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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推开的窗子,有灯光逸出院子,他看到,窗前的那株紫薇树,已经开始凋谢了。静静的夜里,那样一片一片的扑簌簌的声音,仿佛春雨一般,跌落在尘埃,点缀这大地。只是,当明日的太阳又再升起,那些花瓣又会被人早起的人扫走,然后,将他想作为花泥的机会,都生生剥夺……
尘归尘,土归土,原是世人的说法,可是,又有谁,会有理所当然的归宿呢?
忽然之间,他就想起了那个在他的眼前,跌落万丈悬崖的女子……
而那个丫头青儿,真的伤得如此的重么?
任中银记得,当时的自己,的确是用了七分多的力啊……七分多的力,相当于一个能力可观的高手,那样的力度,击在一个不谙武功的弱女子身上,的确是够她受的啊……
可是,她的主子呢?跌落在那么深的地方,又会是怎样的一种情景呢……
任中银,忽然不敢再想下去。他更加不敢想像,若青儿就些死去,那么,那个女子他朝归来,又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窗外的夜,依旧寂静,有冷静风飘摇着吹来,带来残留的花香地味道,有一片花瓣,甚至顺差着窗前的风,落到了任中银的面前,任中银伸手拈起,又沉默半晌,他忽然冲黑暗处静静地说了句:“镜,你携带本王的令符,去一趟北邙山,将于烈请来……”
于烈吗?
那个在胜日王朝里,有“鬼医”之称,传言无病不治,无病不愈的医者……
可是,那个人,岂是一般人能请得起的?怕是只请他一次,他就有本事折腾你半生吧……
有风,掠过窗棂,带来远方的春的气息。
屋子里,依旧一个人都没有,哪怕就连最细微的呼吸,都几不可闻。所以,不知情的,还以为,任中银只是在自言自语。
然而,角落的角落,那一片仿佛阳光永远都照不到的黑暗之中,有什么微微地涌动了一下,过了半晌,一个声音,终于在黑暗中低声说道:“可是王爷,您即将出征,镜不在您的身边,不放心……”
话,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仿佛每一个字,都经过深思熟虑一般。
而那个声音,仿佛长期没有说过话的原因,从阴暗的角落里飘出,显得极其的晦涩和喑哑,仿佛节铁在钝器上磨过一般,令人心惊。
任中银没有说话。
或许到了此时,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总觉得,什么都变了,又总觉得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了。可是,究竟是谁改变了这一切,他却不得而知……
要知道,先锋部队,将于今晚三更出发,而他的大军,也要在天亮之前点兵出城在。在那之后,他们要远赴塞外,保卫边疆,可此时,作为主帅的他,却在为了一条几乎可以说是微不足道的小命,伤透脑筋。
任中银没有说话,镜自然也没有说话。
不得不说,作为潜伏在黑暗中的暗卫,刚才的那一番话,已镜在这三年来,说得最多的一次。
自从那个女子在他的眼前死去,自从他从一军之将自动降身为一生都在躲在暗处的暗卫,他的所有的功能和作用,除了保护,便只是杀戮……
寂静在空气中蔓延,仿佛是无声坠落的花瓣。
过了半晌,任中银望着天空中微微闪闪的星点,终于摇头:“不……镜,你应当让本王了无遗憾地离开……”
是啊,他这一生,诺重于山。所以,既然答应了那女子,便只有一做到底……
他当然并不知道,已经服下紫叶灵芝的青儿,已经在一点一滴的痊愈。
终于都明白了任中银的心意,黑暗中,镜不再犹豫,只是低下头去,小心地应了一声:“是……”
