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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
自己的儿子心里疼,林志勇那一巴掌听着响,其实压根没用什么力气,那可是后脑勺,打坏了怎么办。林一木梗着脖子站在那里看童维一脸惶恐,透过童维好像看到记忆里早已面容模糊的那个女人,心里无法克制地涌起一股悲凉:贫困的娘家,不爱自己的丈夫,难伺候的婆婆,她是不是曾经也像童维一样,如履薄冰,举步维艰,却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丈夫的心给了别的女人,然后郁郁而终。
齐颖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进来,正给齐老太太顺着胸口,担心她气狠了厥过去就糟糕了。
林一木僵硬地扯着嘴角笑了笑,“你这样惺惺作态有意思么?这个老不死的要是能这么轻松被我气死了,不是皆大欢喜吗?你早就对她不耐烦了!哦~除了你。”
林一木伸手朝齐颖的方向点了下,“老太婆要是这么早死了的话,你做便宜女儿、继承大笔遗产的梦想不就破灭了吗?”齐颖登时涨红了脸,含着眼泪,喃喃说着:“我没有……”
可惜没人安慰她,甚至没人关注她的反应。都被林一木一番话给惊呆了,林志勇惊得说不出话来,自己这个儿子一直以来都是阳光开朗,温文正直的好模样,说出这番话算得上是惊世骇俗了。
林志勇震惊片刻后勃然大怒,怒吼道:“你胡说些什么!你还记不记得你自己是晚辈?!”
林一木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太可笑了,自欺欺人很好玩吗?过去的事情难道不提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吗?如果说连这种杀死亲孙女的恶老太婆都算是长辈的话,不会太可悲吗?!”
林志勇怒火冲心,扬起手狠狠给了林一木一记耳光,他毕竟正当盛年,加上盛怒之下不知轻重,林一木被抽得耳朵嗡嗡作响,估摸过了几十秒才回过神来。
越月脸色苍白地护着他,林志勇被推在一边,越月摸了摸林一木脸上浮出的指痕,满心难过,指责的话也说不出口,对林一木她到底是真心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疼爱的。
林志勇十几年没动过林一木一根手指,看着林一木脸上的指痕不能说不后悔、不心疼,但是作为大家长的尊严让他说不出什么软话,又还在气头上,忍不住抱怨:“为了一丁点小事,闹得家里鸡犬不宁!”
越月脸上的担忧和难过不是作假,林一木虽然不是针对越月,但言语之间的确是伤到了她,正勉强压下火气,谁知林志勇冒出了这句话,林一木登时爆发了。
在那一瞬间,童维和林一木记忆里那个面容早已模糊了的可怜的女人重合了。在林志勇面前同样的小心翼翼,却力不从心。
☆、第50章 离开林家
林一木早已忘记那个女人的样子,记不清她的声音,却在心里刻下她可怜的身影,并随着年纪增长对林志勇的不满越来越强烈。
“对!在你心里,除了越姨,其他任何人任何事都不重要!”
“更何况是你根本不爱的女人的外甥女!拿她来讨好你岳母对于林总你而言当然只是件小事!”林一木克制不住地拔高声音,越说越激动,心里的不甘越发强烈。林一木顿了顿,压制住声音里的颤抖,郑重地说:“她是这世上除了我以外唯一一个跟我妈妈有着血缘关系的人,她是我的亲人、我的妹妹。而你所谓的岳母和那个来历不明的齐颖,对我而言才是无足轻重的人!”
林志勇更加怒不可遏,觉得自己儿子简直是着魔了,不可理喻,什么能说不能说的话都在往外倒,这些话让越月怎么想,这还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
“你是疯了不成?!我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像这样忤逆我的?!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就为一些小事,你要闹成什么样子?!你是要把这个家闹散吗?!”林志勇嗓门本来就大,暴怒之下吼起来就像打雷一样,越月也拦不住怒火冲心的林志勇。
林一木满心失望,心里说不出的酸涩。林志勇不会提起那个女人的一切,不是因为不情愿,仅仅因为根本想不起那个女人。他怎么能不为她感到悲哀:辛苦操持着一切琐事,为林志勇传宗接代,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自己的丈夫,希翼能得到丈夫的一点欢心,可林志勇唯一对她满意的一点,就是死得很是时候吧?!
