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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
阿燃默默得转了个身推开半寸瞧他“你自行车是不是丢了?看你好几天没骑车,我去买了个新的。”
“怎么不跟我说?”孙宇又去抱她,阿燃默默不语。
“姐。”孙宇紧了紧如铁的臂弯,有些委屈“姐,你怎么不抱我?”
阿燃回应了下,拍了拍他宽阔的背,又推开“吃西瓜吧,挑了个甜的。”
孙宇看着阿燃走进屋拎出猫的食盆,往里面放了几块掰碎馒头,撒了些小鱼。
孙宇过去一把耗住她“姐,你怎么不看我?”
阿燃回头,表情仍是木然“孙宇。”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你在我这住,但偶尔也要回家看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回家,但我这毕竟是个临时容留你的场所。”
孙宇攥着她的手腕发白,阿燃指头麻木却不吭声。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阿燃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撵我走?”
阿燃使劲拽出自己的手,又背过身去拿勺子,回来跟他面对面坐着递给他一支。
“孙宇,在这住没有什么条条框框,但也要最起码遵守姐姐的要求。”阿燃挖了口西瓜自顾自得吃着。
社会给孙宇罩了张庞杂的网,现在阿燃又给他设了个难解的结。
这是一个此消彼长的过程,小时候决定输赢一场石头剪子布就可以了断,但现在,他始终赢不了她,无论是情爱与性事,还是过分依赖她的这颗心,都洗不白,赢不了,褪了色,却此刻跳得特别厉害。
孙宇说不下去,不是如鲠在喉心里酸楚,而是他知道怎么说都说不过她,她这般沉默,蕴含着笃定,再往下说一定是更难堪的话,他不敢想阿燃知道了什么又想把他推出去多远,但孙宇知道,一旦阿燃把他推出去,他就回不来了,等同于要他死。
男孩子的聪明和自尊,让他现在卑躬屈膝,只求跟她好好吃完这半块瓜,不给她再说下去的喘息。
吃完就老老实实得躺在床上,形同死尸。
不碰她,不再碰她了,她也许是厌倦了相濡以沫的生活,要不就是厌倦了他这个身体,阿燃睡了,孙宇却一直睡不着。
她在她平凡的世界里不愿仰望,或者说不稀罕仰望,花了多长的时间经历风雨无阻的等待,像熄了火的碳堆,余热未减,只暖着靠拢的人,她有沧海桑田的执着,他有战战兢兢的执恋,却不能与她说,她是自找的靠近,靠得太近又患得患失需要拉开距离的人。
阿燃就像个收废品的人,捡了个男孩子回家,不喜欢动物却容留了一只猫,孙宇侧头看着枕边那个黑黢黢毛茸茸的影子,它与自己一样吧,在阿燃的生命力只是个过客,连个名字都不忍给它起,而对于自己,她唤他弟弟又有何区别。
一早就该拆穿她的薄情,难堪到死却懒着她粘着她,一年多的时光回头望望,那么多痕迹,连这被褥都适应了自己的温度,但现在阿燃却要把他远远推开,不敢再往下想。
是什么让阿燃有这般经验,孙宇想过她也许是情场高手,想过很多遍,想过为何她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举动就能把自己捏得死死的,挣扎无用,孙宇不怕她与许多男人有过过往,却一想到她也许爱过其中一个,就浑身冰冷嫉妒的发抖。
为什么她从不表现依靠自己,或者爱上自己。
孙宇仍是看着那只猫,想着如这个畜生一般可怜,但猫有自己天真的想法,吃饱喝足有个拥抱就睡得踏实,但是自己和这只畜生在阿燃心里真就没有半点地位吗?若是有一天,自己真的走了,这只猫也离她而去,阿燃会不会难过?
