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纪安宁看着傅寒驹一手拿着爆米花一手拿着可乐,心里有点想笑,又有点酸涩。
傅寒驹从小和同龄人没有话题,交到的朋友也很少,一些朋友间会一起去做的事傅寒驹基本都不会去做。他天生带着种“他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做这种事”的气场,很多人聚会时下意识会绕过他,倒是因为过于早熟,他常常被邀请到各种商政宴会上,周旋于那些年龄和他父亲差不多大的“成功人士”之间。
像这样捧着爆米花和可乐走进观影厅,对以前的傅寒驹来说几乎是不会出现的事。
他永远和其他人再普通不过的生活格格不入。
纪安宁又想起了许多年前一个人坐在钢琴前的少年。那时她书包里背着其他女生写给他的情书,但她还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只懵懵懂懂地看着他修长的十指落在琴键上,感觉那琴声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傅寒驹也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那时候她想,他喜欢弹钢琴吗?像她喜欢她父亲的油画一样,他也喜欢他母亲的钢琴吗?是自己觉得喜欢,还是想念他母亲才喜欢?
那时她连自己的想法都弄不清楚,自然更无法了解傅寒驹的想法——她只觉得傅寒驹身上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让她挪不开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偶尔她想呆在他身边,哪怕安安静静谁都不说话;偶尔她想和他分享整个世界,包括她看到的所有东西和她所感受到的所有心情。
他身上包裹着的坚冰也在逐渐融化。
他们渐渐相互了解、相互接纳、相互依赖。
也许当初再给他们多一些时间、当初他们之间的意外能少一些,他们之间氤氲又朦胧的感情会慢慢发酵成真正的爱情。
可是没有也许。
那时他还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那时她只想逃。
一切不可能永远都那么刚刚好。
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纪安宁和傅寒驹进了观影厅。
这场电影的宣传大概还没铺开,又或者是旁边的商业大片把人都吸引走了,看的人其实并不多,纪安宁和傅寒驹周围都没什么人。他们落座之后把爆米花和可乐放下,观影厅里的灯就被关掉了。
观影厅里黑黢黢一片。
傅寒驹伸手握住纪安宁的手。
黑暗之中,纪安宁觉得手背有些发烫。她忍不住转头看向傅寒驹。
借着荧幕发出的光亮,纪安宁看见傅寒驹也在看着她。
纪安宁觉得从听到叶家老三说出“躁郁症”三个字开始,有些东西就在她胸口炸开了。曾经的纠结、曾经的不解、曾经的伤心难过,在那一瞬间似乎变得毫无意义。她心里只剩下最初的本能,想要靠近傅寒驹、想要拥抱傅寒驹、想要和傅寒驹变得亲密无间——想要两个人的世界都变得完整、想要两个人都能拥有美好而幸福的未来。
那是爱情吗?
