过去,罗锦程从未发现而已。
他深深的凝望李静晨的照片,然后再次动笔画了起来。
他分明那么用力的记住,可是,每画几笔,他需要再看两眼,再画,再看,周而复始。
良久,他终于画好。
罗锦程抱着这张画眼泪几乎要掉下来,还好,还好,他没有忘记她。
郭旗风看着他手里被他奉若至宝的画,无声摇头。
“二哥,我画好了。”他说,不知道是在告诉郭旗风,还是在告诉他自己。
郭旗风点头,“她很漂亮。”
“是啊。”
指尖从画像抚过,罗锦程的手紧紧攥在了一起。
他抬头撞入郭旗风无边幽深的眸子里,黑灿灿的。
他猛然低头,抱着画册从他身边跑过,“我累了,我先回房间休息。”
郭旗风没有阻拦,只是叹气。
不知何时,郭千莺给安安喂了奶走过来,“小五哥没事吧?”
“自欺欺人而已,没什么事。”郭旗风安慰。
郭千莺抽了抽嘴角,“小五嫂真可怜。”
“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择的,凡事都该尽力一搏,而并非在敌人到来之前转移阵地,何况,那敌人也不过是个假想敌而已。”
“……”
“或许你可以邀请她过来玩。”
“算了吧,我才不要。”郭千莺瘪着嘴,“算是假想敌,也是你们这些男人制造出来的,自己制造出来的麻烦自己解决,没道理让我们受了欺负还要巴巴的赶着你们,女人虽然是水做的,可是也有骨头!这叫风骨!”
郭旗风失笑,倒也没有强求,反正,她不想做的事,他做行了。
第2009章 选一个做老婆
苏流火并没有接受郭旗风的邀请,她休息了两个多月需要做的工作许多,一是没有时间,二来她和他们那种家庭的确相去太远,不适合交往过密。
这让郭旗风有点意外,又说了一句:小五在这里。
苏流火稍愣,没想到罗锦程这么久没来班竟然是去青城了,不过,这本也无可厚非,他们本是好兄弟。
她想了想,回复了一句:希望他玩的愉快。
女人的拒绝向来如此,除却欲拒还迎的姿态外,便是斩钉截铁的拒绝,尤其是苏流火,拖了三年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再拖拖拉拉下去,并非她的性格。
郭旗风只能作罢!
从这天起,罗锦程每天都在画李静晨,印记深深,与其说他在画画,不如说他在刻印,一遍又一遍的将李静晨刻进自己的脑子里。
对此,郭旗风没有阻止。
只不过,如果仔细去看的话,两幅画还是能看出不同来的。
苏流火的那张青春、灵动,颇具色彩和不羁,尤其一双眼睛极为传神,而李静晨的那张则不然,那像一幅墙壁的侧写,直愣愣的一堵墙杵在了那里。
郭旗风看的出来,郭千莺也看的出来,甚至家里的佣人也都一目了然。
对鲜明,唯有罗锦程尚不自知。
爱一个人向来是有迹可循的,只是,有些人会被过去蒙蔽自己的双眼。
“小五叔,你画的一点儿也不好看。”平安说。
他看着满地画纸,捡起来叠飞机,飞机飞起来在房间里旋转了几圈,落在床头柜。
平安爬山去拿飞机,看到一张落了尘的画。
他捡起来抖去面的灰尘,看向罗锦程,“还是这张最好看。”
“你懂什么。”
小孩子而已,罗锦程不和他计较,随后将他手里那幅画拿过来重新放回去。
“我怎么不懂?”平安感觉自己被蔑视了,直接把飞机朝他飞了过去,“画的跟泥人一样,还不如安安的布娃娃可爱呢,都不知道你画的有什么意思?你在做无用功!”
连无用功都飙出来了,罗锦程失笑,“谁教你的无用功?”
“你的话题转移的太生硬了,而且,算你转移话题,也改变不了你在做无用功,画泥人的事实!”
罗锦程:“……”
他的脸都快绿了,可还不能和他计较。
他咬着牙问:“你觉得苏流火好看?”
小孩子说不出什么高大的见解,看了罗锦程一会儿忽然从床跳了下去,小旋风一样刮出了罗锦程的卧室。
罗锦程摇了摇头,重新拿起笔。
正要画画,房门又被从外面踢开了,平安风风火火的跑进来,两只手腋下一边夹了一个娃娃。
平安把两个娃娃放到罗锦程面前,一个是金发碧眼的洋娃娃,虽然长得漂亮,但毫无生气,不会动的那种,一个则是变形金刚,能变形,能动,十分灵活,很酷。
平安把手插在裤袋里酷酷的望着罗锦程,“你喜欢哪个?”
罗锦程乐了,他是男人,自然喜欢变形金刚,他正要说话,听平安扬着一张酷酷的小脸补充道:“不是把他们当玩具来看,而是,如果让你选一个做老婆的话你喜欢哪个?”
