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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墨坐在餐桌旁,看着两个旁若无人秀恩爱的人,再次不雅地翻了个小白眼。
“妈咪,如果深情对视就能果腹充饥的话,三千世界里的芸芸众生,就再也不需要整日为了生计奔波了。”
慕容以安囧,“……熊孩子,就会调侃你妈咪!”
小墨摊手,“妈咪,如果你没有跟宁叔叔深情对视,即便我想调侃也没有办法,所以说根源还是在你身上。”
慕容以安,“……”
熊孩子要翻天是吧?
眼看慕容以安就要恼羞成怒了,宁随风连忙开口,“小墨宝贝,如果你有了可以深情对视的人,我跟你妈咪肯定乐见其成的。”
免得天天在他们面前乱晃。
熊孩子就是一只超大的电灯泡。
小墨无语至极,他才六岁,宁叔叔就嫌他多余了,如果他十六岁,小墨毫不怀疑,这两个腹黑无良的男女,会不会无情的直接把他赶出家门。
小墨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越大。
“宁叔叔,我才六岁,这样做不太好吧?”
他托着下巴瞅着两人,语调幽幽,“不是有个词叫‘早恋’么,你这样做可是残害祖国花朵。”
“不!”宁随风一本正经的说道,“早恋只是限于某些国家,在国外,根本没有早恋这个词语。伊朗的法定结婚年龄是9岁,如此算来,你也快到了。三年而已,很快就要到的。”
小墨,“……”
说话间,宁随风把早餐摆开,十分体贴地伺候着慕容以安。
小墨眼神幽怨。
慕容以安冷瞥他一眼,“这么看着我,难道是想改成伊朗国籍?”
不等小墨说话,宁随风眼眸含笑点头附和,“我可以帮忙。”
小墨,“……”
他就是个多余人。
真悲惨!
四月末的京城,正是春意芳菲的时节。
即便是淫雨霏霏的天气,也不掩其潋滟的春色。
长街繁华,翠绿的枫树被春雨洗得油亮,苍翠欲滴。花坛里的白玉兰在渺渺苍茫雨雾里,悄然无声的绽放,白色的花瓣带了淡淡的紫色,透着些许雨巷里的忧愁。
尊贵的黑色世爵飞驰而过,车轮卷着汇积的雨水,织成了朵朵水花,为这怅然的雨幕平添了几分活泼。
车厢里,小墨安静的坐在后座上,他望着潺潺雨幕,清冽的眉目如画,却是染了些许惆怅,他一时沉默无话。
他知道此刻他们要去哪里,正是因为心知肚明,即便他有千言万语想说,却是无从开口。
所以,他只能看着雨幕里匆匆往来的形形色色的车辆沉默着。
小墨沉默着,同样沉默的还有慕容以安和宁随风。
浮屠山下,黑色的世爵戛然而止。
车门打开,宁随风率先下车。
他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骨节分明的大手伸出。
随后,一只白瓷冰玉般的素手搭在其上。
慕容以安下车。
淡淡的愁云笼在眉间,慕容以安接过雨伞,对宁随风说道,“我来撑伞,你抱着小墨吧!”
她既然接受了宁随风,有些事情总归是无所避免的,所以趁此机会让他们多接触一下也是好的。
何况,宁随风和小墨相处很和谐,并不需要她过多费心。
“好。”宁随风亲了亲她的唇角,十分自然的应答。
打开后车门,宁随风弯腰把小墨抱起来,小墨亲昵地揽着他的脖子。
这样的情景,在外人看来,分明就是一家三口。
然而,事实究竟是如何,其中的心酸只有当事人知道。
一把黑色的大伞遮住了潺潺春雨的侵袭,形成了一方天地。
小墨看看慕容以安,又看向宁随风,开口说道,“宁叔叔,其实我可以自己走的。”
说话间,清秀的眉宇间透出淡淡的羞涩。
他都六岁了,是个小小男子汉了,还让人抱着,有损他英明神武的形象。
“比起抱你,事实上我更乐意抱着你妈咪。”宁随风话语淡然,说出的话却让小墨吐血,“如果不是因为你太矮了没法撑伞,我肯定舍不得让你妈咪走路。”
小墨,“……”
宁先生,即便事实如此,可你也不必说得如此明了啊。
扎心啊!
两人边走边说话,慕容以安抱着一捧白色雏菊默然前行。
时隔七年,她再次故地重游,心底是说不出的沉重。
青山有幸埋你忠骨,可你却无法陪我白雪满头。
青石台阶蜿蜒而上,宛若通向天国的阶梯一般。
雨水滴落,溅起朵朵水花。
浮屠山是京城的墓园,大部分的人魂归天国后都被葬在了这里。
七年前,在浮屠山顶,叶清慧不幸在这里长眠。
那些日子,慕容以安整日在山顶迎风流泪,直到她毅然离开。
七年后,再次回来,她带着儿子回来,再回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她竟是满心怅然。
望着如翠山屏障的浮屠山,慕容以安竟是有些望而却步。
第147章 叶修
都说近乡情更怯,可她却在这里望而却步了。
似是看出了她的犹豫,宁随风单手抱着小墨,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肩膀。
话语温柔,携着雨丝飘进了雨幕里,“安安,阿姨知道你来看她,她会很高兴的。”
慕容以安垂下眼眸,眸底布满了凄哀,“当年我亲眼看着慕容以微把她推下去,亲眼看着鲜血染红了地板,就像是忘川河畔的血色曼珠沙华盛放,可我当时理智被慌乱占据,只顾着跟慕容以微对峙,却忘了喊人救她……”
她的话语有些哽咽,死寂浸染了眼眸,“最后,慕容以微贼喊捉贼,我只能得不偿失。”
语气绝望,就连她的气息,也充满了寂灭。
小墨虽然被宁随风抱着,可他还是扭过身体,搂住了慕容以安的脖子。
“妈咪,人在做天在看,慕容以微会得到报应的。妈咪,你要相信,外婆会原谅你的。”
宁随风把两人抱在怀里,无边雨幕里,三人相拥的身影,冷寂中浸出些许温馨。
仿佛他们就是一家三口,任何人都无法插足。
斜风携了细雨打落,雨丝汇集后从雨伞上垂落,宛若串串珠帘。
好一会儿,宁随风才亲了亲慕容以安的唇角,话语柔和,“好了,安安,我们该走了。”
“嗯。”淡淡轻应,慕容以安敛去眸底的寂然,她缓步前行。
为了配合她,宁随风也放缓了步伐。
拾级而上,青石路蜿蜒。峰回路转,眼前旷然。
雨幕与无边山色相融,野旷天低。
一排排山西石的黑色墓碑,被雨水洗得发亮。
放眼空望,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冒雨站在墓碑前,雨水顺着他的发丝流下,打湿了那一方土地。
渐渐靠近,那身影无比熟悉。
小墨认出了那人,眉宇间的惊喜不曾遮掩,他轻呼,“妈咪,是舅舅!”
