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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芳听见他羞辱自己,一时气得猛捶他,一生气,也就忘了刚才的问题。两人遂扭在一起打闹一回。芳芳气喘吁吁的,身子又笨重,没动几下,便出了一身大汗,又热又闷,一壁急急忙忙的脱掉外衣,拖着之恺要出门透风。
之恺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忍不住又问:“那你跟你爹说什么了?”
芳芳不想理他,“没说什么!”
“……一定是劝你回家,你那个家,不回也罢!”
“你那个家还不是一样!”
“我才不回去呢!”
两个人一路吵一路走,不知不觉穿过人群到了海边。远远的竟看见皇帝带着皇后站在沙滩上看海。海边风大,皇后身子单薄,不觉有些发抖,皇帝忙命随扈的人取来一件大氅,轻轻的披在她肩上。
皇后也是个爱热闹的,方才在酒席上,一直笑得很开心,一高兴,便饮了不少的酒。
此刻酒意上来,便有些触景生情,怅怅的感慨道:“……孩子们一个一个的,都成家了,一转眼……几十年就过去了……太快了……太快了……”
皇后是性情中人,这会儿情绪受了感染,起了波澜,一说话,便含了几分眼泪。
皇帝忙劝:“哪有都成家,这不还剩了两个小的呢。”
皇后仍是伤感,“锦月不也快了么……那个最小的,也就现在瞧着小,其实没几年的工夫了,一晃就过去了……”
“唉,”皇帝也叹气,“起码还有我陪着你么……”
皇后抹着眼泪,“也就只能这样想了,不然又能怎么样呢……孩子总会长大的……”
“那要不,再生几个?”
“……”
芳芳和之恺离得很远,并没有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只见似乎皇后有些惆怅,长吁短叹的;皇帝只好一直低着头和她说话,好像在哄她……片刻,皇后又偏着脑袋看向他,极温柔的笑。
之恺见芳芳出神,便小心揽住她圆滚滚的腰身,轻声问道:“你在看什么?”
芳芳将头靠到他怀里,喃喃道:“我在看……父皇和母后。”
之恺顺着她的目光望了一眼,也见惯不怪,一时只笑了笑,道:“走吧,被发现就不好了。”
芳芳仍舍不得移开目光。今生今世,她已不可能有机会看到自己的父母这样;就连安伶和袁光正,平日偶尔倒也亲密,但安伶总是盛气凌人,袁光正也始终奉承恭维,尊卑太过分明,恩爱都像在做戏。
该是累积了多少世的福德,才会得到这样历久弥新的爱情。
女子的毕生所求,也不过如此了。
忽地一颗流星划过,在夜空划出银亮的线条。
传说,对着流星发誓的人,他的誓言必将实现。
芳芳慢了半拍,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那流星转瞬即逝。
之恺在旁大笑:“不要遗憾啦,你要许的愿,我刚才都代你许过了。”
芳芳紧张的看着他,“你……许了什么?”
“妻妾成群。”
“……混蛋!”
“别哭!不许哭!我说错了,是白首偕老,儿女成群,儿女成群!”
“……”
身后的喧闹越来越远,之恺带着芳芳找到一片干净的沙滩,两个人便和往常一样,脱了鞋袜,赤足踩上细沙,手牵手的漫步。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第75章 尾声(也许算番外)
此后,之恺携芳芳一路沿海南下,途中各大风景名胜,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
忽有一日传来消息——靖海侯吴仁邦被削爵论罪,皇帝急急诏令之恺,命他速去接替吴仁邦镇守南疆。
彼时之恺正巧在附近游玩,不情不愿的接了旨。忖度了一回,又复函皇帝,称只愿暂时接管,让皇帝还是认真挑选一位合适的将领过来——他随时可能撂挑子走人。
之恺虽然喜欢大海,但是,却不肯被束缚在几个小小的海岛上。
广袤无垠的青天碧海,神秘未知的鸿荒之地,才是他真正的梦想。
闲来无事的时候,他甚至也会跟芳芳唠叨:“话说,我们的东面是扶桑,那扶桑的东面又是什么呢?”
芳芳冷笑,“扶桑的东面自然是无边无际的大海么,”她伸手戳他额头,“叫你不读书!”
“无边无际?”他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道,“为什么说是无边无际呢?”
“……因为从来没有人到达过另一边啊!”
芳芳有点受不了了,觉得他最近简直病得不轻。
之恺不屑,“那是因为船太破了好么!”
这些离奇古怪的想法,从小就在他心中萦绕,而如今,天时地利人和,也该是时候把这些想法,付诸实践了。
他开始在南疆设立水手基地,又收集海上地图,改进了航海罗盘……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造船。
由于内海和大洋的航行条件不同,一般的海船是不适合在大洋中航行的。
之恺招募了许多精于算术、机械的能人工匠,经过无数次反复的设计、推敲和试航,终于造出了适宜在大洋上航行的船舶,能逆风行驶,尤其适合探索未知海域。
有了装备,之恺开始筹备带领船队出海。
他指着面前的大海,对芳芳道:“袁芳芳,想不想跟我去看看这海的另一边?”
芳芳有点发抖,“你确定……真的有另一边?”
“有我在,你怕什么!”
