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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这般一提点,她才恍然觉得这人的神态气度其实与王氏兄弟颇多相似之处。
这些人,想必便是皇室暗藏的那一股势力罢她暗暗的想着,不由的又多看了那人几眼。
那人神色如常的立在原地,似是全未看到皖平的手指已指到了他的鼻尖处。皖平见他全无躲避之意,联想起素日王励之的种种可恶,更是不由的怒从心底起,当下变指为掌,反手便是一个耳光挥了上去。一边的冼清秋没料到她说打便打,不由的一声轻呼,但也来不及再行阻拦。
那人似是轻轻蹙了下眉,动作却轻微到几不可察,而后,他轻轻的一侧脸,那记耳光便打在了空中。皖平睁大了眼,还未及喝骂,已听院内传来林培之的轻叱声:“秀莹……”
皖平听见他的声音,却是不好再行发作,因悻悻然的放了手。这片刻的工夫,林培之已快步的走了出来。目光落在正立在门口的荼蘼等三人身上,他深感无奈的叹了口气:“放她们进来罢”
三人进了小院,荼蘼左右看了一眼这座小院。院子不大,院内瞧着甚是素净,倒是个读书的好地方。林培之摆了摆手,指指院内仅有的一棵五人合抱的大槐树下的一张石桌:“都坐罢”
三人依言坐下,皖平便开门见山道:“王叔,我想从宫中搬出来”她虽脾气骄纵,但也不是不知眉高眼低之人,因此对适才之事,却是绝口不曾提起。
林培之略一挑眉:“怎么?”
“皇兄不在宫中,我一个人住着甚是无趣”皖平看了一眼荼蘼与冼清秋,然后笑嘻嘻的扯住他的衣袖:“所以想搬来王府与清秋还有妩儿住在一块儿,也好有个伴儿”
林培之点了点头,语调平和道:“原来如此”
“那王叔是答应了”皖平欣然的问了一句。荼蘼却是不由的挑了下眉,心中不无诧异。
“当然不是”林培之的下一句话却让她的欣然顿然成了泡影。而林培之显然也并没打算理睬她:“皖平,近来京中正值多事之秋。你住在我这里却是多有不便,还是乖乖待在宫里的好”
皖平一怔,当即放脱了林培之的衣袖,神色便有些古怪。她虽刁蛮任性,但毕竟出身皇室,却又怎会听不出林培之的意思。沉默了片刻之后,她轻声道:“王叔,您这……又是何必呢?”
林培之淡淡一笑,却并不回话。皖平等了好一刻,见他再无回答,只得长长的叹了一声,慢慢站起,转过身去,很快便走出了这个小院,自始至终不曾回头一顾。
荼蘼看着,却是忍不住轻轻的叹了一声,知道皖平从此怕是再也不会踏进宝亲王府一步了。林培之移目看了她一眼,却向冼清秋道:“清秋,你先回去,我有话想同荼蘼说”
冼清秋点一点头,便也起身走了出去。不大不小的庭院里头,顿时只剩了荼蘼与林培之两个。
林培之瞧了荼蘼一眼,问道:“皖平怎会忽然想起住进我这里?”
荼蘼微微苦笑了一下,淡淡道:“我只是想,皖平若能住进来,或者对你有些好处”却没想到你居然宁可与她决裂,也不肯让她住进来。林培之,你究竟在想些甚么呢?
