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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比猛地一抬头,眼睛里的泪水在一瞬间就滑落了下来。梁傲伦就是澳大利亚人,他可以走,她要一个人留下。
这班飞机上的澳籍人不多,十多个人脸上都面露喜色。陆茵终于看到了梁傲伦,他一向那么注意形象,可是此刻同样的头发凌乱,胡子拉碴,衬衫也因为几天没有料理而皱巴巴地贴在身上,显不出他完美的身材。
他在同机长用英文说着什么,神情很严肃,陆茵莫名地觉得他好像朝着她们这边的方向看了一眼。
应该是看芭比吧,若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在看她……
机长似乎听了他的之后也表示不能做主,转而又向那个戴着头巾的男人请示,双方来来往往说了很久。
梁傲伦的目光时不时射向这边,陆茵很安静地看着他们说话,芭比也垂着泪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们,大约是希望可以一起走。
又过了一刻,梁傲伦与机长并肩走了过来,正是朝她们的方向。陆茵在芭比的身边都能感觉得到,她屏住了呼吸。
他们两个渐走渐近,对话也可以断断续续地听得清楚了。
“我必须要带她走,她是我的……未婚妻。”
“我们很快就会结婚,结婚了她就是澳大利亚公民,如果她不走,我也不会离开。”
……
……
“而且她怀孕了,不管你们出于什么样的立场,都不能把一个怀有身孕的女人扣押如此之久,你保证所有人安全的,即便是中方,目前也并没有拒绝你们的要求……”
怀孕?陆茵心头巨震,猛地侧头看着芭比!她……Allen竟会同她有孩子,若不是打算结婚,他怎么会同意?
竟然是芭比,他总会靠岸的吧,可是那个让他靠岸的人会是谁,她当初在心中设想了无数个人,无数种可能,可是竟然是浅薄如芭比这样的人……又或者芭比有她的好,并非自己看到的浅薄虚荣,陆茵只能用这种方式下自己巨震的心脏。
谁知,陆茵惊讶地发现,芭比也正用同样震惊而绝望的眼神看着自己!
“我早该想到了……你们以前就不清不楚的……”芭比咬着精致漂亮的嘴唇艰难地说道,“可是人人都说你搭上了Vincent,还有香港的信贷总监……你有那么多男人,你怎么还不放过Allen!”她的嘴唇涂得很红,此刻陆茵有种她正在滴血的错觉。
什么什么?她不放过Allen,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茵的脑子一瞬间有些懵,芭比怎么这么伤心欲绝的模样。
“你们……是什么时候?现在你总可以告诉我了吧?是在我跟他在一起之前还是之后?”芭比双手撑在地上,这才能勉强让支起自己瘫软的身体。
“什么……什么时候?”陆茵话一出口,突然心中心念电转,电光火石一闪地明白了过来。
芭比没有怀孕,自己当然更没有。梁傲伦这么说,应该只是想尽可能带走她。
机长与梁傲伦已经走到了中国籍乘客关押的地方,机长用英文问道:“你说的是哪一个?”
梁傲伦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了一刻,最后落在了陆茵身上。
陆茵心中一惊,连忙扭头去看芭比,她正怨毒地看着自己,哭得梨花带雨。
这是……她慌忙避开芭比的眼睛,慌乱中与梁傲伦的目光在空中撞上了。
她并没有见过他这般的眼神,忧虑重重,又矛盾重重。
他就这么盯着她,陆茵看着他对身旁的机长低声说了些什么,机长的目光也看向了自己。
他是想带自己走么?
陆茵一瞬间心中纷乱,无数个念头纷至沓来地在心中脑中搅动成一团,直让她眼前陷入一片迷雾般的茫然,看不见,只听得见耳边芭比绝望地抽泣。
他终于是记起了她的好处了吗?还是说始终念念不忘她这样的一个情人?
或者说他以为这样是救她一命,就可以还得清他所辜负她的?
这么想,陆茵心中一个激灵,顿时就清醒了过来。
休想!
她当日如同在无人的汪洋上漂泊,死中求生的虚空岂是他还得了的,这一辈子他都别想摆脱辜负过她的事实,即便她再也不去计较。
况且……她怜悯地看了一眼身旁正在哭泣的芭比,芭比才是现在,此时此刻,最需要他的人。
而自己,对于他,已经是过去式了。而他,对于自己,也已经是过去式了。
她向着他,微微地摇了摇头,又看了看芭比。梁傲伦的目光一紧,定定地看着她,陆茵再次摇了摇头,他的目光终于转到了芭比的身上。
陆茵相信,他是明白的。她是他亲手教出来的学生,他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意思呢。
梁傲伦的手最终指向芭比的时候,她大约是愣住的,啜泣声骤停,难以置信地睁着她轮廓美丽的大眼睛,看了一眼梁傲伦,又看了一眼陆茵。
陆茵笑道:“祝你们好运。”海岛上有着咸咸的风,吹到嘴里,代替了眼泪的味道,于是,不用再哭泣。
芭比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没有接受她的祝福,甚至在起身的时候还白了陆茵一眼,而后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扑向了梁傲伦怀中。
陆茵带着笑看着,就好像电影里的分解镜头一般,好像她跑过了岁月留下的车辙,跑向了光与影交织的未来。
不知道梁傲伦和这个劫机的组织之间说了什么,或许他安全回去的话,劫机组织就违反了与澳洲政府之间的协定,最终芭比同梁傲伦一起上了船,不知道会驶向哪里,但是他们终归是在一起。陆茵和剩下的人一起被继续囚禁在岛上,只要天一亮就要被蒙上眼睛。
反正既不知道时间,也不知道位置,所有人都被赶到了木质结构的房屋里面,散发着热带特有的腐烂气息。陆茵也不知道自己是跟谁在一起,每个人的情绪大约都到了崩溃的边缘,有人大喊了一声:“谁他妈有他们要的东西交出来!”
