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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祥看了看天色,开口道:“白露,早些启程吧。”
白露盈盈一拜,“此番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姑娘,请受白露一拜。还有十三爷,多谢十三爷免罪之恩。”
“白露,去吧,别回头,就当是告别你的过去。”若涵真诚地微笑着。
“是,姑娘,保重。”
望着渐行渐远的船儿,直至隐没在那一汪湖水中再也看不见影子时若涵才放下摇招的手。
发现一道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若涵这才回神朝一旁的胤祥,笑问:“这么看着我干嘛?”
胤祥听她这么一问才悻悻的回神,脸上有抹难以隐去的红晕。他轻笑道:“没想到你是个如此有情有义的人。”
“嘁!这话我可不爱听,说得好像你是第一天认识我似的。”若涵毫不避嫌地推他一把。
胤祥笑起来,侧脸淡淡地染上了一层金光,艳阳下的他极其的俊美。只见他勾着嘴角,清风化雨般地道:“我发现日子越久,从你的身上便会有越多惊奇的发现。若涵,你究竟……究竟来自哪里?”
若涵心里一颤,他的话让她有点不安。是不是胤祥发现了什么?也对,她所做的事情,每一样都和古代的教育背道而驰。这个社会或许不允许她这样的放肆,这个时代不允许她的离经叛道。如果不是胤禛和胤祥,还有景庭的关怀,她又能在这个世界里生存多久?
她笑靥醉人,眼波妩媚精怪。“胤祥,如果我说我是仙女儿你信不信。”
胤祥想了想,温柔的含笑点头。“你说的我都信。”
有一股莫名的热流窜入心间,若涵望着眼前年轻的男子,那份感动难以言语。“傻瓜,我说是什么你就信啊!”
“若涵,我知道你和别的女人不同。你没有她们的拘谨、没有她们的刻板。可是你有她们所没有的活力和聪颖。你叛逆,却叛逆的俏皮可爱,你妩媚,却诱人的分外高洁。我……”他垂眼涩涩一笑,“四哥……他想必也是懂得你的好的。”
若涵整个人怔住,心里莫名的泛起一阵酸楚。“胤祥……”他的神情为何如此的落寞,让她想起了西子湖畔当晚的景庭。
胤祥望她许久,然后露出招牌似的促狭笑脸。“得了,叫得这么勾魂,想勾引小爷我不成。呵呵……你还得修炼几年才成。”
见他又恢复如初,若涵心头的那份躁乱也平复下来。“去你的,感情把我当妖精呢。”
“是妖精爷也愿意交你这个朋友。”他嘻嘻一笑。
“行了,我这种没心没肺的人,你说的感动不了我。最近你和你四哥都在忙什么呢,连人影都不见。”若涵忽然想起了这茬事,胤祥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带她来见白露。
胤祥高深莫测地一笑,道:“岫云烟被查封了。”
“什么!”听到此消息后的若涵真是吃惊不小,没想到胤祥的动作如此之快,还以为查到后面会不了了之呢。
“是四哥密奏了皇阿玛,皇阿玛怕节外生枝,所以下令全部查封,可惜没有捉到柳妈妈,那些岫云烟里的姑娘也都下了大牢。”
“可查出那些幕后被千鹤公子笼络的官员?”
