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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将胸中的这种怨气泄出,自己就会被它憋死的。
猛的抬起双臂,将胸中翻腾的内力全部集中在双掌上,狠狠的向远处的山腰击去。数声炸响过后,山腰间倒下一片被毁坏的野梅树,山风吹过时,发出沙沙的哀鸣声,好像在向谁申诉自己的无辜。
皇甫玉没办法再面对芸夕,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失手伤害到她。悲愤交加的心情令他神智有些混乱,一顿发泄之后,纵身长啸而去,只留下芸夕那纤弱的身影,在山野中追逐和凄怆的呼唤声:“大哥……你要去哪?……你听我说啊……大哥……啊哈哈呜……大哥………”
强劲的北风吹来,卷着一阵雪沫,皇甫玉的长啸声和芸夕的悲怆的呼叫声,随着山谷的回音飘荡着…………
无奈自己轻功不如他,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渐渐的离自己远去,山谷中回荡着那灼人心肺的呼啸声,一声声的传进自己的耳内。
突然间,芸夕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抽掉了筋骨一样,再也没能力追下去,身子软软的扑倒在地,无奈与悲痛交替着灼烧着她的心,无声的悲泣着…………
眯着朦胧的泪眼,望着那伤心绝望狂奔而去的背影,她的脑海里倏地闪出一段话来,一时也想不起是哪里看到的,只是呢喃的把它念了出来:“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别离苦,是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
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为谁去?
这段词完全就是皇甫玉现在心情的写照,原本这对“双飞客”早已心心相印,痴情热爱,矢志不渝。可老天不公,如今他们却劳雁纷飞,天人永隔,孤雁难鸣。盼望着能相依相伴,形影不离的情侣已逝,孤雁从今后形影相吊,前路渺茫,他将如何活下去啊?”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不好!皇甫玉该不会真的去殉情吧?不……不可以……皇甫玉……你不能这么做……大哥………”
呢喃中的芸夕突然一双秋泓瞪的溜圆,脸色巨变,词中之意令她不寒而栗,以皇甫玉对芸夕的感情,他如何能独活?不行,不能让这种事发生,要不然,自己怎么能对得起慕芸夕的信任与嘱托呢?
她跌跌撞撞爬了起来,展开轻功向皇甫玉离开的方向追去,边跑边喊,泪雨如飞…………
而一直在山庄后花院等候芸夕的莫朗,突然听到野梅沟里传来长啸声。他心里一惊,飞身往后山奔去,还没到山谷中,又听到树倒石裂之声,他暗叫不好,加快脚步冲向沟里。
远远的望见,皇甫玉呼啸着往东谷狂奔而去,芸夕哭天抢地的追赶着,最后跌倒扑趴在地上。看样子是在哭泣,莫朗以为芸夕和皇甫玉弄分手,皇甫玉无法接受才会出现这种情行,心里替主子高兴,急忙赶了过来。谁知道芸夕竟然又去追皇甫玉,而且边跑边哭,莫朗感觉事态体大,飞驰了几步赶上芸夕一把拉住她问道:“芸夕,怎么回事?你哭什么?皇甫玉呢?”
“莫大哥,快,快帮我去找大哥,千万不能让他出事,千万不能啊!我求你了,莫大哥………啊哈哈呃……我求你啦………”
芸夕看着莫朗,如同看到了救星,双手抓住莫朗拼命的摇晃哀求,求他帮助自己寻找皇甫玉。
“好好好,别先别哭,我这就召集山下的人,帮你劫住皇甫玉,你别哭!”
莫朗一看到芸夕哭的一塌糊涂,就慌了神,在海望楼时,他求芸夕叫他大哥芸夕都不开口,这会儿张口就是大哥,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要不是她也不会这么急,不管什么事,先找到人再说,急答应下来,劝她别哭。
莫朗手放在嘴里用力吹响,哨声传遍了山野顺着山谷传向山外。须臾,就有同样的哨声传回来。
“山下的所有护院听着,立刻搜山,寻找皇甫玉!见到其人,立即请他回山庄!”
