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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朗宴坐得笔直,看着前面堵得水泄不通,眉头皱得更深。
林俏死死咬着牙关,几乎要因为痛觉意识模糊。她的额头和脖颈不断冒着汗; 头发几乎全被汗湿了,洇到郑朗宴的裤子上。
郑朗宴一手扶着她的后脑勺,怕她往下掉或者磕到,另一手对着额头探过去,摸一把; 整只手全都是微烫的汗水。
林俏脸色苍白; 死死咬着的嘴唇也毫无血色。郑朗宴看着她闭着眼睛眉心紧皱,心脏跟着紧紧的皱缩起来。
“还要堵多久?”郑朗宴语气里的烦躁昭然若揭。
郑家新换的司机被他低沉压抑的声音吓了一跳; 战战兢兢地看一眼车后座黑着脸抱着少女的男生; 不笃定地说:“应该快了……”
“绕过去!不行就撞过去!没看到她要疼死了吗?!”终究是忍不住,郑朗宴怒吼出声。
前前后后都是车; 他说的这话简直就是失了理智。
司机捏紧方向盘; 装死,没有说话。
他可不敢听,出了车祸赔钱都不说; 反正郑家有的是。把这小少爷伤个好歹; 郑家还不得弄死他?
林俏胸膛起伏着; 因为忍痛,呼吸也变得急促。
她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力气开口说话,嘴唇被咬得几乎失去知觉。
使尽全力,林俏抬了抬手,终于轻轻握住郑朗宴帮她擦汗的手。
“郑朗宴,”林俏几乎失去对温度的感应,只本能地握紧郑朗宴,终于开了口,“你不要这样……”
郑朗宴浑身暴怒欲裂,突然被她毫无力道地握住,绷紧的背脊猛地顿了一下,跟着垂下头来靠近她,放轻了声音,像是在哄:“好好,你别说话了。我都知道。”
前面车终于缓缓动了起来,司机擦了擦额头的汗,赶紧把车开了出去。
林俏用力吞咽了一下,点了点头,接着说:“你别怕……我没事……”
刚说完,右下腹的疼痛突然加剧,林俏下意识地就要咬下唇忍痛。
几乎是立刻,郑朗宴手下移,手指就贴着她的嘴唇送了过去:“林俏,别咬自己。疼的话就咬着我,我不怕疼。”
林俏停了一下,感受到唇边贴过来的指节和皮肤,停了一下,没有听他的话,而是死死地咬紧牙关忍过去。
嘴唇还贴着郑朗宴的皮肤,轻轻软软的,像是虔诚的轻吻。
好一会儿,痛劲才稍微挨过去。
林俏双手摸索着探上去,抓住郑朗宴的手,拉着他的手背抵住自己的额头,闭着眼睛,跟着很轻很轻地安慰他:“不疼……”
好容易才到了医院,郑朗宴几乎是抱着林俏一路狂奔进急诊室的。
医生很快把林俏转移到别的科室做全面检查。
郑朗宴焦急地跟着,寸步不离,跑上跑下,紧张得衬衣后背全都被汗水浸湿了。
他毫无知觉,看着林俏虚弱地躺着被推进推出的模样,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一时间什么心思都有了。
中途接到孔家人的电话,他根本没心思说话解释,直接让他们来市一院来。
好容易才等到检查结果,护士一面摘下口罩,一面签着单子,出来通知郑朗宴:“病人家属?病人属于急性阑尾炎,需要手术切除。是要微创还是传统?”
“手术?”郑朗宴一听,登时就炸了,“是要开刀?!”