第2010章 目的何在
男人对于老婆没有明确的界限,有人可以称自己的爱车为老婆,有人可以称自己挚爱的玩具为老婆。
总之,如果让罗锦程来选的话,他还是会选择变形金刚。
“你为什么不喜欢这个?”平安指着那个金发碧眼的娃娃问他。
“为什么喜欢这个,我又不是女的。”
“她漂亮呀。”
罗锦程还是摇头,漂亮归漂亮,可是,这个娃娃一点儿意思都没有,他不喜欢。
他这样想着又觉得自己有点傻,竟然跟一个小屁孩讨论这种问题。
“那你老画这个娃娃干嘛?”
“……”罗锦程微微一愣,他什么是画娃娃了?
平安捡起一张纸,指着面的李静晨说:“我觉得这个阿姨和这个娃娃一样啊,我一点儿也不喜欢。”
罗锦程看过去,他还是第一次这样仔细的去观察自己画的画,娃娃很漂亮,李静晨也很漂亮,他几乎给她画了最完美的细节,让她像个公主一样。
可是,却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又不能动,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难怪妈妈总说男人都喜欢花瓶一样的女人,哼,我要做个有内涵的男人,不能像你一样。”
见他久久无言,平安抱着娃娃和变形金刚走了,这个娃娃虽然没意思,可还得还给安安去呢。
花瓶?
罗锦程骤然低头看向那幅画,这才发现画里的李静晨美则美矣,除了轮廓和样貌其实并不生动,眼神也不传人,干巴巴的,像个死人一样。
罗锦程骤然一惊,身子一软险些跌在地。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
他不由自主的拿起苏流火的那幅画,华丽的人生动鲜明,笑意明朗,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在画里走出来一般。
这是截然不同的两幅画,这也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苏流火没有李静晨的温柔,李静晨也没有苏流火的仔细,像此时画的他们,一个动静脱尘,一个徒有其表。
为什么?
为什么他随手画出来的苏流火要用心画出来的李静晨更好?
罗锦程不理解,他也不能理解。
他踉踉跄跄的出门去找郭旗风,现在,只有郭旗风能帮他,他想要去问问,为什么他用心画了那么久的李静晨,竟然不如苏流火?
望着他眼睛里的震惊和慌乱,郭旗风按着他的肩头让他坐下,重新给他泡了一杯茶。
看着他喝了茶,郭旗风才说:“我告诉你一件事吧。”
罗锦程不理解他此时的镇定从何而来,但还是点点头,“二哥你说。”
“三年前,李静晨墓地的墓碑换过一次,面刻得字从‘李静晨’变成了‘罗锦程之妻李静晨’。”
罗锦程肩膀抖了抖,听郭旗风又说:“无疑,这个更换墓碑的人是你。”
罗锦程的肩头再次一抖,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你记得这事吗?”
罗锦程梗着脖子,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但幸好,郭旗风并没有一定要他回答。
“往往一个人去做一件事的时候都是有目的的,你无缘无故更换墓碑目的何在呢?”
第2011章 承认自己忘记了李静晨并不可耻
郭旗风看着他,黑眸灼灼,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仿佛开始带着罗锦程看透自我。
罗锦程下意识低头躲开了郭旗风的视线,郭旗风微微叹了口气,“很简单,要么是为了铭记,要么是因为思念,小五,你是哪种呢?”
铭记和思念,看起来没什么分别,可事实,思念必然是因为深爱,而铭记不一定了。
当你一次又一次的在一块石头刻下同一个名字,周而复始,年复一年,或许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可未尝不是担心自己若停下来了会无事可做。
罗锦程唇抖了抖,想要说什么,可觉得嘴巴里干巴巴的。
“总有人说,忘记一段感情是从开始下一段感情开始的,人都是感情动物,而一颗心的重量只能占到人体总重的三百分之一,那么小的心究竟能留存多少东西呢?新陈代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心怀感恩也是生而为人最基本的准则,可是,感恩与喜欢和爱完全不同。”
郭旗风深深的望着他,这一次不让他再逃避,“或许你曾经也那么用力的爱过李静晨,在遇到苏流火之前你也忠于那段感情,锦程,铭记和怀念你做到了,深情如斯,你是个好男人。”
“可你终被苏流火吸引,她像一团火,将你彻底燃烧,让你热血澎湃,让你着迷不已,你受她的吸引,接受她的感情,这并不可耻,因为死去的人已经永恒,而活着的人还要继续。你回馈苏流火同样的感情,做一个男人一个男朋友该做的事,也不值得别人指责,这没有错。”
“可是……”罗锦程忽然打断他的话,满脸痛苦。
“可是当有一天你早晨醒来,你发现你已经很久没有想起李静晨了,对吗?”
“……”罗锦程一噎,面的痛色更沉了几分,眸透着绝望。
显然,郭旗风说对了。
“你惶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