林一木忍住哽在喉间的苦涩,艰难地问:“我的妈妈……”
林志勇满脸不解,不知道林一木突然提起他的母亲做什么。
“她唯一能讨你欢心的一点是不是死得恰到好处?”
林志勇被林一木这诛心的话刺得脸色瞬间苍白,怔了片刻,脸色又猛然涨得通红,扬起巴掌狠狠地向林一木扇过去,却没有如预料的一般落在林一木脸上——被林一木抬手便挡住了。
林志勇这次才认识到,林一木长大了……脸上有了成年男人的坚毅,比他高出一个头的身高,宽厚的肩膀,能够轻而易举地拦下的有力胳膊,不再是当初那个软软的带着奶味的孩子了。
林一木黑黝黝的眼珠带着深深的悲哀和掩饰不住的怒火,林志勇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自己迫于生活的无奈和父母之命的压迫娶了自己不喜欢的妻子,还是自己对越月无法抑制的爱情,还是对病重妻子尽心救治的无愧于心,或者自己对他全身心的疼爱。
林志勇很清楚,这是林一木扎在心里多年的刺,无论自己怎么解释,林一木都只会当做狡辩,而自己对林一木母亲毫无爱情也是事实,但自己已经做到了一个丈夫能做的一切,在与林一木母亲的婚姻存续期间,自己没有做出任何不忠的举动,在林一木母亲生病之后,自己可以说是倾家荡产,不计后果地为她治病。
林一木默默等待着林志勇的否认与解释,想要证明自己的母亲不是那么地悲惨,想要证明自己父亲不是一心期盼自己妻子死得干净给新欢腾位置的小人。可惜,林志勇的沉默让他无比失望……
第二天早饭时,林一木和童维久久没有出现,越月去林一木的房间一看,重要东西已经收拾一空,林一木带着童维离开了林家……
春风徐徐,吹皱了s大荷花池一池春水,吹出法国梧桐一树春芽,吹出满街桃花满头粉嫩嫩娇花。林家别墅里的怪异气氛持续了几个月,家里的阿姨每天都小心翼翼,每天恨不得贴着墙角走,只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触了家里主人的霉头,丢了饭碗。
林一木取下眼镜,疲惫地捏了捏鼻梁,这段时间没日没夜地盯着电脑,眼睛居然有点花了。童维趁着林一木闭目休息,手脚麻利地把早饭摆在了桌上。林一木深吸了口气,挣扎着睁开眼睛,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他不知道一时冲动之下带着童维离开究竟是好是坏,童维这几个月过得并不比在林家时开心。这么多年她在林家过着不愁吃穿,双手不沾阳春水的日子,刚住到工作室的时候,童维连碗面都做不出来,慢慢地居然好好地料理了他们三人的日常生活。没办法,林一木的钱基本都投到了工作室,创业公司不用他们再削尖脑袋找钱投资就算很好了,哪敢奢望盈利。手里仅剩的钱都得掰成两半花,也就只能带着童维住在工作室了。
☆、第51章 新来的小村花
夏悠悠冷眼看着王丽手脚麻利地收拾刚从市场买来的菜,还不忘给坐在电脑前算账的夏良杯子里添点热水,放一碟切好的水果。王丽转过头见夏悠悠直愣愣地盯着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赶紧招呼夏悠悠也吃水果,熟络得好像她就是女主人一样。夏悠悠一口恶气憋在胸口,咽不下去吐不出来,都快憋得翻白眼了。
