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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里面的人诧异地看着这边,心情更加烦躁,瞥一眼周围,嗓音低沉暗哑:“不滚?”
“啊?哎哎哎——”
一帮人连拉带扯跑得飞快。
刚转了个弯,段毅格松开一脸痛苦的孙上迪,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边走边满脸难以置信地不停重复。
“卧槽疯了疯了!”
“特么疯了啊,宴哥真喜欢她啊!日,我之前还说买!完了完了……”
第七章
第二天一早,还是司机送的林俏。
临出门,孔尚新喊住她,让这周五去试礼服。
林俏点点头答应。
孔祁对着她笑着摆手,说到时候接她一起去。
孔尚新和林知遇的婚礼定在这周日,宴请名单提前都发了出去。
林俏坐在车后座翻着书,一行行默读课本上的《氓》,忽然就想起之前两个人要领证,给她迁户口的时候。
她当时有些怕,晚饭的时候盯着碗里的粥,忽然小声地问了一句。
“妈妈,我要改名字吗?”
林知遇脸上的神情一顿,眼里的光都破碎了,说不出的受伤和自责。
林俏自己顿了顿,赶忙说。
“我是无所谓的,叫什么都很简单,刚好换学校,叫多了也就熟悉了。”
林知遇眼里的神色软了下去,转为无尽的心疼。
她抬手摸了摸林俏的头,声音更轻柔。
“没事。”
“你是随的妈妈的林姓。”
“俏俏,你永远是妈妈的宝贝。”
林俏的父母都姓林,这是她之前最引以为傲的事。
早晨的附中远没有那么多人,年纪大些的老师和教授在健身器材那里锻炼。
林俏踏着晨雾往里走,圆头皮鞋踩在地上,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声响。
临近楼下,她清晰地闻到一种清甜的苹果的气息。
忍不住驻足。
靠近道路一侧,果然是修剪整齐的绿植,里面开着浅黄色的花。
含笑。
这种花最有趣的地方是它的花香,很多人闻着像香蕉,但也有的人闻着是苹果。
林俏想起很早以前,自己问那个人的时候。
“这是什么花?好香的苹果味。”
“是含笑。”
他笑着解释完,马上接了一句,“明明是香蕉味的。”
那时刚下了场雨,大雨把一切都洗净了。
当时只道是寻常。
林俏收了思绪,抱紧怀里的书,往楼上走去。
教室里人不多,但是后排罕见的坐了两三个人。
林俏瞥了一眼,认出其中一个是跟在郑朗宴身边,最活跃的那个。
她坐下来,掏出纸笔,开始默写课文。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
“匪来贸丝,来即我谋。”
“……”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
“信誓旦旦,不思其反。”
“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默写完最后一句,徐曦刚好拎着小挎包进来。
她对着课本,把最后一个句号改成感叹号,抬起头来。
徐曦刚坐下就笑嘻嘻地跟她打招呼,顺手给她桌上摆了个萌萌的龙猫小摆件。
林俏抬头,就对上她笑弯的眼睛。
“我爸刚从日本回来,我让他带的。”
林俏愣了愣,看着徐曦手指飞快地在ipad上刷过,轻声说:“……谢谢。”
徐曦摆摆手,开始塞上耳机听歌。
听了三秒,她暂停,把进度条拖回0,然后扯下一边耳机,冷不防地塞到林俏耳朵里。
“我爱豆新歌,好听吗!”
林俏正拉开抽屉盖子,被里面极大声的节奏迅疾的鼓点吓了一跳,手拉快了,抽屉塞得满满当当的东西一瞬滚出来。
“呀,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徐曦也没想到,一边立刻道歉一边放下平板,弯身下去帮她捡东西。
“这是……”
林俏也弯下腰去,听到徐曦的疑惑声,看着满地的东西愣了神。
水蜜桃,小袋红枣,漫画书……
林俏:“……”
后排冲上来个人影,动作飞快的帮林俏捡起滚远的水蜜桃。
林俏抬头刚想道谢,对上段毅格的脸,话就吞了回去。
段毅格乐乐呵呵地把东西恭敬地摆到她桌上,搓着手笑:“那什么,林妹妹,不不,林姐儿,之前我们有些误会。以后大家就是同学,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啊。我一定竭尽所能!”
徐曦把角落的水蜜桃捡上来,嫌弃地掏出湿纸巾擦手。
边擦边皱着眉头看段毅格:“你家倒闭了啊,改行卖桃了?”
“去你的乌鸦嘴,你家倒闭了我家都不会倒闭。”段毅格也没好气,“我这不是给新同学表示一下欢迎么。”
“呵。”徐曦懒得理他。
见林俏不说话,依旧是看不出情绪的冷美人,段毅格有些忐忑,他指了指:“听说你爱吃枣和桃,还有这些,看完我再去买最新的。”
他指着那几本漫画。
徐曦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谁家正常女生看这种脑残小黄漫?段毅格,我看你是脑子里短一格吧?”
眼瞅着两个人就要吵起来的架势,林俏弯身下去,抽出自己的词典,打开某一页,然后捏着一张卡递过来。
“……哎?”这下轮到段毅格傻眼了。
林俏声音淡淡,手向前伸着:“还给你。”
“……噢。”
昨天段毅格拿来“买”郑朗宴把柄的卡。
段毅格讪讪的接过来,摸了摸鼻尖,觉得自己真是得罪了仙儿了。
前门被郑朗宴一脚踹开,跟着大佬就黑着脸进来了。
段毅格脸色一变,迅速溜回座位。
郑朗宴单手拎着书包搭在肩上,几步就走了过来。
他停在徐曦桌侧,目光盯着看着林俏。
徐曦往后撤了撤,靠着椅背看自己的视频,把视野让出来。
郑朗宴眼睛下有浅浅一层青色,他顿了顿,看着林俏专心的模样,开口的声音有些微哑。
“昨天怎么不回短信?”
