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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生欲望本能,李建军立马就怂了,他在地上蠕动痉挛,“叶格……我没有……动。”
心窝上的脚又重了几分,“好好说话。”
“当年……”
李建军讲述完当年事情,唐田又结结实实揍了他一顿,重新把他拷好,走出审讯室。
张队惊慌走过来,“你干什么呢在里面那么长时间?”
唐田把外套往肩头一搭,从张队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支,再把烟盒塞回到张队口袋里,“拜托尽早结案,他恐怕活不了多长时间。”
张队怒发冲冠,瞠目道:“你你你……你怎么他了?”
唐田嘴里叼着烟,大跨步离去,“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张队追了他几步,又赶紧返回审讯室,探查了一番伏在桌上奄奄一息的李建军,打电话给唐父,“老唐,你儿子疯了!”
这起孤儿院丑闻引起了激烈的社会反响,迫于舆论压力,加上上面重视,警方很快结案,孤儿院一众管理人员也受到了相应的惩罚。
滨城西郊凤岭路孤儿院整顿改革。
这则新闻一直在微博热议不减,几乎天天霸占着头条热搜。
李彤在微信上给叶格发了一条链接,并义愤填膺地说:“叶格,你看看你们滨城,居然出了这样一堆人渣,简直人神共愤!这样的人,就应该物理阉割!”
叶格疑惑地打开链接,李建军的照片蹦了出来,她一个哆嗦,手机掉在地上。
她屏住呼吸,把新闻看完,抽了一根烟,沉默了一下午。
滨城某茶室。
包厢内,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女局促地坐在角落。她满脸苦楚皮,似乎每道沟壑都掩埋了一个故事,有关孩子的故事。
她惴惴不安地看着面前三个威严的人,干涸的嘴唇哆嗦着,开口:“各位领导,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我可没参与,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问孤儿院的孩子们,问问胖婶我对他们怎么样。”
唐田一拳砸在桌上,震的桌面的茶杯晃了又晃。
唐母拉了他一下,竭力和缓,对胖婶道:“我们相信你没有参与,不然的话,咱们这次谈话就不会是在这里,而是在警局了。”
胖婶松了一口气,连忙道:“晓得的,晓得的。”
唐父紧皱着眉头,沉吟道:“资料上写,你在孤儿院已经工作了二十多年了。”
“是的,今年是第二十五个年头。”
“我们今天找你来,主要是向你了解两个孩子。”唐父看着她,“2003年到2007年,有两个孩子,曾在孤儿院待过。”
“那么久远的事情,孤儿院孩子都是一茬一茬的,我记不太清啊。”胖婶怯弱道。
唐田恼怒:“这里想不起来,回警局保准你能想起来。”
胖婶滚动着一双浑浊的眼珠,忙道:“哪……哪两个孩子?”
“叶格。”唐田怒视着她,“还有苏末。”
一听到这两个名字,胖婶吊着的气松了下来,头如捣蒜,“这两个孩子,我知道的。我在孤儿院这么多年,他们两个是我见过的最……最……”
胖婶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表达。
她尴尬地捋了捋眼前的一撮头发,再舔了舔嘴唇,“他们两个,应该是从孤儿院里出去的,最有出息的孩子吧。”
唐母肃穆:“仔仔细细,从头开始说,但凡你能记住的,一个字不漏,全说出来。”
胖婶豁了下眼皮,“他们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唐田吼:“说!”
胖婶颤巍巍点头,开始回忆,“苏末那孩子在孤儿院呆的时间长,刚来的时候,他才五岁,他说他妈妈有精神病,病死的,他也有病,和他妈妈一样的病。关于其他家人,他一个字不说,说是记不得了,我们那会儿都猜,他八成是被家里人给扔了。”
“他长得好看,人又聪明伶俐,没惹过什么事,他说的那个病,一直也没有犯过,我们都挺喜欢他。”胖婶啜了一口茶,“五年后,叶格来到院里,他们俩人就一直在一起。”
“我还记得叶格刚来的那会儿,有一户人家看上她,想要领养她,她不去,好像驳了院长的面子,当天就被关了起来。冬至那天晚上,孩子们都在吃饺子时,王强把她拎过来,教训了她几句,想着让她当众服个软认个错,结果叶格这孩子脾气倔,就是不认错。”
胖婶明显犹豫了下,低声说:“你们也知道,院里总有一些规矩,大人体罚孩子,也就是打几下,严重倒不是太严重……”
唐田打断她,“你们把她怎么了?”
胖婶连忙摆手,“我可没有,是王强,他现在牢里了,他当时是院里管纪律的老师,他对叶格动粗的时候,还是我硬着把他拉出去的。当时,王强推搡了叶格几下,她一头撞在桌子上,正好磕到嘴巴,掉了一颗牙。不过,她当时正是换牙的时候,后来牙也长出来了,还长得挺齐整。”
唐母眼圈泛红,强压着,扯了扯一旁怒火中烧的唐田。
胖婶继续道:“当时一屋的孩子都挺害怕,没人敢吱声,唯独苏末这孩子,站出来和她一起,在地上爬着给她找牙,也就是从那晚后,他们就天天在一起待着了。”
一杯茶下去,胖婶讲到李建军,“……那天我赶到的时候,叶格已经醒过来了,还是我送她去的卫生院。她穿了一件白色毛衫,整个背部,愣是被皮带抽出了一片红,医生要给她上药,发现她毛衫黏在了背上绽开的皮肉里,脱都脱不下来。”
唐田眼眶赤红,手里的叉子弯曲对折,插到掌心。
胖婶愤慨着:“……李建军那个畜生,下手忒恨,如果不是苏末那孩子机灵,叶格要么被他糟蹋,要么被他用皮带活活勒死。叶格脖子上的那圈淤青,一个多月才下去……”
“……苏末偷偷找了一个社会上的好心人,帮他们报名参加了外面的升级考试。他们两个考上市三中时,市三中的校长还有教育局的领导都来院里了,这个事当时挺轰动的,记得还上了报纸。他们上了初中后,白天上课,晚上才回来,李建军也没再找过他们两个的麻烦。一直到初二吧,叶格好像是去哪里练射箭还是什么,就很少在院里了,后来,听李建军说,因为她爸爸是个杀人犯,她被练箭的地方开除了。再后来,有人过来院里把他们的档案调走,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们了……”
唐田一个人趴在立交桥上的栏杆上,俯瞰着滨城的喧嚣。
他第一次觉得,苏末,他怕是永远也比不过了。
手机铃声响,他茫然地扫了一眼屏幕,心口扑通扑通直跳。
叶格。
有史以来,叶格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
他把烟摁灭,深吸一口气,接通,抬腕看了下时间,皱眉,“叶格,你那里是半夜三点多吧,你这是还没睡,还是醒了?”