王丽是王强的堂妹,家里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负担比较重,初中毕业就跟着乡里乡亲去沿海城市的工厂补贴家用了。王强一方面是有点可怜这个妹子,他也体会过工厂的生活,辛苦又压抑,另一方面,王强也是一片热心想帮帮夏良,王丽的老实勤快他是很清楚的。
事实上夏良对王丽也比较满意脾气好,勤快,话不多,眼里能看到事,很热心地帮着做了不少家事,最重要的是在钱上手脚干净。夏良凡事不爱声张,但心里门儿清。这几个月他不定期地盘了不少次帐,愣是没有一点差错,因此对王丽也是越来越满意。
夏悠悠却觉得夏良的眼睛被眼屎糊了个彻底。平心而论,王丽是个颇有三分姿色的女孩,能担上清秀二字,只是可能小时候太阳晒多了,长大了肤色也转不过来,肤色颇黑,但配上她风风火火的麻利动作,反而带着一股泼辣的朝气。
其实一开始夏悠悠对王丽没什么意见,想着她帮着照看自家淘宝小店,还对她挺热情客气的。可夏悠悠看着王丽见着夏良时,红透的脸颊、羞涩的表情,就觉得不对劲了。可惜夏良有时候真是个棒槌,他自认每天睁眼忙闭眼睡,跟王丽除了交代小店的事情,就没说过几句话,完全没觉出夏悠悠嘴里说的什么羞涩什么含情脉脉,至于脸红,夏良直接怼了夏悠悠一句“连高原红都不认得,你是不是傻?”他每天累得像狗一样,空闲时就想跟自己小媳妇牵牵小手,亲亲小嘴,可是小媳妇虽然坐在自己怀里,可惜一张小嘴叽叽喳喳、阴阳怪气全说的王丽,根本停不下来。时间宝贵,夏良只能不管三七二十一,狠狠堵上夏悠悠的小嘴,给自己谋点福利了。
夏悠悠都快气死了,每次遇到什么事,夏良总把她当小孩忽悠,从来不把她的话当回事。夏悠悠在夏良怀里扑棱着想要站起来,可夏良身上全是精瘦结实的肌肉,一只手就把夏悠悠箍在怀里动弹不得。
“别动,让我好好抱一抱你,没人会看见的”夏良安慰道。夏良忙里偷闲地从店里出来透口气,带着夏悠悠坐在校园外侧的台阶上,头上榕树茂盛的树冠遮挡住了路灯稀疏的灯光,以为夏悠悠脸皮薄担心被人撞见。夏悠悠被他的态度搞得快要气爆了,伸手想要扯夏良的头发,可惜夏良长年留着寸头,根本抓不住。夏良叹了口气,把脸埋在夏悠悠的脖颈处,深嗅了一口少女身上甜滋滋的香味,“好了,悠悠别闹,让我歇一会儿……”哪怕夏良体力、精力都惊人地强健,也累得有点扛不住了。
听着夏良难得没什么精神的声音,夏悠悠心软得一塌糊涂,她总是对夏良毫无抵抗力,夏良做什么她都照单全收,想想挺悲哀的,她把自己柔软的内在完全向夏良敞开,毫不设防,如果夏良想要伤害她,她也毫无还手之力。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软下来,任由夏良搂着,缓缓地抚摸着夏良的头顶,夏良的头发硬挺直立,和他本人的性格一模一样,摸在手上痒酥酥的,有点微微扎手,酥麻的感觉从手上传了心底。头顶的阵阵蝉鸣和远处传来的喧嚣人声,让夏悠悠感觉仿佛置身尘世外,一切的一切都那么遥远,只有身边这人是触手可及的。夏悠悠用脸颊轻轻地磨蹭夏良有点扎人的侧鬓,心里又酸又软。
自从上次谈话以后,夏悠悠对夏良的粗线条绝望了。其实夏良的心思很细,但是他绝不会在他不在意的地方浪费一丝精力。夏悠悠知道自己不应该有什么顾虑,夏良对她其实没有任何秘密,但是她就是会不由自主地在意夏良身边的女人,她有预感,今后夏良身边出现的女人不会仅仅是一个小村花,而是更优秀更吸引人的女人。夏悠悠不禁沮丧起来,她甚至自私地希望夏良不要这么努力,不要这么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