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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交织在一起,刺得她眼睛生疼。
随后又发现若雪手上戴的镯子,配带的香包,还有压裙角的玉佩,样样皆是精品。
她以最挑剔的目光审视着若雪的一切,带着偏执和极端的情绪,想找出哪怕一丝不妥之处,这样她就可以说服自己,若雪在卫家过的并不好,可见卫离对她很一般。
“卫夫人倒真舍得为你花钱,你这一身穿戴,珠光宝气的都快赶上本郡主了。”自欺欺人的半天,周瑶败给事实,但她绝对不承认是卫离舍得为若雪花钱,死拉也要拉到风三娘身上,仿佛这样就能否定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若雪抬眸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正盯着自己裙子上的宝石。她优雅的拂了拂裙摆,宝石闪动间发出炫目的光芒:“郡主说笑了。”
最近老爱刮风,轻烟罗裙不负它轻烟之名,风一吹就飘飘乱飞,玉佩都压不住,她索性让人缀了些宝石在上头加重裙子的重量。如此一来,既不损轻烟罗裙的飘逸之美,又多了几分华贵典雅。
周瑶重重的哼了一声,恨恨地瞪了她一眼,高傲的转开头看向门外。卫离和哥哥去了院子外面,她也好想去。
若雪垂眸抿了一口茶,对周瑶她只要做到不失礼即可,没有必要毕恭毕敬,倒是金夫人蕴含着深意的目光让她不舒服——被人评头论足她不怕,但被人当猪肉论斤论两的卖就不大好了吧。
“卫夫人,姨母,我想到院子里走走。”周瑶突然出声。
风三娘笑道:“是我疏忽了,这大好的天气不该拘了你们在屋里,让若雪陪郡主出去走走。”
一旁笑容可掬的金夫人道:“三娘,我还有些体己话要和若雪说,你就别指派若雪差事了。”
周瑶善解人意地道:“卫夫人,若雪既然有事,那便不麻烦她了。”伸手指了指若雪身边的紫露:“我看这丫鬟伶俐可人,甚得我眼缘,不如让她带在我在庄内转转吧。”
被钦点的紫露不禁一怔,没料到自己竟被郡主看中,望着若雪道:“……小姐。”
不待若雪说话,周瑶又笑道:“若雪,你不会连个丫鬟也舍不得吧?”她笑的甚是亲热和善,与方才倨傲鲜腆的模样截然不同。
若雪挑了挑眉,看了紫露一眼。
“能被郡主瞧中是她的福气,紫露,好生侍候郡主。”风三娘觉得郡主比上次变得有教养多了,只要她不提给若雪说亲事,这点小小的要求还是可以成全她的。
周瑶由自己的奶嬷嬷和丫鬟簇拥着,迫不及待的向外走,紫露一步三回头,无可奈何的匆匆跟上。
若雪微不可见和蹙了蹙眉,耳中却听到金夫人的娇笑声:“若雪,过来吧,金姨这次不为别的来,可全是为你来的。”
若雪上前,亲自给卫夫人和金夫人斟了一杯香茗:“金姨素来是个大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若雪何德何能让金姨专程跑一趟。”
金夫人忙不迭的端起茶喝了一口,笑咪咪地对风三娘说:“你看,我这大媒还没有做成,却先喝了谢媒茶,倒是个不错的好彩头,这事十有八九错不了了。”
若雪顿时就明白了,敢情自己有未卜先知的本领,这又来一个做大媒的。古语云:红鸾星动,姻缘必来,难不成今年自己红鸾星动了?不然怎么走了一个周瑶,又来一个金夫人。
风三娘推诿道:“若雪还小,不急。”
“怎能不急呢?”金夫人和卫离一个说法:“广陵十三四岁嫁人的姑娘大有人在,若雪翻过年也十三了,到时亲事未定,你就知道急了。再说我说的这户人家,无论是家世,还是人品,那与若雪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再合适不过了。”
风三娘委婉地拒绝:“不好当着若雪说这事,怕孩子羞的慌,改天再说吧。”
“我们又不是外人,你又疼若雪的紧,让她听听也好。”金夫人坚持要做媒,再接再厉:“你不知道有多少姑娘想嫁过去,若是错过了这家,那可真是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风三娘没辙了,干脆说我想招赘,我要过丈母娘的瘾,要招一个很听话很听话的上门女婿,到时任我搓瘪捏圆,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
“你……”饶是金夫人沉着,也不禁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道:“招赘?”你疯了吗?不是亲生的女儿,又有两个儿子,你还招赘?是想分家产的时候打的热闹一点吗?