莫朗顺着山谷方向用足了内力,把声音远远的传出山外。
“是!”
山下传来众多的回音,这样的目的也是为了让皇甫玉听到,冷静下来他自己回到山庄来。
“大哥,你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可以有事啊!老天爷!求求你帮帮我吧!”
芸夕双手互搓着直朝天拜着,祈祷皇甫玉不要出事,心里却在向慕芸夕哀求:“芸夕,怎么办?皇甫玉他受不了这个事实,你该给他托个梦的,芸夕,求你了,你帮帮他吧!”
心里祈祷人也走神,眼神连焦距都没有。这样的她,吓了莫朗一大跳,主子让自己留下来照顾她,这要是出了什么事,主子还不把自己给活剥了呀?
“芸夕!丫头!哎,醒醒哎,丫头!”
莫朗几声都叫不醒芸夕,无奈下,他在芸夕的耳边大喊了一声,这才惊醒了走神的她。
“啊!噢,莫大哥,我大哥他不会出事吧?你一定会帮我找回来的是吧?”
此时的芸夕无助的像个被抛弃的孩子,哪里还是一个特警队员。在这里她没有组织可以信赖,没有战友们可以商量,没有父母可以诉苦,没有亲人可以依靠……不像以往出去执行任务,就算不能和组织家人随时联系,但那也不过是暂时的。而今这里,异时空,一切完全是陌生的,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信赖,遇上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根本就不是能力范围所能解决的,她绝望失控都在情理之中。
“唉!丫头啊,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你这般害怕,别担心,皇甫玉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不会有事的。就算一时钻牛角尖,也绝不会去做傻事的。你听话,别哭,也别怕,莫大哥帮你找到他,替你出气,好吗?乖,别哭!”
从未哄劝过女人的莫朗,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芸夕,心里极为不忍,不由得将她揽进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
“不,你不知道的,你不懂,他这会一定会出事的,啊呜呃哇…………”
芸夕在莫朗怀里跳着脚说着,又不能明着告诉莫朗皇甫玉为什么发火,只能急的干哭了。
“不怕,不怕,有莫大哥呢。走,我们先回山庄去,回去后我亲自去找他,一定给你把他带回来,好吗?”
莫朗发现芸夕身子冷的直发抖,一把将她裹进自己的斗篷里,揽住她的小腰也不管她挣扎与否,飞身而起往山庄奔去。
第一卷 第七十八章 情何以堪?
第七十八章 情何以堪?
且说无法接受慕芸夕离世的皇甫玉,一路朝山谷深处飞来,这里林密雪厚,他又失去了控制能力,也不管树枝刮破脸皮衣服,直管没命的往前奔。高一起低一落的从这树梢上,纵到那石崖上,所过之处雪飞枝断,如此还解不了他心中的愤恨,挥掌乱劈乱打。突然,他扑趴在雪堆里,嘶声力竭的哭喊着:“夕儿,你好狠的心,竟然就这么弃我而去,你忘了我们的山盟海誓吗?你忘了答应我要给我一个幸福安宁的家吗?你忘了答应我,要陪着我游遍大江南北吗?你忘了你答应我的,要给我生儿育女,相守一生吗?
夕儿!你在哪!我好想你啊!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傻呀?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都不来见我一面啊?你抛我而去,留下了这个空壳子,你让我情何以堪呐?
夕儿……你回来呀!……回来看我一眼哪……你……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啊!呜吼…………吼…………”
凄怆悲愤的哭叫声,连同他不顾一切的狂劈乱打,直震的山峰顶上的积雪应声蹦塌,顺着山坡滚滚而来。神智不清的他根本不知道危险已经迫在眉睫,依旧嚎啕大哭。
俗语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痛失至亲之人的皇甫玉,这个时候已经是万念俱灰了。对面呼啸而来的白色巨浪他视若无睹,反而欣喜若狂,因为他看到的不是白茫茫雪崩,而是慕芸夕踏浪而来,张开双臂朝自己扑来:“夕儿!你来看我啦!”
