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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同意之后,张如卉就被叶老爷子的亲卫带走了。
临行之前,亲卫把叶老爷子的话转告给慕容以安,听完之后,慕容以安是懵比的。
老爷子要来,而且要把小墨带回叶城,把他当成继承人来培养。
叶老爷子说话算话,当天晚上,亲卫就把张如卉送回了京城。
时隔不到24小时,慕容以安再见张如卉,敏锐的发现她与平时有些不同。
她的唇色惨白如霜,眸光呆滞异常,安静得透出几分诡异。即便是看见一个小孩子,也带着几分恐惧,有人稍微靠近她一步,她就瑟瑟发抖。
没有人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叶老爷子对她做了什么。
总之,在张如卉的眼睛里,埋着深深的恐惧。
慕容以安给老爷子打电话,话里话外想询问一翻,老爷子总是顾盼而言他,发现话题避不过,便缄默不语。
这样的张如卉,让慕容以安失了报复的心。
她对宁随风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既然外公替我惩罚她了,那就算了。就让明天的曙光,伴着她踏上征程吧!”
死亡的征程,归宿是黄泉彼岸。
*
八月八号。
这一天,一大早天色阴阴沉沉,晦暗无光泽。
早上六点半,蒙蒙的雨丝从空中飘落,落在脸上,冰凉便沁到心底。
慕容以安想让晨曦和曙光伴着张如卉踏上最后的征程,奈何天公不作美,终究是晦暗生腐。
张如卉用黑色的头套遮面,由警员押送到刑场。
这时绵绵的雨丝变成了淅沥的小雨,很快便打湿了衣衫。
似是预料到了自己的命运,似是对命运的玩弄已经妥协,张如卉安安静静地站着,微微仰头,任由小雨落下。
湿凉的头套贴在脸上,冰冷的感觉,就像是她的心。
张军长站在十米开外的地方,绝望把他笼罩了。
警戒线隔离出了另一个天地,一边是死亡的深渊,一边是漠然的方陵。
张夫人绝望的瘫倒在地上,看着警戒线里的丈夫和侄女,整个人都透着绝望。
两天前,她还是高高在上被人恭维的军长夫人;两天后,她是人人都能踩一脚的落魄妇人。
果然是一念天堂间,一念地狱里啊。
张夫人后悔了,她后悔那一天被张如卉拉着,躲在慕容以安身后,肆无忌惮地享受着慕容以安的保护。
她后悔了,后悔不自量力的招惹了宁家,最后导致张家多年的繁荣,一朝走到尽头。
此刻啊,他们在尘埃里卑如蝼蚁,可别人呢?宁家呢?
哦!
他们擎着黑色的雨伞,唇角噙着淡淡的哂笑,冷漠的看着接受死亡洗礼的张如卉和接近于绝望崩溃边缘的张军长。
有些不耐的看了看腕表,宁随风话语冷漠,“张军长,可以动手了。”
张军长颤巍巍地举起步枪,瞄准了张如卉。
他的手颤抖着,就连枪口都抖动着。
他的心在滴血,他淹没在绝望里。
“安安,别看。”宁随风把慕容以安抱在怀里,把她的脑袋按在胸口。
他不想让安安看到脑浆崩裂、血肉横飞的一幕。
慕容以安身体僵硬最,她见过遍野横尸,却从未见过被枪决的人。
张军长闭上了眼睛,克制着暴涌的嘶吼,最后绝望地扣下扳机。
宁家,你们逼人太甚啊!
砰!
子弹穿过眉心,张如卉宛若一只断了线的纸鸢,重重地摔下。
慕容以安身子一僵,宁随风把她打横抱起,大步离开。
直到走出好远,慕容以安轻拍了宁随风一下,“十三,放我下来吧!”
宁随风恍若未闻,他的唇角噙一抹淡笑,恍如远山暮霭一样缥缈。
张如卉倒下后,有专门的人员上前检查了她有没有真的没了呼吸,确定好之后,他们打算收尸。
张军长和张夫人一把把他们推开,抱着张如卉嚎啕大哭。
哭声震天恸地,仿佛灵魂都绝望了。
“啊——”
工作人员抬手掩面,似乎于心不忍。
也是啊,亲手处决了自己如女儿一般的亲侄女,除非是真正的冷心之人,不然谁不绝望,谁不痛苦。
张军长和张夫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两鬓银丝缕缕,斑驳如秋霜。
然,不忍归不忍,该有的原则不能破,工作人员劝了张军长和张夫人几句,便强制性地把张如卉的尸身收走了。
张军长和张夫人相拥恸哭,似乎连天地都哀伤了。
雨势渐大,张军长和张夫人淹没在了如柱的雨幕里。
*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张家一夕间落败,一传十十传百,况且是在互联网这样神奇的时代,即便是闭塞的大山里,不出一周的时间,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巨大的头版头条字体印刷在最显眼的地方,叶修内心翻腾,他的眉眼冷冽,裹着一层寒冰。
瞥见他的神情,庄园古怪的瞅他。
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她自认为了解了他七分,这几天里,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无耻卖萌,很少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你怎么了?”庄园踟蹰询问。
叶修把报纸递给她,修长的手指指了指巨大的版幅,“自己看。”
快速浏览了一遍,庄园啧啧感慨道,“这些豪门家族啊,看似风光无限,可背地里还不知暗藏着什么不光彩的事呢?就拿这张家和宁家来说吧,张家一朝衰败,看似是张家不地道,这宁家啊,也不一定道义,孰是孰非,很难说得清。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历史是胜利者的历史,还不是掌权者怎么说,史官怎么写。”
叶修古怪地看着庄园,庄园摸了摸鼻子,“怎么这么看我?我脸上有什么吗?”