“这才叫奇怪,皇阿玛竟然说此事容后再议,我和四哥也就不好再说什么。或许皇阿玛知道事关重大,再查下去怕会牵连甚广,弄不好还有宗亲在内。”胤祥也是个明白人,所以他说此话时并没有愤愤不平,想法却非常的淡漠。
若涵听胤祥说后赞同地点头。“目前暇影还没有威胁到皇权,皇上是知道轻重的人。”康熙是个老狐狸,或许他早猜到了幕后主事的人。相信除了胤禛和胤祥这条明线外,他低下的那些个线人一定也查到不少。就比方日后的户部欠银案子,一开始弄得满城风雨,后来还不是雷声大、雨点小。康熙是个仁君,他很会调节官员和朝廷之间的关系。为了维持这么一个庞大的国家,没有官员之间的相互牵制也是不得法的。他深知这点,所以,历来都是对臣子管教略松懈,对自己的儿子却是非常的严苛。说到底,康熙也是个奇怪的人。在若涵的认知里,他并不是什么千古一帝,而只是一个疑心病重、反复无常的老人而已。
“倒是你,凡事小心点。我怕暇影的党羽最终会查到你。”胤祥最担心的还是这点,虽然不想若涵牵扯在内,可事实上她还是参与其中,而且还取得了关键性的证据,如果不是她,他们也不会发现岫云烟是暇影的一个分堂。
“嗯,我自己会小心的。”若涵自认她没有让柳妈妈有何怀疑之处,只要她不知道是她在当中周旋,那么暇影也奈何不了她,自然不会报复到她头上。
【卷一 玉娇引完】
卷二 胭脂烫
除夕夜
爆竹声中一岁除,
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当除夕爆竹声打破宁静后,京城又迎来了崭新的一年。家家户户都贴上了喜庆的春联和年画,士庶家不论大小俱洒扫门间,去尘秽、净庭户。稍大户的人家还广结善缘的向穷苦人散发着年货。孩子们欢蹦乱跳地出来在小巷子里放着烟火,到处都是嘈杂的噼叭声,将整个北京城的节日气氛渲染的更浓了。
暗香小筑的堂屋檐下挂着彩灯,红漆大门两旁贴着福字,屋里正中的墙上则挂着一个硕大的布艺填充鲤鱼,鲤鱼上结着中国结,象征年年有余、幸福平安。“岁除”之日,北方人习惯包饺子,南方人则是做年糕。水饺形似“元宝”,年糕音似“年高”,都是吉祥如意的好兆头。若涵原本在现代就是南方人,所以前些天就让淑珍去买了年糕,准备放在大年夜享用。
若涵耳畔听着连绵不断的爆竹声,抬眼望着满天飞舞的雪花,心里莫名的升起一分落寂。此刻的胤禛想必在宫里陪着自己的孩子和妻子们守岁吧,他的心里可曾想到了她!?在这个小小的胡同里,他未必会知道,还有一个女子默默的在心里祝福着他,希望他终能得偿所愿。
“小姐,雪大,你站在这里干吗?快进屋去吧,等会儿徐公子就要来了。”惠珍见若涵站在院落里望着一株梅树发呆,体贴的为她抚去了发上和肩头的雪花。
若涵回过神,笑道:“没事,只是想起了家乡的一些人和事儿来。”不免在心里替自己汗颜一把。何时她也会如此惆怅了!古人云:“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她一直不懂,没想到来到了这大清朝却让她体会到了这一点。
罢了,想那些做什么,她只需今朝有酒今朝醉即可,那些烦恼的都抛诸脑后吧。对于胤禛,她一直清楚自己将他放在何种位置。男人!不过是消遣的东西。
“小姐,徐少爷到了。”淑珍将景庭迎进门,若涵看见他手中拿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和年货,顺手还给了淑珍和惠珍各一个包裹,把两个小丫头高兴坏了。
景庭进了堂屋,若涵亲自替他脱去了裘皮斗篷,细心地扫去了他帽沿上的雪花。
“冻坏了吧,今年除夕可真冷,雪也比往年下得大。”
景庭含笑道:“还是你这屋里暖和,赶明儿我也让人去翻修一下宅子。对了,这叫什么来着……”他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的平顶。
“这叫吊顶,即美观又保温,还不会积灰尘。”若涵将手里的衣服交给了淑珍后和景庭走到餐厅落座。
景庭望着满桌子的菜竟有点微微出神,若涵推他一把,不解地笑问:“想什么呢,让你来是吃饭的,可不是让你来看的。”说完,她随手夹起一块牛肉包金针卷放入他碗碟中。
他回神,面上带着一丝欣慰地笑,柔声道:“很久没有吃上一顿团圆饭了,和爹娘一起过除夕还是几年前的事。记得以前每到过年,娘都会亲手包饺子给我吃。”
若涵这才想起景庭的父母已经去世,就连唯一的奶奶也在年前得病过世了,如今徐家怕只剩下他一个了吧,难怪会心有所念。
若涵将酒杯塞入他手中,随后拿起自己的,朗声说:“行了,别伤感了,今晚大家都要高高兴兴的,你还有我不是么,今天我和淑珍学着包了不少饺子,你要是喜欢就多吃点儿。”
景庭浅笑,与她轻轻碰杯。“是,我还有你这个好妹子,饺子定当是要多吃的,难得尝到你的手艺。”
两人一饮而尽后,他忽然问:“若涵,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若涵一愣,不明白他指什么。“什么打算?”