这是一种报复心理,却是心底最卑微的申诉。
阿燃早上醒的时候孙宇已经走了,她起床下地,发现垃圾桶被清理,昨天的碎布也不见了,一同不见的还有那只猫。
门开着,欠了条缝,阿燃起身关上,入冬异常寒冷,成天雾霾,关门做生意,门口挂着个牌子“营业中。”
***
学校门口坐着几个穿校服的姑娘,中午在石台上抽烟,这几个问题少女是老大难,连班主任出校门见到都不愿意管。
一个男孩垮上单车准备骑走,姑娘里面有个人扬手叫他“孙宇!”
孙宇回头,雯雯跑过来“你换自行车了?”
孙宇嗯了一声要往前蹬,雯雯拉住他车把手“大中午的去哪,一起吃饭吧,大圣在三食堂买馄钝,我让他给你也叫一碗。”
孙宇看着她,从校服裤兜里掏出一块碎布,他拼了一早上,看清上面那个字的时候狠狠扔进垃圾桶里,只留了这一块。
“你看着眼熟吗?”孙宇把碎布递给雯雯,盯着她的脸。
雯雯皱着眉头仔细得看了个遍,翻来覆去“这是什么?”她一脸天真好奇“你有西服裤子被人画了?”
孙宇夺过来“没事,我中午回家吃,你们吃吧,不用管我。”
孙宇骑回家的时候李大妈在,坐在桌子边上跟阿燃聊天,桌子上饭盆里放着两根煮好的玉米,冒着热气,是李大妈给阿燃送来的,孙子长得快,鞋子半个月就要重新钩织一双。
阿燃听见门被推开,接着日光抬头看见孙宇带着外面的寒气走了进来。
李大妈眉开眼笑“阿燃,你弟弟回来了,长这么高了?大小伙子18了还长个儿呢!”
孙宇没理她,李大妈跟阿燃聊得也差不多,还得回去给小孙子冲奶粉,就势就站起来抱着怀里的娃“跟哥哥再见。”
下孩子摆摆手,孙宇笑着点了下头。
李大妈走后屋里又恢复平静,阿燃手上忙活着复杂的钩针,也不瞧他“忘带东西了?”
“没有。”
“吃午饭了吗?”
“没有。”
阿燃终于看他一眼“那吃玉米吧,趁热吃。”
孙宇却不动,坐在床边上问“猫呢?”
阿燃坐在他前面,只能看到那个小小的后背,穿着粉色的毛衣,胳膊一动一动得在勾鞋子。
“我问你猫呢?”
“早上就不见了,我见门开着,可能是出去玩了吧。”
“它中午不都是乖乖回来?你就不担心。”
“没必要担心,就是它真跑了,也是到了发情的季节找到了个可心的异性,喜欢就走吧。”
孙宇站起来扯掉她手中的毛线“阿燃!你能不能不这么冷血!那也是个生命,在你身边活了几个月的生命!要是真走了你不伤心不难过?!”
阿燃手支楞在空气里,这是孙宇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她摇摇头“不难过。”
孙宇一把捞起她,钳制住她乱动的肩膀,捏得她生疼“那我呢!”
阿燃木然。
“我问你我呢!我要是不回来,你会不会难过!”
那些委屈卑微说不出口的话,全被她刚才泰然自若事不关己的态度逼出了牢笼,再也收不回。
“你想要走,不用跟我打招呼。”
孙宇如同兜头被人浇了盆冷水,手也渐渐松开。
“阿燃,你从来没有爱上过我。”
爱上你……万万不能,万万不敢。
她不说话,她不应答,是最好的回复。
孙宇满眼通红,极力滚动着喉结像在吞咽一口口难以下咽的苦水,缓了半天才说“我不能离开你了,阿燃,算我求求你,千万别对我这样好吗?你对我热情一点,你盼着我一点,不用说你有多想我,你每天能对着我笑,能不冷冰冰得对待我就好,我求求你了。”
阿燃看着她,瞳孔慢慢收缩“孙宇,有一点你必须要明白,也必须要清楚,我以为你住在我这第一天就应该想明白。”
孙宇不说话,抿着嘴,含着块生铁一样,他没想到自己人生第一次放低姿态到难堪的地步,换回的仍不是她可怜自己的首肯。
还要辩说什么呢?她怎么总跟自己讲大道理,怎么总是一副对他好却不让他靠过来取暖的样子。
孙宇渐渐失去力气,不做反抗,阿燃让他搞明白什么事,他听着便是。
“你说吧,我自己不明白。”
“不能爱上我,也不能要求我爱上你。”
孙宇苦笑,是啊,是啊,是啊!自己就像是个傻逼!
