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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末接过来,“我们去小泥湾吧,离这里不远,我刚烤好了两条小鱼,三个螃蟹,都给你留着呢。”
叶格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嗯,好喝,苏末,你下午就在小泥湾了啊。”
“嗯。”
“你要是能和我一起,在队里训练就好了。”
“就傻吧,我要是去的话,谁给你摸鱼捉螃蟹?”
“苏末,你真好。”
“那你就好好练箭。”
“嗯,今天考核,我打了两个十环呢,是队里最好的成绩。”
“我家叶格,最厉害了。”
以后的每个周末,叶格都会打包晚饭,和苏末一起,去小泥湾吃饭,苏末也总会烤一两条小鱼或是螃蟹扇贝……
暑假很快到来,叶格拎了几件换洗衣服,住进了射箭队。
全封闭训练,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刚开始,苏末还会想办法混进来,或者干脆翻墙爬树,后来,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有时候,一个星期都不来一次。
叶格见不着苏末,心里莫名觉得很慌,这么多年以来,还没有和苏末分开这么久过,她十分的不习惯。
这天晚上,队里没有训练项目,叶格绕着围墙走了一圈,在一个地势最高的地方停下,试了好几次,爬树,助跑……都没能翻到墙头上。
叶格沮丧不已,苏末都是怎么翻墙进来的?
唐田拎着一大袋水果,刚和爸妈告别回来,都说了这里不缺吃喝,爸妈还非要坚持让他拎回一袋水果。
可怜天下父母心,唐田无奈,只得顺从母命,拎着死沉死沉的一大袋水果往宿舍走。他懒得走正道,抄近路回宿舍,刚拐了个弯,就看到了叶格。
唐田呆呆站着,内心一阵烦乱燥热。
叶格靠着一棵树坐在地上,仰望着浑浊的星空。
唐田犹豫了很久,甚至都迈出了一只脚,最终,还是没有再上前。
这些日子以来,他每天都费尽心思想尽一切办法,既不让别人看出来,又能各种偶遇叶格。却始终,没能说上过一句话。
以往他只需在女同学跟前露上一眼,转上一转,总会吸引住她们的目光。他这都在叶格面前晃悠了八百回了,叶格连看都没看过他一眼。
深深挫败感的同时,他又有种不可言喻的暗爽。
叶格就是和其他女生都不一样。
他只知道,她叫叶格,回回射箭第一,各项训练也是第一,是射箭队乃至整个省队的传奇人物。
网球队教练有次还组织他们队员一起,去射箭场观摩学习她对待训练的态度。
他们去到的时候,射箭队已经绕场跑了三千米,又举了哑铃和单臂撑地,现在正在练拉弓停时。
叶格的弓片,已经升到了41磅,也是队里唯一一个加磅的队员。
拉弓,靠位,坚持四十秒,放下,再拉弓,靠位,坚持四十秒,放下……如此循环往复,无比枯燥。
正午,烈日炎炎,射箭场上,没有一处阴影。
不到半个小时,已经有一个队员中暑了。再半个小时,好多队员已经怨声载道明显偷懒了,时不时有队员借口喝水上厕所,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
唯独叶格一个人,站在烈日下,拉弓,靠位,停时,放下,再拉弓,靠位,停时……
一个小时过去,两个小时过去……
叶格像个机器人,不知疲倦,不知酷热,只是一味地重复这个单调的动作。
唐田刚开始还能数她总共拉了多少次弓,数到三百多下时,他放弃了。他觉得,查数对于叶格来说,就是一种羞辱。
她拉弓停时,不是为了查数。
唐田觉得,她拉弓,拉的是一种信仰。
她的信仰是什么呢?奥运冠军吗?
已经是中午一点了,他们都还没有吃饭,唐田肚子咕咕直叫唤,但是,很奇妙的是,他却不觉得饿。他瞄了教练一眼,害怕他说,早到饭点了,走,去吃饭吧。
唐田不愿意走,他还想再多看会儿。
杨向东早就按捺不住,哭丧着脸央求教练:“教练,我们知道了,要向射箭队的叶格学习,不怕苦不怕累不怕晒不偷懒不耍滑,咱们是不是该吃饭了啊?饭堂师傅辛辛苦苦炒出来的菜,我们不准时去吃,不是对菜的一种侮辱吗?”
教练瞪了他一眼,训话道:“饭菜进了你这样的肚子里,才是对它们的侮辱。你们在这里坐了一上午,就喊着叫着辛苦了,看看人家叶格,可是整整训练了一个上午。我告诉你们,今天中午,她不去吃饭,你们谁都不能吃。”
唐田勾着唇角,暗暗高兴。
杨向东不满地瞟了他一眼,心道:都说枪打出头鸟,这话一点儿不假,我替你跟教练讲话求情挨骂,你居然还偷着乐,又不是我一个人挨饿,我可是早就听到你肚子叫唤了。
射箭场上,白教练走到叶格身旁,对她说了句什么,然后,叶格完成最后一个拉弓停时,弯腰去收拾脚旁的弓箭包。
白教练拍了拍手,向着其他队员说了一句话,队员们一哄而散,背上弓三三两两走了。
杨向东从观看台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道:“教练,射箭队吃饭去了。”
教练不耐地挥了挥手:“下午,你们就练拍球。”
唐田磨蹭着,混在网球队员中间,抓紧时间,又偷瞄了几眼叶格。
叶格收拾好弓,拿起一瓶水,刚喝了一口,白教练过来,把手抚在她肩膀上,要给她按肩。她反应剧烈,向后退了两步,向着白教练低头鞠了一躬。
白教练轻轻摇了摇头,转身走在了前面。
叶格跟在后面,偷偷甩着左胳膊,过了一会儿,又用左手去按右胳膊。
唐田看着她的小动作,不觉,就又笑了。
☆、chapter18
唐田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已经拎着一大袋水果回到了乱哄哄的宿舍。宿舍的人一哄而上,不一会儿,水果就被他们瓜分干净。
唐田靠在床头,看着他们闹作一团,心情烦闷不已。他到洗手间,胡乱洗了把脸,心里更加堵得慌。
他开始后悔,刚才那么好的机会,夜色下,就叶格一个人,不正是搭讪聊天的好时机吗?他为什么不上去,跟她说几句话?
