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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管我要一个婚姻的表象?那你图什么呢?”李绝特别不解。
图什么呢?又不睡觉又不领证的,今晚上让自己羞愤不已的震动环,不就是从他兜里掉出来的?这样的男人,会是不吃腥的猫儿?真跟他行了婚礼,估计饿虎扑食就上来了。
秦盛手伸到裤兜,摸到了“始作俑者”,他摁了摁它,解释道:“那个东西,是我住酒店的时候顺手买下的,起初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后来跟山子他们问了别人才知道。一直揣在裤兜里,不知怎么就落在地上了。将死之人,其言也善。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有心想做,犯不着费那么大的周章。我就是图一个心安,在这个村子里,我全了我有个家的想法。你今后在守望村的日子,也会因了这一层关系,而受到村民的照应。”
李绝还真没想到这一层。
细想想,真有这样一桩有名无实的婚姻,说起来还是李绝沾光。
秦盛在这里混得,虽然名声不太好,可是却有许多年轻小伙子拥护他。到时候不说别人,山子和大壮这两个小伙子,那绝对会把自己当嫂子来对待。
光凭一个震动环就冲自己喊上了嫂子,真行了婚礼,估计更会礼遇有加。
若是真有一天得知了秦盛去世的消息,说不定他们对自己会照顾得更好。
“你休息吧,我考虑下再回答你。”
虽然感觉这个要求有些不着边际,李绝还是没办法硬下心来拒绝。
人都快死了,只管你要一个表象,而这个表象,还会给你带来相对的好处。
她想先缓缓再说。
止不定今天的秦盛受了刺激,随口说了这么一句,等到第二天,早忘到了爪洼国。
秦盛轻轻的“嗯”了声。
李绝在平房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踱步回了自己的屋子。
这一晚上,李绝在炕上翻来覆去的烙饼。
很想入睡,可两只眼皮滑溜溜的,就是不往一块儿粘。
在山村就这点不好,没有任何可娱乐的东西。
手机只能当个闹钟使,晚上睡不着了,连个消遣的方式都找不着,干瞪着眼睛到天亮。
李绝没睡好,白天精神蔫蔫的。
邻居的李婶来看病,还神神叨叨的跟她讲:“你看到张家晓花了吗?”
李绝没什么兴致的回答:“没有。”
“昨晚跳完井,今天忽拉就变了样,吵着非要去城里相亲。她妈让她休息个把月再说,她不依,吵着闹着要去城里。这不,老张头现领着她走了。我估摸着,一时半会不能回来了。”
“为什么?”
“你想啊,她这是恨嫁了。到了城里,还不逼着她叔叔帮她找人家呀,找好了直接就在那里处上了,哪还有空闲回来。”
说得倒是挺有道理的。
李绝觉得晓花的选择也对。
她那么外向的性格,憋在大山里可惜了,到外面历练一番,兴许能有更好的发展。
这一天下来,净是些大婶大妈的来看病,那些个大爷大叔的,照旧是去了何主任那里。村民们好象是自发自觉的给何主任和李绝分了科系。
一个是负责男病人,一个是负责女病人。
这种分法还挺合理的。
秦盛一天闷在屋里没出来,饭菜也是大婶给送过去的。
李绝没好意思到秦盛屋里吃饭,还是跟村长两口子面对面吃的。
横竖是打扰了老两口,以后有机会报答就是,太客气就见外了。
傍晚的时候,李绝在往屋里收拾药品什么的。
秦盛晃晃悠悠的出来了。
秋风吹着,室外温度不高,可秦盛上身只穿了一件背心,下面随便罩了件宽松的大短裤,跟过夏天似的。
背心很贴身,把他强健有力的肌肉勾勒得分外清楚。
他浓黑的眼睛盯着李绝忙碌的身影,表情冷寂而落寞。
若说一开始对李绝只有一丁点喜欢的话,随着时间的累加,这份喜欢在慢慢的加深,尤其在得知自己得了重病之后,这份喜欢象星火燎原一样,飞速滚成了火球。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原本世界在他面前充满着无数可能,只要他努力,只要他想要,很多东西都是唾手可得的。
可当生命线只余三十天的时候,他对人生充满了无力感,除了被动等死,他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他最大最大的遗憾是没有谈一场象样的恋爱。
哪怕平淡如水的也好。
李绝是他生命里,第一个他想要对她好的女孩。
村长夫妇不在家。
秦盛搬条凳子坐到了院子中央。
李绝忙完,从屋里出来发现他准备晒月亮。
“睡了一天?”
他这是属蝙蝠的?白天睡觉晚上出来晃悠?
秦盛没回答她的话,反而问她:“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秦盛不笑的时候,特别有气场。俊朗的外表加上英气的五官,再配上略微冷酷的表情,很有种说不出的男人味儿。
李绝愣了下,没想到他问得如此直接。
她迟疑了下:“考虑好了我再告诉你。”
“你不会要考虑到我死吧?”秦盛苦笑,“我没有时间去做漫长的等待。”
“你想要行一个怎样的婚礼?”
李绝正色问他。
她起码要知道他会做到什么程度,有个差不多了再回答他也不迟。
“很简单,请村长夫妇吃顿饭就可以了。”
“这么简单?”
李绝表情是极度的蒙圈。
就四个人吃顿饭就算结婚了?
那这婚姻也忒没意思了。
吃顿早餐的空儿就能解决。
感觉象过家家似的。
“那村民怎么知道你结婚了?”
“派发下喜糖就可以了。”
“你们村结婚都是这个样子?”
