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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看吗?”他淡淡地问,能感觉到他嘴角的那一丝笑意。
“好看!”
“给你看一辈子好不好?”
“嗯……”她又看了看他:“你的样子就长在这里,给不给我看,我都可以看一辈子。”除非出门的时候像阿拉伯人一样,把脸遮上,不过这个地球上,出门遮脸的,好像只有女人。
“嘿……”
她以为,他会带她去某个餐馆,可是他却带她去了冷饮厅,点了十八杯各种口味的冰激凌。
“我不吃冰激凌。”
“我知道。”
他知道?知道什么?倒是认识他以来,他从来没在她面前提过冰激凌。那么今天……
“那我看着你吃。”
“睹物思人?忘不了他?”他的语气依旧是那样,淡淡的,脸上的浅笑也是淡淡的。
“你……在说什么?”她的眼神游离着,都不敢抬一下眼皮。
“我记得你的胆子挺大的。”
“啊……”
“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丢下那一桌的冰激凌,拉着她离开了那里。她回头看了又看,虽然不吃冰激凌,也觉得那么多冰激凌一口不动就离开,太浪费了。
在不太远的一处停车场,钻进了一辆深色的小轿车,他坐在驾驶座,稳稳地发动了车子。
她看见了方向盘的车标,一个圈圈里面圈着一个放射形的三角,她认识的车标很少,但这个她认识。
看他驾车的样子,好像很娴熟。
“不会是你的车吧?”
“找朋友借的。”
“哦。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系上安全带。”
他车子开得很稳很稳,她还是很听话地系上了安全带,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的夜色。渐渐地,璀璨的灯光越来越稀少,远处的小山丘,在夜色下只有一个黑影,已然到了郊区了。
大晚上的,跑这么远干什么:“十点半我们宿舍可就封楼了!”
他没说话,但感觉到他的眼睛斜了一下。
她戳了戳他:“我跟你说话呢!”
“我听见了。”
听见了不赶快回答:“去哪儿?”
“私奔!”
她伸了个懒腰靠在了座椅上:“奔往何方?”
她知道,他经常没有正型,但从不过火,他做任何一件事情,都是有计划的。她也相信,他会在十点半之前把她送回去。
“解开你心结的地方。”
人烟越来越稀少,只剩下道路两旁零星的建筑和孤单的路灯,车子终于停了下来。车窗外,那一排一排的,明明就是——墓碑!
他说什么,私奔,到墓地私奔?他还说什么,说帮她解开心结,到墓地解开心结?
他是个奇怪的家伙,在她眼里一直都是。
“跟我来!”
他拿着一只手电筒,拉着她的手沿着小路走向墓地深处,路的一侧全是整齐的墓碑,灯光微弱,隐约可以看见墓碑上的照片。
哦,愿逝者安息!
她的手没有一丝凉意。他看了看她的脸,竟是微笑着的,幸好他足够了解她,知道她是在为这里躺着的每一个人祈福。
“你真的一点儿都不怕吗?”他一个爷们,在这种地方也是有些慌张的。
为什么要害怕呢?每一个人,无论是活着,还是逝去,都是一个故事,只是这里躺着的每一个人现在以另一种状态存在着而已。
“带我来这里私奔?”
“带你见一个人。”
沿着小路走了一会,他停下了脚步,手电筒光心处的那张脸,竟是……他!
“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也没想到,再见他,竟是墓碑上的照片。那一刻她没有想到许多,什么天人永隔,什么生死永别,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贺翔是我的表兄,不过比我早到这个世界上两个月,我却要叫他一声哥。两年半以前,查出得了绝症,他托付我照顾你,不让我告诉你这一切。他说不想因为他的离去让你伤心。可是我发现,如果不告诉你这个事实,你恐怕一辈子都走不出那个阴影。”
看着墓碑上的脸,她回忆起曾经的点点滴滴。
她读的是女子学校,几乎不认识什么异性。他是她搬到新住处的一个邻居。照顾她起居的只有一个阿姨,从未见过她的父母。他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然具有了大男子的气概,照顾起她这个可怜的小妹妹。
他会带给她社区果树上结的果子,虽然那果子又小又丑又难吃,但她总是如获珍宝;春末夏初,他会不顾从树上掉下来的危险,捉一只知了给她唱歌,还会骑着自行车,带她到很远的泥沟里去钓龙虾。生日的时候总是能收到他的礼物,记得有一条裙子,让全班的女生都羡慕不已呢!
就连第一次来月经,都是他帮她买的卫生巾。当时她被吓坏了,是他悄悄地塞给她一本生理卫生的书。
她以为,他就是她的青梅竹马,她以为她长大以后会做他的新娘。
可是,这一切都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结束了,他带着她到了她最喜欢的冷饮厅,点了她最喜欢的冰激凌。而后他说他有事,要离开一会儿,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见到他,他们全家都搬走了,他也不见了。
无数个下午,她都会到那个冷饮厅里去等,她希望某一天可以看见他带着宠溺的笑脸,那样淡淡地说:“小心,我回来了。”
可是,那家冷饮店都拆迁了,他也没有再回来,她不得不正视那个事实——他不会再回来了。
从那以后,她再也不吃冰激凌。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了自信。记得他离开前,说过,她太幼稚,让他很疲惫。
从那以后,她还敢相信谁?
