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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爵琛的手握的紧了一分，沉着气，“好，爷爷，我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厉老爷子也过来医院了，对着乔雨馨嘘寒问暖了一番。
夜幕降临，厉爵琛思考着乔老爷子的话，思考着该不该告诉乔雨馨，他坐在乔雨馨的床边，看着这个女人憔悴的脸庞，看着这个女人宛如一朵枯败的花。
他握着乔雨馨的手。
“雨馨。”
“嗯？”
“我……”
看着厉爵琛这般犹豫的模样，乔雨馨很是别扭，何时见过这样的厉爵琛，便是说道，“爵琛，你有什么想说的便是直接说吧。”
顿了顿，想要说的话，又临时改了口，他说，“雨馨，你怕不怕手术很疼？”
“不怕。”
怎么会不怕，连来医院都很恐惧的人，怎么会不怕，不过是在厉爵琛面前掩饰罢了。
“不怕就好。”他看着她坚强的笑着，心中终究是不忍。
寒风呼啸。
乔雨馨因为身体的虚弱，先睡了，厉爵琛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他自黑暗里窥见乔雨馨的脸颊，耳边是乔雨馨轻轻浅浅的呼吸，却是觉得不够，却是觉得担忧慢慢。
唯恐这呼吸突然就这么断了。
这种恐慌感压迫着厉爵琛。
他趁着乔雨馨熟睡的时候走出了病房。他吸烟区吸了好多口烟之后，决定要找个人谈谈。这个人便是宋青岩。
自从宋青岩自杀事件时候，这是他第三次来看宋青岩。
此时躺在病床上的宋青岩比刚刚醒来的那一会儿气色要好的多，不过脸上仍旧是一股没有消散的死寂的气息。
沈月华先一步离开了，此时的病房里面只有厉爵琛和宋青岩。
“青岩，你最近可好？”厉爵琛淡淡的问道。
宋青岩眼珠子转了转，并没有说话，也许是他很久都没有说话的原因，他已经丧失了说话的感觉。
他的神情淡淡的，没有温度一般。
“你怎么了？”
宋青岩眨了眨眼。
厉爵琛继续说道，“雨馨得了癌症了，胃癌，晚期，我现在有些无措。我还没有告诉雨馨这个消息，想要告诉她，却又说不出口，你告诉我，我现在应该告诉雨馨吗？”
宋青岩终于开口了，说话有些缓慢，有些迟疑，甚至一开始只能艰难的发出一声“啊”。
厉爵琛耐心的等待着。
“爵琛，”他说，“我听沈月华说了这个情况，没想到会是这样严重的情况。”
厉爵琛双手交握，他看着宋青岩清淡的脸盘，“青岩，死是一种什么感受。”
宋青岩是从鬼门关里走出来的人，厉爵琛知道这么问宋青岩无异于是在戳开宋青岩的伤口，不过，他又必须要这么问。
因为现在他最心爱的女人就在鬼门关里徘徊。
“死是一种对活着的留恋。”宋青岩缓缓道，“死了一遭，才发现活着是多么的不容易，重新过来了，却也没有对生活有多大的期望。可是，再让我去死，我又舍不得。所以，就像一具不死不活的行尸走肉一般。”
他舍不得死，是因为夏星辰到现在都没有来看他，他还没有问，她是否原谅了自己。他还没有看见她。
他又看着厉爵琛说道，“我真的没有想到小嫂子会遭遇这种事情，其实，爵琛，我很羡慕你和小嫂子的。我想着，人可能活该有报应的，因为以前那么花心，所以现在才觉得要得到一个人的真心，真的很难。”这是宋青岩发自内心的感慨。
可能是他太久没有说话了，此时感慨良多。
“爵琛，告诉小嫂子吧。”他说。
也许，厉爵琛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他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说道，“青岩，我不想对雨馨这么残忍。”
“那不是残忍。”宋青岩回道，“人都有知道真相的权利。你也不希望她不明白的就上了手术台吧。”
不明不白的就上了手术台，百分之五十的几率。
如果……
不……
第274章 拈花惹草
这个冬季萧条的越发厉害了。
医生告诉厉爵琛手术安排在半个月后，病人要有心理准备。
现在于厉爵琛而言，不是病人需要心理准备，而是他自己需要有心理准备。他仍旧没有打算好要不要告诉乔雨馨这个事实。
姚天雪和秦四季过来看望乔雨馨了。
这姐弟俩一脸关怀的样子，姚天雪说，“雨馨，你现在还好吗？”
“还好。”乔雨馨答道。
秦四季紧跟着说道，“雨馨，你可要好好的养身体，准备做手术，我和我姐都特别担心你呢，准备的来说，不是我担心你，是我姐担心你。”
“我知道，谢谢你们。”乔雨馨点头道谢。
姚天雪说有公司的事情要向厉爵琛汇报，便是跟着出去了，病房内只剩下了秦四季和乔雨馨。
乔雨馨看着秦四季的样子，知道他有话要说，便是说道，“你要是有什么想说的，便说吧。”
秦四季那双跟女人的手一样漂亮纤细的手拉紧了又放下了，然后，他咧着嘴，开口却是说了玩笑话，“雨馨，你们公司底下的那个叶安琪还挺有意思的，我正在追求她，你了解她吗？你觉得她怎么样？”
乔雨馨一愣，心里却也是明白似的，这秦四季就是这么样一个人，说话总是让人大吃一惊，行事也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过，他说自己喜欢上了叶安琪，这倒是让乔雨馨很意外，莫不是……
她开口，“你该不是为了自己小说的灵感，所以去招惹叶安琪的？”
