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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在家养上几天,等好差不多再露面。”王致一道。
养伤这几天王致一没回自己的小公寓,一直待在市区的音乐工作室里,为自己的新歌做最后的调音收尾工作。
李安游没把她写好的歌词交上来,王致一只能先把歌由男女对唱改成单人演唱,在录音棚里一遍又一遍地录制,直到做出满意的效果。
“二哥,你这支曲可以直接发了,还要什么男女对唱啊?”工作室里的另一个音乐人詹檐打趣道。
王致一听完歌曲录音拔下耳机:“老子喜欢。”
“呦,还是这倔脾气。”詹檐说着,又见他从背包里掏出一本厚重的书,他眯着眼瞅了瞅,又笑道,“高考必备……不是吧,瞧你这一身伤,是被你老子揍了,迷途知返准备好好学习了?”
“嗯,差不多。”王致一含糊不清地答道,他打开李安游送他的那本写满解释、画满重点的《五三》,脑海里忽然闪过几句话,是个女孩声音,在和他讲让他买本空练习册,写完对照这本手写满当的《五三》纠正改错。
他妈的,这话是学霸妹告诉他的吗?怎么觉得听过,又没有印象?
不会也是在梦里听到的吧?
王致一又拿出一本崭新的《五三》出来,摘掉笔帽便开始写题。
“好好学习就对了。”詹檐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沉沉叹声气,“致一啊,你还没接触这个社会,不知道它有多残酷。”
王致一眼睛看着题,什么话也没说。
詹檐继续道:“其实你家有钱,学音乐倒还轻松,况且你小子天赋不错。但你知道,像我们这种家庭条件本来就不怎么样的,学音乐,死路一条啊。”
“为什么?”王致一停笔。
“你知道现在的音乐市场多不景气吗?”詹檐比了个三根手指,“我一个月辛辛苦苦搞那么多歌出来,还要赶场子给人家编曲,也才三千块出头。”
王致一点点头,又低下脑袋去看题。
“所以说,家里没钱千万别搞这个,”詹檐坐在椅子上感叹一声,“下月我要上班了。”
“上班?”王致一不抬头问。
“我有个哥们在北京搞偶像歌手经纪,我过去打打杂。”詹檐自嘲一声,“几年前刚毕业我还挺踌躇满志的,也想不到最后还是得向生活低头啊。”
王致一看着詹檐,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如果我再长得好点,也就能出道混个偶像做做了,唉,可惜。”詹檐叹一声气,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工作室交给你和老周了。”
“这不必吧,你可以兼职继续搞音乐啊。”王致一不解。
詹檐苦笑一声:“我都多大了?待在这个小城也没发展,北京好一点。”
“北京……”王致一沉思一阵,“前几天也没听你说,这么突然。”
詹檐点头:“其实前几天,我女朋友把我踹了。”
王致一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穷光蛋,踹了也正常。”詹檐说着,眼底不自觉开始湿润,“我想了很久,决定去北京先赚点钱,赚钱了,肯定会继续搞音乐的。”
“以后,是多久?”王致一问。
“谁他娘知道啊。”詹檐吸了吸鼻子,语重心长,“致一啊,我真羡慕你,家里条件好,个人又有天赋,关键是长得也不错,万一以后我混的好,我给你当经纪人,捧你,怎么样?”
王致一笑笑,看着他又沉默了。
“行了,你好好学习吧,不打扰了。”詹檐抽出一片纸巾擤了把鼻涕,拿着自己的随身包起身朝门口走去。
“老詹,你去北京坐火车?”王致一抬头又问。
詹檐点点头。
“什么时候,我去送你。”
“后天九点,那进站口见。”詹檐说罢,转身便推门而去。
詹檐走后,王致一突然仔细思考起一件事情来。
不仅詹檐,他这些年创作了那么多歌曲,也攒了不少粉丝,似乎也不怎么赚钱。
更多时候自己做音乐还需要倒贴。
很多事情他以前没思考过,突然仔细一想,发现自己很多的想法都经不起推敲。
如果他考上伯克利,继续学音乐,那么会有钱赚吗?万一没钱赚,那自己是不是还要靠家里的钱过活?那么他是不是永远都没有真正的自由?
没有自由,是不是也要让爸妈逼着,回家留在他们身边做事,像三哥一样被逼着和喜欢的人分手?
王致一拿出手机,看了看日期,十二月三号,十一月底的月考已经结束三天了。
他本打算一闲下来就给学霸妹打电话,但忽然想起月底要月考,怕打扰她复习,就一直忍着,忍到月底结束,身上的伤看得不太明显时,再联系她。
他习惯性地点开拨号键,准备查找她的电话号码,却突然愣住了。
一点开拨号键跳出来的最近通话记录里显示,在11月22号晚上11点55,他打过学霸妹的电话,呼出9分29秒。
他居然真的跟她打过电话,不是做梦!
