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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出来,你怎么可能看到过我脱了衣服的样子?”就算是小时候,也不可能啊。我总不能豪放到裸奔吧。
他又扑哧扑哧的笑,“我还真看到过。”
“不可能,我娘绝不会让我干那种事的。”我不以为然,认为他又在哄我。
“真的,那个时候你两三岁的样子吧,我不知为什么把魏先生惹急了,操棍子作势要揍我。我拔腿就跑,也不知怎的就进了七姨娘的院子,还跳窗进了一间屋。结果一进去就发现里头雾气蒸腾,地上全是水,我跳下去时还差点滑一跤。等到看清楚了才发现有人在洗澡,你当时就在大木桶里站着,大大方方的招呼我:‘六哥,你来看我洗白白么?’”
我额角抽抽,“我怎么会那么不含蓄?”
“嗯,是挺不含蓄,还问我是不是来看你洗白白。你当时什么都不懂,我倒是涨红了脸。这传出去说我跑去看妹妹洗澡还得了。可又看你一个人在那里,我就问你的丫鬟婆子呢。”
“啊,她们去哪了?”怎么说我也是十一小姐吧,两三岁可不会叫我自己洗澡。
他笑得要打跌的样子,“你特得意的告诉我,你是从木桶的边沿趁孙妈不注意一下子跳进去的。那地上的水都是叫你溅出来的。孙妈重新去提水了,还得去换身衣服,交代你蹲在木桶里,这样热水就能把你肩膀淹着,结果你听到我进屋的声音就站起来了。还从木桶里爬到桶边上站着,要再表演一下跳水给我看。”
“不会吧?”我已经无语了。
“我害怕你着凉,赶紧把你抓下来,摁到木桶里,叫你乖乖蹲着。还有不要说我来过,你听话回头我就给你糖吃。你蹲在水里,头一点一点的,特可爱。”
“啊——”我拿手捂住脸,我都干些什么事啊。想起他又笑话我胖,拿手打他,“又笑我,小时候胖一点才可爱,怎么了?就会笑我,就会笑我。”
他伸手虚挡着,“什么时候还笑过你啊?”
这下轮到我笑得打跌了。那次他笑话我,我正好坐在他肩膀上,就手就从小口袋里掏条毛毛虫放他头上。他后来被四哥五哥笑了好久,还一直以为是从树上掉下来的。
“你笑什么?”
我忍着笑坐下,“六哥你知道么,小时候我跟十姐姐常拌嘴也常打架,可是她一直有些怕我。因为我总是放了毛毛虫在身上小兜里,需要的时候就拿出来吓她。十姐姐不好意思跟大人说自己被妹妹欺负了,经常气得掉金豆豆。”
“毛毛虫?”他站住,一副回忆的样子,过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了,“好啊,原来我头上的毛毛虫是你放的,害我顶着走了大半日,被老四老五笑死了。”他一副要过来打我的样子,我赶紧跳起来,绕着屏风跟他转圈圈,结果六哥直接把屏风掀翻,我就暴露在他长手的范围内,被一把抓了过去。他还在我屁股上作势拍了两下,“我好心驮着你去看热闹,结果就这么感谢我。”
我揉揉屁股,虽然不疼,可我都虚岁十六了,他居然还打我屁股,“谁叫你笑我胖来着。哼,你打我。我告诉老爷去,我不嫁给你了。”
被六哥拦腰一抱,“你不嫁给我,你还能嫁给谁去?你连我娘留给我娶媳妇的玉佩都收了。”
我坐他腿上,冲他扮个鬼脸,“你当我只有你好嫁么,我告诉你,除了你自还有人稀罕我的。”
六哥不知道想到什么,居然又拍我屁股两下,“哼,到处去给我招惹人。”
“不痛么,我打你几下试试?”我跳下他的腿,怒目瞪他。那些人或因要激怒你,或因林家的财力,或者只是要找个稍微有点见识的汉女,这能怪我么。
“你要是肯老老实实的呆着,不就没这些事了么?”他哼哼两声。
我火了,“你后宫一堆女人,还有两儿一女,我还没吃醋呢。对了,你告诉我,还有人怀着没生出来的没有,别我一进宫,就看到三两个大肚子来跟我示威。”
他毫不迟疑的摇头,“没有,现在有三个就够了,再多就是添乱了。”
076 相随
我黯然,“你连生孩子都是算计好的么。”这个男人,会不会太可怕了一点。我心头就有了那么一点退缩之意。
“十一,你不准退缩。好容易我才等到你肯迈出这步。我怎么都不会这么对你的。”他急切的抱着我保证。
这个保证时下肯定是真心的,但是五年后,十年后呢?不好说。不过,不能因为怕噎着就不吃饭了。我既然跨出了这步,就断没有变卦反悔的。
“好,我信你。”
看我点头,六哥眉眼舒展开,“你不是说过,只倾慕独孤后么。独孤后生了五个儿子,咱们争取超过她。”
“你当我是什么啊?”
