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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鑫起来,抹抹并没有的眼泪。
“大妈您留个我的电话,要是这孩子头疼脑热的,您甭费电话费,震我一下我给您回电话。”
“这哪里的话!”说着记下齐鑫电话,送人出门,一直走到巷子口。
齐鑫上了出租车,还跟李大妈挥别,转头却让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瞧见到她变脸变得比翻书都快,一副冷漠表情。
又见她拿起电话拨通放在耳边。
几秒钟后恶狠狠得数落“阿燃,你交的都是什么邻居啊!”
***
周老爷子今日三餐都吃得汤汤水水,人发蔫,语无伦次说了些胡话,阿燃没听进去,伺候他早早就睡下了。
接到周林电话的时候看看时钟是晚上七点。
她到了周林说的地方,抬头一看,是日料店。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这话哪听说过,阿燃看着日料两个字微微笑了下。
进去的时候周林已经坐在散座上,阿燃坐到他边上。
这家日料店,比阿燃之前跟孙宇去的高档很多。
师傅一对一做着日料,氛围安静,没什么人打扰,阿燃从餐单上看到的是人均消费798。
师傅机械得忙着手上的料理,周林顺着餐单点了一遍,菲力牛排和刺身拼盘先上来,上得很快。
上面那坨绿芥末让阿燃看着就回忆起当年情形。
慢条斯理得吃着,安小超问“还吃点什么?”
“鹅肝。”阿燃说完又朝日料师傅笑笑“再来杯梅子酒吧。”
周林也不去瞧她,喝了两盅就着芥末章鱼,阿燃也不知如何开口,先说了周老爷子病情。
“不行明天就打吊瓶。”
她说完,周林无动于衷,又喝了一杯淡淡得说“我父亲的病怕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还望你多照顾。”
阿燃半天没答复,最后说“就这几日,我白天送他去医院挂吊瓶,听说三天一开药。”
周林笑“你这意思是三天之后这事就要托付给我了。”
阿燃却郑重侧头看他“没错。”
周林怅然“阿燃……。我有时候真想掰开你的脑子看看你想什么呢。”
阿燃默默沾着日式酱油吃着希鲮鱼和北极贝“我想有一朵花,春季开放秋季凋零,只为一人盛开,不招蜂引蝶不散播花粉,一岁一枯荣,花魂葬入泥土,形态永随人心。”
“你知道男人的心智要到几岁才成熟吗?”周林问,听阿燃不回答,继续道“三十是一个砍儿,三十岁之前天天九点开始驰车泡夜店,凌晨三点带妹子吃龙虾开房,过了三十岁一切都变了,眼尾的皱纹,卡里的数字都是个警钟了,再不奋斗再不有个踏实的家,人生就输在起点了。”
周林幽幽看她“男人要到了三十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怎么追求。”
不说话,阿燃仍是干白白的不说话,周林借着酒劲喷出酒气笑了声“你原本懂的,你就是死犟这个邪理儿。”
“你说三十岁才懂自己要什么,我今年三十岁,觉得你这话说得对。我原本是活得自给自足也不羡慕别人,心里有恨,有嫉妒,嫉妒的都是人家有尊严的活着我自己如同糟粕,生活里也不再有他想,过一日算一日,也并不幻想自己这样的人能有一份爱情。”
周林心里嘲笑她,金钱就是尊严,她为什么就是不懂呢?
“阿燃,你不爱金银不爱钞票,活到三十岁并不知道尊严是何物,也不会知道人言可畏有多么可怕,想好了跟他在一起,你要承受的不只只是那几句话几个字在你背后刀刀剜你心窝的痛处劲儿,他一个男人连养你的资本都没有,你谈爱情,我要是觉得好笑你是不是又该笑话我利欲熏心?”
