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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对她老迈的父母而言,比起搞清楚什麽叫作同性恋,他们更想知道为什麽认了七年的儿子会如此伤透他们的心,瞬间在他们眼前化为一个惊世骇俗的家暴犯吧?
「嗯,我没事…我会跟爸妈解释,嗯…明天晚上…」凯应了好几声後挂掉电话,好像从心底大大解脱似地,深深叹了一口气。
「比我想像中的没事耶…」她转头看向带点意外的我,笑著吐了吐舌头。
我心里虽然半是高兴,却半是心疼地吻了她的脸颊一下:「怎麽会没事?脸还痛不痛?」
「不痛。」她开心地笑眯了眼回我,而我也了解她心底瞬间解放的感受,因为那种愉悦的解脱与爱意现在一样存在我心底,几近要溢满而出。
「那今天借我一天,跟公司请假吧?」我又藉故吻了她一下,抱著她缩在温暖的被子里,用耳朵贴在她手机背面听她打电话给公司的主编。
但电话响了好几声却没人接,凯正纳闷地转头看我,话筒另一端这时却突然传来Jassie接起电话的声音。
『Jassie,我是Karen…那个…Mark呢?』凯不知怎麽搞的,跟Jassie讲话反而比跟自己大姐讲话更是唯唯诺诺的。
『他早上有事不进公司喔,怎样?你要请假?』Jassie懒懒地问。
『…我今天有事,要请年假一天。』
『喔?』不屑的口气再次传来:『你忙著挑婚纱就直说啊,请什麽年假?怕扣薪喔?』
「跟她说你昨晚太累了。」我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另一端的Jassie瞬间抽了口气,立即变得噤声不语。
「…你很坏耶。」
凯好像忘了手机还没断线,羞涩地笑著回头用鼻尖点了我一下。
「坏吗?」我笑著贴近她耳边,开始激情地把吻烙上她的颈项:「那再更坏一点…」
「等等…」凯似乎想力持镇定地把电话说完,但Jassie却什麽都没说的就切断了电话。
「都是你啦…」凯埋怨似地翻身抱紧忍著笑意的我,但笑得甜极了的表情,却一点都没有责怪我的意思。
我的一切和生活作息凯似乎都觉得新鲜。一起梳洗完後,她穿著拖鞋啪答啪答地跟在我身後进厨房准备早餐,这让我顿时觉得自己除了小狗外,现在又多养了一只可爱任性的小猫。
一进厨房,凯盯著我挂在墙上藤篮里的羊齿植物发了很久的愣。不过我没告诉她,我的厨房和客厅的装潢,都是照当年和小洛说好的杂志图片一模一样地布置出来的。
「你的房子应该是给两个人住的吧?」凯一脸摸不著头绪地走到我身边,我於是把最简单的烤面包交给她,自己开始在流理台上准备清洗三明治用的新鲜食蔬。
凯在我背後发出笨拙操作烤面包机的声音,最後又啪啪啪地走过来看我切片蕃茄。
我偷瞄她一眼,发现她像个吃不到糖的小孩似的,眼神直愣愣地盯著我的动作看,但盯著的地方,却正是我握著水果刀的右手。
「要回床上去吗?还是想在这里?」我笑著停下切片转头吻她,她吓得一回神,惊慌别开头改盯著我摆在流理台上的绿色植物。
「我只是想…你是不是跟很多女生做过…」她慌张拿起我洗好的莴苣,边吞吐地问完边无意识的再洗了一次,「因为我真的没想过…手…也可以有那样的感觉…」
说到最後,她的尾音羞到我几乎听不见了。
我忍著笑没回答她,只是继续切片我的蕃茄,反问她说:「我交给你负责的吐司呢?」
「啊!」凯瞬间惊叫一声冲回面包机旁。五分钟後,故作没事地把盛好吐司的盘子回递给我。
「你怎麽知道我喜欢吃焦的三明治?」我笑著吻她发红的脸颊一下,拿起她藏在其他吐司下头的半焦吐司,在上面一层层叠好新鲜莴苣、火腿、起司和煎蛋,再沿对角切成三角形,旁边添上几片蕃茄,最後淋上千岛酱汁。
凯这小猫大概只吃过店里卖的盒装沙拉,她兴奋地捧著叉好动物牙签的完成品,跟我一起把准备好的三明治和新鲜柳橙汁移往客厅。
经过昨晚一场大雨的肆虐,今天是一片云都没有,乾净又清爽的澄澈晴天。
微凉的晨风带著阳光气味吹进落地窗,雪纺的窗帘被掀起一片美丽的白浪。我坐在榉木地板上,拿出房内的笔电让她看看我小说最原始的初稿。
凯把三明治吃得满桌都是,还敢一面取笑我以前的文笔,一面批评我以前的想法有多幼稚。
我爱怜地擦著她沾满面包屑的嘴唇,好一段时间什麽都不想做,只想一直搂著暖暖的她,静静地吹著窗外拂来的凉爽微风。
…这是我梦想过无数次的美好画面。
我从未想过在十年以後,我还有能力可以再次紧握住另一个我所爱的女人的手。
而这一切来得似乎过於顺利,让我突然可笑起自己过往那些缩头缩尾的坚持,也想起那一直摆在房门後,我迟迟没有告诉凯的另一段过往。
收好早餐後我牵她回房,从门後抱起箱子轻轻摆在她面前的梳妆台椅子上。
「…里面到底是什麽?」凯坐在床边,有点胆怯地抬眼问我。
「是我的潘朵拉盒子。」
我回答完,从梳妆台的抽屉里再次拿出我尘封已久的黑色汽车钥匙。
「我会告诉你我的一切,不会有所保留。」我紧握著车钥匙转头凝视她:「包括装在这箱子里面的…我的遗憾和我的初衷。」
(待续)
(22鲜币)一朵菊花.之完结篇(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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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你还记得吗…?