林培之轻轻扬起了眉,嘴角竟现出了一丝笑意:“荼蘼,你之所以这么做,可是想为我留一条后路?”他的语气从刚刚的沉郁,一变而为轻快,语气里头甚至带了些许荼蘼久已不见的顽谑意味。
荼蘼万没料到他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事实上,自打昨儿浣花聆音亭一晤之后,她便已打消了劝林培之离开京城的主意。
也该是下决心的时候了。她不能再耽搁,也不愿意再耽搁了林培之展颜一笑,正要开口的当儿,却听远处传来一声似磬脆响,他微一皱眉,抬头往声音来处看了一眼,沉声道:“进来”悄无声息走了进来的却是小院门口的那名守卫。
躬身行礼后,他道:“禀王爷,堰王府遣了人来,说是堰王世子今晨忽而高热不止,堰王妃想着昨儿陆姑娘的一席话,故而特意使人过来,请陆姑娘务必前去”
此人说话声音甚是清朗,语调却是全无一丝起伏,令人听着便觉有些不大舒坦。
只是荼蘼此刻却是无心于此,一听堰王世子高热不止,她便不由的眉心一拧。
高嫣这是在做甚么?她昨儿刚刚叫她当心,结果今儿便出了事,这也实在是太巧了一些。
一边的林培之也跟着皱起了眉,昨儿荼蘼与高嫣说话之时,他并不在旁边。但因高嫣神态有异,事后他忖度一回,毕竟还是唤了冼清秋细细问了,因此此刻却也心中有数。
二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林培之才道:“她既派人来请了,你自也不好不去。这样,我让清秋陪你走一趟堰王府。稍过一刻,我再与竣灏同去堰王府,也好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情”
荼蘼见他安排的甚是妥当,不由轻轻颔首:“如此也好”
正文 22 两粒辟毒珠
荼蘼与冼清秋在堰王府丫鬟的指引之下,顺着一条平坦的白石小径走向堰王府主院。对面,此时却偏有一名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引着一人出来。荼蘼随意抬头看了一眼,不觉呆了一呆。那管家打扮之人身材略胖,年约五旬,一张团团圆圆的脸上却无半根髭须,一眼可知这人乃是宫内的太监。这倒也还罢了,让她发怔的那人却是三旬左右,颌下留须,容貌清癯,可不正是久已不见的秦槐。
秦槐此刻正自偏头对那太监交待着甚么,感觉到有人注目看他,便甚是自然的回头看了过来。目光落在荼蘼与冼清秋身上,稍稍的凝定了片刻,便又很快恢复如初,又转向那太监模样的男子继续交待着甚么。那太监便也不住的点着头,看那模样,甚是恭谨。
再近几步,那引路的丫鬟,便已对那太监盈盈施礼:“刘公公”
那刘公公在堰王府内似是身份颇高,听那丫鬟唤他,也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一双似睁非睁、甚是狭长的双眼有些漫不经心的扫过荼蘼与冼清秋,却在瞧见冼清秋时猛的定住了,旋即忙忙的上前一礼,谄然的挤出一脸菊花褶子,原先的怠慢之色瞬间了无踪迹:“郡主,您今儿怎么却来了?”
冼清秋显然也有些懒得搭理他,只道:“听说小世子病了,我便过来看看”
那刘公公忙呵呵笑道:“原来如此,待奴才引郡主进去罢”他一面说着,便以带了些许歉意的眼光看了一眼秦槐。秦槐显然已惯了这些太监的举止,对此只一笑了之,拱一拱手,举步径自去了。
那刘公公便挥退了先前引路的那名丫鬟,亲自引了二人入内。一面走,一面却又殷勤的问起嘉铘长公主的近况。冼清秋淡淡敷衍了一回,说到最后,面上已有不耐之色。那刘公公看出她的不豫,不敢再行多问,便笑吟吟的转向荼蘼:“这位姑娘可是郡主的朋友?”