“当你是手心里的宝啊,咱们一年生一个,一个接一个的生。生了儿子再生女儿。”
一起吃过午饭再回林府去。已经有快马送来的军情到达了,六哥匆匆进去,我便独个儿去看十姐姐。路上遇到四哥,我像模像样的一福:“十姐夫好!”用眼神暗示,给红包、给红包。我从来不嫌钱多。
他停住脚步,“你这丫头,对了,还真有个东西给你。”
“什么啊?”我不客气的问。不是银子是好东西就更好了。四哥的好东西是有银子也买不来的。
他从袖里掏出来是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我看你老是用药水,那个用多了不好。可是面具又很难达到表情生动的要求,于是花心思研究了下,这个是成品,你以后戴着就不必再用药水了。”
那多省事,一戴一取就好了。
“谢谢四哥!”
“不谢,拾儿跟我都很感激你。”
“应该的。”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是我跟四哥说十姐姐有她自己的骄傲,要他除非是真心,否则就不必施舍感情的话。
“十一”
“嗯?”
我正要回去,听四哥又叫住我,便停下步子,疑惑的看着他。
“十一,你骨子里是很照顾家人,也很侠肝义胆的,所以日后你必定会善待贤妃母女。可是我怕她不肯干休。”
原来人人都在担忧。
“四哥你放心,我做我该做的,领不领情在她。不过,我不会让人欺负了去的。”四哥,你这就是明摆着偏心我咯。我心情很好的朝他笑笑,继续回屋。
“也是,你哪是能叫人欺了去的人,这样我就放心了。”
十姐姐成了个娇羞的小妇人,早起和我一同去给老爷请安时我总觉得她跟以往有很大不同,老是侧目看她。
她嗔我一眼,“瞅什么,你很快也是要嫁人的人了。以后你就知道了。”说着她突然掩口而笑。
“你笑什么啊?”我仔细看看自己没哪处不妥当啊。正转角经过假山,她拉着我进去说话,“那会儿我不是冒充你么,秦公公就跟相公说,让我们住一块儿。我就想,这个十一还真是豪放呀,结果再见面发现你还懵懵懂懂的。就是这会儿,也还是个姑娘。”
【‘文】我掐她一把,“有你这么当姐姐的么。”
【‘人】“皇帝可真是不容易。”十姐姐笑着出去,我赶紧跟上。
【‘书】到了老爷屋里,他那位的年轻的通房铃兰亲自给我们打帘子。
【‘屋】“十姑奶奶,十一小姐,快请进。”
我对着笑容可掬的铃兰点点头,跟在十姐姐身后进去。十姐姐和四哥成亲,称呼上有点乱,最后索性还是分开称呼。四哥,大家还是叫四爷。十姐姐,则按照出嫁女儿称为姑奶奶。
我们三个一起进去,老爷在逍遥椅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躺着。铃兰挨到身边轻唤了两声也没醒。按说这会儿不是瞌睡的时候啊。我跟十姐姐对视一眼,也过去唤‘老爷’,还是没动静。
我心头有些忐忑,把手指伸到他鼻下,就在刚伸到的时候老爷突然就睁开了眼,我赶紧收回来,背到身后,不是就好。对面的十姐姐和铃兰也松一口气。
他睨我一眼,“放心,就是夜里想事走了困有点瞌睡。这口气一时半会儿还咽不下去的。”
我讪讪的说不出话来,总不能睁眼说瞎话说我要给他擦鼻梁上的灰吧。
