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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时常还会想起小的时候,因为报仇一事和爷爷闹得很僵,我叛逆出走,一消失就是大半月后回来,奶奶满眼都是心疼。
说我之前在家的时候,她晚上睡觉,总是朦胧中听到门响后,就知道是我回来了。
可我走后她半夜里总是听不到门响声,就一直担心,一直担心着。
“闻风雪,柴门之外可有我归来的人,这一夜,谁在等谁的出现,寒江雪,可怜白屋佳人春华换银蝶,这一切,是因为你的离别。”
我轻轻地哼着,从屋里走了出来。
霍思臣靠在车上等着我,我们两人一同去了前院。
三十一岁,时间过的很快。
可时间的流逝对我而言,一直让我认为没有什么意义。
因为我一直觉得,自己早就死在了十七年前。
那年我十四岁。
自从父母因我而被人杀害,我就一直没有原谅过自己。
那个时候我胆怯,我弱小,我手无缚鸡之力,我甚至连最起码的逃命本事都没有。
看着父母在我面前接连倒下,他们的尸体被抽干了血,被泡入福尔马林中。很痛苦。
可我那个时候,无能为力。
爷爷告诉我,最好的报仇方法,是亲手割下敌人的头颅,把他们所做的一切,十倍百倍的报复回去。
我开始逼着自己变成爷爷所说的那种人,黑、道帮会的龙头,四大家族的少主皇太子。
我亲手杀死了背叛我导致我家破人亡的龙雀,把他的尸体丢入山岗岭中,喂了我自己养的狼。
从此再没有人会对我说“小三爷是贺家的尚方宝剑。”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做皇太子还是做尚方宝剑,从来都由不得我,这是继承人的命,无论怎样我都得受着,等着,耗着。
直到我继承了爷爷的位置,做了四大家族的大家长。
我从那条专门的为我开辟的通道中走过,目不能斜视四周围满了的人群。
他们都是四大家族的族裔,从菱川或者长沙而来的,前来家族一年一度的祭祀。
我居然忘了还有祭祀这一茬。
但我不喜欢这种仪式,我看到满目的排位中有自己至亲的人的,就会忍不住想要发疯。
他们抓了我的家人炼药,我们的血是最好的进阶必需品。
这么多年过去,我的家人都已经没有了。
只剩下我自己。
我发了毒誓说我要报仇,也确实这么做了。
但我的仇还没有报完,敌人像是一颗巨大的参天大树,我用了十七年的时间砍掉了树的枝丫和树干。
可树根还在。
树根在,就代表着我还需要继续去抗争。
我给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上了一炷香,就转身回我的后院喝酒了。
剩下的人,管他们围在这里做什么,会有人替我管理好一切的。
霍思臣先去热酒,我则是转身对着几名得力的属下交代了几句,要他们控制好局面。
回到后院的时候,我听到我的院子里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
一群熊孩子趁我不在,居然把我的院子给占领了。
我撸起了袖子,准备去把他们全都给揍出去,居然敢搅老子清静。
我“怒气冲冲”的走进了后,看到我的书房里围了一群的熊孩子,不下十个,顿时头都大了。
我草!都他、妈哪里来的!
“啊?小叔!”
我的侄子见到我,一脸做错事被抓包了的神色。
他知道我最讨厌别人进我的院子,可他今天不光做了,还带了一群人进来。
我冲着他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嘴角,然后指了指书房的大门。
“姐姐姐姐,也帮我写一副吧!”
“还有我还有我!”
“姐姐给贺非同写了两副对联,一副都不给我们写!”
原本见到我就焉了的贺非同,在听到身后的叽叽喳喳后,忽然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跳了起来,扒开人群就挤了进去,挡在一个被人群围在中间的人身前。
“姐姐是跟我来的!你们都瞎凑什么热闹!”
“我不管,我也要!”
“还有我!”
“不给!”贺非同死死地把身后那人护住,严防任何人接近。
“同同,赶快写完了我好回去,一人一副,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我这才看清楚,中间站着的是个小姑娘,十七八岁的年纪,唇红齿白,模样极其俊俏。
我愣了愣,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这群人这是在玩儿的什么鬼把戏。
“对联的内容写什么?”那小姑娘挽起了袖子,直接拿起我爷爷的那杆毛笔,墨水蘸的饱满。
桌上铺着的大红纸上,有金色的碎光星星点点的。
很容易吸引小孩子的东西。
可我觉得他们还是被这个貌美又有点小温柔的姑娘引来的。
不然一群平日里字都不愿写的臭小子,怎么会围在这里要求她写字……
“麒麟从此年年常在,无邪无忧岁岁平安!”不知道哪家的孩子先跳了出来,嚷嚷道。
“好嘞,横批呢?没有横批吗?”小姑娘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非常亮,星光璀璨的模样。
“那个作者没有说过横批是什么诶。”熊孩子一副苦恼的样子,“他只给了一副对联,我记了下来,但是真的没有横批。”
“那我先写好不好?”
“好!好!”
那熊孩子一连说了几个好,看得我有点火大。
把老子的地盘给占了,还这么肆无忌惮?
“都是谁家的,不知道这里不能进吗。”我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打断了眼前火热的气氛。
熊孩子们被我吓到了,回过头来齐刷刷的看着我。
一个人哆嗦着叫了一声“大家长”,紧接着立刻又稀稀拉拉的“拜见大家长”的声音响起。
我不耐烦的看着他们,想着赶快消失了我好去喝酒。
“就快好了!大家长,通融下!”那小姑娘匆匆收了笔,回过头一脸的惊慌。
她看上去还只是个孩子,被我吵了两句就满脸不知所措。
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我只是想要那群小吵人精们出去,没想过要吓她。
我看着她,点了点头,“没事,你带着他们都出去吧。”
“是……”
人都走了,我回过头去,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多看了几眼。
“等下!你过来!”
