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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皇后-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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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聿清答应着。便自在下首坐了。林垣驰也跟着坐了,徐湖这时奉了茶来,林垣驰举手请茶,面上仍是一贯的无喜无怒,意态平和。杜聿清坐了片刻,终是有些耐不住,问道:“王爷今儿忽然使人唤我过来,可是有甚么事儿?”这些日子以来,为着避嫌,他已许久不曾来过肃亲王府,而林垣驰也有志一同的并未使人过去请他。

林垣驰点一点头,肯定了他的想法:“我刚自宫中看过两道圣旨出来!”

杜聿清微惊,顾不得说及其他,先问道:“两道圣旨?”

林垣驰颔首,补充道:“准确说来,是两道遗旨!一道嗣位之旨,一道立后之旨!”

这话说的已是极为明白,杜聿清一听之下,自是喜上眉梢,当即一撩衣衫下摆,毫不犹豫的跪了下去:“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林垣驰不待他跪实了,便已伸手稳稳扶住他,淡淡道:“舅父恭喜的有些太早了!”

杜聿清怔了一下,不解的抬头看他,林垣驰冷冷道:“今早,王叔已启程返回南渊岛了!”见杜聿清神色依旧茫然,他只得暗叹一声,补充道:“王叔绝非半途而废之人,他之所以选择在此时离去。必是已得到了父皇的某种承诺,舅父不可不防!”

杜聿清皱了皱眉,却还是道:“宝亲王爷封地偏远,手中势力虽不容小觑,但他常年远离京城,实力实是有限,王爷又何必这般忌惮于他?”

林垣驰轻扬唇角,眸中冷光轻漾,静静凝注着杜聿清。杜聿清并非傻子,而不是傻子,却偏要在此刻说这些傻话,自然便是装傻了:“我还没老,自忖也不糊涂!舅父也无必要在我跟前装糊涂!”他淡淡的说着,声音不高,却自有一股摄人之势。

杜聿清吃看不过,苦涩一笑,拐弯抹角道:“我以为王爷是成大事之人!”

成大事之人,不拘小节,有些事儿,该放一放的,还是暂且放一放的好。

林垣驰瞳孔骤然一缩,一时尖锐如针尖,冷的骇人。半日才冷冷道:“我虽没能亲眼看到,但却明白,王叔身边,必也有一道赐婚的旨意,我希望舅父能助我得到那道圣旨!还有,明日之后,我不希望再在玉带河边看到那个名叫向玖的人!”

杜聿清默然半晌,方才垂首行礼道:“谨遵王爷之命!”他亦是在朝堂之上混了多年的人精,岂能不知一女无二嫁之理。承平帝这前后两道相互矛盾的旨意,若非老而糊涂,便是他根本就没打算让这两道旨意中的一道生效。由此推之。承平帝的打算便昭然若揭。

既然宝亲王与肃亲王二人相持不下,皇上又不希望看到这两者之间发生不可避免的冲突,那么,他也只好从根本上去除祸胎。而除去荼蘼,无疑便是最好的法子。

林垣驰微微仰了仰头,他知杜聿清心中其实还是不愿,但他却并不想解释的太多。

“此外,舅父还需多多注意老七那面的动向!”

承平帝既然能弄出两份赐婚的圣旨来,那么也难说不会有其他后手。大乾南边的海疆一带,已被先帝划给了林培之,他不希望,自己这位父皇再将其他地方划给林垣掣他这个父皇,因多情,故残酷。这点看似说不通,其实却合乎天理。

只因情意如饼,大小有限。划给其中一个人的多了,那么给另一个人的必然也就少了。承平帝将自己的一颗心分开,给了几个女人,这便难免厚此薄彼,也便少不了顾此失彼之事。所以,他的母亲走了,然后,严淑妃也随之去了再之后,他终究不忍下手,将王皇后囚于凤仪宫内,却让她生不如死这重来的一生,荼蘼有她自己的想法与打算,他……自然也有他的。

归根究底,他们……其实都想弥补从前的遗憾,让自己活得更好一些因此,在不知道她仍是她的前提下,他犹可割舍,还能放手。但如今,他明明白白的知道,她就是她,还是从前的她,这叫他如何放开。怎能舍得……………