若雪嘴角抽了抽,肚子里笑得肠子打结。招赘好,招赘+1!她也想招赘了,她也想有一个很听话很听话的小女婿,让他往东他绝对不敢往西……
……
周瑶一出来,便吩咐身边的丫鬟去打听他大哥去哪儿了。
待知道大哥去了卫离的离院之后,她的心都要飞起来了,听秦蓉蓉说,卫离院子除了凌若雪,至今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进去过。如果她能进到离院,那是不是就说明自己是特殊的了?!
马上命紫露带她去离院。
但让人失望的是,周羿和卫离并不在离院。入宝山而空回不是她的作风,她坚持要进院子里赏赏风景。
奈何离院的守卫比她更坚决,一脸刚正不阿地表示,离院是卫家庄的重中之重,擅闯者杀无赦!
周瑶气疯了,她是郡主,谁敢对她杀无赦?不要命了吗?只不过是两个守大门的,也敢这么嚣张?岂有此理,当下手一挥便要丫鬟和婆子们硬闯。
她的奶嬷嬷郑嬷嬷连忙拉住她,一番苦口婆心的好劝。
周瑶发起火来连端王妃都敢顶撞,如何是个听劝的。但郑嬷嬷奶大了她,对她的脾气了如指掌,又明白她的心事,就说这好歹是卫家,又是在卫离的离院,你如果耍郡主的威风,即便赢了守卫也是胜之不武,何况卫离肯定不喜欢她这样行事。
郑嬷嬷的话一针见血,周瑶生了一会儿气也就偃旗息鼓了。
在离院吃了闭门羹,周瑶的心情相当的低沉,对紫露道:“你,赶紧给本郡主去打听,看我大哥他们去哪了?”
“郡主,世子和少庄主不是有要事要谈吗,等他们谈完了,一定会来找郡主的。”紫露就事论事。
她是跟着若雪时间最长的丫鬟,本来就不多话的性子,在俞妈妈的教导下更趋向于沉稳。所以尽管周瑶无理取闹,并和守卫闹的不可开交,她也没有惊惶失措或者吓和瑟瑟发抖。
紫露的话,前半句周瑶很不喜欢听,后半句勉强可以入耳。她漂亮的眼睛盯着紫露看了几眼,眼神阴暗的可怕,片刻之后,突然和颜悦色地道:“既然如此,你带本郡主去你们小姐的桃花坞逛逛吧,总不会她的院子也是卫家庄的禁地吧?”
郡主,你猜的虽不中亦不远也,桃共坞也不是那么好进的。紫露踌躇不定,纳闷周瑶怎么尽没事找事——哪有这样的客人?不经主人允许便四处乱闯,当别人家里是什么地方?
她不敢擅作主张,就对周瑶行了个礼:“郡主,桃花坞乏善可陈,比庄内其它几个风景绮丽的地方要逊色的多,不如奴婢带您去几个比较特别的地方吧。”
周瑶脸上的和气不见了,一脸阴沉的盯着紫露,半晌才不怀好意地阴笑:“凌若雪倒是会调教人,不过一个丫鬟,竟然识文断字,说起话来比大家小姐们还强。”
这话一听就不是夸人的,多说多错,不想给小姐惹麻烦,紫露垂下头,屏息凝神。
“倘若本郡主偏要去桃花坞呢?你又能耐我何?”周瑶抬高娇俏的下巴,斜着眼看着紫露,满脸满眼的轻蔑之色。
紫露虽然躬着腰身,却不卑不亢,从容地答道:“郡主您稍等,奴婢使个人去知会小姐一声即可。”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一个丫鬟也敢推三阻四!这就是你们卫家庄的待客之道?有没有将本郡主放在眼里?”