“啊?”
那小姑娘明显的浑身一僵,僵硬的转过身子。
“你的字忘了拿。”
“是,大家长……”她又匆匆的拐了回来,紧接着抓起对联就走。
“新年快乐。”我看着她,脱口而出。
“……新年快乐。”她听到我说新年快乐,果然没那么害怕了,甚至笑了笑,眸子如同一块琉璃那般。
鞭炮声响起,前院已经开始在放烟火了,我抬起头看着一颗红色的炸响在头顶,心中很平静。
“大家长,这个送给您。”小姑娘不知道从哪里取出来一颗火龙果来,塞给我,“红红火火,给您添一个好彩头!”
好彩头吗?
我看了看她,点头收下。
我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不爱吃这个,但既然是个好彩头,我还是会收下的。
我的仇虽然还没有报完,但是,今天是新年了。
“你叫什么名字?”我脱口而出的问。
“……我叫白芷。”
原来她叫白芷啊,我点点头记下,笑了笑。
第四百二十四章 对天起誓
闻堰清盯着玄女离开的身影,不出意外的就看到她手里紧攥着一枚微型遥控器。
玄女走到那扇雕花门前,倒弄了两下,推开门走了进去。
在她进去后,向后关上门的一瞬间里,一道身影紧跟着就扑了上去。
扑上去的人影直接把玄女扑倒在地,滚了几圈后雕花门“呯”的一声被紧紧地摔上了。
与此同时霍思臣立刻从隐藏的地点冲了出来,给闻堰清解开身上的绳索。
“那个女人要炸了这里,快快快,快进去阻止她!”
“庞翊轩已经进去了。”
霍思臣抬起眼睛就看到立柱上闪烁着红灯的炸弹,这东西是被黑色胶带固定在上面的,放眼望去这四周已经固定了四个这样大小的塑性炸弹。
“咱们也去!”闻堰清从地上爬起来就抓着霍思臣往雕花门处跑。
庞翊轩扑着玄女滚进去的时候收到了齐刷刷的视线注视。
他牢牢地扳着玄女的手臂紧锁在背后,去夺她手中的遥控器。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桌前一名金发碧眼的白人立刻从蒲团上站起来,向着两人走去。
庞翊轩还没回过神来就被这个白人女人一记手刀砍在身上的要害部位,痛得他龇牙咧嘴,但依旧没有松手,打死不松,松了就坏了!
Alina面无表情的以同样的方式折了庞翊轩的手臂,把玄女从庞翊轩的桎梏中解脱出来。
玄女一被解除封锁,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她视线连忙在四周搜索,在看到贺臻端端正正坐在蒲团上,眼睛上蒙着眼罩之后,立刻大松了一口气。
“放开他,我只说一遍。”
白芷回过头来,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枚黑色的旗子,指着跨坐在庞翊轩身上的Alina,满脸冰霜。
Alina没有松手,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龙雀,但龙雀也是带着眼罩的,根本看不到眼前发生了什么。
棋局还在继续,贺臻没有叫停,那么棋局就会一直继续下去。
白芷见Alina这个女人不接到龙雀的指令便不肯松手,一颗棋子掷了出去堪堪砸在Alina的眉心正中。
一道鲜血刚刚从Alina的额头中心蜿蜒而下,紧接着又是两颗棋子分别打在她的双手上,震得Alina双臂都麻了,双手一松庞翊轩便翻身而上,将这个女人给甩了出去。
“把棋子送过来,三颗,一颗不要少。”
白芷已经回过了头去,单手托腮继续把目光盯落在棋盘上,气定神闲,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就在这时,大门忽然之间被人拍的“咣当”作响,庞翊轩给白芷使了一个眼色,要她去开门,自己又转身去和玄女手上的遥控器作对。
白芷起身去开了门,闻堰清和霍思臣两人双双扑了进来,“噗通”一声趴倒在地上。
“你们……”
“阿芷,怎么了?”贺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听见声音了,是霍思臣来了?让他进来。”
“我可找到你们了,赶快走,龙雀又阴了我们一把,现在外面已经被不死者们给包围了!”霍思臣见到贺臻就像是见到了救世主,朝着他扑了上去,就差痛哭流涕了。
“走开,又不是第一次了,你瞎激动什么。”
室内的气氛静默了几秒钟,忽然从外面传来一阵爆炸声。
爆炸让室内的桌面都震颤了几下,棋盘上的棋子跳跃着弹离了桌面,掉在了地上。
庞翊轩刚刚把遥控器从玄女的手中抢过,就听到屋外有爆炸,立刻脸色一白,连忙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遥控器。
确实没有按动过的迹象,但是外面确确实实爆炸了。
贺臻感受到了震动,一把扯下了自己的眼罩,在他适应了一会儿光线后揉了揉眉心。
霍思语连忙爬去楚楚那里,用力抱住他护在怀里,“乖儿子别怕,没事的没事的!”
说完,她用力回过头去,对着依旧端坐在原地的龙雀怒目而对,“你想炸死我们对吗,那好,今天就跟你同归于尽!”
龙雀搭在双膝上的双手缓缓地收紧又放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