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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确定肯定以及一定她没叫任何客房服务,而且就算真是酒店工作人员,也不可能未经她的允许擅自进来。
是贼的几率也不高,毕竟Xanadu这种安保系统严密得一只外面苍蝇也飞不进来的地方,顶级套房区怎么可能有可疑人士出没。
既不是酒店工作人员也不是小偷,难道……
脑海中一瞬间浮现各种魑魅魍魉的形象,再想到这毕竟是京都,沈橘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
隐隐约约响起一些悉索的脚步声,听着声音越来越近,沈橘终于忍不住闭上眼睛大喝出声:“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十六字箴言效果显著,那脚步声竟然真的消失了。
沈橘偷偷将眼皮掀开一条缝,出现在视线中的是一双笔直的大长腿。紧接着,谢行舟似笑非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这是想干什么,泡傻了?”
谢行舟?
视线顺着大长腿往上移,对上谢行舟慵懒带笑的眼眸时,沈橘土拨鼠尖叫一声将整个身子沉入水中,只露出一个头质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这话问得好,”谢行舟在池边蹲下来,单手搭在膝上和她对视,“你用我的卡,住在我的套房,你说我为什么在这?”
见沈橘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谢行舟笑笑,挑眉:“你该不会没发现主卧里都是我的东西吧?”
“……”
这沈橘还真没注意,下午她扔下行李箱就出门了,刚刚回来也只是简单从行李箱里取了换洗衣服,没有仔细审视过这个套房。
抻了抻脖子,沈橘红着脸指责他:“那你也不能偷看我泡澡啊!”
这里的汤池是乳白色,即使不围大浴巾也看不清水里的东西。谢行舟闻言“啧”一声,眼角眉梢都是揶揄的笑意:“拜托,我这么光明正大也能算得上‘偷’看?况且……”他假意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我对中学生身材没有兴趣。”
“你!”沈橘气结,背过身去不理他。
谢行舟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袅袅热气中她盘起的姬胡桃色头发也湿漉漉的,水珠顺着她的脖颈滑下,又重新融入温泉水中。
她的肩膀莹白瘦削,他几乎可以想象,只要稍微用力钳制住,她便会像一只落入黑豹爪中的小兔子一样动弹不得。
喉结微动,谢行舟再开口时声音里已经带上些微喑哑:“等下来主卧找我,我先出去了。”
“快走快走!”沈橘没注意到他声音里的异样,一心催促他快点离开。
然而在听见谢行舟起身的时候,沈橘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从东京回来的?”谢行舟脚下顿了顿,答:“刚刚,怎么了?”
“没什么,”沈橘默默将身子又往下沉了一点,一如她沉下去的一颗心:“我就是在想你怎么不直接待在东京别过来了。”
“这不是想见你么,”比起沈橘,谢行舟倒是毫无心理负担说出暧昧的话,“好了,等下记得过来,别磨磨蹭蹭等我亲自来逮你。”
“哦……”
从温泉池出来后,沈橘穿着酒店准备的黑色睡衣不情不愿去了主卧。她的行李箱已经被谢行舟挪进去,摆放在行李架上。
谢行舟双腿交叠坐在靠窗的桌前,他脱了外套,里面还穿着在花见小路见到他时的那身黑色西装。
玻璃窗外是苍翠幽寂的日式庭院,石灯笼下利用杠杆原理的竹筒小物“逐鹿”中流水潺潺,似乎能听见尾部敲击在撞石上“哆”的一声。
窗前造型雅致的小桌上放着一瓶清酒,两只方形木制清酒杯和一碟盐一样的白色晶体状物体。
见沈橘进来,谢行舟放下手中的木制酒杯,冲她招招手。沈橘原本不太想理他,但又忍不住好奇,凑过去问他:“这是什么?”