“还没睡。”电话那头默了一会儿,“明天休息。”
“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唐田紧张。
“……没有。”电话那头再沉默,十多秒后,问:“唐田,你这段时间在忙什么?”
唐田揉了下酸涩发红的双眼,润了润喉咙,语气竭力轻松,笑道:“忙着想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也想我了?”
“……滨城……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除了想你,再没别的事。”唐田心口紧缩,笑声爽朗,“叶格,我去美帝找你吧,我怕我再不在你面前露露脸,你审美就被西方那些野人给带跑偏了。”
“还没有苏末消息吗?”
“没有。”
两个人,谁也没有提孤儿院的这则新闻。
最后,叶格说:“唐田,谢谢你。”
☆、chapter65
叶格抱着一摞资料从实验室出来,在门口和同学告别后,沿着一条小径往宿舍公寓走。
她走了大概三百米,顿住,回头。
一棵樱花树下,坐着一个人,正在咧嘴冲她笑。
微风拂过,淡紫的樱花摇曳着,洒落在他周身。
叶格愣怔了一会儿,朝他走过去,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
唐田坐在草地上,笑比樱花烂漫,“怕你水土不服,来给你送一把家乡的土。”
叶格看着他手里装着沙子的矿泉水瓶,弯眼笑:“你是不是傻。”
“嘿,你还真别不信,这就叫‘乡井土’,知道不。背井离乡水土不服时,拿把家乡的土冲水喝,保管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唐田再龇牙笑,讨好道:“这可是小泥湾的沙子。”
叶格随他席地而坐,把手里的资料放在地上,接过他手里的瓶子,拧开盖子看了看,再拧紧,压在这堆资料上。
“我没有水土不服。”
唐田再神神秘秘递给她一瓶水,“喏,你喜欢的盐汽水。”
叶格接过来,喝了一口,“你大老远过来,就为了送这个?”
唐田两排白牙明晃晃一闪,“来看你。”
樱花纷纷扬扬,晃过他的眼。
苏末,如果是你突然出现在这里,该多好。
叶格一人住在单间公寓,配套设施还算是齐全,勉强能做饭。
当晚吃过饭后,唐田赖着不走,磨破了嘴皮,硬是争取了一个地铺来睡。
半夜,叶格突然从梦中惊醒。
她坐起来,瞥见地铺上躺着一个人。
黑暗中,她颤抖着叫了声,“苏末?”
地铺上的人动了动。
她屏住呼吸,再问:“苏末,是你吗?”
地铺上的人坐起来,在黑暗中默了一会儿,说:“叶格,我是唐田。”
叶格茫然:“这是在哪里?”
“美国,波士顿,麻省理工。”
叶格呆愣着,缓缓躺回床上,眼角淌出两行泪,“我梦见苏末了。”
她拉着被角擦了擦泪,抿着唇坐起来,披衣服下床,在黑暗中摸索着倒了杯凉白开,一口气灌下去,打开台灯,翻出纸笔和手机。
她缓缓开口:“梦里,苏末很生气,他怪我为什么宁肯借钱,也不用他给我的钱。”
她咬着笔杆,打开手机记账本,首先点开唐田的账单,“你账号多少,我把欠你的钱转账给你。”
唐田沉默了一会儿,“不是说等找到苏末再还吗?”
“不用了。”叶格吁了口气,“一直以来,苏末的钱,就是我的钱,一样的。”
叶格抬头看着他,又问了一遍,“你账号多少?”
唐田坐在地铺上,背靠着墙壁,凝视着她,忽然一笑,“你把账本拿给我,我看看你是不是短我钱了。”
叶格起身过去,把手机递给他,提醒道:“我有备份。”
唐田接过手机抬头嗤笑道:“你不会以为我会把账本删除吧?想得美,我才不做这种亏本生意。”
他再一招手,“来,坐我身边,咱俩对对账。”
叶格站了一会儿,抿唇挨着他坐下。
唐田翻着记账本,“你可真行,地铁票你也能记着。哎,不过说起一起坐地铁,你还记得那天发生的事吗?”
“什么?”
“那天晚上,你抱了我。”唐田侧过脸,双眸看进她眼里。
叶格别过脸,抿着唇没说话。
他轻笑着,再低头翻账本,疑惑说:“不对啊,我记得我抱过你三次,一次在KTV,一次在家门口,还有一次在你们学校宿舍楼下,不是说好了一次五百吗?你怎么没记账?想给我省钱?”
“……不用。”叶格小声。
“那你意思是说,以后再抱你,咱们两个之间,就没有金钱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