可能不是的。
那时她还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不知道是什么让自己辗转难眠,更不知道是什么让自己无法将目光移开。
这样的心情还没来得及孵化成真正的爱情。
纪安宁顿了顿,悄悄凑过去,往傅寒驹脸颊上亲了一下。
她一直与傅寒驹对视着,亲上去的时候发现傅寒驹的目光明显亮了一些。
纪安宁脸颊有点烫,把目光转回荧幕上。
电影开始放映。
那果然是个很悠长的故事。
青梅竹马的少年和少女情窦初开,对自己心中的爱意毫无知觉,两个人相互吃着醋,却又不明白那是因为爱情,像是困在笼子里的小野兽一样扑腾着,伴随着酸酸涩涩的青春忧愁,终于从校园走向了礼堂。
快要结局的时候长大成人的少年和少女亲到了一起。
那一吻像是带着教学楼楼梯转角的花香。
傅寒驹将目光从荧幕上移开,抬手给纪安宁喂了一颗爆米花。
纪安宁转头看他。
傅寒驹俯身亲了上。
香香甜甜的爆米花在他们舌上来回碾转。
纪安宁尝到了一丝丝甜意。
这毕竟是在外面,纪安宁有点紧张,回吻得越发生涩,勾得傅寒驹更想一口把她吞掉。
纪安宁伸手推他。
傅寒驹不动。
纪安宁再推。
傅寒驹终于挪开,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纪安宁小声说:“电影快放完了。”意思是观影厅里的灯马上要开了。
傅寒驹想也不想就说:“我们再看一场。”
纪安宁伸手掐他的腰。
傅寒驹亲了亲她脸上浅浅的笑窝:“好吧,不看了。”
这时电影的片尾曲响起。
观影厅里的灯倏然亮了起来。
傅寒驹牵着纪安宁的手往外走。
纪安宁感觉嘴巴里还留着那颗爆米花的味道。
甜甜的。
像是藏着电影里那懵懂而又缠绵的悸动。
第59章
秋季接近尾声,纪安宁和傅寒驹一起见了个特别的客人。那是个高高瘦瘦的男人,约莫三十六七岁,身材瘦削; 有着灰蓝色的眼睛和卷曲的褐色头发——他是A国着名的治疗师乔纳·布莱克恩。
乔纳他这次到华国来参加一次学术会议,顺便来看看傅寒驹的情况。见纪安宁陪同着出现; 乔纳好奇地打量了纪安宁许久; 才说:“我一直好奇谁能改变傅这样的人。”
乔纳十分健谈,与纪安宁说起与傅寒驹相识的过程。他们与其说是病患和治疗师; 倒不如说是朋友。最初乔纳的老师应邀去为傅寒驹母亲治疗,乔纳跟着到了华国,当时就注意到傅寒驹情况不太对。
后来傅寒驹母亲去世; 乔纳有意识地开导着傅寒驹。乔纳说:“他是我见过的最难搞的患者。他永远不会合作,不接受催眠; 不相信药物,并且坚持自己没有问题,从来不愿意和我敞开心扉。”他无奈地叹气,“对我们心理治疗师这一行来说; 还是得真正走进患者的心才能解决他们的问题。”
傅寒驹看了乔纳一眼。
乔纳没有如他所愿闭上嘴,反倒还欣慰地说:“看到你们现在这样,我很高兴。作为朋友; 这几年我一直在为傅担心,怕他出什么问题。就在与你结婚之前,他还曾经打电话和我聊了许多次;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犹豫不决的傅。”
纪安宁想到小半年前,傅寒驹带她去登记结婚、让她搬到现在的住处里、把宋姨叫过来照顾纪念和纪禹。那一系列动作迅速而果决,看不出丝毫犹豫,仿佛只有她一个人满心茫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理不清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原来傅寒驹也犹豫过吗?
乔纳说:“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傅居然瞒着我去找过别的治疗师,还接受过全面的药物治疗。傅当时问我,他又生出了一些非常不好的想法,比如开始把人和事都往最恶劣的方向想,比如见到你之后觉得你已经有了别人,觉得你和你的母亲一样是个贪慕虚荣、攀龙附凤的人。他说,即使是这样他还是深深地被你吸引着,想要把你留在身边。当时他问我,这样是不是代表他又开始不正常了?”
