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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梦见徐淼了，害怕。”长长的鼻音。
叹息一声，邓阶爬上床将人圈在怀里，“我在这，别怕。”
像一只乖巧得不像话的小猫将脑袋埋进他的怀里，一晚上精神忽高忽低的何禾终于安心的沉沉睡过去，睡着时手还不忘记抱着他。
清晨的日光透过窗帘缝钻进室内，邓阶缓缓的从她的胳膊下抽出已经发麻的胳膊，整个人平躺在床上，半边身子长时间没动有点酸麻。天花板干干净净，除了最中央一个水晶吊灯其他地方白皙平整，转头望着身旁呼吸清浅的女孩。
细软的黑发散乱的散开在正头上，有那么丝丝缕缕搭在白皙嫩滑的面庞上，一张嘴微张露出一点儿白齿，乖巧得不像话。
心痒痒，想要欺负人。
舔了舔后牙根，邓阶侧身撑起身子靠近。
整个人在床上打下一片阴影。
何禾突然睁开眼，一脸迷茫的瞧着那凑过来的人，回神后伸手捂住嘴。
邓阶扑空，亲在她软乎乎的手背上，拿眼睛不满的瞪她。
捂着嘴的何禾细细轻轻的解释：“没刷牙。”
犹如瞧见猎物的草原豹目光锐利的盯着身下的人，以柔克刚心中唾弃自己的邓阶最终还是败下阵，后仰伸开手脚躺在床上。
何禾在床边缩成一团，迟疑片刻爬过去凑在他的耳边轻轻说：“我的小名叫达子，我阿婆和爸爸都这样唤我。”随后起床。
男生的气息与女生的气息是不同的，若说男生是六月的炽火女生就是三月的春风，邓阶特他妈的竟然觉得这样就心满意足，躺在床上伸手搁在眼帘挡住光线，唾弃自己没出息。
收拾好自己的何禾下楼去一中门口买早餐，一中门口的店大部分都是为一中的学生服务的，有些在学生放假之后就会跟着放假，特别是寒暑假过来这里就如同是空街，但是附近也有居民，有些店倒也一直开着。
超市对面的包子王是一家专门卖各式各样包子以及豆浆豆奶的店，他家的包子香甜绵软，在这一带远近闻名。一走进店铺门口，水热气扑面而来，穿着白色厨师服带着厨师帽的两男一女，动作瞧得人眼花缭乱。
前面的人提了一袋包子走。
何禾买了六个奶黄包，六个三鲜包，两杯豆浆，在食堂的时候好像男生都比女生吃的多，这里的包子虽然大但是格外的松软。
拎着一袋包子退出排队的人群，放在衣兜里的手机边整栋边响，将包子从右手换到左手，从兜里掏出手机，是爸爸的电话。
“喂，阿爸！”
“何禾，你现在在婶婶家呗？我坐早班车回来了。”
心一紧，何禾开口解释：“阿爸，婶婶不在家，我昨天住在了同学家。”
“那你在哪里，我去接你，我在车站。”声音义不容辞，何禾没法拒绝。
有点心虚。
“同学家在一中这边，你在一中北门口等我，我马上就到。”
“好。”
挂断电话，何禾将手机放进兜里，急急的回去。打开门，邓阶已经起了床，刚刚冲凉，头发上还沾着水珠，脖子上搭着一条白色的毛巾边揉着脑袋边打开房门。
何禾站定，“我爸爸来接我了，早餐我搁在桌上。”说完拿起书包快步向外走，门被关上时放缓速度擦头的邓阶目光搁在那堆包子上，有点懵有点生气。
人已经不见了。
“艹~”郁闷的伸脚踹了一脚身后的房门，只听见哐当一声。
脚疼。
他穿了一双拖鞋，刚刚一甩拖鞋飞了出去。
折身不管身上湿漉漉的将自己摔在墙上，他觉得自个儿现在需要找点事儿打发时间。
“喂，小桌子，来我家吃包子。”
被闹醒的柯卓骂了句：“卧槽，你大爷有毒。”将手机往床上不知名角落一丢，掀起被子盖住头睡觉。
电话铃声久响不歇，柯卓直接一脚踹到地上，世界终于安静，可以安心睡觉。