李绝觉得怪怪的。
看电影电视剧里可不是这样的,一般情况下都恨不能全村老少爷们都聚集在一起,敲锣打鼓的造势,吃吃喝喝的闹腾,特别喜庆。
可秦盛说的这种,就跟农村二婚乃至三婚的,或者说是年龄大些的,反正凑合成个家,不非得兴师动众的,搬到一起就算完事。
可这种情况的毕竟是少数。
“不都是这个样子。我只是想我的婚礼就简单走个过场,让全村人知道我已婚就可以了。行完婚礼我们一起住在平房这间屋子里。我会恪守规矩,绝对不越雷池一步。”
秦盛简单明了的表达自己的想法。
在李绝听来这桩婚姻就跟过家家差不多。
等同于胡闹的一场“表象婚姻”,存不存在的其实没什么意义。
她冷不丁的点了下头。
“好吧,我答应了。”
第24章
李绝开玩笑式的答应了。
秦盛似乎很意外,从凳子上站起身来; 黝黑的眼眸; 非常深邃的盯着李绝的脸; 嘴唇翕动着; 想说句什么又没说出来。
能看得出,他是有些感动的。
稍顷; 他用手摁了摁眼窝的位置; 侧身站在了院子中央。
李绝见他不说话; 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好好休息吧,有事改天说。”
等屋门合上了,秦盛才转过脸来; 盯着屋门的方向出了会儿神。
李绝回了自己的屋子。
略微收拾了下就上炕休息,说来也怪,头一挨枕头; 浓浓的困意便席卷上来; 李绝破天慌睡了个好觉。
早上李绝起得有点儿迟,她拿着牙缸牙刷出了屋子; 村长老婆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看了她几眼。
“大婶早; ”李绝觉得浑身不自在; 没话找话的问; “今天早上吃什么; 用不用我搭把手?”
“早做好了,你赶紧洗把脸过来吃吧。”
大婶帮忙给李绝舀了瓢凉水,蹲在她旁边看她洗脸。
李绝往脸上扑了把水; 觉得奇怪,侧脸问大婶:“大婶有事?”
有事就说,老看着怪难受的。
大婶尴尬的笑了笑:“没事没事,就是觉得你这姑娘蛮好的。”
这忽然间上来夸自己,李绝总觉得不对劲,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她故意开玩笑:“大婶,你意思是说以前没发现我好?”
“不是,以前就挺好的。”大婶犹豫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往李绝跟前凑了凑,“你这孩子,终身大事,也不准备摆桌酒席什么的?”
李绝直起腰,水润润的眼睛眨了眨,挂在眼睫上的水珠咕噜从上面滚了下来,她忽然间恍悟。
敢情秦盛这家伙已经跟村长两口子把事情给说了。
这算自己的终身大事?
李绝都没感觉的。
就象孩子过家家,动动嘴皮子就是了。
可既然答应了秦盛,李绝不好反悔。
如果就是跟村长两口子吃顿饭,然后再挨家挨户发把喜糖,那也行。
多简单的事情,都不需要李绝做什么的。
想通了,李绝爽朗的点点头:“大婶,我都听秦盛的。”
大婶有些遗憾:“这孩子,不摆桌酒席热闹热闹,我们这心里总觉得不对劲。”
李绝不好多说什么,说多了就怕说漏了嘴。
虽然她心里根本不当一回事,可也不能把这种心情太外露了。
也许在秦盛心里,临终之前有个摆设式的婚姻也是好的。
吃饭的时候秦盛和村长都不在,李绝以为上山干活去了,也没问。吃完饭,她象平常一样准备往外搬点儿药品和器具,可这手还没碰着药箱子的边儿,就被大婶给止住了。
“今天你什么都不许做,我烧了一大锅的热水,你待会儿在屋子里用大木盆洗个澡。”
大婶的话把李绝都给说愣了,好端端的大白天洗澡?万一来个病人咋办?忽拉从木盆里站起来,光着屁股跟外面的人交流?
“不用了,我晚上再洗。”李绝浑不当一回事,还要继续搬箱子。
大婶脸色板起来,过来按住李绝的手:“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今天怎么说也是你大喜的日子,秦盛没爹没娘的,但是有我和村长,你们这突然的要结婚,我们没有任何的准备,好歹把能做的给你们做好,所以,你乖乖的,一切听我的。”
李绝听话的住了手。
她感觉有点儿象做梦。
结婚有这么容易?男女双方一句话,村长就同意了?那是不是赶明儿两人一吵架,然后直接说句离婚,村长也立马同意了?
这守望村里的规矩,李绝还真是弄不清楚的。
她拉着大婶在炕上坐下:“大婶,我想问个幼稚的问题。”
“有什么尽管问。”
“村长为什么这么快就同意我们结婚了?是不是在咱们守望村,村长大叔就是权威,只要他说句,大家伙都听?”
走到哪里,也没有头天说结婚第二天就办酒席的吧?
怎么看怎么象玩笑?
还有村长两口子陪伴着。
大婶瞅了眼李绝:“你这孩子,是真心跟我们秦盛结婚的吧?如果不是,就别答应。秦盛那边我帮你去说。可要是应了,就不是开玩笑,是正里八经的。”
李绝表情呆呆的,不明白哪么样才是正里八经。
“秦盛和我那口子半夜就上山了,我寻思着过不多久就回来了,打点儿野味,我们今天全吃荤的。”
难怪大清早的没见到秦盛和村长,也不知道他们去打猎物是不是用木仓,在山外是绝不允许的,不知道守望村山高皇帝远的,会不会例外。
“在咱们守望村,但凡要结婚的姑娘小伙子,都会来跟我们老头子打个招呼,我们老头子给开个证明,年轻人就到山外的镇上去扯证,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