你曾经说过,每个新月和黎明,都代表著一个全新的开始。
而新月存在於夜晚,黎明存在於清晨,它们是一体的两面,就好像你记得我喜欢晚风…而我记得你喜欢晨露一样。
呐,你还记得吗…?
开车一路往白沙湾的方向飞驰,那里白天会有著碧海蓝天、晚上会有微风和明亮的星星。
我们都深爱著那片澄澈大海,沿著弯曲海岸线往花东而去,海豚会在渔船的船首乘浪,比赛谁能搭上最美的浪头或抢到最好的位置。
你和我总喜欢沿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你会记下绿叶上的鲜艳红瓢虫,我会记下孩子嘴边雪花似的香草霜淇淋。
你走多久了…?
沉睡在那个箱子里,到底过了有多久了?
我只能偶尔在阳台吹著晚风时想起你。但拿起笔记本,却再也无法替你记下红瓢虫飞舞在绿叶里的鲜艳身影。
我自己的笔记本里何时不再存有香草霜淇淋的踪迹。只剩下记录著一栏栏资产增值的数字,和我埋首於贵金属及股票投资的正负细目。
……我是个愚笨的女人。
明知道一直以来始终深爱著你,却也因为金钱名利而最终抛弃了你。
但你知道吗…我爱上了一个帮我找回你的女孩。
她爱撒娇、爱无理取闹…但跟你一样,有著会笑的甜甜酒窝和偶尔耍赖的小任性。
呐…你知道的。
我已经不再是十年前那个无法自力更生的大学女孩。
而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放开这个让我想用一辈子去宠爱的女人。
太阳下山的沙滩逐渐冷了,落日後的橙色天空慢慢转变灰蓝,凯拉紧我让她穿上的外套,悄悄从我们坐著的木制平台旁凑了过来。
浪涛的声响在沙滩上不绝於耳地一波波传来,凯好奇地问我:「你从刚刚就一直拿著笔记本,到底在写什麽啊…?」
「我在写,有人说晚上的停车场适合在车里做爱。」我揶揄地逗她。
「我哪有说啦!」她听完羞到气急地反驳:「人家只是觉得你开车的样子很帅…」
「那你有没有跨到驾驶座来?」我歪头打断她,阖上笔记本。
「不过才一下子而已…」她垂下眼嘟起嘴。
「那你知不知道外头可能会有人经过?」我忍著笑又问。
「刚刚又没人…」翘嘴的角度变得更高了,「而且今天根本就没人会来嘛…我只亲你一下下而已…」
「我是说…下次要到後座去,位置才够大…」
还好现在是周二的上班时间,沙滩上很难得的连一个游客也没有。我不喜欢脖子有东西束缚,凯也知道我穿衬衫习惯领口解开一颗扣子。而现在她在我颈上吻下的红印赤裸裸地摊在我领子边,不管後来我怎麽移动衣领就是遮也遮不住。
我们坐在渐渐入夜的海边吹著海风,我回了『准备好二十支试管』的讯息给K,拍了蓝灰色天空里的白色新月传给霓霓,最後才抱起右手边的箱子,放在一直拼命拿手机拍著大海的凯身边。
凯一瞬间转为僵硬的表情让我想笑,好像待会儿会面对的是满箱情书、和女友的亲热照、以及更多她不想看见的东西。
我拿起美工刀割开箱子四面的封口胶带,等胶带打开後我指指微启的箱口,神秘地说:「接下来是你的工作了。」
「什、什麽!」
她张大嘴猛然转向我,我於是笑著催促她:「打开吧。」
凯迟疑的伸手打开箱盖,从里头缓缓拿出一个我记忆里摆在最上层、沾满灰尘的木制相框。
相框里有四个人,一对笑著坐在白色藤椅上的年轻男女,膝上各坐著一个女孩及咬著手指的小婴儿。
看到意料外的东西,凯握著相框不解地转向我,「这是你的小时候吗?是全家福?」
「嗯,婴儿是我二妹,我们差了六岁。」我坐到她身边,指指那坐在男人膝上穿著幼稚园运动服、中长发的小女孩,说:「这是我。」
女孩一脸天真的朝镜头眯眼傻笑,颊上有一对遗传自父亲的深深酒窝。
「我爸是个记者,我想我喜欢写作也是遗传到他。」我开始从箱里拿出一份份的陈旧剪报及印满铅字的杂志页,这些东西有的来自国小到高中的校刊、有的来自於割下的国语日报。
而所有的纸张上…一概少不了我的名字。
「从小到大,只要我的文章有机会或投稿被刊出来,我爸都会很开心的帮我护贝留档。」
我静静看著以前青涩但却充满写作热情的文字,忍不住笑了:「他每次都很爱说…我们家的小孩就只有我写东西写得最好,就只有我最像他。我小学第一次领到国语日报的稿费,他笑得比中大奖还要开心…但是你知道吗,那不过只是一张八百块的支票而已…」
「那…你爸爸现在…」她小声问。
「在我大学的时候就癌症过世了。」我凝视著相框苦笑著回答。凯意外地顿了一下後转回头,把下巴抵著弓起的膝盖,又小声地问:「那…你想挽回的那个人…」
「……就在你面前。」我放下手里的回忆转头凝视变得一脸错愕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