“你知道宁家在帝国是什么地位吗?”叶修看着庄园,突然勾唇一笑,邪肆痞极,“你不怕我举报你?”
“切!”庄园不甚在意的冷嗤一声,瞥了瞥他半瘸的腿,语调嘲讽,“有本事你去啊!”
叶修,“……”
轻轻咳了咳,叶修正色道,“园园,我要走了。”
庄园蓦然瞪大了眼睛,“你要走?你记忆恢复了?”
失落席卷了心头,他陪了她几天,她已经习惯了有人陪伴。
他要走啊……
以后,她又是一个人了。
为什么突然觉得心酸酸的呢?
“嗯。”叶修深深的凝视着庄园,“恢复了。”
庄园惨然一笑,尽量让自己笑得自然一些,“挺好的。”
“你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叶修眼眸幽邃,宛若千年古井一样,讳莫如深。
“没有啊……”话语未落,庄园突然改口,“你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
“很希望我走?”叶修突然靠近她,两人贴的很近,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鼻息。
一抹绯色爬上面颊,庄园只觉得心跳加速,“砰砰砰”,心脏好似要跳出来一样,她结巴道,“我……我当然想了!”
“很想?”话语蓦然多了几分危险。
“当……当然了……”庄园不敢看他的眼睛,“你这个半残废在我这里,我照顾你不说,上山采药的时间都少了一大半,已是囊中羞涩了,要是再不赚钱点,就揭不开锅了。”
叶修无语,“有这么穷么?”
一日三餐,粗茶淡饭,还好啊。
庄园双眼亮晶晶的,又仿佛蒙着一层雾霭,她瘪嘴,“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
“园园。”叶修喊她,深深的凝视着她的双眼。
“干嘛。”庄园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随我去京城吧!”叶修视线幽幽,很是深情。
庄园一怔,突然间有些慌乱,“我……”
“嘘——”叶修把修长的食指抵在唇间,“园园,我不想听到拒绝的话。”
一边来征求她的意见,一边又说不想听到拒绝的话。
庄园无奈的喟叹一声,他还真是霸道啊。
“园园,在这里你已举目无亲,为什么不随我一起走?”叶修倏然勾唇一笑,“怕我把你卖了?”
不雅地翻了个小白眼,庄园瘪嘴道,“我又不傻。”
把她卖了啊……
难道她不会逃跑么!
“既然如此,那你犹豫什么?”叶修循循善诱,“繁华的都市,难道不比贫穷的小山村好吗?”
“贫穷的小山村怎么了?”庄园反驳,“至少小山村里的人质朴,不像大城市那样,人人以己为私,勾心斗角。”
叶修不想听她说这些,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声音蓦然冷硬了不少,“园园,给你三分钟的考虑时间,去还是不去!”
他的眼底幽邃不已,隐隐有寒光流窜,仿佛只要庄园拒绝,他就会采取强制的手段。
事实上,叶修的确是这么想的。
即便庄园不同意,他也强制性的带她走。
她已入了他的眼,这一生便无路可逃,她注定是他的人!
平日里叶修虽然很好说话,其实他骨子里是一个霸道的人,只要是他决定的事,一般无人可以更改。
两分钟过去了,不等庄园做出决定,孙杨和孙树兄弟隔着半人高的篱笆喊道,“叶少,都准备好了,可以走了。”
叶修起身,扣着庄园的手腕,声音低沉,不容置疑,“园园,走吧!”
庄园瞪大了眼睛,“我……”
叶修突然转身,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园园,别说让我不开心的话。”
庄园,“……”
“走吧!”话语陡然温柔了不少,宛若春夜的微风拂面,微微的暖暖的,令人很是舒服。
庄园懵圈般的被叶修拉出家门,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木偶娃娃一样,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
此刻,她的大脑是懵圈的。
她明明没答应他啊。
不顾她的意愿,如此霸道真的好吗?
枣红色的越野车停在不远处,孙杨提前打开车门,“叶少,庄小姐,请。”
“园园,上车。”叶修强势地把庄园塞进车里,自己也随之坐了上去,“开车!”
孙杨关上车门,快速绕到副驾驶上,孙树发动车子,越野车咆哮着蹿了出去。
庄园家在山坳里,不适合直升飞机降落,他们不得不绕到一千米处的平坦处登机。
越野车驶出好远,庄园才回神,她拍着车窗喊道,“停车!”
车子继续疾驰,未停。
“停车!我还有东西没收!”跟他走可以,可她的药不能废弃了啊。
虽然值不了多少钱,那也是她一点一点亲手从山上挖的,每一株药材都是她的心血。
“有人会帮你收的,等你到京城,他们会给你送去。”叶修话语淡定。
话已至此,庄园无话可说。
她捂脸,闷闷道,“你这是强盗行为!”
叶修挑眉,不置可否。
叶家人看似儒雅温润,每个人的骨髓里都浸淫着霸道强势的基因,如狼一样,只要上眼上心,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
终究,庄园还是上了飞机。
直升机慢慢升高,从窗子里往下看,巍峨的鸿天山像是一条巨龙一样,盘踞在山坳里,绿意苍翠,满是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