“杉木盒。”谢行舟取过一只杉木盒替她倒一杯清酒,又用小勺子舀了一点白色晶体状颗粒洒在杯沿:“尝尝。”
沈橘在另一只椅子上坐下,小心翼翼捧起方形酒杯,顺着杯沿抿了一口。确实是盐,清酒本身味道有点甜,配合食用甜味更加突出,口感也更丰富。关键是……酒里还带了一丝木香。
沈橘想起谢行舟带她吃的藏书羊汤,问:“之前那个羊汤,用的也是杉木?”
“嗯。之前看你没尝出来杉木香,现在知道了?”谢行舟伸手点了点自己的杉木盒:“这种酒杯用的吉野杉。吉野山芯部微红芳香,外部泛白,同时用白色和红色部分做的酒杯最珍贵。藏书羊汤不一样,最好是用在水里浸泡过几年当过桥桩的陈年杉木,熬煮出来的羊肉才香浓。”
没想到他还记着这种小事,沈橘小声嘟囔:“你怎么知道我当时没尝出来……”
谢行舟也不反驳她,自己拎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杯微微离开嘴唇的时候,那双如有一轮弯月的深棕色眼瞳也瞟向她。
淡淡的一眼,连带着他说出来的话一样让人难辨情绪:“我知道大部分人体会不到我能感觉到的东西。但有时候,我也想让重要的人知道我的世界有什么味道。比如梅上雪煮茶的清冽,也比如……这杉木盛酒的一点木叶清香。”
☆、(19)
沈橘被谢行舟的眼神看得心下一跳; 慌慌忙忙垂下头躲避他的视线。
手指微微摩挲杉木盒; 沈橘刻意“哈哈”两声; 开玩笑似的回答:“这么说我还算重要的人啰?”
“那当然; 我还等着你回去接着帮我试菜。”谢行舟接得自然; 放下手中的杉木盒; 站起身来:“很晚了,你今天才从国内过来; 早点休息。主卧你睡; 我去侧卧。”
看着谢行舟一边解西服袖口的银色扣子一边往外走; 沈橘忍不住开口; 叫了他一声。谢行舟闻言停住脚步,微微侧过身:“嗯?”
卧室内没有开吊灯,只有壁灯散发出淡淡的橙色辉芒。那浅淡的光点落入他眼中,像是鸭川河畔灯笼朦胧的光融入流水; 交织了天光水色。
沈橘捧着杉木盒的手放在膝上,静静看了他半晌; 问:“为什么要我跟你来京都?”
“想带自然就带了; ”谢行舟唇角扬起一抹懒懒散散的笑来,“非要说的话; 有你在感觉自己胃口比较好; 有助于工作。”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吗。”
谢行舟笑出声; 低低的笑声回响在空气中,像是一下一下振在心上:“行了,想这么多干什么。你好好玩就行了; 有需要的告诉我。快睡觉,你是小孩子吗睡个觉都要人操心。”
“我知道睡觉,不用你提醒!”沈橘不满地嚷嚷一声,放下杉木盒跑到床边,一掀被子躺了上去。
谢行舟笑着地摇摇头,带上门出去了。
门合上的一瞬,房间也重新陷入寂静。谢行舟在京都的时候应该真是住这里,因为枕头里还带着一点他身上淡淡的木叶清香。裹在被子里,整个人都被这股淡淡的味道笼罩着。
睁着眼睛发了会儿呆,沈橘起身关掉壁灯,选择不要瞎想闭眼睡觉。
第二天谢行舟没什么事,陪她去取材。
沈橘画的《凛王长斋》架空了一个东方异世界,世界构造参考《海内十洲记》,制度为周制,建筑则借鉴了不少唐式设计。对她而言,京都是一个很好的取材地,上一次来得比较匆忙,很多寺庙都还没好好看过。
她本没打算带上谢行舟,他却强行跟了过来。
谢行舟今天穿一件有一圈黑色毛领的宽松外套,钻石耳钉毛衣链,头发也不像在谢氏的时候一丝不苟梳起,稍微有些凌乱地搭着。
这样的打扮会显得他年轻许多,就像那种痞痞靠在教室门外等女朋友下课的大学生。连他今天的坐骑,也从SUV换成了霸气越野。
沈橘抱着速写本看了他好几眼,心情复杂:“今天又要去哪家店评审吗?”
