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顾微凉说:“来,我送你回家。”
即便许多许多年以后,顾微凉也记得那个夜晚,那个有时候让人觉得甜蜜无限,有时候又觉得痛彻心扉的夜晚。车子沿着海边,他们从闹市区一路走向寂寥,又从静谧的海边一路走进喧嚣。叶晁远的车子开的又稳又快,下高速的时候还不到晚上九点,微凉看着窗外,高耸的建筑灯火通明,从她眼前一一掠过。
这城市里的森林是用钢筋水泥铸成的,冰冷而可怖,但却住着无数颗火热跳动着的心。
“叶晁远,不要怕,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顾微凉转头看向他,突然说道。
男人开车的手微微颤抖片刻,却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然而那时候的顾微凉并不了解,叶晁远是怎样一个要强自负的男人,是怎样一个骄傲的不肯低下头的男人。
再和叶晁远联系是第二周的周六,因为又临近季末考核,行里开了个例会,整整一上午的会,到十二点才结束,顾微凉满腹空空,从行里出来,照例给叶晁远打个电话。他们近日都忙,是以只能靠电话联系。
叶晁远的声音有些嘶哑的疲惫。
“很累吗?你在哪里,要不要一起出来吃个饭?”顾微凉轻声问道。
对方却只冷笑了一下,口气似乎很不好:“你又何必假惺惺的?梁无绪没和你在一起吗?想要分手的话早点说出来就好,我叶晁远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顾微凉微微怔了怔,全然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你在说什么呀?”顾微凉莫名其妙,对方却飞快挂断了电话,她想再打过去,就收到了几张图片。第一张是她和梁无绪在行长办公室外面拥抱的照片,再往后则是些模糊的背影,他们一起从某某宾馆里出来,或者梁无绪亲吻她的额头。从手机上看有的照片都太模糊了点,顾微凉看着看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固执的给叶晁远打电话,一遍又一遍,然而男人却再也没有接起来,甚至关掉了手机。顾微凉站在路边,只觉得恍恍惚惚的,自己像是一只被抛弃的流浪狗,呆立在一旁,却找不到回家的路。
陌生的电话接进来,是罗绮。对方的声音里掩不住的嚣张跋扈。“怎么样?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我会把叶晁远抢回来的。你以为他真的相信那些拙劣的假照片吗?其实一点也不,但他想甩了你,这个理由就足够了。叶晁远不要你了,就这么简单。”
叶晁远不要你了。
顾微凉发现这句话对她得打击比什么都大,她惊恐地把手机扔在地上,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随手拦了一辆的士,就往叶晁远的公司赶去。
因为是周六,写字楼里意外的有些寥落,顾微凉按了指纹,上了叶晁远的专属电梯,径直就到了顶楼,电梯门打开就是叶晁远的房间。罗绮坐在办公桌上,扯着叶晁远的领导,他们的脸贴的很近,其中的暧昧氛围不言而喻。
那一瞬间,当真如同做了一场大梦一般。
“你来的还挺快。”罗绮松开叶晁远,站起来,手里得意地扬着那几张照片,朝她晃了晃:“不过我也很难相信,你还有脸过来。是不是觉得叶晁远快倒了,所以就去贴梁无绪了?怎么?敢做不敢承认吗?”
“这还是我和叶晁远之间的事,和你没什么关系,你可以先回避一下吗?”顾微凉冷冷地看着罗绮。
罗绮气的脸色一变,转而有想起这不过是顾微凉最后的嚣张,不禁冷笑了一声,转身出了门:“贱人就是矫情。”
房间里静悄悄的,顾微凉骤然间变得平静起来,她发现她还真是不喜欢叶晁远这个办公室,她每一回来这里找他,都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
“你不想说点什么吗?”她轻声问。
“没有什么可说的,我们分手吧。”叶晁远淡淡回答,他冰冷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低垂着眼睑,不肯与她对视。
顾微凉的眼睛渐渐热了起来,她一直跟自己说,不要哭不要哭,然而看着这样的叶晁远,让她实在没办法克制自己。
“叶晁远,这就是你给我的答复吗?这就是我们的感情吗?情人之间,难道不该是荣辱与共的吗?我不在乎你有没有钱,你就算破产了,我也陪你一起扛,但你不可以这样说放手。”顾微凉大声说道,眼泪克制不住地滚滚落下。男人似乎被她说的有些怔然,不自觉地抬头看着她。
他们都是彼此得第一次,有太多心态需要磨合,是叶晁远把她一点一点从懦弱的阴影里引领出来,然而此时此刻,叶晁远却准备把自己陷进万丈深渊里,却连知道都不想让她知道。
他以为她顾微凉是傻的吗?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你太自以为是了,顾微凉。”叶晁远嘴角勾起一个笑意来,眼底却是森然的冷酷,“不要总是以自我为中心,你为什么不问我,在上海出差为什么带着罗绮去。我一直在等你问我,但你却什么也不问。既然这样,只好我来开呛了。”
顾微凉瞪大了眼睛看他。
“走吧,微凉,再说下去,你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叶晁远淡淡答道。他总是这样斯文,分明是个强悍至极的人,却从不出恶言,然而他说的每一句话却是比什么都锋利的刀,句句插在人心头。
顾微凉转头冲出办公室,身后只有罗绮的讥笑声回荡在走廊里。
罗绮心满意足地关上门,一回头就发现叶晁远坐在他的办公桌前把玩着一支香烟。她知道,他和她一样,是他伤到手腕的时候,才真正开始抽烟的。以前他总是浅尝辄止,然而退役以后他却抽的很凶,多的时候,一天就会抽掉一包。