阿燃的确没有筹划过跟孙宇的未来,她回京之时还有些期许,后来叫一次次现实打击的知道再不能回到从前。可是,那片落叶,那个小丑时时出现在她梦魇里,那一串串留言叫她晚上睡不踏实心中烦闷,她不得不为了自己努力一回了,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五年时间若是不能让她消沉的欲念,只有爱情可以诠释。
周林仍是笑“想想你今后挺着大肚子在超市买菜,停在价签前面踌躇,想要买一块肉也要停留许久考虑最终挑一块边角料,我若是见了,一定会去杀了那个人。”
阿燃摇晃着杯子最终一饮而尽,淡淡得说“那也许是你没有见到我脸上的微笑,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事,你为我好,我也是为我自己好罢了。”
她的世界所有欢愉,都是来自于一个男生而已。
活成这个样子,真是糟糕。
☆、chapter 040
三天; 孙宇没有在那盏路灯下再次见到阿燃。
今时今日喝了酒打开了话匣子,孙宇仍是闷闷不乐时不时望向窗外。
有人怪他心不在焉,小坤本没说什么,喝了两个来回话密; 凑到孙宇跟前儿小声嘀咕。
“好几天没见着她了。”
孙宇扬脖干了一杯。
“看样子是不能来了。”
孙宇夹菜; 仿佛没有听见他说的话。
“你不是应该盼着她别来吗?”
“你他妈有没有完!”
呛了小坤一句; 小坤愣了愣神突然发笑“我瞅着应该是病了; 等好了还得来等。”
孙宇起身朝外走。
到了那盏路灯下,抽了根烟。
不盼着,真的,不盼着她来。
心里这样想,眼眶却红了。
***
阿燃搬出来的那天恰逢今春第一场春雨。
只拉着一个行李箱; 还是周老爷子闺女闲在家不用的; 轮子有一个不太灵敏,拉动的时候卡拉卡拉响。
在等地铁的十分钟里; 她默默细数这几年。
今日兜里卷着二百元现金; 五年前磨得飞边的钱包锁在箱子里,仍是那双刷的泛黄的球鞋,以及今早来不及洗有些出油的头发。
地铁进站带着呼啸的风,阿燃迷了眼,紧了紧厚重大围脖上了地铁。
孙宇站在靠门的位置,早高峰地铁人很多,他被挤在角落里扣着帽子插着耳机听歌,车一驶离的时候一阵晃悠,人堆跟挤在一起的汤圆似的咕噜噜倾倒到一边。
孙宇握了下扶手栏杆,上面滑腻,泛着尿液和臭汗的味道。
他低下头遮了遮帽子,无聊抠着挎包上的拉链。
连着五天没有见到阿燃,那条长街,还是那盏路灯下面再没有人影。
晚上出去吃饭小坤说到远一点的地方吃铁锅鸡,孙宇没应还是选了就近的,出门的时候饭店对面仍是没有人在等。
她终于是放弃了。
又到一站又是一阵推搡,前面有个女人声音尖锐“哎呦!你看着点箱子!大早晨的你拉个破箱子上什么地铁啊!”
那个拉箱子的女人背对着他围着厚厚围脖,冰冷得说了句“对不起。”
人在早上的时候低血糖又遇着低气压,难免暴躁,一大早上的见惯这种事情,孙宇又埋头在自己这一方天地里,紧紧贴着后面的门,耳机里传来Evanesecence的歌声,那时候的阿燃喜欢用他的手机下歌单,Evanesecence和Dido是她的最爱。
Evanesecence有首歌叫《the open door》,孙宇心里也有一扇门,敲门的人不知门里人心事,他这几年也不曾再开启。
叮得一声,又到站,地铁门缓缓打开,那个围着厚围脖的女人一点点往外面串,口中一直说着“借过借过。”
都是麻木的人,拿着手机看着新闻或者聊着微信,微微欠身却没能让出一条路来。
门渐渐关上了,那个女人没下去。
下一首歌,仍是Evanesecence的《hello》。
你要相信命运,歌声刚开始了一个前奏,前面那个女人侧头朝边上那位说换个位置,孙宇看清她的脸。
北京有多大,你不相信宿命?将近1700万平方公里,2100万人口,每十分钟一辆地铁,六节车厢,两个人相遇咫尺的几率微乎其微。
孙宇都觉得是自己看错。
再到自己缓过神的时候又到了下一站,那女人拉着笨重的行李箱身子栽倒到一旁,终于是赶在门关上前下去了。
孙宇不自觉挪动了下步伐,地铁门却关上,前面的人数落他“下车不早点换!挤死我了!”