次日,阴雨霏霏,这样的天气,实在让荼蘼提不起多少兴致来。即便这一天,是季煊与段夫人奉旨入宫探望她的日子。荼蘼伸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足踝,昨儿明明已好了许多的足踝,因着今儿的雨,又重新开始疼痛起来。

她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神色怅怅。紫月见她神色阴郁,全无欣然之色,不免诧异,因诧异问道:“过不了一刻,老爷与夫人就要入宫探视小姐,怎么小姐看着却不甚高兴?”

荼蘼淡淡一笑:“我只是在想,雷霆雨露,莫非天恩。皇上虽为天子,毕竟也还不是天!”虽然事实如此,但这话从她口中道来,却还是显得有些大逆不道。紫月乍闻此言,不觉打了个冷战,下意识的四顾一眼,确定房中只有自己与红英二人,这才放下心来。

“小姐,这话可是不能乱说的呢!”她胆战心惊道。

一边的红英安静的为荼蘼盛了一碗粥,放在她的面前,神态自若,仿佛压根没有听见。

荼蘼笑了一下,这些日子的相处,已让她愈来愈了解自己身边的这两个宫女,也因而愈发的喜欢她们。只是可惜自己无福,不能将她们长留身边。

“回头我给你们两人一封信,你们切记将信收好,将来如有变故,便持信去寻肃亲王!”她忽而开口,百无聊赖的说道。紫月、红英对视一眼,心中都是一惊。

荼蘼并无多加解释的意思,只摆了摆手:“都坐罢!”

紫月张了张口,却在红英的示意之下,没有将话说出。二人默默坐下,陪荼蘼一道用了早点。辰时刚过,便有小太监过来禀知,说是季煊与段夫人已到了。

23

荼蘼自偏殿回来,在自己房内坐了许久,也还是一句话没说。因段夫人是与季煊同来的,因此她并没在自己所居之处见父母,而是去了昭德殿西面的一座偏殿。

这次来宫里,季煊夫妇带了慧芝与明秀两个同行。因天气渐冷,虽知宫中甚么也不会缺,却还是带了不少物事来。慧芝不好与荼蘼多说甚么,便将紫月唤在一边,一件一件的指点着,详细同紫月说了一回。紫月听得连连点头,将她所言一一记在心头。

偏殿里头自有宫中之人,故而说话并不方便。段夫人虽有心想说甚么,但碍于一边之人,也只能淡淡的问几句。季煊更是不便说话,只深深看了女儿一眼。荼蘼想着家人,心中不觉一阵发涩。三人说了几句话后,季煊夫妇也只得放下给女儿带的东西,离宫去了。

荼蘼正发愣间,鼻际却忽而嗅到一股熟悉的清甜味道,她微讶的看了一眼,却是紫月默不作声的送了一盏杏仁茶来。荼蘼这才恍然记起,今儿段夫人来时,曾给自己带了些杏仁茶粉。清平侯府一门皆对杏仁茶情有独钟,偏这东西做时颇耗时间,因此家中一贯都备着杏仁茶的茶粉。平日以茶粉冲泡,再加以调料,滋味倒也不算差。

荼蘼接过杏仁茶,拿了瓷勺尝了一口,却觉紫月的手艺倒也并不比月屏差到哪儿。

对紫月笑了一笑,她问道:“你以前可曾做过这个?”

紫月抿嘴一笑,答道:“是小姐家里刚送来的,我不过是按着慧芝姐姐的吩咐行事罢了!”

荼蘼了然的点头,便道:“她们送的想必有多,你与红英两个也尝尝罢!虽不是甚么稀罕物儿,但秋日气躁,吃它倒也颇多好处!”