林俏嘴唇抿紧,脸上不动声色。
昨天他发了什么?
这让她怎么回?
还说昨天……他还拿篮球扔人了呢。
看他一副问不到就不肯走的样子,林俏捏紧书页,轻声开口:“手机忘记充电了。”
郑朗宴依旧站着不动如山。
过了几秒。
“哦。”
他放下搭在肩头的书包,语气里不甚在意,但大有一丝放下心来的释然。
“我说呢。”
刚走出两步,郑朗宴微微偏头,看着林俏安静的侧脸。
“以后别再忘了。”
林俏顿了顿,没说话。
——
周四中午,司机准时等在校门口。
因为临近婚礼,总会有事需要商量,就让她和孔祁中午也回去。
林俏从一众豪车里找到有些熟悉了的车影,她走过去,拉开车门的时候,礼貌地喊了句:“辛苦王叔了。”
“应该的。”王叔发动车,回头笑着问她上午过得怎么样,林俏还没说话,另一侧的车门就被拉开了。
郑朗宴瞥她一眼,然后没事人一样大大咧咧坐进来。
“王叔,走啊,回家了。”
……他倒是主人似的。
林俏闭上嘴,听到王叔在那边很熟地跟他寒暄着。
“阿宴,过去一起吃饭啊?”
郑朗宴若有似无地瞟了一眼林俏,没个正形:“主要是蹭饭。顺便跟孔叔确认一下明细。”
“哦,婚宴订的你家的酒店。那也不应该劳烦郑少爷亲自跑一趟啊?”王叔打趣他。
“自家人的事,我自愿的,得上点心么。”郑朗宴也半开玩笑地回应。
那边林俏没有刻意要听,拿出语文课本,放在腿上,垂着眸,看的认真。
王叔认真的开车。郑朗宴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往林俏身上飘。
他时不时瞟一眼,可林俏认真的那样,就跟他是阵空气似的。
自从他发了那短信没收到回复以后,林俏一天多都没有跟他说过话了。
啧。
还说没有事。一点也不诚实。
他可受不住这种无视。
待了没一分钟。
郑朗宴手一抬,就从林俏腿上抽走了书。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贴着胳膊划过,滑腻腻一阵酥麻。
他不动声色的清了清嗓,举着课本在光里晃了晃:“看什么呢?这么专注。”
顺带一板一眼的教育她:“没人教过你,这样看书对颈椎不好吗?你可是学跳舞的,脖子坏了怎么行。”
还提跳舞。
林俏本来还顺势抬手去抢书,听到他这句话,停了停,直接收回了手。
郑朗宴看着她淡回去的脸色,微微蹙了蹙眉,转头对着书本嘀咕:“有那么好看?值得你天天看。”
他瞥一眼上面对仗工整不知所云的东西,皱了皱眉:“氓?(mang)”
郑朗宴有些新奇地挑眉,“呵,古人挺开放啊,还给流氓写文章呢。”
林俏深吸了一口气,听着他的喋喋不休,终于忍不住纠正。
“那个字,念氓(meng),是一个人的名字。”
终于听到林俏有些软的声音,郑朗宴偏头,声音蕴着化不开的笑意。
“哦,这样。”
林俏听着他的声音,极认真地问他:“老师这周都在讲这课,你平时都不听课的吗?”
郑朗宴盯着她澄澈的眼睛,转回去,状似认真地盯着课本。过了会儿摸了摸鼻尖:“偶尔也会听一下。”
“……”
林俏有几分无语,郑朗宴这个样子的人,她从来没有见过。
看他一副认真却全然看不懂的样子,林俏难得主动开口:“选自《诗经》。你的名字应该是出自这里的,你都不知道吗?”
郑朗宴顿时来了兴致:“哪呢?”
林俏被他这副小学生被了不得的知识惊到模样逗得有些好笑。她上半身凑近了些,伸长了胳膊顺着诗行滑下来,停在某一处。
“这里,”她用指尖滑过,跟着轻声念,“总角之宴,言笑晏晏。”
林俏的手臂纤细洁白,横在他的眼前,郑朗宴脑海里忽然就浮现出林俏在舞蹈教室的光影里翩翩起舞的模样。
目光盯着她白嫩的指尖划过,郑朗宴无意识地吞咽了下,喉结上下滚动着,血液都跟着沸腾了。
他停了停,终于集中注意力,看到了她指着的那个“宴”字。
郑朗宴偏头,看着林俏认真的侧脸,好容易才找回思绪。
他“啧”了一声,没懂这句话,喉咙里滚动着笑意,随口说道:“这意思说,古人也开party?”
林俏有些被哽到了,她带着几分难言的神情抬头,却猛然间对上郑朗宴带着笑意的眼睛。
他离得很近,眼眸仿佛是带着点点星光的深渊,诱人深入。
林俏倏地撤后,坐了回去。
隔了几秒再抬头,郑朗宴的目光还是带着笑意盯着她。
林俏垂下了头,说话声音放轻:“这句话意思是,年少时候的欢乐,总让人不断回味。宴,是欢乐的意思。”
仿佛对着他的,又仿佛不是。
“哦。”
那边又是一副“学到了”的模样。
没一秒。又问,“那这个《氓》,讲的是什么啊?”
林俏深吸一口气,看向窗外,假装没听到。
啧。
郑朗宴收回目光,看着书上一丝不苟的笔记。嘴角扬了扬。
不仅不乖,还很没有耐心啊。
中午的时候,郑朗宴和他们在楼下商量事情,林俏听了下没有自己什么事,就上楼了。
再下楼的时候,是孔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