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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氏的身子微微一震,声音微有些干涩道:“不可能吧,她生的女婴不是没活几天就死了么,尸体都扔在府门前了,若她真有女儿的话,也是跟别人生的吧!”
连修放下茶杯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那沈香徕今年一十八岁,正好与杨梦婉生下那女婴的年分吻合,那年她来弃婴的时候已经近冬天,当年不可能生别的孩子,况且听说这些年她一直一个人,即便别的孩子也不可能有。”
朱氏道:“或许……或许是她认的干女儿。”
连修道:“那更不可能,她一个落魄的妇人,无财无势,而那沈香徕却正是家业兴旺之时,怎么会闲来无事给自己找一个没有价值的义母养着,难不成她有钱没处花了。”
朱氏又不说话了。
连修狐疑道:“我一直在想,你说当年她扔在门口的弃婴,真的是我与她的孩子么?”
朱氏见他果然猜到这里,脸色白了几分,道:“怎么不是,她离府之前大夫不是也说她腹中的胎儿气血不足,既便生下来也难活过百日么。”
连修摇头道:“大夫的话也未必一定准,杨梦婉在府中时身体强健,怀孕时又细心滋补,再怎么也不至于气血不足啊……”
朱氏又不言语。
连修继续道:“所以我怀疑,那可是只是她买通郎中的说词,后来扔下的女婴也是假的,真正的孩子被她藏了起来,等她长大后利用来报复我的。”
朱氏目光闪烁了一下,抬起头劝道:“老爷,您还是别想那么多了,都已经十八年过去,当年的事早就无法说清,现在连那妇人究竟是不是杨梦婉都无法确定,更何谈她的女儿,老爷还是安心休息吧。”
连修道:“倒也是,明天我让人去查查再说。”
说完两人宽衣就寝。
第二天早里,连修出了内宅门正向前府书房走。却听身后人有叫道:“大哥慢走,我有事要和你说。”
连修停步回头,却见是连恪,问道:“是三弟啊,你有什么事?”
连恪来到他近前,道:“不知大哥可否有时间,有个人想见你。”
连修以为是什么想拉关系的商人,道:“不知道我这些天很快么,没必要的人不见。”
连恪道:“这个人与别人不同,我想你见她不会后悔的。”
连恪平日散漫惯了,家里的生意都不怎么插手,更很少给连修引见什么人,今天的举动让连修有点奇怪,不为为什么,他想鬼使神差地起昨晚对杨梦婉的猜测,心往下沉了沉,问道:“在哪里?”
连恪道:“跟我来。”
说着当先便走,连修稍微迟疑了一下,便在后面跟他走去。
第九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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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修和连恪出府后上了一辆马车,虽然行走的路线七拐八绕,但走的却都是闹市,走来走去在一间店铺门外停下,连恪道:“到了。呸苽児”
连修探头往外面看了看,只见店铺门外的牌匾上黑底金漆四个大字“天香米行”
他再次想起昨天二管事对他说的事,闭了闭眼,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连恪道:“要见的人就住在里面,走吧,我和你一起进去。”
说着连恪已经下车。
连修犹豫了一下还是下车跟在他后面走进天香米行。
天香米行未曾开之前在王都便有了名头,真正开起来更是顾客盈门,多数都是慕名来购买松宁稻米的。
连修边着连恪向里面走边看着,心道天香米行这一进来,王都的米粮行业基本便要被把控了。
连恪带着穿过米行的侧门进到后面的宅子里。
来到一间门外,连恪停住脚步,道:“要见你的人就在里面,你们说话我不方便听,我便不进去了。”
连修暗含疑忌地看了他一眼,但却没说什么,迈步来到门前,伸手轻轻一推,虚掩的门便应声而开。
屋里面只有一个人,此时正坐在桌边品茶,听到开门声转头看来。
连修在看清屋中那人的相貌之后神情明显一滞,道:“果然是你!”
坐在屋子里的正是杨梦婉,她见到连修之后神情也瞬间变得清冷,道:“怎么,连老爷见到我很意外么?”
连修道:“不意外,你最近在王都极尽招摇,不就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么!怎么,我没主动来找你,你便按捺不住了?”
杨梦婉冷笑道:“连修,你真是一点也没变,还像当年一样的凉薄!”
连修回头看了一眼,见身后的门已经被连恪关好,想必连恪也已经躲开了,他向前走了几步,又道:“说吧,你让我来究竟想做什么?”
杨梦婉屁股也没欠一下,坐在那里挺胸抬头,道:“连修,你不要自以为是,觉得我想在你身上得到什么,你以为若不是女儿想看一眼她的亲生父亲长什么样,我会见你么?”
“女儿?!”
连修的眼睛瞪起,道:“我们的女儿不是已经死了么?尸体都被你扔在府门外!”
杨梦婉侧着脸,没让他看到眼中深藏的痛苦,冷笑道:“你以为那是真的么,那不过是我捡来骗你的,若不这样,朱兰婷那贱人又怎么能容我的女儿好好活在世上!”
连修盯着她没说话,等她继续说下去。
杨梦婉停了一下后转过头来,道:“其实在我扔那女婴之前,我们真正的女儿已经被我送给一对不能生养的夫妇抚育,我原想让她像平常人一样,安安稳稳地过了这一生便可,可是不想……老天爷可怜我们母女,十八年后又让我们相见了!”
连修忍不住了,问道:“你说的女儿可就是天香的东家沈香徕?!”
杨梦婉傲然地昂头道:“是的,也只有我杨梦婉给你生的孩子有这等出息,她朱兰婷生的两个丫头除了绣花奏曲之外还有什么用!”