紫月答应了一声,看荼蘼面上略现笑意,便又趁势笑道:“说起来,我们小时也吃过这个。那时人还小,爹娘也都还在,逢时过节,偶尔入京来走走,见着街上有叫卖这个的,我爹也曾买来给我们姊妹喝过……”她说到自己的父母,面上不禁现出孺慕之色。

荼蘼听了这话,却不觉来了兴致,因问道:“京里街头竟有这个卖么?”她在京中少有出门,便偶尔出门一回,也大都有兄长陪伴,自然不会有机会去发现这些。

紫月点头道:“可不是,只是街头的寻常之物比之小姐家中做的,自是多有不如。不过那时节,我们姊妹喝了那个,却觉比甚么都要好得多呢!”

荼蘼手中的瓷勺在碗中轻轻划了一下,有些羡慕道:“你虽是这么说,但我还是很想去尝尝呢!只是不知能不能有这个机会!”说着这话的时候,她忍不住的便叹了口气。

紫月嘴唇微动,终究没能说出话来。她们姊妹二人父母亡后便即入了宫,宫中虽是衣食无忧,但宫墙之内,全无自由,且宫廷险恶,实非安身立命的所在。荼蘼见她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一笑,低头很快吃完碗内的杏仁茶,将碗递回给紫月:“你去罢!再冲两碗,同红英两个一道尝尝,想来你们也有好一阵子没吃过这个了!”宫中自然是不缺杏仁茶这一类东西的,但类似紫月、红英这样的普通宫女要想吃到这个,只怕仍是不易。

见紫月退下之后,荼蘼这才起了身,稍稍的活动一下足踝,想着自己这些日子也实在是过于懒散了,有些事儿,是该要早些筹划的。她想着,便在一边净了手,一瘸一拐的入了内室。除了袜履,露出脚踝,伸手慢慢的揉按着。同时体内真气运转,一丝一缕的渗入受伤的足踝处。足踝处一时暖暖热热,恍若泡在热水中一般。

这足踝上的伤,可得早些让它痊愈,否则来日拖了后腿可就大大不妥了。

没有人知道,在这一瞬间,她已下了一个决定,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决定。

……………

这场秋雨一下,便连续的下了好几日,直到第五日巳时之后,秋阳方始在雨后羞羞答答的露出头来。久未露面的阳光一旦出现,便灿烂得出奇,映得昭德殿的琉璃瓦一片金光灿灿。

昭德殿大太监吴源在阳光中深深的吸了口气,桂花的甜香与菊花的清香混在一起,冲入了他的鼻腔,让他的精神不由得为之一振。他的身后,跟了一名捧了药碗的小太监。

留恋的看了一眼殿外灿烂得几乎耀眼的秋阳,他回头悄无声息的走入寝宫,挥退小太监,自己跪在龙榻边上,低声唤道:“皇上,皇上……”

龙榻上明灿的锦被动了一动,却没有人应声。他只得轻声又道:“皇上,该服药了!”

床上的人动了一下,吴源很快上前,拿过一边的软枕放在榻上,将那个至今仍是大乾这片土地上最为尊贵的男子半扶了起来。才只六七天的工夫,承平帝的面色又难看了许多,苍白之中透着死青,嘴角也开始耷拉下来,吴源默默接过小太监手中的药盅,试一试温度,这才送了一匙到他嘴边。承平帝摆了摆手,示意不想喝。

吴源低声劝道:“皇上……”

承平帝轻轻咳嗽着,然后淡淡的打断他的话:“今儿天气如何?”

吴源一怔,旋即应道:“今儿倒是出了太阳,只是前些日子一直都下着雨,因此……”

他很想说,因此外头还是很有些寒意的。但今儿的承平帝显然并不想听这些话,只平静的吩咐道:“去拿药来,伺候朕用了,朕想出去走走!”

他口中说着拿药来,却连看也没看吴源手中拿的那盏药,显然此药非彼药。

吴源稍事犹疑,才道:“前儿胡太医特特叮嘱了奴才一回,说那药是再不能用了!”

承平帝轻轻的笑了一回:“去拿罢!朕的身体,朕自己明白!”

吴源听着这话,不觉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毕竟不敢再多说甚么,只默默退了下去,从一边的楠木柜子里,取出那只这几年,他已无数次取出收起的长颈瓷瓶。他正想着该取几粒之时,承平帝已然开口吩咐道:“拿来!”声音虽虚弱,却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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