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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夏闻声抬头,赶紧将钱往兜里塞,眨巴着眼睛无辜地道:“那个,不是我强要的,是他们硬要给的感谢费,我义正言辞的说我学习雷锋拾金不昧不能收钱,谁知那男的就抱着我的大腿哭,说我不收下他就以身相许……要么收钱要么收人,我只能收钱了……”
文修:“……”这慌撒的可真是够理直气壮的!
“你真是……”他摇头叹气,“枉我还放心不下你的腿,一开完会就急着过来找你。”
他的口气似无奈,更似懊恼,说完再不理她,转身就往办公室走。乔夏赶紧追了上去,“老好人,你等等我嘛,我真的没骗你,我脚真的疼……”
文修一边推自己办公室的门,一边白她一眼,“撒谎到你这个境界,少见。”
乔夏低头瞅着自己的脚,嘟囔道:“不相信就算了。”
此后的两个小时,文修说到做到,没再理乔夏。
见对方不理自己,乔夏也不理他,就在办公室里来来回回的做自己的事,擦桌子扫地,给花浇水,修剪枝叶,给鱼喂食。
快到吃饭点时,乔夏也要下班了,她进屋去换自己的衣服——为了表示跟永康医院的一致性,她平时在办公室穿的是不知从哪弄来的护士装——好吧,实际上是文修怕她穿着花里胡哨的衣服进进出出,别人会以为堂堂的文院长真的在办公室里藏了小蜜。
乔夏去换衣服的空档,坐在桌前的文修忽地听到一声“嘶”的吸气声,低不可闻,他的耳朵却扑捉到了。
其实是必须捕捉到的——他心里打定主意不理乔夏,也试着将注意力移到电脑里那些病例分析报告上,可是往往看不了一会,眼风就会不由自主朝乔夏那瞟。一会看她在阳台上浇花,一会看她喂鱼……哎,自从遇见了这女流氓后,文修觉得自己快得了多动症,这个病的典型症状就是,好动,注意力不集中。他没有好动的症状,但注意力不集中这情况是越来越严重了。
他坐在椅子上思索了片刻,越发觉得不对劲。
——乔夏刚才那一声轻轻的低呼,不像是假的。
思量了片刻,他看着换好衣服的乔夏从卫生间走出来,说:“你去沙发上。”
乔夏莫名其妙,还是去了沙发。
文修走到沙发旁,将她的脚左右打量,没发现任何伤口。他忽然蹲下身去,在乔夏的一声轻呼后,他将她的脚抬起来直接脱去了鞋袜,果不其然,脚心上有几处红肿的伤口。
文修眉头皱了皱,“这伤口怎么来的?”
乔夏缩了缩脚,道:“昨天晚上背你背的。”
“背我怎么会脚受伤?”
乔夏气鼓鼓地道:“还不是因为你太重了,我穿着高跟鞋背不起,只能把鞋脱了背。地上都是渣子,我踩了些,当时以为是小事没在意,拿创可贴贴了一下,结果早上起来全部发炎了,肿成这样。”
文修不说话了。
昨夜她为了背他去医院,光着脚走在碎石满地的凌乱小巷里,尖锐的砂砾扎进了皮肉,她忍着疼背他走过三条路,却半个字也没提,反而一心顾着去医院给他处理头上的伤。
文修心头倏然一漾,似乎有一种未知的奇异物种,伸出长长的须蔓,攀爬进了他的心底。
他甩甩头,想将这种怪异的感受驱赶走,便用说话的方式转移注意力,“脚都伤成这样了怎么不早说?”