纪安宁看向傅寒驹。
乔纳朝纪安宁眨了一下眼,摸了摸脸颊旁微微翘起的褐色卷发,笑着说道:“我当时就对他说,不,这很正常——这只是爱情之中最常见的妒忌。只要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用言语或暴力伤人,坦率地向对方说出自己的在意,它的存在会让爱情的滋味变得更加甜蜜。”
纪安宁说:“谢谢你一直以来对他的关心。”
乔纳说:“不用谢我,谁叫我有个这么别扭的朋友呢?他自己一点都不急,我在旁边看着反而替他着急。”
见过乔纳之后,纪安宁放心了许多。傅寒驹的一些想法虽然还是与正常人有些区别,比如偶尔还是会出现一些极端的情绪,但他已经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不会让它们对日常生活造成太大的影响。
入冬之后,萧慕晴提议带纪念和纪禹去看鸟。冬天北边的候鸟南飞,到了南海岸便能看到大批大批的鸟儿迁徙过来过冬。
当然,萧慕晴他们俱乐部还想去海边来个冬季冲浪,享受一下美好的冬日阳光。纪安宁手上跟着的几期节目都差不多忙完了,腾出几天假期来还是可以的。
纪安宁被萧慕晴怂恿得有点心动,和傅寒驹商量过后开始做度假准备。凌真真刚飞国外忙完一个时装周的活儿,听到有好玩的马上积极参与,这小半年来她和萧慕晴已经混熟了,两个人都是自己创业的,共同话题很多。
傅寒驹早重金挖了一批高管,公司的事甩出去大半,很快安排好假期一家人出游。宋姨也挺久没休假了,这回也跟着一起出门。
冬季的海边城市依然热闹,傅寒驹记得赵谢在这边有个私人海滩,打电话和赵谢打了个招呼,和对方借了地方。
住进了临海的别墅,眺望着一望无际的蔚蓝海岸,萧慕晴悄悄和纪安宁说话:“土豪的朋友都是土豪吗?”
萧家这背景也算不错了,萧慕晴却没土豪到能把一大片海滩给包下来,造个不怎么住的海景别墅扔这里。
这个纪安宁还真不清楚。她对傅寒驹的朋友其实不太了解,这赵谢还是上回去马术俱乐部时见过的。傅寒驹的朋友里她真正认识过的只有沈欢,不过那时候沈欢正满世界飞着开演唱会,见面的机会不算多,真算起来也不不能说特别熟悉。
凌真真比纪安宁要清楚点儿:“这赵谢看着不着调,实际上聪明着呢,他的兴趣就是玩,所以早八百年就抱着沈欢她们的大腿赚够了家里要他赚的钱,噺鮮自己到处玩个够,看上什么玩什么。”
萧慕晴心向神往:“这生活态度不错。”
凌真真最近忙得挺累,没和萧慕晴他们一块去玩冲浪,而是跟着纪安宁一家人去看鸟。纪念和纪禹第一次到海边来,非常兴奋地在沙滩上跑来跑去,捡了许多贝壳,等到了红树林密集的地方,贝类和鸟类都比其他海岸要丰富,看得纪念和纪禹眼睛都瞪大了,开心得不得了。
没想到晚上纪安宁就接到萧穆阳的电话。萧穆阳说:“你们去海边玩就去海边玩,还拍那么多照片。慕晴把它们放到好友圈里,萧东东那小子刷到了,现在吵着要过去。”
纪安宁明白了萧穆阳的意思,和傅寒驹打了个招呼,说萧穆阳要带萧东东过来玩。
傅寒驹没意见。
他淡淡地说:“反正电灯泡已经够多了,多来几个也没问题。”
纪安宁:“…………”
傅寒驹抱着纪安宁,亲了亲她的脸颊,亲了亲她的鼻子,最后才亲她的嘴唇。
纪安宁努力争取说话:“窗、窗帘没拉……”他们的房间有大大的落地窗啊!沙滩上远远看上来会看到的!
傅寒驹一把抱起纪安宁,把她带到落地窗边,唰啦一声把落地窗给拉上。他将纪安宁抵在落地窗上重新亲了上去。
落地窗没完全关紧,带着点咸味的海风悄然吹进来,吹得纪安宁心突突直跳,既担心窗帘会被吹开,又没力气推开傅寒驹,只能红着耳朵抱住傅寒驹,由着傅寒驹亲个够。
傅寒驹从来不知道自己是重欲的人,可每每看到纪安宁红红的耳朵,他就控制不住想要和纪安宁亲近。他说道:“纪安宁,你总是这样勾…引我。”
纪安宁脸又红了:“我、我才没有。”
傅寒驹说:“哪里没有?”
纪安宁生气:“哪里有!”
傅寒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