两行泪水缓缓滑下。所有,她以为的以为,归结到墓碑上的这张脸上,都化作了温暖的心痛。
凌辉轻轻地把她拥在了怀里:“他一定不会责怪我把真相告诉了你。”
她蹲下来,用手心擦拭着那张照片,透过相片依稀能看见他脸上的微笑,仿佛又听见了他的笑声:“他最爱干净,球鞋每天都刷,衣服总是散发着阳光的味道。他爱笑,特别爱笑,笑起来很阳光!”她擦拭着照片,自言自语了许久,从脸上流着泪,到含泪微笑。
“他走的时候,没受太多苦吧?”
凌辉轻轻地吐了口气:“毕竟是绝症,但是他很坚强,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都没有放弃。”
她把那张小小的照片擦了又擦:“那个时候如果我知道这样的消息,一定会殉情!但现在不会了,谢谢你,飞翔!”他自我介绍过,他叫贺翔。可是她总是记不住,一直就叫他飞翔,后来记住了,可已然不愿意改口了。“我知道你到哪里都会活得很精彩,你放心,我不会伤心,在那边好好过吧,我会常来看你。等我到了那边,一定要请我吃冰淇淋。”她起来抹了抹眼泪,转向了凌辉:“我们回去吧!”
他有些愕然,以为她会哭到死去活来,没想到她这么平静,这是淡然吗?
“小心,你没事吧?”
“一边走一边说吧。”她依旧平静,沿着幽静的小路和他并肩前行。“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这么平静吧?我哭到死去活来,也无法改变事实,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灵魂,他看见我哭泣,一定无法安心,不是吗?”
凌辉看了她一眼,似乎在确定着什么:“你才十八岁啊,不像你这个年龄说出的话。”
她回头看了眼那块墓碑,脸上露出个浅浅的笑容:“我也伤心过,是小豆豆离世的时侯。我不知道小豆豆的父母是谁,他被送到孤儿院的时候很小,脸很圆。阿姨就给他取名小豆豆。有很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但他也有最可爱的笑容。那时候我刚去孤儿院做义工,经常陪着他。他每每看见我都会甜甜地叫姐姐,还会用小手给我做卡片。但是有一天他突然离开了这个世界,那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死亡,很无助,很慌张,我哭到抽搐。我平静以后,阿姨就带着我去看星星。她说你看,遥远的星球上也有一个多彩的世界,小豆豆去了那里,在那里他会继续他的精彩。还告诉我,小豆豆的灵魂一定不希望看见我伤心,否则他在另一个世界就无法安心。再后来,我见到了很多死亡,都是幼小的生命,他们大多因为这样那样的缺陷被父母遗弃,我能做的很少,只能尽我所能地带给他们一些温暖,离去的时候再为他们送上祝福,不伤心,不让他们的灵魂牵挂。阿姨说这样就够了,我也觉得这样就够了!”
是啊,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又何须悲伤。
墓地的微风吹动着她的长发,却一点也不诡异,反而让人觉得温暖。看着她的样子,他嘴角露出一丝弧度,执子之手,夫复何求!
他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继而紧紧地握在了手心:“小心……”
“嗯。谢谢你,这么久以来让你挺费心的。”
“这么说就见外了,我一点都不觉得是费心。”他看了看夜空中的繁星,又看了看身边的她,感受着手心里她柔软的小手,“小心……”
“嗯。”
“以后不必跟我说谢谢。”
嗯,现在再去想他曾经的种种,就不感觉那么奇怪了,点滴间,尽是淡淡的温暖。
第八章 同床共枕了,定情吧
回到学校时,已经快十一点了,她敲了好一会儿传达室的门,里面都没有动静。
“小心,别敲了,我们还没吃晚饭。”
凌辉平静的脸上,透着那么一点委屈。她嘴角动了动,干笑,太自我了吧,只想着自己要回宿舍。
“对不起,我请你吃东西去。”
他浅笑,又来。“傻样儿,今天你是寿星啊!”他牵起她的手,向校外走去。“走,吃东西去!”
“这么晚,都关门了吧!”
“还不到十一点呢!你十点半之后出过门吗?”
她摇头,十点半就封楼了,她怎么出来。
“那一切听我的!”
深夜,算是深夜吧!校园外的小路上,虽然比起白日里冷清了些,但灯光璀璨,人流量绝对超过了安心的预料,多是些小情侣,抑或牵着手,抑或相拥着,很悠然。
“小心,我们也牵手吧!”
昏了头了吗?“不是牵着呢!”
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可是此情此景下,他来了这么一句,手背上他的手,好像突然有了温度,有点热,越来越热,温度升啊,升啊,都烫手了……
她用力一甩,把他的手甩开:“天气真热!”
他看着夜空笑了,明明是微笑,却很绚烂,像春花一样,笑声明明不大,却似穿透了夜空。
“你笑什么呢?”
他又开始奇怪了。
“我高兴!”
她终于对他有感觉了,想那晚,贴在他的胸膛,她都没一点波澜,着实郁闷了他好些天。
她微嘟着嘴,莫名其妙,她大步向前走去,他几步追上了她,又抓住了她的手:“小心,等等我嘛!”
她又甩开了他的手:“你的腿比我的长!”
虽然这条熟悉的路上灯光璀璨,常去的餐馆大多也都关门了,那家不太常去的甜品店倒是还在营业,明亮玻璃窗的那一侧,稀稀疏疏地坐着几对情侣。
“是凌帅,有些天没看到你了!”服务生是一个甜甜的小女孩,他们刚进门,就热情地迎上来打着招呼,看向安心的眼神微微有些异样。“你的女朋友很漂亮哦!”
安心看着女孩的眼神,心里一阵不舒服,她居然敏感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