连修虽然因为沈香徕是自己“女儿”的事实而惊讶,可是杨梦婉把他另外两个女儿蔑视得歌妓一样也让他有些恼火。道:“你不是在骗我吧,会康府大名鼎鼎的沈香徕,怎么就成了你的女儿呢?”
“骗你?!”
杨梦婉逼视着他说道:“你与我在一起,只有你骗我的,我何曾骗过你?再说为人父一场,难道还怕连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出来么?你只消看她一眼,就知道她不是不你女儿了!”
连修不明白她为什么说得这样笃定,道:“无论是与不是,见上一眼无妨,她在哪儿?”
杨梦婉见他同意,转头朝里间叫了一声:“徕儿,你不是要见你那没心肝的爹么,他来了,你出来吧!”
她声音一落,香徕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虽然她忍了又忍,可是看向连修的目光还是流露出强烈的恨意。
不过她的恨意连修却完全没看到,自从香徕一出来,他就被香徕的相貌所震憾,因为香徕长得实在太像被他害死的连馥雪了。
随着香徕一步步向他走来,他竟然惊得向后退去,声音颤抖道:“你、你是……馥雪?!”
香徕看着他惊恐的神情“温和”笑道:“父亲,你在说什么?我不叫馥雪,我是香徕啊,我是你的‘女儿’连香徕!”
连修被吓得直冒冷汗,眼睛下意识地躲避,可是忍不住又要去看,越看越是胆颤心惊。
一旁的杨梦婉看着他的样子讥讽道:“哼哼,连老爷是亏心事做得太多了吧,见到自己的女儿都吓成这样!”
此时的连修稍稍恢复一点,他清楚地知道连馥雪已经死了,自己亲眼到她僵硬的尸体装入棺中的,之所以如此害怕,不过是如杨梦婉所说,做了亏心事后见到类似的情景或人后产生的心虚感。
清醒过来后他克服潜藏在意识深处的恐慌仔细打量香徕,这才发现复也有很多地方与连馥雪不一样,连馥雪无论是声音还是气质都轻柔温婉,而自己这个“女儿”却由内而外透着强势,根本不似连馥的作派。
他慢慢平静下来,狐疑地问道:“你……真是我的女儿?”
香徕道:“我又怎么知道,我娘说是便是了。”
连修心道:“自己果然没看错,这个女儿的确不好惹,一句话就把自己噎得没词了。”
此时杨梦婉又道:“怎么你看她不像么?不冲别的,只看这孩子的长相,若我说她不是你的女儿,你又相信么?她的长相那么像你那妹子连重雪。”
她这样一说,连修又拿香徕和连重雪比较起来,其实按说起来,香徕的相貌还是像连馥雪多一些,可是那种强硬的气息和说话的尖刻劲却有些像连重雪,这样一想,连修的心里就舒服多了,点头道:“嗯,的确很像重雪。”
杨梦婉听了又是一声冷哼,道:“哼,我倒情愿她不像,连重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生的女儿长得没有半分像我,你们连家没养过她一分,她却像了你们,还死活要见见你这个没良心的爹,当真让我伤心!”
香徕见连修基本确认自己的身份,自己的目的便算是达到了,慢步走回杨梦婉身边,假作哄她道:“娘,你别生气了,我只是想见他一眼,来到世上走一回,再怎么也不能不知道自己的爹什么样子,现在已经了却心愿,娘若是不高兴,以后我不见他就是。呸苽児”
杨梦婉满意地拍拍她的手,道:“这才是我的好女儿,你要知道你娘那十多年的苦是为什么受的!”
说着转头朝连修道:“好了,连老爷,我的女儿见过你,你也算知道你在世界还留了这么一个种儿,我对你对她都问心无愧了,你可以回去了。”
连修被她奚落得挂不住,恼道:“杨梦婉,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可以朝我指手划脚!”
杨梦婉没说话,香徕却笑道:“‘爹爹’,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是在我的米行里,进来虽然是您走进来的,但是出不出去却要由我们啊!”
“你……”
连修气得不知该说什么,愤怒地看了“母女”二人一会,最后还是甩袖子出去了。
出了米行之后叫上在店里等他的连恪出门,两人上车之后告诉车夫回府。
连修坐在车里问连恪道:“杨梦婉是怎么找上你的?你已经知道沈香徕的身份了?”
连恪摸了摸下巴,道:“不瞒大哥说,她们娘俩能见面,还是我一手促成的。”
连修的目光唰地向他扫来,其中饱含警惕与猜疑,道:“究竟怎么回事?!”
连恪无奈地皱了皱眉,道:“你上次不是让我去会康府察看稻米的事么,我正好见到沈香徕,因为她长得实在太像二姐了,所以我就多留意了一下,结果发现她戴的镯子我似乎也见过,想来想去,好像从前见大嫂……呃,是杨梦婉戴过,于是就回来问她,结果才知道,原来沈香徕竟是大哥的女儿。”
连修道:“所以你就把她带来了?”
连恪道:“我带与不带,她早晚都是要来王都的,能提前卖一个人情给自己的侄女有什么不好。”
连修道:“可你也该知道,杨梦婉恨我入骨,她们母女相认后只会和我作对?!”
连恪不以为然道:“大哥何必如此动怒,毕竟那是你的女儿,父女天性,再怎么她也不会真心和你作对的。”
连修道:“虽然她未必真心恨我,可是有杨梦婉每天对她灌输,她也一定会听她娘的话。”
连恪道:“我倒不这么觉得,虽然杨梦婉是她的母亲,可你也是她的父亲,她小的时候你们两个都不在身边,所以她对们的亲近感都一样,无论杨梦婉说多少你的坏话,只消你好言安慰,以父女之情打动,这女儿不还是你的。”
连修思忖了一下,道:“也有道理,只是我很难见到她!”
连恪也假作替他发愁,想了一会儿,道:“不然……把她接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