手机那头提示对方已关机，邓阶躺在床上换了个号码：“喂，阿梓，有吃的没要不要来我家蹭吃的？”
一晚没睡好不容易眯眼的李梓还没开口，邓阶已经听见了那头女生的嘤咛声，“我擦~”这小子日子好逍遥，“喲，你忙着不打扰了，好好睡。”还没扥李梓措辞清楚邓阶吹了声口哨打个响指一跃而起，挂断了电话。
最后一个是许诺。
电话想了许久才被接通，那头却不是李梓的声音。
“喂。”属于女人的声音清冷，犹如青藏高原雪顶的朔风。
措词两句，邓阶坐在床上开口：“亦言姐，早上好，我找阿诺。”
对面的人没有直接按照他的需求转交电话，而是语气清冷的开口奉告：“邓阶，我劝你最好离许诺远一点，这样对你我他都好。”语气十分的不客气。
邓阶眉头锁成一团，思索后开口询问：“亦言姐，我应该没有得罪你吧，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有意见？”
对面的人一顿，呼吸变得沉重几分，最后还是没有任何解释：“我是看你们不顺眼，特别不顺眼。”许亦言最后还强调了一句。
电话被挂掉，邓阶盯着手中的手机。
很快再次响起，接听——这次是许诺的声音，许诺的声音偏柔偏软许多女生都觉得他像小奶狗，”喂，阿阶，你找我什么事？”
方才的事都不是事，邓阶好奇的问：“阿诺，我得罪过你姐么？”
许诺一头雾水，“没有吧！”响起什么他十分没心没肺的解释道，“我姐那个人就是那种性格，看谁也不顺眼，你别放在心上，”最后许诺还笑着压低声音开玩笑，“我和你说，我觉得她特别像是童话故事里阴森恐怖的巫婆。”
邓阶：……
“阿诺，你已经十八了，别没事除了喝奶就是看故事书。”
不高兴的许诺冷笑一声，“呵，人家童话故事还是安徒生成年后写的呢，你看那个童话故事不是大人写的，说明就适合成年人看。”说完气愤地发小脾气直接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丢在一旁，回想起许亦言，邓阶发现她是真的对他十分有敌意。
第一次见面再酒吧就对他斜眼相看，眼中均是不满和嘲讽，刚开始以为是因为他们一群人不务正业，后来才发现并不是这样。
她是真的从来对他不屑一顾。
原因不明。
第43章 被知晓？
何禾急急提着包跑到校门口的公交车站处时； 她爸何大红正坐在车上抽烟，摩托车停在路旁； 高大黑瘦的男人头上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 手里夹着一根烟靠在摩托车上吞云吐雾。
“爸！”唤了一声，何禾迅速跑过去。
何大红嘴叼着烟； 有白色的烟灰落在夹克上，随手弹掉； 跨上车； “上来吧，我们回去。”
将书包背在背上； 何禾乖巧的扯着何大红的衣服扶着摩托车踩着脚踏板坐上去； 端端正正坐好后一双手捏着何大红下摆的衣角：“好了。”摩托车发动； 屁股下能感受到发动机的震动； 何禾自觉地紧紧抓着衣角。
前面的红绿灯何大红眼瞧交叉口没有车直接骑了过去，“爸~”吓得何禾心惊胆颤的小声提示，一张口烟气全部涌进嘴里； 呛得她眼泪一下子溢出了眼眶，松开一只手捂着嘴鼻。
将脑袋紧靠在他那虽然瘦削了但依旧宽厚的脊背上，挡住前面飞过来的带着烟气的风。
回家很快，所有的建筑物行道树快速后撤； 就到了店门口。
一下车何禾十分严肃的对着停车的阿爸讲：“爸； 你不可以这样闯红绿灯，还有汽车的时候不要抽烟，呛得人难受。”
刚刚的咳嗽让何禾面色带着红； 眼角还有未擦净的泪花，何大红伸手推开卷帘门发出轰隆的铁皮摩擦滚动的声音，低头不语。