“不去,”谢行舟摇摇头,笑着打量她两眼,“就是觉得这样看起来和你画风一致一点。”
沈橘平时打扮都比较二次元风,这次来日本还带了冬季JK。今天她就是毛呢大衣加JK小皮靴的打扮,头发还特意扎了个双马尾。
如果谢行舟按照成熟系穿着和她站在一起,可能会被当成叔叔和侄女。他这样打扮,和她一起倒像是两个时下的年轻人了。
梅花盛开的北野满天宫祭祀着菅原道真,梅花枝桠凌乱,却充满无序的美。冬日阳光下的金阁寺光彩夺目,屋顶的凤凰展开双翅,以浴火重生的姿态伫立在蓝天下。会让人想起它的历史,火中化为灰烬的高阁,生死皆循环于此。
谢行舟静静看沈橘用手中的铅笔勾勒建筑细节,这还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看她做自己喜欢的事。她画得很认真,长长的睫毛垂下,投下一些细碎的阴影。
替她将滑下的一缕头发至到耳后,看着她描绘屋顶的凤凰,谢行舟笑了笑:“别的鸟儿在空间飞翔,而这只金凤凰则展开光灿灿的双翅,永远在时间中翱翔。”
沈橘手中的笔顿了顿,接上后面的句子:“时间拍打着它的双翼,拍打了双翼之后,向后方流逝了。”
三岛由纪夫《金阁寺》。
说完没忍住抬头看了一眼谢行舟,正对上他笑意盈盈的眼眸。谢行舟伸手揉揉她的头,尾音稍微上扬:“不错,平时有认真看书。”
沈橘“嘁”了一声,继续低头描画:“漫画脚本也是要有理有据的,多看书正常操作好吧。”话虽如此,唇角却不自觉轻轻扬起了一点。
“行,”谢行舟拖长声音应了一声,“沈老师厉害,画完了?走吧。”
一整天谢行舟陪她在各个地标性建筑打了一遍卡,他负责按沈橘指示拍照,沈橘自己则抱着速写本写写画画。
从今宫神社出来的时候,谢行舟带她吃了白味增烤麻糬。一家已经烤了1000多年麻糬的老店,用谢行舟的话形容,这是在沈橘带他吃苍蝇馆子之前,他印象中路边小店的全貌。
吃着烤麻糬,再喝一口清茶,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感也涌上心头。
看似完美的一天,却在去吃晚饭的时候结束了。
沈橘刚和谢行舟从车上下来,就迎面撞上昨天和谢行舟一起出现在花见小路那名年轻女子。
她依旧穿一身华美和服,领口袖沿都勾勒着精致花纹,优雅又甜美的模样。见到谢行舟,先是用日语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似是意识到沈橘是中国人,又换做了汉语:“你也来这里吃饭?”
“九条小姐。”谢行舟也稍有些意外的样子,点头和她问了一声好。
想起昨天的场景,沈橘下意识往后一缩,却被谢行舟拽住手腕拉到自己身前,向对面的人介绍:“这是我的未婚妻,沈橘。”
说完,又笑眯眯地垂眸看一眼沈橘,一副体贴的模样:“这位是九条琉璃子小姐。”
嗯??
未婚妻?谁??
沈橘一脸懵逼地傻愣在谢行舟怀里,刚想出声,谢行舟就低头在她耳边补了一句:“回去和你解释。”
被称作“九条琉璃子”的年轻女子秀眉微微一挑,面上还是挂着礼貌的微笑,主动伸出一只手:“沈小姐好,叫我琉璃子就行了。”
沈橘硬着头皮伸手和她握握,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变成了谢行舟的“未婚妻”。
未等谢行舟再出声,九条琉璃子微笑着开口:“既然这么有缘遇见了,大家就一起用餐吧。”
说着,她还加了一只手握住沈橘,撒娇一般地晃晃:“我看沈小姐十分亲切,谢先生,你可一定要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