她走过去,用打火机把叶晁远手里的香烟点燃,轻笑着看他:“你终于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叶晁远抬头看她一眼,淡淡道:“如果现在你满意了,那么你可以滚出去了。”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将香烟捏碎在烟灰缸里,随后把摆在桌子上的照片扫进垃圾桶。
他答应过她的,要戒烟。
而他答应她的事,都一定会做到,无论是什么时候。
“我可以让我妈妈借点钱给你,如果是昨天,这件事我都不会做,但是现在,我心情好。”罗绮忽略了男人方才的话,笑意盈盈地说道。她以为他一定会答应,她以为他之所以跟顾微凉分手,就是因为这个。
叶晁远却还是那冰冷冷地三个字:“滚出去。”
他不需要她的钱,一分钱也不需要。
顾微凉走出写字楼,天气好的过分,太阳明晃晃的照亮着整个世界,唯独没办法照亮她的心。她觉得难受极了,眼泪渐渐被烤干,然后再也流不出来。她有点恍惚,下意识的希望这不过是一个梦。
她沿着街道慢慢地走,失魂落魄的过马路,机械地看着红绿灯。那是一条小巷子,车辆和行人都很少,大道宽敞,有没有摄像头,总有些性子急的人闯红灯。然而眼下的顾微凉,多少有点脑子发空,并未注意到什么,直到有人将她一把拉回来,一辆轿车从她的面前疾驰而过。
“失恋而已,微凉你不至于吧。”梁无绪脸色煞白的抓着顾微凉的手,狠狠捏了捏她的手腕。女孩子疼的哎呦一声,才回过神来,小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罗绮得瑟的给圈子里每个人都打了遍电话,说把你pk掉了,我不放心,就过来看看。”梁无绪多少有些心疼,他知道顾微凉会伤心,但没想到她会这么伤心。女孩子脸色苍白,眼睛只是微微发红,但整个人都有点精神恍惚,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这世间的爱情毕竟不都像小说里写的那样要死要活,看着梁无绪,顾微凉终于清醒了一点,她轻轻吸了一口气:“真是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搞得。”女孩子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过下去的啊。”她喃喃自语,然后转身就想离开。
梁无绪被顾微凉搞得哭笑不得,将她一把拉住:“拜托,你这就要走?喂,顾微凉,现在你单身,我可以追你吗?”
他已经不是大学时那个毛头小子了,那些出国的日子里,他一个人流落在异地,不再是天之骄子,一样不过是个普通人,彷徨过,迷茫过,却也让他更加坚强,也更加学会了执着。执着的想把曾经的亏欠全部还掉,然后才可以微笑的站在顾微凉面前,告诉他,他喜欢她。并非因为当初的歉疚,并非是一时的胡闹。
梁无绪喜欢顾微凉,这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第40章
“虽然我这样有点趁虚而入,但我不觉得你还需要顾及什么,叶晁远太骄傲了微凉,他不允许在你面前跌到谷底。他要输了,所以他率先断掉了你们的关系。”梁无绪说到这里,不得不流露出一丝苦笑来,骄傲如他,若是换位思考,大概也会做同样的事情。但他已经在顾微凉面前失败过一次了,所以如今比起叶晁远,他也算是破罐子破摔了。何况,这一次他已然赢定了。
“不,他不是因为这个。”顾微凉的嘴唇抖了抖,眼睛里渐渐有了些泪水,“他只是不想连累我,我之前得罪了太多人。林嫣然、苏秀文、罗绮……不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他。我啊不过一个小柜员,那几个人个个都可以拿捏我,他怕我跟着他一起摔进泥里,所以要先把我撇清了。”
她啊,不是那个傻姑娘了,叶晁远是什么样的人,她清楚的很。那家伙什么都想的通透,她相信哪怕他真的跌倒谷底,也不会就此消沉,东山再起也罢,碌碌无为也罢,她都不在乎。可叶晁远却毫不留情的把她推开,这才是让她最难过的事情。
梁无绪没想到,顾微凉会这样想,不禁松开了拉着顾微凉的手。
顾微凉看着梁无绪,嘴角竟然还勾着一丝笑意,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梁无绪,这里住下了一个人,扎了根,很难再离开了。”
男人仿佛被刺痛了一般,后退了一步,似乎没想过顾微凉的答复会这样残忍,不留情面。“走吧,我送你回家,你这个样子,我不放心。”梁无绪淡淡开口,他绅士的与顾微凉拉保持着安全距离,再没说过什么。
这世间,定然不会再有人,能叫他这样心碎了。然而梁无绪却又庆幸,顾微凉是这样的人。
世间的悲喜,大抵都不过如此吧,不是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便就是这般样的单相思。月老的红线定然都是两根,有情人拴着的是双股线,而他梁无绪与顾微凉拴着的,则是月老弄错了的单股线。
是所以,才这样生生错过了。
梁无绪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顾微凉坐在梁无绪的车子上,看车外的风景,突然间就想起了那个夜晚,叶晁远也是这样载着他,一路走进都市的繁华里。
这天晚上,顾微凉做了一个梦,梦里是布达拉宫前的阳光,白色的建筑被镀上了一层金黄,僧侣和转经筒起起伏伏,她一个人走在台阶上,看着有个面目模糊的男人每走一阶台阶,就嗑一个头,她就在旁边看了许久,直到男人回过头来轻轻说了句什么。
顾微凉醒过来的时候,泪水沾满了枕巾,她打电话给沈冰说:“沈冰,我想去西藏。”
不知道秦川跟沈冰说了什么,她竟然一口就答应下来,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
顾微凉请了长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