“是,”护士挑着眉,看着这个年轻的男生,一副急坏了吓坏了的样子,“赶紧去那边办手续缴费,拖不得。再不麻醉手术,小姑娘都快疼休克了。”
郑朗宴登时沉了脸色,他胸膛剧烈起伏了两下,跟着沉着声音,冷冷地说道:“叫你们院长来。”
“什么?”护士也被他的话说的一愣,反应过来之后,脸色和态度更不好了,“你当医院是你家开的啊?看你们样子还是学生吧,赶紧叫家长来把手续办了,手术不能……”
“我说,叫你们院长来!”隔着病房门,可以看到林俏在病床上挂着水虚弱的样子,郑朗宴一分一秒都忍不下去,吼了一声。
跟着,没等对方有任何反应,他自己伸出手去,摸了半天才摸出手机,抖着手在那边拨通电话。
护手看着他这个态度和样子,噤声,转身进了病房,打算去跟里面的姑娘商量了一下。
没过十分钟,医院六楼一阵骚动。
跟着,林俏所在的病房门被推开。
护士看着刚刚那个男生沉着脸进来,刚准备没好气地再戳点他几句,猛然看到身后穿着白大褂的人。
她愣了一秒,跟着马上站了起来:“院、院长……”
男人看了一眼病床上合着眼的小姑娘,摆摆手:“什么情况?”
护士抱着病例,回答的战战兢兢:“急性阑尾炎……”
然后,她清晰地看到院长原本有些焦急地凑近病人的身体一顿,额角抽了抽。
院长有些无奈地回头瞪了一眼男生,跟着收起了神情:“通知他们,准备手术。”
“啊?”护士愣了一下,有些诧异地问,“您要亲自做?”
“嗯,你顺便把具体情况给我说一遍。”
“……好。”
护士一边往外走,一边用不可思议地眼神看了一眼那个长的好看但是脾气很坏的男生。
——
手术进行了不到一个小时。
可郑朗宴感觉仿佛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他就在手术室外,头发被自己抓的乱糟糟的,过会儿实在受不了,就对着医院墙壁狠狠锤几下。
孔家人很快赶了过来,林知遇眼泪汪汪的,被孔尚新扶着,眼眶通红。
孔祁衬衣有些皱,西装外套挂在手臂上。似乎出来的急,头发也有些乱糟糟的。
他一来,就去一边问护士具体情况。
不到一个小时,手术室的红灯终于熄了下去。
郑朗宴几乎是立刻就迎了上去。
手术室大门打开,院长带着倦容出来,刚摘下口罩,手臂就被男生死死抓住了。
郑朗宴比他高一点,抓着他,神情紧张又恐慌:“大伯,怎么样?手术顺利吗?是不是很严重?”
被郑朗宴抓着问了一串问题的郑院长愣了一下,跟着有些无奈地停住,调侃他:“严重。我有二十年没做过‘这么大’的手术了。”
郑朗宴一听,还当了真,无意识地松了手,一个大男孩,立马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来。
郑院长无奈地皱了皱眉,看着这个在家里和外面都作威作福的混世小魔王一副丢了魂儿的模样,有些无奈又宠溺地搓了搓他的脖子,语重心长道:“大侄子,平时多读点书。你之前着急的那样,我还以为你是要我给人做心脏移植手术。”
郑朗宴听得一愣,终于反应过来对方语气里的调侃。
他讷讷地,有些难以置信道:“意思是……她没事了?”
“能有什么事?”郑院长被他彻底气笑了,“现在全医院都知道我跑下来专程做了个阑尾切除术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躺的是我的私生女。你可真是,出息了啊。”
郑朗宴沉着脸,被他说得有些不乐意了,跟着还是有些不放心:“那她人呢?”
“这么关心人家?谁啊?”郑院长看着自己大侄子紧张得跟个什么似的样子,忍不住调侃他,“小女朋友?”
郑朗宴面上讪讪的,顿了一下,跟着爬上一层可疑的红晕,没好气道:“不行啊!她人呢?”
“急什么?麻醉还没醒,还得输氧打止痛泵,在重症监护室。”郑院长无奈道。
“重症监护室?!”郑朗宴一听,立即又炸了,“不是没事?那还进了重症监护室?”