站在原地的何禾瞧着那弯了脊背的人有点气闷，鼓着腮帮子，闯红灯实在是太危险。
随后走进店内。
店内的餐桌和凳子收拾得干干净净，拉面需要前一天晚上熬上牛骨汤，凌晨四五点换煤发面，今天当然不能开张。走进去的何大红坐在座位上，打开了电视机，最终何禾走进了半开的卷帘门，半开是为了告诉来人今日不开业。
何大红面色不是特别好，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烟咬在嘴上，拿着打火机准备抽。
电视里放的是之前的宫斗剧，他拿着遥控器换到87版的西游记，这个版本电视上只有几个台播，音乐耳熟能详。
“爸，你？”
他的脸色十分不对劲。
何大红突然转身对着何禾讲：“他们现在这样看不起我，看我以后做事过年还去不，想得真美，你妈若是今天不回来也不要回来了，干脆待在她娘家算了。”声音低沉，带着怒气。
何禾大吃一惊，后来一想也就能够理解。
外婆家每次有事总喜欢叫她阿爸去帮忙，她阿爸性子直不会说话不讨喜，阿妈对外婆家的事特别上心总是手脚并用的拉着家里人去帮忙。阿婆家很穷加上何家村地理位置没有下贩好，阿妈和阿婆关系还不好，导致没去一次外婆就总是对着人念叨：“若不是当初何大红你家怎样怎么样，我才不会让她嫁过去呢！”语气十分的嫌弃嘲讽。
让人憋气恼火。
据说爸妈结婚第一天阿婆对着别人嫌弃妈妈太矮，外婆知道后特别生气一直念叨到现在。
何禾曾经瞧着阿爸酒桌上面色不好闷头喝酒，实在听不下去辩解过何家村挺好，阿婆对她也好，爸爸对妈妈也特别好让她不要总是说，结果直接惹怒了气愤的外婆，被指着鼻子教训。
妈妈在这种时候从来是不发一言，最多只是笑着带过去让外婆别讲。
一时之间何禾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何大红自说自话。
“他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念念叨叨个没完，实在不愿意嫁女儿当初就直接来拉回去啊，翻了这么多年旧账一张嘴说个没停，瞧着就让人生烦，每年杀猪干活叫我那次不是迅速过去帮忙，你姨夫舅舅就在一旁看，也不见记得点儿好。”
说着他从桌子底下的啤酒箱里掏出一瓶啤酒，直接用牙齿咬开瓶盖，灌下去。
刚刚的话若是被妈妈知道又是要吵架，其实妈妈这个人除了在这件事上总是……“爸，其实我妈……”脑海中思索片刻，何禾组织了下语言刚开开口劝解两句缓和气氛，就被放下酒瓶的何大红打断。
何大红摆摆手。
“唉，你别说了，家里的事你别管别多想，好好读你的书。”
何禾：……
当天下午妈妈带着妹妹坐班车回了家。
这次的放假实属意外，假期结束众人虽有不舍但也不敢嚣张，何禾中午吃完饭就直接回了学校。学校里人来人往，还有拖着行李箱在水泥地上行走的，电瓶车载人从身旁骑过，爬上楼梯第三教学楼一楼没两人，二楼时不时有人在走动，三楼的教室一件件走过去班上基本上都有小半的人，最尽头的是国际班喧嚣的声音响彻整层楼。
走过时何禾瞧见里面有人坐在桌上互相摔书，还有人光明正大的坐在讲台上打开多媒体边充电边玩游戏，没有静音也没有戴耳机。
这个时候班主任一般都不会来。
地面上白瓷砖的花纹已经被磨的光滑可鉴，一路走过去前方的地板总是感觉有些地方打了高光，十班的教室门开着，几个人围在张琪的座位旁边聊天，扫视了一眼何璐没在徐子文在低头写作业，林超趴在角落的桌上用书盖着脑袋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