慕容以安点点头,暖流犹如汩汩泉水一般,从荒寂的心原上流过。
宁随风半眯着眼睛,漆黑的眸底辨不出喜怒。
舅舅?
难道是叶城的叶修?
这七年来,慕容以安没有跟京城的人联系,难道与叶城叶家维持着联系?
这七年中,难道她见过叶修?不然为何小墨会认识叶修?
疑问渐浓,他终是没有问出口。
“舅舅!”终究还是一个孩子,乍一看到认识的人,即便是再少年老成,那种见到亲人的惊喜还是难以掩饰的。
小墨眸色晶亮,宛若璀璨星空。
携着萧瑟的风雨转身,叶修扬起一抹浅笑,“你们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慕容以安语调淡漠,但不难听出其中潜藏的喜色。
“来看看姑姑,也看看你和小墨。”叶修抬手,拂开慕容以安额角的发丝,动作轻柔。
他的眼神饱含宠溺,“安安,你想做什么放手去做,不要有后顾之忧,我和叶家,都是你的后盾。”
有些事情在黑暗里隐藏了七年,是该重见天日了。
有些人把不属于自己的位置占据了太久,是该回归原位了。
叶修跟慕容以安和小墨说话,然而自始至终他都没给宁随风一个眼神,完全把他当成了一个多余的人。
慕容以安把白色雏菊放在墓碑前,与紫色的桔梗花并排着,在这苍然寂寥里,平添几许暖意。
唯一的一把雨伞依旧遮在小墨的头顶,慕容以安对宁随风道,“十三,把小墨放下来吧!”
二话不说,宁随风把小墨放在了地上。
“小墨,跟外婆打个招呼吧!”慕容以安话语低沉,沉静的眉眼浸淫出些许惘然。
小墨乖巧地鞠了一躬,清软的嗓音与细雨相融,“外婆您好,我是叶言墨。很抱歉六年之后才来看您,请您原谅。我妈咪这一生过得太苦,希望您可以保佑她,让如花的笑靥早日在她的脸上绽放。”
说完,他再次鞠了一躬,同时仰起头对叶修笑了笑。
“乖。”叶修揉揉小墨的发顶,满眼宠溺。
叶修突然到来,此刻落在宁先生眼中,与不速之客无异。
不甘心自己被忽视,宁随风紧扣着慕容以安的右手,对着墓碑鞠躬。
“叶阿姨,好久不见了,我是宁随风。”他淡淡开口,声音沉静好听,“当年我把安安预定,可在命运流转中,我却丢了她七年。幸好,七年后,她回来了。无论是我找到了她还是她主动回来了,我向您保证,以后的日子里再无颠沛流离,我们会在静谧的时光里静待流年花开。”
“妈妈,原谅安安这么久才来看您。”慕容以安一开口便哽咽了,“七年前是安安不好,是安安让您失望了。但七年后,安安定会让慕容以微得到应有的惩罚……”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琐碎的话语,语中的深情不免令人动容。
宁随风下意识扣紧了她的右手。
“妈妈,当年的事情,十三也是受害者,如果安安选择给他一个机会,您会反对吗?”
“妈妈,七年前爸爸不辨是非,可七年后他依旧黑白不明,您有没有对他失望?”
“妈妈,现在我有十三护着,表哥也来了,您可以放心了。”
……
雨丝飘落,打湿了额前的发丝。
慕容以安眸中含泪,她却倔强的不让泪珠落下。
因为隐忍而眼眶通红。
默不作声地把伞柄交给叶修,宁随风紧紧的拥慕容以安入怀。
“安安,你要相信,七年颠沛流离的生活已经足够了,春暖花开的岁月里,一个你,一个宝贝,一个我,情卷情又开,我们会在陌上花开的时节里,共度浮世清欢。”
下巴抵在他的肩头,慕容以安点了点头。
时光悄然流逝,不知过了多久,细雨悄然停止,唯有阵阵山风迎面扑来,夹杂了山涧的花草清香,携了淡淡的凉意,扑面入骨,沁入了心脾。
来时三人,去时四人。
下山后,小墨问叶修,“舅舅,你住在哪里?”
“怕舅舅无家可归吗?”叶修开玩笑。
小墨郑重点头,“是啊,怕舅舅无家可归。”
宁随风开口,“如果叶先生不嫌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