郑院长彻底无语了,又气又好笑,抬手拍了他的脑袋一巴掌:“……你多看点书吧你。”
——
林俏在醒过来的时候是在重症监护室,昏昏沉沉几次,才终于过了观察期,转到普通病房。
止痛泵的药效还在,林俏没有感受到刀口的疼痛。
林知遇他们都等在病房里。
看着护士安顿好她,调好点滴速度,林知遇上来红着眼眶抓住她的手,眼泪看着就又落下来。
“俏俏,是妈妈不好,没有照顾好你。是不是很疼?”林知遇满眼的心疼和愧疚。
“不疼,”林俏摇了摇头,“只是阑尾炎而已,切掉就再也不痛了,您别担心。”
孔祁凑过来看了又看,衣衫皱巴巴的,头发也抓的凌乱,严肃地瞪着眼睛说她:“俏俏,你已经很瘦很好看了,以后不许学别人随便减肥不吃饭了。身体最重要,知道吗?”
林俏看着他紧张又疲惫的有些滑稽的模样,心里有股莫名的情绪微微翻涌,有些说不出话来。
孔尚新在一旁拍了拍林知遇的肩膀,林知遇抓着林俏的手,他沉吟了下,嘱托道:“出院之前顺便做下全身检查,找营养师搭配套营养餐,其他事情再重要也不能搞坏身体。”
心里异样而不可名状的情绪扩散开,林俏垂着眉眼点了点头。
屋里静了一会儿。
林俏目光转了一圈,没有看到想要的人影,跟着又飘向门口。
“俏俏,你在找什么?”林知遇问她。
“郑朗宴呢?”
她从进了手术室,就再也没见过他。
之前意识一直半涣散状态,但很多细节,她还是有些印象的。
“刚刚还在外面呢?”孔祁也疑惑地寻了一圈,正说着,病房门就被推开了。
第二十一章
郑朗宴单手拎着一个银灰色的保温桶; 看到一屋子或坐或站的人愣了一下。
“阿宴; 你来了?俏俏刚刚还问你呢。”孔祁看到人; 热情地迎上去; 一手关上门,一手搭在郑朗宴肩上,揽着他就过来了。
郑朗宴拎着保温桶,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躺在病床上挂着水的林俏; 嘴唇艰难地翕动了一下,半晌才说出句话。
开口第一句就是很突兀地问句:“林俏,你饿不饿?”
一屋子人登时被他问得一愣。
林知遇在一边,有些尴尬地轻声说:“俏俏现在还不能吃东西。”
郑朗宴顿时一副做错了事无所适从的模样,俊脸上浮出一丝淡粉。放了保温桶; 他跟着又问:“是不是很痛?”
林俏睁着大眼睛看着他; 跟着轻轻摇了摇头:“不痛。”
“哦。”郑朗宴抬手抓了抓头发,低垂着头; 有几分懊丧。
屋子里的气氛沉默了一瞬。
孔祁看着郑朗宴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以为他是被林俏突然发病的模样吓到了,揽着他的肩膀晃了晃:“说起来还要谢谢你啊; 阿宴; 多亏你及时带我妹妹来医院。”
郑朗宴手掌下滑,摸了摸脖子,声音逐渐恢复了镇定:“没事。”
一家人在病房坐了好一会儿。
折腾一晚上; 此时已经过了凌晨; 护士第三次进来提醒他们放林俏休息会儿。
林知遇抓着林俏不肯放; 说什么也要陪着她看护她,弥补自己之前的失职。
孔祁劝了好几句,她都不听,最后还是孔尚新出来发了话。
“我们都出门得急,你又什么都没带。医院有护工和护士,林俏也需要休息,白天收拾好了再来看也一样。重要的是以后给她好好调理。”
几个人之前被听郑朗宴电话里模棱两可的话吓到,丢下手头的一切就赶过来,这会儿折腾大半夜,都狼狈不堪。
病房里的灯有些晃眼,刚好有护士进来检查输液情况。
林俏顺着他们的话往下说:“你们先回家吧,只是阑尾炎而已,过一两天就可以出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