顺着一声呼啸,白浪淹没了扑过来的皇甫玉。
好冰!好冷!不知过了多时,有了意识的皇甫玉,感觉到自己灼热的心有了一丝的凉意,眨了眨眼睛,竟有些睁不开,眯开一条缝儿,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他又闭上双眼,不想再看,张张嘴喘出的热气,融化了嘴边的积雪。冰凉的雪水流入了他的口中,顺着那干涩的咽喉慢慢的流入了食道中,清清凉凉,猛的打了一个激凌,这才彻底的把他从迷乱中给激醒过来。
积雪压的手脚都麻木了,他也不想动。久而久之,寒意渐渐渗透了身上的衣衫,刺骨的寒冷一点一点的吞噬着他身体的热量,他凄怆的咧了咧嘴,思绪也慢慢的飘散开来:“夕儿,既然如此,我们就在九泉下相见吧!你死了,我活也还有什么意思啊!听那个景少童说,你走的时候非常孤单可怜。夕儿,你慢点走,等等玉哥哥,哥哥来陪你!我们做一对鬼夫妻吧!”
意识越来越模糊,连眼珠子好像都要被冻结了。
死吧!死了就能看到我的夕儿了!反正大仇以报,这世上也再无我牵挂之事,我那苦命的夕儿还在等着我呢!
眼珠最后的转动了一下,便再也不动了。
积雪外,落英山庄出动了所有人马,在听到禀报说后山有雪崩,莫朗就知道皇甫玉出事了,不敢慢怠。调齐了人马就赶了过来,半山腰上积雪覆盖,掩埋一个人那只不过像埋个蚂蚁一样,这要从哪里找起呢?
“快,分散开来,从上到下合围着找,一定要快,不然找到了人也冻死了。”
莫朗这个时候才有点紧张了,看到眼前的一切,就知道皇甫玉是一心求死的,要不然,这山上的积雪是不会崩塌的,只要他想活着,这点雪怎么可能把他埋了呢。
“大哥!大哥!天哪!”
皇甫玉的那些朋友一听说自己的大哥,被雪压在下面,哪里还能坐的住,全都奔到后山来救人。
后面闻讯赶来的芸夕,一看大家在挖积雪,急呼了两声,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小姐,小姐,你怎么啦?呜……莫大哥,快,小姐晕过去啦……”
跟着来的还有怜儿,吓的抱起芸夕直哭。
莫朗心里暗怨:“丫头哎!你这不是添乱吗?这就够乱啦!”
怨归怨,手脚却没慢着,一手掐着芸夕的虎口穴,另一手掐着她的人中穴。片刻,听到芸夕轻轻的呻吟:“嗯!”
“小姐!你吓死怜儿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大少爷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怎么会被雪压在下面呢?呜…………”
怜儿抱着醒过来的芸夕哭着问道。
“快,快救救我大哥,千万不能有事啊!大哥,都是我的错,求求你了,坚持住,我们这就救你!大哥!你为芸夕想想吧!求你啦!”
芸夕不管怜儿的哭问,连爬带滚的往落雪处扑去,双手没命的刨着积雪,一边嘴里大声的哀求着,希望皇甫玉还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快,大家加快速度!”莫朗知道芸夕很倔,这会儿让她站在一旁看是绝对不可能的,只好吩咐大家动作快点。
芸夕看了看这片塌下来的积雪,并不是十分厚,面积也不大,以皇甫玉的武功和内力,想从这里出来太容易了,如今不见动静,这充分说明,皇甫玉是一心求死了。
芸夕急的爬在那一片塌下来的积雪上翻滚着到处乱刨,高声叫喊着:“大哥,我知道,你一定能听到我的声音。你听着,你如果就这么走了,芸夕是不会原谅你的?你听了到了吗?”
一边刨着雪,一边喊着,可是雪下连一点反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