服从,是暗卫们的天职,况且,主子既然如此决定,他,也唯有遵从罢了……
然后,轻风拂而,一闪而逝。一抹黑色的的人影,仿佛轻烟般地从屋子的黑暗一角中,一逸而出。风,吹起他的黑色的衣袂,那样的飞舞飘扬,仿佛一只迎风蹁跹的蝶儿一般,瞬忽来去。
等到灯下的黑暗一闪而逝,任中银手里的令符,早已不见了……
V103
于烈出马,不怕青儿再有什么事。
可是,他的事,却还很多,很多。
任中银站在窗前,目送着那黑暗瞬间消失,和黑暗融为一体。他知道,这件事,已经靠一段落,而他要烦的事,还有太多,太多……
于是,他再揉了揉眉心,这才转过站身来,来到桌前,又重新拿起手中的边关布局图,再一次,认真地看了起来……
青儿暂时居住的房间,就在任中银的书房之侧。
紫薇居,是属于任中银私人居住的地方。门外,有王府最精锐的亲兵,银王卫亲自守护,那些铁血的卫士,除了任中银本人,就只认任中银的令牌,所以,青儿在这里,绝对的安全。
当然,任中银将青儿安置在这里,并非为了所谓的安全,只不过,他暂时想不出要将她放在哪里就是……
阖府之中,只有正王妃洛水心是洛暖心的亲姐,也最有资格帮他分忧,转而照顾青儿。
可是,即便他想将青儿交给洛水心,也怕那个要强得可恶的女子不肯,他更怕,若那个女人有朝一日归来,看到自己的丫头竟然跟在亲姐的身边,一定会以为对方虐待了她,从而城墙失火,殃及池鱼。
可是,除了洛水心,这满府的姬妾,不是皇上亲赐,就是其他人赠送,所以,那些人对于他来说,也只是个名字和代号而已,有很多时候,除了经常见到的那几个,他甚至记不得哪一个,是哪一个……
明天就要出征了,这青儿,要怎么处置呢?要么,就把她留在紫薇院里,由翠儿直接安排算了……
看来,那个女人,终与他无缘,每一次的见面,总是不那么愉快。现在。她要他保住的,他将尽力,虽然希望渺茫,可是他希望,倘若两人再见,那么,他也不至于一切都无法挽回。
黑暗,如一层深深的厚厚的幕布,将整个世界包裹得严严实实。而桔色的灯光,则象是一把利剪,将这黑色的幕布延顺剪开。
银王府的别苑里,灯火已经熄了一半,只有一个小小的房间,还有人影在晃动。
门外的暗影里,一个娇俏的黑色人影,无声地闪入花树下,蒙着黑布的脸,灼灼地望着那间小小的、还亮着灯火的房间。
他知道,那里面,正沉睡着一个昏迷着的女子,而那个女子,就是由任中银亲自带回来的据说是那个居住在兰心居里的暖心夫人的贴身丫头,青儿。
而她的任务,就是要将那丫头的命留下,要她在还未醒来的昏迷中,悄无声息地死去……
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音,还有铮锐的兵器挥散在黑夜里的寒气,以及锐气。听三更的更鼓点水般地响过,看来,银王卫换岗的时间,又要到了……
而她,就是要趁着这个交接岗的时间,快速地进行刺杀,然后混在人群之中,再快速地离去……
一队排列整齐的卫兵,手执兵器联袂而来,在与当岗的兵士进行交接之后,将会实行今天的第三将换岗,而这个时候,是这个寂静的紫薇居,唯一的可趁之机。
没有人看到,在两队人马进行交岗的时候,一抹黑色的人影,快速地逸过,然后只一闪,就溜进了青儿暂时居住的房间。
床榻之上,一个年轻的女子,正紧闭着眼眸,静静地躺在床上,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隐隐的铁灰里,透着诡异的黑色气息。而她的嘴唇,也全无血色,那样的苍白蜡黄,使人不难看出,她的生命中,正如薄暮流光一般,一点一滴的消逝……
黑色持剑的身影,慢慢地抽出长剑,慢慢地走向床榻,黑布之下,她的眼睛灼灼地望着那个没有一丝生命迹象的女子,蓦地倒转手腕,直向着床榻之上刺去。
然而,银色的剑芒,映着明亮的烛光,透过未关实的窗子,透出窗外,一个眼尖的兵士蓦地一惊,跟着大叫:“有刺客……”