铃兰忙张罗让下人铺了两个蒲团,把这事岔过去。其实,方才脸一下子白的最快就是她了。也是,她就比我大一岁,老爷要是走了,叫她后半生怎么办。通房是没有名分的,也没有个人的财产,她自己就是老爷的财产。
我和十姐姐请安起来,就留下陪老爷说话。
我挨老爷坐着,说:“铃兰,老爷身边有你照顾,我们这些做子女的也放心些。这些日子真是要多谢你了。”
铃兰赶紧说:“分内之事,不敢当十一小姐这声谢。”
十姐姐和我一对眼神,也说:“是多亏了你,这寒暑变化的,容易有个头疼脑热,做子女的也不能时时在身边伺候着。少了你我们还真是不能放心。”
老爷扫我们俩一眼,“铃兰,从这个月起,你就拿二两的月例吧。这府里的事,大奶奶没回来时你就先撑起来。十一她毕竟是要嫁出门的闺女了,让她好好在屋里准备她的事去。”
我汗颜,老爷说的我的事其实就是指自己绣些物件。十姐姐是日子太赶,由绣娘丫鬟代办的,只有红色的盖头是自己绣的。而我,在接了六哥的玉佩后就带信给绣鸾,让她替我准备了。
我赶紧把话题转回铃兰身上,“那,老爷,我们是不是要改口叫十三姨娘了?”
铃兰感激的看我一眼,拿姨娘月例和正式抬了做姨娘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如果没有正式的抬她做姨娘,日后老爷归西,大嫂掌家她根本一点保障也没有。虽然,她对大嫂来说没有利益冲突,但一切仰人鼻息和有正经名分还是不同的。
“嗯,好,让厨房晚上好好整一桌菜出来,皇上跟老四不是要走了么,一来践行,二来把铃兰这事办了。”
铃兰当即给老爷磕头,又给我们姐俩道谢。我们赶紧扶她起身,然后告退出去。
出了门,十姐姐跟我说:“去我那里坐坐。”
“好啊!”
到了四哥院子里,十姐姐屋里的丫鬟上茶和点心,然后出去。
“你怎么突然想起替铃兰争取啊?”十姐姐招呼我吃削好的水果。
“我是今早让吓着了。你说老爷年纪也不小了,咱们又不可能在家呆多久。就是大嫂回家来,也不可能这么时时关注着老公公。铃兰她已经是通房了,这辈子就跟老爷绑在一起了。让她心下不踏实总是不好。我又不是管老爷续弦的事,又不是给大嫂找个需要她晨昏定省的正经婆婆。她日后也怪不到我。五嫂那里,还是让他们小夫妻多聚聚好,五哥身边也要有个女人照顾,她也不能回来照管。再说她名义上是侄媳妇,有些事也不好做。”我很不认同正室在家照顾公婆,丈夫在任上纳小妾的做法。
十姐姐点头,“我怎么觉得你现在挺有担当,什么都要操心的样子。”
我白她一眼,“家里现在还有几口人?你又是泼出去的水了。大嫂没回来我当然得多操点心。”
“那,你答应进宫跟这是不是也有点关系?”十姐姐压低声音问。
“干嘛这么问?”
“我听相公说,你之前可是什么把戏都玩遍了。怎么突然就愿意进宫去了呢?”
我抓抓耳朵,“我之前没有细想过。你这么一问,好像也不能说一点关系没有。之前有大哥,林家看起来枝繁叶茂的。可是,大哥突然逝去,好像一下子就青黄不接了。贤妃在宫中,可是只有一个大公主。这再过个一二十年,咱们林家即使清裕那一支成才,也会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