“你与四贝勒的事……我总觉得他应该给你一个名分。”
景庭表情颇为尴尬和晦涩,而若涵的心里也添了几许愁思,她无所谓地笑笑,道:“我和他没有什么?”
景庭猛地抬头,面上闪现一丝惊喜。“难道你没有……”
若涵知道他心里怕是起了念头,于是赶紧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他的事也不是别人传言的那么简单。景庭,你知道我不会拿普通人的那套来衡量自己。感情的事谁也说不清,今个儿海誓山盟的,说不定明天就劳燕分飞,名分又能换回什么?能证明什么呢?所以,好则合、不好则散,这就是我的想法。”
景庭听完她一席话后沉思许久,喃喃道:“可……终究是委屈了你。”
“不,我不委屈。景庭,你不要嫌我伤风败俗。本来嘛,男欢女爱是件公平的事,如果有一天他负我,我也绝对不会为他感伤半点,再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就是了,也不会在一根绳上吊死。”
景庭听她这么一说双眼顿时睁得如铜铃,诧异道:“若涵,你,你这些想法都是跟谁学的?”
“呵呵,跟谁学的?这还用学吗!”若涵暗道好笑,她一个现代人,这种想法早已司空见惯。尤其是感情事,她总比常人想得开。爱情不是你争取、或者你牢牢的守护就能守的住的,关键还是要看心,一个人的心变了,哪怕你寻死觅活的也换不回来半分怜爱,只是徒增伤悲而已。
“你总是比别人要看得通透些,既然你自己都这么想了,我也无话可说,希望你永远快快乐乐的才好。”
“借你吉言。”景庭的话想必也是她潜意识里的那些烦恼吧!毕竟胤禛不是常人,她太了解历史,穿越之人要么是融入历史,要么被历史所淘汰。若涵清楚的知道雍正的后妃中没有沈若涵这个名字,甚至没有这个人的记载。现今看来,“我命不由天”这句话想要实现也并非像嘴上说得那么容易。
话说至此两人都默默无语,只是一杯杯的浅酌着杯中的酒。好在过了半晌后,若涵看见惠珍和淑珍都忙完了,于是让她们也一同入席,这样也热闹了许多,也化解了她和景庭之间似有似无的尴尬。两个小丫头一开始死活不同意,说哪有丫头上桌子和主子一起用餐的。不过,在若涵的威逼利诱下还是勉为其难的坐了下来。到底是孩子心性,惠珍过不了多久就没了拘束,也开始有说有笑的和大家聊着街边听来的笑话。笑话无伤大雅,几人听着偶尔附和地大笑几声,除夕的夜晚小筑内倒也不冷清。
起了兴致,若涵也开始讲笑话。她会的笑话大多是从现代网络上学来的,依样画葫芦的也能学说上一段。
“我给你们讲个鹦鹉的故事吧。”
景庭优雅含笑,用目光鼓励着她往下说。淑珍也矜持得点头笑道:“小姐说的自然是好的。”
若涵清清嗓子,站起身边做边说道:“有一天,有位老爷去花鸟市场上买鹦哥。后来他来到一个卖鹦哥的小贩前,问这鹦哥多少钱啊?小贩回答他说一百两。老爷皱皱眉头,说太贵了。小贩不乐意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