王致一的大脑一下乱了,所以当时到底是谁送他来的医院?如果记忆不出错,他那天晚上确实回了公寓,是躺在公寓沙发上给她打的电话。
他快速拨打出李安游的电话号码。
等了许久,那边也没接通他的电话,他等许久,只等来一句冷冰冰的“您好,您拨叫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
他又拨过去一个。
又等很久,还是无人接听。
王致一放下电话。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
等到他拿起手机准备再拨一次时,看到手机里突然进来个电话。
来电显示是一个月亮符号。
第24章 断绝
晚上十点半; 李安游坐在书桌前,看着今天放学前发回手中的试卷; 呆了许久。
翻盖手机不停发出震动的嗞嗞声,她很久才像从梦中醒来; 听到声音; 打开手机,冰冷荧幕蓝光; 像是在眸中飘起一场无声的雪。
目光落在来电人的位置上。
是他。
她想了很久,始终没敢接起电话。
数学试卷上鲜红的数字“120”; 物理试卷上鲜红的数字“103”,英语试卷上鲜红的数字“124”,无不在提醒她,这一次考砸了。
这次的月考题虽然难; 但不至于让她这样的高级别学霸考出这样的滑铁卢成绩。她的年级总排名; 刚好第20名。
如果再少考1分,她就会被踢出冲刺小组。
她隐约明白自己哪里出了问题。
“嗞……嗞……”手机振动声又响起来,催促、急切,让她心烦意乱。
李安游在心里斗争很久。
所有的问题; 归根结底,在那个人身上。
如果不能从他身上找到答案,她可能会一直分心到高考。
手机振动声停止了。
李安游深吸一口气; 闭上眼,思考许久,终于拿起手机; 回拨了刚才打进来的电话。
“喂。”电话那头,他的声音稍稍带点鼻音,好听又令人不安。
“喂。”李安游护着自己紧跳的心,低声道,“王致一,咱们谈谈吧。”
那边顿了几秒,才道:“怎么了?”
“你在家吗?我想现在去你家。”
“在。”
“等我。”李安游说罢,便挂了电话。
她把桌上泛黄的试卷哗啦啦一股脑塞进柜子里,换上衣服,拿好手机钥匙,便转头打开卧室门。
砰!心情紧张又急切,她没注意手下的力道,关卧室门时不自觉用了大力。
“轻点不行吗?”徐欣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综艺里的笑声一阵阵传出来,她见她出来,皱着眉责备道,“你想再砸坏一个门是不是?”
李安游没有理她,直向大门外走去。
“这么晚你去哪?”徐欣连忙站起身走过去,挡在门口,“别告诉我你又要去见那个小混混!”
“我把事和他说明白。”李安游低着头,再也没有以前与徐欣说话时针锋相对的锐气,声音又轻又乖顺。
“你有什么可跟他说的?”徐欣盯着她问,“你考试那点分不都是他害的?李安游,你别忘了那天你答应过我什么!”
“我知道!”李安游抬起脸来,眼里噙满隐忍的泪水,“我就是想过去,和他断个干干净净,以后再也不来往。”
“你说的是实话么?”徐欣用不信任的眼光打量着她。
“今天以后,要是我还和他联系,你就去到老师那告我状,去找他爸妈谈我们的问题,去学校里大闹特闹,总之,随你便。”李安游说这句话时,狠狠咬着牙,抠着手指,不让眼泪流下来。
徐欣看了她许久,哼笑一声,终于妥协:“行,那你去,多长时间?”
“看情况,不顺利的话,要久一点。”李安游又低下头去,声音尽量保持着平静。
“我知道你们有聊不完的话,”徐欣冷笑一声,“一个小时,够道别了吧?”
她话音刚落,李安游就点头夺门而出。
王致一没想到李安游来得这么快,他正对着镜子往自己将好未好的伤口上抹老妈上次落在这的遮瑕膏,大门就忽然被敲响了。
打开门,目光刚和她接触上,仿佛一道电流在两人之间连通,从她的瞳孔到达他心脏的位置。
他发现自己已经不能控制心跳了,那激烈的跳动,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事。
她怎么脸色那么不好?
“请吧妹妹。”虽然很忐忑,但表面上,他还是能维持得住那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
李安游点头走进去,站在玄关处,顺手关上大门。
砰的关门声过后,是一阵沉寂。
“你还好吗?”她终于开口,仰头仔细打量他一番,才发现他身上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伤口。
“还行,伤好得差不多了。”提到受伤的问题,王致一赶紧笑笑掩着情绪,“我皮硬,大夫说了没大事。”
李安游也跟着他笑了,那笑,是淡淡的落寞。
“王致一,我成绩退步了。”她随后道,声音轻柔,带着点沙哑。
王致一收敛起笑容,问她:“退了多少?”
“十几名。”李安游一提到这个突然哽咽,“也许你们觉得十几名而已,但对我来说,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能集中精神,学一会儿习就走神,劲头好像也没以前足了,怎么办啊,我感觉自己控制不了……”
她说不下去了,哽咽的情绪越涨越满,将要溢出,眼泪也控制不住地随之而下,她摘下眼镜,一边擦泪一边痛恨自己无能的情绪控制,在他面前,就这样狼狈地哭出声来,冲破最后一丝心理防线。
王致一沉默地听着她哭。
以前他最烦女生哭,跟他表白被拒绝的女生在他面前哭,被他吓唬怕的女生在他面前哭,还有假装哭想引起他注意的女生……
形形色色,他见了不少,每次只有一个感觉,烦。
真是烦死了。
今天她也哭了,在他面前的哭声,比起他以前见过的,毫不逊色。
但他好慌。
不知为什么,每次听她一哭,他都只有这一个感受,慌。
慌到舌头打结,慌到手足无措,慌到心里发闷,甚至到了有痛的感觉。
他看着她,看着她白皙的脸上沾满泪痕,看着她那双原本极具灵气的眼垂下长长的睫毛,失魂落魄,光彩不再。
这就是喜欢一个人最真实的感觉吗?
李安游终于不哭了。
来这之前,她心里想了一大堆措词,要怎么数落从一开始就带给她各种各样麻烦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