他夺门而出,头也不回得骑上车走了。
阿燃站在屋里,弥漫着玉米香甜气息的空气冷得跟刀子一样,不光割着她裸*露在外的肌肤,还有她的心。
但求你今后岁月无忧无虑,吃过一回苦便再难弥散口中回甘,愿你人生只遇我阿燃一个糟人,苦其心志空乏其身最后只遇贵人与妙人,愿你老来多健忘能忘记阿燃,不疑惑年少这段空白时光与谁耳鬓厮磨共暖过被衾,愿你长命百岁,来生轮回也没有阿燃。
阿燃慢慢坐回椅子里,叹了口气,乏了。
☆、chapter 005
大圣喝完了碗馄钝填不饱肚子,又站起来准备去买一份糊塌子,人刚立起来,就见走进食堂的孙宇。
他愣了下,雯雯也回头,挑眉。
孙宇面无表情坐在食堂塑料椅子里,本要起来的大圣又缓缓坐下“眼睛怎么了?”
孙宇揉了下“没什么,骑回来的时候迷眼睛了。”
雯雯单手支在桌子上瞅他“吃饭了吗?”
见孙宇没说话,雯雯心里明镜儿的,招呼大圣“你去买糊塌子吧,顺便给孙宇买份蛋炒饭。”
饭端回来,孙宇捏着勺子没动,大圣倒是一直往嘴里塞着吃食,偶尔瞅孙宇一眼,给边上的雯雯使眼色。
雯雯会意,找点别的话题。
“唉你说,咱们学校是不是有好多堕胎的姑娘!”
大圣听雯雯一说,使劲皱了皱眉头,微微摇头示意她换个别的。
“哦哦,对了,我刚在小花园喝汽水,边上有个姑娘在那闷头哭,肯定是失恋了,好像是一班的班长。”
大圣赶紧接茬“一班班长长得挺好看的哇,老子也想追,要是真失恋就好了,老子去嘘寒问暖,天天送水,看她动心不动心。”
说着大圣还用肩膀拱了拱孙宇“你说是不?”
“什么?”
“聊什么你没听见啊!”大圣嗔怪“你说一班班长是不是失恋了,要真是失恋了我去追追,你得帮帮兄弟啊。”
“什么一班班长?”
雯雯笑着说“刚才我跟大圣说在小花园听见一班班长哭,可能是失恋了,你觉着呢?”
我觉着呢?孙宇心里想,我又不认识她。
他又想,假如自己看见哪个姑娘哭,回家问阿燃怎么想,她会怎么回答。
“你说她是不是失恋了?”
“应该不是,也许只是难过。”阿燃应该会这么回答吧。
满脑子都是她,想不下去别的,从头一直坠到胃,填得满满的都是她,吃不下,眼睛又热又突,想抠抠,也想抱着她在毛衣领子上蹭蹭,兴许就好了。
他又陷入了自我的沉思里,雯雯和大圣也拿他没辙。
曾经的爱人便是归辩中心的那抹红旗,好像他每次冲过终点时横在那儿的那条丝带,生命里她是道路本身,她是沿途警示号牌,她是超速时紊乱的仪表,也是打破纪录跑过终点后救命的那一口水。
不能承认爱她,让她瞧不起。
***
阿燃自己一个人守着孤独的夜,屋子点灯过了凌晨,她没有在等人,她只是在消磨大段留白的时光,消磨这段时光带给她的不适应。
之前孙宇有时夜晚寂静,睡不着的时候也不叫她安眠,搂着她问一些80年代摇滚乐里会问的苍白又残酷的问题,关于孤独,关于爱,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