扶桑的东面,当然不止是大海。
有了坚固的海船,之恺和他的船队,比历代的海上拓荒者们都要走得远。不断有大大小小的群岛被发现。而一旦发现新的陆地,他便命部分船队在当地驻扎下来,并三令五申须同当地土着居民和睦相处,严禁掠夺和屠杀。
只是他自己,却并不会因此而停下探索的步伐,他相信,还有更广阔的彼岸,和更多未知的新世界。
芳芳自然是始终陪伴着他。船队一路东行的途中,她也是在不停的怀孕、生孩子,再怀孕、再生孩子……中度过了。在先后生下了两个儿子之后,没过多久,肚子里又怀上一个了。
芳芳略发愁。
有一日,趁着之恺不在,她便对着凉春满口抱怨:“别人都是愁没有孩子,可我这身子……怎么……就一碰就是一个啊……”
凉春嘿嘿的笑,“小姐去照照镜子吧,您这身材,胸大腰细臀翘,本就是最好生养的那种。可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好福气呢,也不知还埋怨个啥。”
芳芳叹道:“可是不停的生也是真的累啊,好想停下来休息几年……”
“呵,那还不容易,让二殿下别再碰您就是了。”
“呃……这个……”
大约是自己的成长中有太多遗憾的缘故,芳芳一直都很想要一个女儿。想着有这样一个小女孩,是自己生命的延续,能看着她一点一点的长大,就好像看到自己一样,生命中曾经的缺憾,都恨不得全部为她弥补回来。
若真有这样一个小女孩来到她的生命中,她一定会把全部的疼爱都给她。
然而,偏偏事不遂人愿,芳芳腹中这一个,一生下来,竟又是一个男孩。如此算起来,居然一口气连生了三个男孩!
芳芳气得抓着之恺的衣领咆哮:“为什么又是男孩!我想要女孩啊,女孩!”
之恺被她摇得风中凌乱,“我……怎么……知道……要……怎样……才能……生出……女孩……”
尤其是过年回京时,又见着太子妃孟氏年仅两岁的小女儿,那玉雪可爱的模样,既粉嫩又漂亮,简直如瓷娃娃一般。芳芳抱在手里,翻来覆去的逗弄,喜欢得不忍释手。
芳芳依依不舍的将小郡主还给孟氏,幽怨的对之恺道:“你看人家的女儿那么漂亮,为什么你就生不出女儿?”
之恺瞥她,“难道不是你生不出么?”
“……跟你没关系么?”
之恺嗤之以鼻,回身顺着面前排成一溜儿的三个毛茸茸小脑袋,挨个抚摸过去,口中道:“别人家的孩子有什么好羡慕的,咱们的儿子,难道不是个个漂亮么?”
“……唉,你不懂啦。”
芳芳跟他说不通,便不再理他。一双眼睛依然垂涎一般追着小郡主转,活像要趁人不注意就要将小郡主偷走似的。之恺实在看不下去,忍无可忍的一把拖过来,骂道:“有点出息你!”
他往她腰上狠掐一把,又凑在她耳边悄声道:“你这样的身材,可不就是生儿子的,别人羡都羡慕不来呢。相反,你看看那太子妃的样子,明显就不如你容易生养,而且,一看就是一个接一个生公主的命。”
芳芳纳闷,“为什么?”
“冷淡呗!”
芳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于是当天晚上,芳芳便僵硬得像一条死鱼一样。
之恺忍无可忍,“你……到底什么意思?”
芳芳到底有点不好意思,害羞的贴在他耳边,小小声的道:“我想生女儿。”
“你……!”
之恺简直胸闷,翻到一旁扶额望天,“行,你就这样下去吧,估计咱俩以后啥别想生出来了。”
“为什么啊?”
“……”
芳芳第四次怀孕的时候,情绪已经有些癫狂了。天天缠着之恺,扬言说如果这次仍然还是个儿子,就送给太子。
……之恺的压力实在有点大。
而太子那边,则刚好相反。孟氏有孕不易,盼星星盼月亮的盼个好几年,才勉强能盼到一个。如今,总共才得了两个,都是女儿。
芳芳满心琢磨着,要不要换一个过来。
之恺道:“少来,别人家的孩子我不养。”
“可那是你哥啊!”
“不认!”
在万般虔诚的祈祷了好几个月之后,芳芳终于生下了一名女孩,一时激动得泪流满面,哭着喊着要之恺好好的起个名字。
之恺郑重其事的想了老半天,最后决定,给女儿起名叫小花。
芳芳:“呵呵,小花……”
之恺本来是远不如芳芳那么期待女儿的,然而,在终于得了一女之后,竟是爱如珍宝,一时疼爱得都不知要如何是好,成天都只抱着他的小花儿看来看去,似怎么都看不够,甚至连伺候吃喝拉撒什么的,都完全不肯假手他人。
前三个原本还很宠很宝贝的儿子立刻被毫不留情的排到了后面,连时而缠着想要跟爹爹一起玩,都被他嫌弃的踢开。
芳芳看不下去,说了他几次,他也不理。最后,芳芳不得不独自肩负抚养三个儿子的重任。
偶尔,芳芳经过小花的房间,会听到这样的对话——
“小花你听着,爹爹以后是绝对不会让你嫁人的。”
小花一脸茫然,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口齿不清的问:“为,什,么?”
之恺严肃的告诉她:“别人会对你不好。”
小花听懂了,于是很认真点头:“那,我,就,嫁,给……爹爹。”
“……哈,哈,哈,我的小小花儿可惜啊,出生得晚了……”
芳芳听不下去,掀了帘子冲进去,一把抱起小花转身就走,“花花不要理他,我们去跟哥哥们玩儿。”
小花顿时大哭起来,不知所措的芳芳忙不迭哄了又哄,小花依然哭得肝肠寸断,越发连声气都一抽一抽起来:“不要……哥哥……也不要……娘……只要……爹爹……”
芳芳没了辄,咬牙切齿的把她重新塞回之恺手中,回头去灰溜溜的继续守着三个儿子过日子。
晚上,之恺极其耐心的哄了小花睡着,又腆着脸过来哄芳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