紧贴着正屋偏房,迅速地被围了起来,刚刚交接的兵士,各自抽出了雪亮的兵刃,一半快速地围拢上去,而另外一队,则迅雷不及掩耳地踹门,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持剑迎了上去。
正准备下手的黑衣女子,听到行藏竟然被喝破,她先是一惊,然后手腕倒转,就向床上的女子刺去。
就在这时,一枚银针飞快地闪过,正打在女子的剑刃上,只听“叮”的一声,剑锋走偏,那个女子手腕一震,长剑差点落地。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身浑厚的怒喝:“擅闯紫薇居者,杀无赦……”
眼看情况不妙,黑衣女子恨恨地望了一眼床上依旧没有醒来的女子,银牙一咬,就地一个翻滚,再向着窗口轻俏一越,转眼间,就出了小小的偏房。
兵士的怒喝声,伴着兵刃的相交声音,十分刺耳。门外,银王府最精锐的亲兵,已经点燃无数火把,同时吆喝助阵,一面将黑衣女子围在战圈之中,任由她左冲右突,却怎么也冲不出去。
远处的屋顶上,是一红一粉两抹身影,洛暖心双手互抱,站在屋顶的飞檐兽角之上,静静地望着那一场搏杀,过了许久,才默默地说了句:“小蓝,你说说,他们为什么要杀青儿呢?”
是啊,青儿只是小丫头一个,她们却为何,就连她也不放过……
“为什么?”身侧红衣的蓝埏给了洛暖心一个“你白痴啊”的眼神,又揉了揉鼻子。这才慢吞吞地说道:“我只听说,这丫头是被任中银抱着回来的,那么,你倒是说说看,有没有人想要她的命呢……”
“可是,也用不着刺杀吧……”洛暖心还是不明白,这妾室之间的嫉妒,顶多是借刀杀人,或者下毒之类的,要的是神不知鬼不觉,这明目张胆的刺杀,实在太不符合常理…………
V104
“你以为,普通的毒药,能进到任中银住的地方……”蓝埏摇头:“可是,若进入紫薇居刺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现说了,若对方的目标是你的丫头,她大可以明晚或者以后再来啊……因为,今夜三更时分,任中银即将出征,那时,护卫自然松懈,到时再来刺杀一个小丫头,不是轻易而举吗……”
“出征?”洛暖心忽然怔忡了,她望着蓝埏,想弄明白他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啊,四国联袂来犯,炎帝派任中银出边关迎敌。”不知道想到什么,蓝埏的神色有些奇怪,随后,他摇了摇头,以一种戏谑的神情望着洛暖心:“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你若真恨那个人,大可以去边关一展身手,然后借机报仇……”
第一次,洛暖心并没有反驳,只是点头,又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要知道,战乱一起,资源就会短缺,若能事先囤积大量的战争资源,财源自会滚滚来……
一念及此,洛暖心扯了扯蓝埏的衣袖,催促:“快点,他们正在闹哄,我们现在去救青儿,然后找到主儿,去卖紫叶灵芝……”
门外的嘈杂声,惊起了整装待发的任中银。
一身戎装的他,提着剑来到门外,喝道:“何事如此喧嚣?”
“回王爷的话,有刺客来潜入紫薇居……”忽明忽暗的火把之下,列队整齐的军士正严阵以待。看到任中银出来,领头的,是一年不过二十来岁的将官,年轻俊朗,英气勃勃。灯光在他的脸上,折射出淡淡的,玉一般的光辉。他剑眉微蹙,薄唇紧抿,整个人仿佛出鞘的宝剑一般,寒光闪闪。
此时,他单膝跪在地上,低下了鹰隼一般的头颅,概略地将事情的经过,向任中银一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