“答对了！”秦四季咧开一嘴明晃晃的牙，打了一个响亮的响指，然后说道，“我生活中还真是没有遇到比叶安琪的头脑更简单的人，所以，觉得她很有趣，不过，看样子，她对我并不感兴趣，而且……”秦四季故意拖长了尾音……
“而且什么？”乔雨馨顺着秦四季的话问下去。她知道秦四季这是在等着她来问。
“而且，叶安琪似乎对你的老公更感兴趣。”秦四季压低了声音，眼神微微的上挑。
乔雨馨在脑子里回想了一遍，那时候自己也看见了叶安琪对着厉爵琛笑靥如花的样子，她从前只觉得厉爵琛冷酷，没想到喜欢厉爵琛的女人比自己想象的要多的多，从文芷珊，到姚天雪，现在又来了一个叶安琪。
可见，像厉爵琛这样冰冷的人，要是真的拈花惹草起来，这花多的估计他都摘不完。
不过，也在情理之中，厉爵琛，确实很有魅力。
她朝着秦四季微微的笑着，并不在意，“喜欢爵琛的女人很多，我要是都在意，岂不是心里要膈应死。”
秦四季抬起一只手指摇晃着，“NO，NO，NO，”说道，“我还没有说完，不过倒也是承认你说的话，我姐不就是暗恋厉爵琛这么多年吗？”又道，“我想跟你说的是，叶安琪虽然头脑简单，但是呢，胆子还不小，她想借着叶家和厉家合作的机会和厉爵琛炒绯闻呢，或者说，不止是炒绯闻那么简单，她是想取代你的位置，登堂入室呢。乔雨馨，你是不是该感谢我，我追求叶安琪一趟，给你带来这么多的消息。”
“谢谢。”乔雨馨说着感谢的话，眼里却并没有更深的感谢的情绪，只是很淡很淡的眸子转动来了一下，就好像一阵微风刮过去那么淡。
继续道，“秦四季，这些我不在意。我相信爵琛。”如果厉爵琛真的要和别人好，如果厉爵琛真的喜欢上别人的话，她也阻止不了，不是吗？
她总是信奉着一句话，感情是永远勉强不了的。
她也很喜欢王家卫的《重庆森林》里的一句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什么东西上面都有一个日期，秋刀鱼会过期，肉罐头会过期，连保鲜纸都会过期，我开始怀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不会过期的。”
乔雨馨想着，她和厉爵琛的爱情还在保鲜期内，这个保鲜期是她不能所决定的，他们一直相爱，就一直会在保鲜期，等哪一天，他们不相爱了，他们的爱情也就过了保鲜期了。
所以，她相信现在。
现在的厉爵琛很爱她。
秦四季暗暗的露出了一个讽笑，在乔雨馨面前又很好的隐藏起来，他说，“既然如此，我倒是再帮你一下好了，我继续追求叶安琪，争取把叶安琪的心偷过来，让你彻底的没有后顾之忧。”
微微一笑，乔雨馨带着些玩笑的口气说道，“是吗？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医院外头，姚天雪对着厉爵琛谈公司里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
她说，“爵琛，我虽然对娱乐产业不是很熟悉，但是最近一段时间也在不停的摸索当中。而且……有件事我不得不向你汇报，你可知道我们这家娱乐公司有个理事借用投资的名义抽逃出资，款额巨大，恐怕……”
“你觉得会影响公司的发展？”
“是……爵琛，而且，你已经很多天都没有来公司了，没有你在，底下的人也比较猖獗。”姚天雪端着一张严肃的脸。
厉爵琛却是没有心思再和姚天雪谈论工作上的事，他说，“天雪，这些事情交给你来处理。”
一来是看姚天雪的工作能力，二来，他根本就没有把这个小小的娱乐公司放在眼里。
他的全部心思都在乔雨馨身上，哪里去管那些微不足道的人。
姚天雪看出了厉爵琛的焦虑，她说，“好，工作上的这些事情，我会处理好的，只是……爵琛，雨馨到底怎么样了？我听许医生说……”
“是。”
“没有大碍，我相信雨馨一定可以好的。”
“姚天雪，其实，你并不希望雨馨好吧。”厉爵琛凉凉的说道。
姚天雪身子一怔，随即一阵惨淡的笑，她倒也不否认，“没有什么希不希望的，她能好，我自然也会跟着开心，毕竟，她是你的妻子。她好了，你应该也会开心的。再说了，我这辈子估计也只能是这样了，还能如何？”透着一股悲戚的味道，她又问，“你告诉雨馨她的病情了吗？”
“没有，这个你不用你费心。”厉爵琛说。
“好，我，我知道，这个也不是我费心的事情。”她说。
想起了什么，厉爵琛又问，“许医生在跟你联系？”
不然为什么会在许医生口中知道乔雨馨的病情？
第275章 无边的黑暗
“嗯，许医生现在辞职在家，还在打算接下来能干些什么。我去他那里做身体检查的时候，他告诉我的。”姚天雪回答。
“嗯。”厉爵琛轻轻的应了一声，微微的蹙了眉头，又像是极其随意的问道，“天雪，你觉得许医生的医术如何？”
“我……”姚天雪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她直觉里这是厉爵琛是在试探她，但这犹豫显然不能很久，厉爵琛那么精明，便是婉转的回答道，“我对于医学方面不熟悉，让我说医术，我肯定是不知道了。”
不说医术好，也不说医术不好，折中才是最好的办法。
“哦。”厉爵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姚天雪和秦四季从医院走出来的时候，姚天雪神情里满是不安，秦四季却是擎着一抹笑，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