荼蘼一笑,正欲说话,冼清秋已抢道:“这位姑娘便是医好清平侯府小少爷的陆妩儿陆姑娘这些日子,她与我一同住在宝亲王府内,今儿应你们王妃之请,才会匆匆来此”
那刘公公猛一下便睁大了眼,然后夸张叫道:“哎呀呀,原来姑娘便是陆姑娘呀哎呀,我们王妃适才可是问了您好几回呢快快快快里头请”
说话间,三人已到了主院门口,那刘公公也顾不得冼清秋了,急急迈步入内,扯着尖细的公鸭嗓子便叫了起来:“王妃,王妃,老奴替您将陆姑娘带了来了”
话音未落,院子里已是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投向了荼蘼。房门也在此刻骤然的被人拉开,高嫣快步的自房内抢了出来:“妩儿、妩儿,你快帮我看看冶儿,他……他……”
一语未了,珠泪早已滚滚而下。荼蘼乍一眼看清高嫣模样,也是不由的吃了一惊。昨儿见时,高嫣犹自华服珠钗、粉妆玉琢,一派雍容华贵的皇家气象,此时再见,竟已是脸儿苍黄、双目红肿,只是一夜之间,恰似是老了十岁一般。昨儿犹自清脆如银铃的嗓音,今日已沙哑如砂石相磨。
荼蘼还不曾从这种巨大的变化之中回过神来,那边高嫣却已牢牢抓住了她的手,几乎是连拖带拽的将她扯了入房。她的手劲大得出奇,直捏得荼蘼频频皱眉,而她的手腕处,也早微微的泛了红。
才刚进了房门,荼蘼便觉一股热浪袭面而来,显然因着孩子发烧的缘故,这房里竟在大夏天里升起了火炉。及至进了内室,荼蘼看时,却只见房内搁置了许多火盆、暖炉,那滚滚热浪,更是蒸的人头晕目眩。紧随其后走了进来的冼清秋不觉皱紧了眉,显然有些受不了这间屋子。
内屋北面,却搁了一张金丝楠木垂花柱式拔步床,荼蘼一眼看去,却只见床上堆满了绫罗绸缎,竟全然瞧不见床上之人。她微怔一下,细细寻了一回,方才寻到一小绺露在外头的乌黑柔软头发。
“妩儿、妩儿,你快去看看冶儿”高嫣一面说着,一面用力一推,她显然已急的快疯了,手上全无准头,荼蘼被她这么一推,却是一个趔趄,几乎摔倒。幸而冼清秋本是习武之人,身体轻捷,见此情形,忙上前一步,将她扶得稳了。荼蘼稳住身形,朝她感激一笑,举步上前,有些费力的拨开满床或轻薄、或厚重的锦绣被褥,方才看清了下头的那个小小男孩。
那孩子极小,五官却生得极是精致,只是一张小脸此刻却是一片煞白。内室之中,炉火熊熊,蒸的人汗如雨下,拔步床上,更是堆满了被褥,但饶是如此,从那孩子身上透出的,却仍是森冷的寒气。这哪里还是孩子,简直便是一块刚自冰窖之内取出的寒冰。
荼蘼正立在那里,一旁的婆子却已回过神来,忙忙上前,将那孩子的手臂拉了出来:“请姑娘切脉”荼蘼轻轻颔首,便在床沿坐下,将手慢慢搭在了那只冰寒彻骨的小小手腕上。
许久许久,她却还是一动不动,只安静的坐着。立在拔步床外的高嫣怔怔看着,半日不见动静,不觉又惊又急,竟是忍不住急急奔了过去,猛一下扣住荼蘼的肩:“冶儿……他怎样了?”
她声音急促,沙哑之中又带几分哽咽。
荼蘼稍稍犹豫了片刻,才从怀里取出一只小小的玉匣。打开玉匣,匣子里头装的却是一粒桂圆大小的半透明乳白圆珠,那珠极是圆润,乍一看,不甚起眼,细看之下,却觉珠内似有云雾蒸腾,看得久了,竟让人平白生出些许眼花缭乱之感。
她伸手轻轻捏住那粒珠子,慢慢将它放在床上孩童紧闭的惨白唇瓣之间。那孩子似是呜咽了一声,双唇微微一张,竟是一口将那珠子吞入了口中。一旁的高嫣讶然看着,不由的轻呼了一声。世子林冶子时左右忽而高热不止,服侍之人慌忙来报,她便匆匆令人传唤了太医来。太医刚刚诊完脉,开出方子,他却又忽然的转了症状,一变而为浑身发寒。弄得太医手足无措。
随后这孩子便开始一时冷、一时热,反复不休。林垣掣与高嫣各自大惊,忙令人往秦府去请秦槐。但秦槐对这种奇异症状却也无可奈何,被催逼不过,也只得取了金针来,细细的灸了一回。
秦家的金针在京中素负盛名,此刻也并没让堰王夫妇失望。针灸过后,孩子虽是浑体冰凉,却终是闭了眼睛睡了,不再哭闹不休。高嫣旋即想起荼蘼昨儿所说的言语,这才急急差人去请。
“冶儿……他……”
荼蘼站起身来,摇了摇头,平静道:“世子该是中了毒,这种毒我从未见过,亦不知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