本来憋了一肚子气的周瑶顿时悖然大怒,重重的一挥衣袖,尖声道:“区区一间庭院,难道比皇宫内院还难进吗?还须得去请示你们的小姐?她凌若雪倒是好大的架子!”
这话就有点重了,如果让人去请小姐,那岂不是间接承认桃花坞比皇宫还难进。紫露急忙请罪:“郡主请息怒,怪奴婢不会说话。”
紫露也很郁闷,不明白周瑶怎么独独要她来做向导。小姐没空的话,庄内多的是有资历的,且经验丰富的婆子们陪游,为何要拉上自己?对于周瑶的钦点,紫露没有一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只有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忐忑。
但首先是平息周瑶的无名怒火,她飞快地拿了主意:“郡主休怪,是奴婢的错,奴婢这就带郡主去桃花坞。”她寻摸着,去桃花坞尚有一段距离,路上可以见机行事,让人尽快的去通知小姐。
“那还磨蹭什么?赶紧带路,要本郡主背你吗?”周瑶的怒气似乎有增无减,狠狠地瞪了一眼紫露,口气要有多恶劣就有多恶劣。
紫露不敢真走在郡主的前面,落后几步指点着方向,一面不动声色的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周边,盼着庄内的下人有哪个能明白她的眼神,然后尽快去通知小姐。
奈何路上的下人一见到满脸找碴的周郡主,和她身边那帮趾高气扬的丫鬟,俱都是行个礼,然后无声无息的退了开去,谁也没有瞧见紫露越来越焦虑的眼神。
眼看过了那座白玉桥就要到桃花坞了,一路鲜花摇摆,姹紫嫣红,紫露的心情已平静下来,等会进了桃花坞,再让人通知小姐也来得及。
“咦!”周瑶陡地止住步伐,纤手在腰间好一阵摸索,吃惊地道:“本郡主的青鸾玉佩不见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周瑶的惊呼声引得周围一片哗然。
“郡主,可是皇后娘娘赐下的那块玉佩?”郑嬷嬷一脸焦急的问。
其他丫鬟也纷纷询问,脸上的神情都不太好看。
周瑶脸上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慌乱:“正是皇后娘娘赐下的,方才都还在的,这会子不知怎的不见了!”
客人在庄内丢失了贵重的物品,紫露怎么也不可能袖手旁观,关切地道:“郡主莫着急,既然方才还在,想必并没有丢失多久,我们沿路仔细寻找,指不定就找到了。”
“紫露姑娘说的对,你们赶紧找!这玉佩可不能遗失,一旦皇后娘娘问起,谁也吃罪不起。”周瑶和郑嬷嬷觉得紫露言之有理,连忙指挥丫鬟找寻。
一位粉衣丫鬟小声地道:“郡主,奴婢们一路走来,又不是摆设,都带了眼睛和耳朵的,玉佩若是掉在地上,总会有人发现的,不可能是掉在路上啦。”
“啊!”另一位高个子的丫鬟捂着嘴惊呼:“照你这么一说,难不成是有人偷了郡主的玉佩?谁这么大胆?”她的眸子瞪的圆圆的环视众人,说的煞有介事,眼神却带着浓浓的怀疑之色,仿佛人人都是贼。
众人面面相觑,紫露不由皱起了眉,心头有一股不详的预感滋生。
“要不这样吧,为表清白,先请郑嬷嬷替奴婢搜一搜身。”一位绿衣丫鬟不高兴的站到郑嬷嬷面前,并拿出自己的荷包清查里面的物事。
有人带了头,其他人觉得事关重大,也纷纷仿效,都表示要郑嬷嬷搜身。
高个丫鬟又怒瞪着众人,一脸义正言辞地道:“可恶,若是你们谁偷了就赶紧拿出来,然后好生向郡主认个错。郡主素来宽宏大量,必不会降罪于你们的。”说着,她的目光落在紫露身上,抿唇冷笑:“但是,若有心存侥幸死不认罪者,那就休怪我等不讲情面了。”
周瑶沉着一张粉脸,全身散发着阴鸷狠辣的气息,一句话也不说。
不用一刻,那些丫鬟和婆子们俱已搜完身,人人身上都没有。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