唐田越想,越觉得自己窝囊。
他把头伸到洗脸池的水龙头下,淋湿头发,又对着镜子用手抓了几下,让头发看起来,乱的没那么刻意,乱中还带着点儿帅气。
为了使自己像那么回事,他还去换了个跑步穿的T恤。
从宿舍跑出来时,杨向东在后面叫了他几声,他装作没听见,扎头就往外跑。奔出去老远,才敢回头,确定杨向东没有追上来,他才放缓了脚步,拐了个弯,朝着叶格待的那个位置过去。
唐田一路想,开场白说什么好呢。
同学,你也在夜跑啊?可是她明明没有跑步……
同学,你在观天象啊?怎么听起来像是街头算卦先生的暗号……
同学,你喜欢星空啊?好巧,我也喜欢,我最喜欢梵高的《星空》了。会不会太装逼……
同学,你不会是想翻墙偷跑出去吧?会不会太白痴……
同学,诶,你是不是就是那个射箭队的叶格?如果她说不是……
叶格同学,你好,我是网球队的唐田。这也忒正式了吧……
嗨,叶格,我是网球队的,突然又想去学射箭了,你觉得,我现在改,还来得及吗?
嗯,就这样。
管他呢,爱谁谁,豁出去了。
唐田斟酌好了开场白,喘着气,跑过去的时候,叶格已经不在了。
他不甘心,又来回找了好几圈,都没有瞅见她的影子。
唐田抓着湿漉漉的头发,想死的心都有了。
错失了这个机会,此后,他再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去和叶格说上一句话。
叶格那晚没有成功翻墙出去,又过了几天,苏末终于来找她了。
苏末是光明正大通过门卫大爷找的她。
门卫打电话给白教练,白教练告知了叶格,准了她半个小时的假。叶格跑过去时,苏末正在和门卫大爷聊天,看得出来,大爷还蛮喜欢他。
叶格心中腾升出一股成就感,她的苏末,总是这么招人喜欢。
大爷看到叶格过来,笑呵呵挥挥手道:“这就是你妹妹吧,大爷出去抽根烟,你们兄妹两个好好说说话。”
大爷走出传达室,叶格这才问:“苏末,我什么时候成你妹妹了?”
苏末龇牙笑着,塞给她一瓶冰镇盐汽水:“你比我小,难不成还要我叫你姐姐?”
叶格握着盐汽水,沁凉透体,撇嘴道:“反正我是不会叫你哥哥的。”
苏末伸手扯她的马尾:“几天不见,还反了你了。”
叶格嘀咕道:“你本来就不是我哥,你是苏末。”
苏末扯着她的马尾在自个跟前比了比,转移话题,惊叹道:“叶格,你长高了哈。”
叶格扬起脸,立直,在他胸前比划了一阵,眉开眼笑:“好像是高了那么一点。”
“等暑假结束,你是不是就要到我下巴这里了?”
“苏末,你可是也要长个喔,不要等我出去了,咱俩一样高。”
“真是,给你点儿颜料你就能开染坊。”
叶格嘿嘿笑着,拉着苏末在椅子上坐下,一脸关切:“苏末,这么长时间没来看我,你都忙些什么呢?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苏末往常般,笑嘻嘻道:“你就不能巴我点儿好,我能出什么事。”
叶格仔仔细细看着他,并没有找到他脸上胳膊上有伤,但,还是担忧:“院长和李老师王叔他们,有没有找你麻烦?”
“没有,他们又没有我跑的快,真要打架的话,他们三个合起来,估计都不会是我的对手。”苏末龇牙笑,“当然了,你放心,我才不会和他们打架。”
叶格点头唔了声,苏末又说:“我想过了暑假,搬出来住。”
“搬出来?搬到哪里?”
“学校附近有个城中村,我看过了,标间的话,一个月房租不到两百块钱。环境是不太好,但是,要比孤儿院强多了。”
叶格低着头默了一会儿,抿了抿唇,小声问:“那你搬出来了,我怎么办?”
苏末拽着她的马尾,把她的小脸提溜到眼前,又用另一只手弹了弹她的脑门,嫌弃道:“光长个,不长脑子啊你。我说的搬出来,肯定是咱们两个一起搬出来啦。”
叶格双眼亮了亮,这才去摸头发求饶:“头发,头发疼。”
苏末丢开她的马尾,顺便,在她头顶摸了摸,笑道:“我要走了,大爷的烟要抽完了。”
叶格去瞧窗外,果然,大爷手里,只剩一个烟屁股了。她心里腹诽,这大爷,是在吃烟啊,抽这么快。
苏末转身就要走,叶格伸出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背,问:“苏末,钱还够吗?”
“嗯,你好好训练就行了,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可是,苏末,你不要因为钱,去做……”
苏末作势又要扯她的马尾:“你天天都想什么呢你,我本来是不想告诉你的,算了,还是直接和你说吧,省得你一天到晚胡思乱想。前几天,赵阿姨她搬家了,她以后都不在滨城了,临走,她找到我,给了我三千块钱。”
2007年,三千块钱,不算是个小数目,对他们来说,也是笔巨款了。
叶格张大嘴巴,不可置信:“三千块钱?!这么多!”
苏末挑了挑眉梢:“我现在也算是个大款了哟,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