他摘了耳机靠回原位。
那掉落在身侧的耳机里还是依稀能听出传来的歌声。
【If I smile and don't believe
Soon I know I'll wake from this dream
Don't try to fix me
I'm not broken】
孙宇明白,所谓宿命,就是他永远追不上她的步伐。
***
阿燃摆了半个月地摊之后跟边上卖文玩葫芦的小哥混的挺熟。
小哥叫张民,在潘家园蹲点十多年也算是个老住户钉子户,也跟阿燃一样住在附近地下室,那地下室白天潮得没法呆,张民每天早上都让阿燃去敲他门叫他起床,他还有个媳妇跟他窝在一起,河南姑娘,做得烩面不错也就开起了一个早餐摊,每天早上阿燃都去她媳妇梦梦那里吃碗面再去摆摊。
张民白天摆摊的时候心不在焉,挺二十分钟左右就得加入边上几个男同志打扑克的战局,□□、斗地主、掐一,这些他来者不拒,他也倒是赌运不错的一个人,媳妇也不管,一天卖葫芦赚的钱不及他赌赢的钱。
但是摊位得有人看着,阿燃就一边卖她自己的小零碎一边帮张民看摊位。
礼尚往来的,阿燃若是接了临时家政的单,几个小时的活,也让张民给看着。
齐鑫来看过一回,先是瞧她卖的东西就抿着嘴不说话,后是傍晚的时候跟她收摊回家去,一走进地下室台阶她就捂着鼻子皱起眉头。
“这是人呆的地方嘛!”
阿燃那间屋子最便宜,一个月680元,全北京再找不到这么便宜的地下室,只是位置不好正对着厕所,而且地下室的水管子也都从这间屋子里走,横在上面,粗粗的水管子外面结着水珠,偶尔坐下下面吃个饭的功夫都有水珠掉进脖领子里,屋子里没有窗户,一股子霉味儿。
也没地方晾衣服,大件儿的就晾在走廊里,内衣内裤都挂在屋里一进门的地方,一个礼拜都干不透。这环境就更别提做饭了,早上做得饭菜放在桌子上晚上回来就长毛了,还得忽略没人时候爬唆着啃食这些饭菜的蟑螂,阿燃自个儿过着但也讲究点干净卫生,一般她都不做饭,去梦梦那吃碗面条,一顿三餐就中午能有点新鲜吃的,剖开肚子都是面条。
齐鑫耐着性子忍着这股子难闻的味儿,还是数落她“你是不是就跟钱过不去啊!”
周林联系过她一回,齐鑫跟他说阿燃过得很好,现在后悔自己说过的话。
阿燃想要留她住一宿,但是齐鑫按了按那被褥仿佛都能挤出水来,顺手把带着的几个大袋子递给她。
是齐鑫做家政那家女主人不穿的旧衣服,女主人身材矮小,齐鑫人高马大的穿不进去,索性给了阿燃。
阿燃接着,给齐鑫倒水。
高利贷的钱已经通融到半年10%的利息,本息算上一个月要还6000多,阿燃做小时工加上卖东西的钱扣除房租一个月将将还上,再没有余份。
齐鑫心疼她跟她说实话“周老爷子很惦念你,病好了换了两个家政都不可心,实在不行你就做做他家小时工,也算能管你一顿午饭,就白天干活,你也见不到周林。”
见她不说话,齐鑫叹气“跟你说点实磕儿,今天就是周老爷子让我来找你的,你不在他家做了也常回去看看,我瞧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