突如其来的一个宣泄,顿时引爆了其他人的情绪,所有人都以怀疑的目光开始周围的任何一个人,仿佛他们的眼睛是X光,能照得出谁身上掩藏着劫机组织要的东西。
精神终于绷不住的人开始疯狂地撕扯身边的人,嘴里神经质般地厉声道:“交出来交出来交出来!”
有的人是真的精神崩溃,当然这时候也有人趁机抢别人的食物——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但是饥饿却是实实在在的,从头到尾只发过一次食物。芭比把她那一份的压缩饼干丢在了地上,陆茵捡了起来,所以她现在其实并不担心吃的。可是大多数人已经在焦虑中把那一份口粮吃光了,此刻正是蠢蠢欲动。
颍川之言:那些爱过的人,可能已经不爱了;那些没有完成的事,可能已经没有当时的遗憾了;那些没有去过的地方,可能已经不似当时那么向往了。但是,正因为当时的经历,才有现在的自己。过往的每一个瞬间,都对今天不可或缺。
☆、第一百三十八章 如果你会开始相信3
“放手,不然我马上抓瞎你的眼睛!”
嗯?陆茵立刻反应过来,这是徐溦蓝的声音!她……这么凶悍?
虽然她看不见,但是陆茵心里就把徐溦蓝和林涵当成了自己人,她马上出声道:“徐溦蓝?”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只听见声响一滞,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地又被捡起。徐溦蓝没有答应她,好似低声呵斥谁,“快点吃!不许这么任性!”
啊……是在说我?陆茵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随身包的压缩饼干,还在……不是说她。
好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陆茵安慰地想,还好饼干还在。
也多亏了这两份饼干,他们随后的好几天便再也没有发放过食品了,只有一些清水,大约也是怕他们渴死了。
这是一个有着茂密热带丛林的岛屿,看不见四周任何状况的地方,倘若放他们出去问话,仰头也只有明晃晃的太阳,潮热的空气和蓝天。
陆茵心里坦然,一问三不知,数着日升月落,知道又过了三天。在这天的凌晨,终于传来一阵马达声,被扣押已久的乘客们立刻就***动起来了,这意味着又有人要被释放。
“所有中国公民,台湾公民和菲律宾公民,马上会释放你们。”有人在拿着喇叭说话。
很快便有人来清点人数,把他们拖到岛上的空地,两艘乌沉沉的船已经停在了岸边。
看来他们要的东西,可以确认不在这三个国家和地区的人手上,而这三国政府都在积极交涉。
劫机组织的行动很快,虽然没有手表,但是还是能感觉得到很快。
陆茵本来是要去找徐溦蓝结伴,看到她正拉着林涵说什么,那个黝黑的男孩沉默着,不说话,一双眼睛只看着她。
也许,又会有一段故事开幕吧,也许什么都不会多余地发生。
爱情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可以悄然而至,更多求之不得。
它不因你想而来,不因你没有做好准备而不来,羡慕不来,嫉妒不去。
她忽然想起以前在豆瓣上看到一个95后的姑娘发帖子问,是要选择90年的有钱大叔,还是选择比自己小的小鲜肉,陆茵莫名地现在想起来就大笑起来。
那她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还这么倔强地不肯回头,前几天还拒绝了一个想回头的大叔,哈哈哈哈哈。
笑声忽然哽住,想哭。这三个国家和地区的乘客占了这个航班人数的一大半,陆茵随着人,流上了左边的一艘船后,下意识地回头一望,见徐溦蓝还在岛上,她好像正用力拉着一个人往船上拽。
天光昏暗,陆茵看不清楚,但是那人应该就是机上与她们邻座的那个皮肤黝黑的男孩。
一时间,她说不清楚为什么。但是,就是百感交集。
这个世上,谁都会为他人的故事而唏嘘,就像评价他人的生活那样容易。
陆茵除了徐溦蓝和林涵,其他人谁也不认识,她睁着眼睛紧紧地护着自己的随身包,说不清楚哪里来的不安全感,只是失眠而已。公海上偶现的光亮,不仅不能给人带来希望,反而更添一层漂泊不知前路的恐慌。
又或许,人生都是如此。陆茵忽然觉得,人生最大的苦,并非生老病死,爱恨离别,而是怎样的人生,都只能活一次,无法弥补遗憾,无法重新选择。
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那是因为不走完又能怎样?世上并无回头路可以走,勉强转身,又怎能找到当日的心情,当日的同伴,当日的时光?既然找不到,那就根本不是重走当日的路,那么不如往前走。
她于是定了定神,又觉得拒绝了梁傲伦,不后悔。
一直这么脑中纷乱到了天亮,陆茵迷迷糊糊地竟然睡着了。船上的其他人无不忧心忡忡,大约除了她,虽然都大气不敢出地坐着不敢动弹,却也抓住一切机会向外张望,也不知道他们会被送到哪里去。
陆茵倒是好睡,她向来就是如此,心里的事一旦想通了坐着都能睡着,并且神仙都叫不醒。
中间船有停过好几次,陆茵有时候是醒过来的,有时候又睡过去了,横竖也没有东西吃,还不如睡觉——陆茵倒不像这艘船上其他的三十多人一样紧张,她又一次睡过去之前想到,难怪Vincent经常骂她药不能停,果然她跟别人就是不一样@_@
那也不能阻止她睡觉!
有人进舱来叫骂所有人站起来的时候,陆茵这才悠悠地睁开眼睛。
“又是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