这话完全是打自己的嘴,乔夏今早上就说了,当时他赶着去开一个重要的研讨会没时间顾,等开会结束后,他又不信她了。旧事重提,他明知故问,照这女流氓的性子多半是要跟他闹的了。
谁知女流氓没有,她低着头,口气里充满委屈与可怜,“人家跟你说了,你不信。”
她罕见的用这么软的口气,文修的心蹭地一下也软了,看着她的伤,一边上药一边温声道歉:“是我不对。”
乔夏道:“人家是为了你才伤成这样的,你还不理人家。”
她一改过去的“我”或者大大咧咧的“姐”或者痞里痞气的“老子”,用“人家”来代替,蕴含着一种少女的娇弱无助,又极好的诠释了蒙冤后的委屈与心伤,文修越听越惭愧,心快软得一塌糊涂,“我错了。”
乔夏楸准时机乘胜追击,“这么痛人家还干了一上午的活。”将嗓音压的更加煽情,“人家又拖地又擦桌,来来去去每一步踩在地上都跟踩在刀子上似的,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她一双杏眼水汪汪的看向他,像是随时都会溢出水花,文修的嗓音已变成哄了:“以后都不要你干了,好不好?”
“可人家还欠你钱,小时工我必须做完,我不能半途而废。”
文修哪里还会让她做,“不用做,你以后就在办公室玩吧,玩也算你打工了。”
“真的?”乔夏眼睛瞬间亮亮,随后她瞟瞟正在上药的文修,哼唧道:“疼疼,老好人,你轻点。”
文修嗯了一声,涂药的动作放的更轻。
伤口处理完后,文修道:“要不下午你就留这吧,你的脚发炎的有点厉害,傍晚我得再给你换一次药,反正丁丁在幼儿园,你回去也没事。”
乔夏托腮想了想,摇头,“我下午要去摄影棚,我答应了上次那家淘宝店,要给他们拍新一期的衣服。”
“可是你脚都这样了,还怎么去?”
乔夏道:“一个小时一百五十块呢,五个小时就是七百五十块!”
文修道:“我给你八百块总行了吧!”
乔夏两眼亮晶晶,“成交!就等你这句话呢!”
文修:“……”摇头叹气,“我真是没见过你这种人。”
口吻有些嫌弃,可当他低头见乔夏拽着他的衣袖笑的眉梢弯弯,几分无赖几分娇憨,方才的挫败感顿时无影无踪,忍不住又看了她几眼。
文修发现自己快搞不清楚自己的大脑了,貌似真的出了问题。
耳畔听乔夏又在撒娇,“老好人,我饿了,你去医院的食堂给我打饭好不好,你们的菜比外面的馆子烧的还好!”
文修问:“你想吃什么?”
乔夏毫不客气的报出一串菜单,文修笑着摇头,拿着餐具去了食堂。
☆、Chapter 16养伤
一刻钟后,人来人往的职工食堂里,员工们惊讶的发现,一贯口味清淡大多吃素的文院长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一口气打了糖醋排骨红烧鱼块米粉蒸肉土豆烧肉啤酒鸭卤鸡腿等七八样荤菜,然后抱着满满的食盒上了楼,临走时还拿了一瓶酸奶。
一群员工眼都看直了,文院长不是从来不喝这种酸酸甜甜的东西吗?
食堂打菜的张大妈拿着勺子纳闷道:“咱院长什么时候换口味了?尽挑油水多的!”
旁边炒菜的大叔弱弱地插嘴:“听楼上的保洁说,院长办公室里藏了一个女人,两人好了一个多月呢,这事陈秘书也承认过!这菜多半是给她送过去的。”
张大妈若有所思,想想那高营养高蛋白的菜,还有那酸溜溜的牛奶,忽地一拍脑门,“妈呀!院长那相好是不是怀孕了?”
一群人登时恍然大悟,异口同声道:“不排除这个原因!”
“啧啧……”张大妈感叹道:“瞧咱院长就是能耐,不愧是医生头头,看这效率看这本事,庄稼刚一播种就落地生根发芽了呀!果然是真男人杠杠滴!”
炒菜大叔道:“我听说咱院长是那什么生殖科毕业的……俺觉得吧,这种专业多半有窍门,你家小儿子不是结婚好几年还没下崽吗?赶紧地去打听打听!”
“呸!”张大妈道:“你们家才下崽呢,又不是畜生!”
炒菜大叔:“……”
……
到了办公室,乔夏一见这么多菜,喜滋滋的正要扑上来,文修已经抢在她前面开了口,“你在沙发上坐好,我来。”
得了话的乔夏便欢欢喜喜坐在沙发上,等着文修来伺候。
文修将菜一样样的在茶几上码好,看着乔夏呼噜呼噜吃的欢快,他微微一笑,道:“吃慢点,水晶肘子还没来,食堂里没有,我让秘书买去了。”
乔夏仰起脸冲他一笑,“老好人你真好,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了!”说着为了表示自己的感谢,夹起一块烧鸡,径直往文修嘴里一送。
文修本能地向旁边躲。
乔夏有些失落,“你不喜欢吃这个吗?我觉得很好吃啊。”
文修愣了会,看看她的筷子,再看看筷子后乔夏笑若娇花一般的脸,想起她脚底上为自己受的伤,内心纠结了几秒钟,终是将那块鸡肉缓缓地含进口中。
而虚掩的门口,正准备送水晶肘子进来的秘书脸色一变,扭头沉痛的跟路过的妇产科护士长说:“你没戏了。”
妇产科护士长眉头一挑,“你什么意思?”
陈秘书嘘了一声,压低声音道:“文院长在里头跟那女流氓一起吃饭呢。”
护士长哼了一声,面带不屑,“就普通吃顿饭能代表什么?你们平日里别瞎传谣言,说什么文院长跟这女人好上了,不可能,文院长不是这种人,怎么可能看上一个女流氓!”
“你不相信吗?那你来看啊!”陈秘书耸耸肩,“吃饭是没什么,可是他们俩共一双筷子呢,作为一个有洁癖的医生,文院长肯用那女流氓用过的筷子吃饭,这就代表关系很不一般。”
护士长将脸轻轻凑到门缝看了片刻,正巧看见乔夏在嚷着要喝酸奶,文修不让,说吃饭时喝酸奶对胃不好,乔夏便又开始耍赖加撒娇,最后文修无奈将酸奶给了她,一边看她喝,一边温声叮嘱她少喝一点。
护士长看着看着,一甩手,气得蹬蹬蹬撒腿走了。
陈秘书嘿嘿一笑,将水晶肘子送了进去。
……
下午乔夏果然就呆在了文修的办公室里。
前三个钟头是在侧室里睡觉,打呼噜的声响吵得文修文件都看不下去,只得去侧室里提醒她声音小一点。
可脚步刚走到侧室,见床上的人睡得这么酣甜,他的好心肠一泛滥,又于心不忍了,不仅没喊她,还将她滑落在地上的薄被被她盖好。
后两个钟头乔夏睡饱了,就在床上玩。文修怕她无聊,拿出自己的平板给她上网。她高高兴兴点开淘宝,一会在侧室里“哇”一声,一会又来句惊叹“美爆了”,再一会又喊“23333333,真是超赞啊!”,再一会又是“乔夏啊乔夏,whyareyousodiao?”
外屋的文修笑着摇头,以为她在网购什么心仪的宝贝,进了屋正要提醒她的声音小一点,谁知眼光一落到平板上,登时哭笑不得。
她哪里是在网购买东西,她是在欣赏之前给那家淘宝店拍的照片——淘宝网页一打开,全是她自己穿着各种不同衣裙的照片搔首弄姿,她居然对着自己的照片口水横流。
遇到如此奇葩,文修只得叹了一句:“自恋。”说完笑着又去做自己的事,连提醒她小点声都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于是这一下午就在乔夏吵吵闹闹的声响中度过。文修偶尔觉得她呱噪,却怎么都讨厌不起来,更多的时候,他听见她在里头咯咯欢笑,声如银铃,而窗外有惠惠清风吹进,绿萝的翠叶在窗台摇曳如舞,雪白兰花的幽幽清香盈满一室,桌案前透明的金鱼缸内,色彩斑斓的孔雀鱼在澄澈的水里欢快的游来游去。文修没由来觉得自己的心情很好。
说不出来原因,这真是一种奇怪的感受。
哦,不,应该说,这真是一种奇妙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