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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她只要活着。
陶绫一晚一晚的睡不着,睁眼到天亮,早上起来会看到自己在枕头上留的大把头发。
有时候会失神,不知道这愿望是否会被听到,老天爷是否愿意帮她实现。
事情刚发生的时候,就好像一座完好的大楼从内部断了钢筋,她逃出来了,断了一条腿,但还能跑,等尘埃落定了,每一夜都漫长的不可想象,疼痛啃噬着每一个部分,所有曾可被视之为希望的,都只是黑暗里的一把匕首而已。
那里面微弱的光芒之一,是她偶尔划过的想法:
凌雁那么会识时务,或许只是生活在某个她不知道的角落。
但她又不想自欺欺人的骗自己,但凡有一点可能,除非凌雁像电视剧里撞得没了记忆,否则她不会不来找自己的。
……应该吧。
陶绫对上她的视线,然后就知道自己错了,错得很离谱。
看衣着打扮,自己母亲是还保持着一定的生活质量。该为她高兴呢,还是笑话自己幼稚呢?陶绫一时之间竟有些为难。
凌雁看到她了,并且失神了,明显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见到她。
那震惊只出现了短短一瞬,快的叫人难以发觉。凌雁很快就神色如常的转开了视线,好像不认识她一样。
陶绫坐着没动,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程复叫了她好几声,认定了她是故意不想理自己,便气愤地拿起装果汁的杯子在桌上重放:“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我说你的技术不过关,我要跟真正的……”
陶绫一眼不轻不重瞥过去,明明没什么重量,但是程复莫名噤了声,对方那从心底透出来、冰雪般的凉意太冻人了。
“我就是你能见的人里,最靠谱的技术管理,”陶绫的手指关节上有薄薄一层茧,她用左手的拇指轻磨着右手的,继续道,“要么说事情,要么离开。我相信Filce也不养废物。噢……对了,不好意思,忘了你也是空降兵了。”
程复只恨自己口才太差,才张口结舌了没有多久,对面的女人就起身走人了。
“你走什么走,问题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程复服了软,刚想叫住她,发现陶绫并没有离开,只是朝着更里面的座位走去,他好奇地支着身子看,只看到了她的背影,因为是跟坐着的人说话,头微微低下来了一点。
女人的侧脸白皙,眼神里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恍惚,秋日午后的光线透过玻璃窗投进来,笼住她的清冷,莫名增添了柔和。
程复猛然打了一个激灵,觉得恐怖片也没现在可怕,他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真是脑子坏了!
现实是,柔和?不存在的。
陶绫统共跟她说了三句话。
“好久不见。”
“看到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再见。”
凌雁也彬彬有礼,微笑着回了稍微长一点的三句。
她说好久不见,然后跟身旁男人介绍,说这是朋友的孩子,以前有过来往。
我也是,有时间我们再见吧。
好,路上小心。
凌雁全程吊着心,生怕有什么失控的情况发生,眼里的沉重和闪烁陶绫看得清楚。
陶绫转头离开,路过程复时扔下一句:“你不想和我说话就发邮件吧,选个日子我过去看,你们那边的供货不能断,机器有问题我们出资检修。”
她被程复叫住,一句话定在了当场。
“那个。你,不会真的,和……”
尚年轻的俊秀男生挠了挠头,断在自己崇拜的人名字上。
他总觉得自己问这个多余了,这么离谱的事应该不会发生。
“是。”
陶绫单手插兜,扭头淡淡道:“是真的。”
她抬腕看了眼手表,道:“所以叫你的各位姐姐妹妹,收收心。我连偷程迎成果的事都做得出来,为了守住我的男人,不择手段,你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程复就没有见过这号人,无耻也可以这么理直气壮,你你你了半天,对着她温文尔雅的微笑,一时竟回不出半个字。
“等你邮件,不要让我觉得Filce招的新人是废物。”
程复悲伤地喝了大半杯百香果汁。
如果他英年早逝,多半是被这种人渣气死的。
陶绫给许工回了个电话,隐去了多余的话,把结果跟直属上司提了一下,然后告知对方下午她不能去了。
“本来你今天就请假了,是我有事走不开麻烦你的,好好休息,等你回来。”
许工这样说,陶绫靠在街边的墙角拐弯处,静静听着,左手轻揉了揉眼眶:“嗯,我挂了。”
也许是听出她情绪不对劲,许工又道:“今年你年假是七天,还没休过呢吧?要是累了,就请掉,好好出去散个心。”
陶绫致谢后挂了电话。深呼吸了好几次,眼眸里倒影出面前的车水马龙,纷扰热闹的世界,和她荒芜一片的心境形成鲜明对比。
她想回去睡觉。
刚迈出一步,兜里的手机信息铃声响了。
——晚上有空吗,出来一趟,见几个人。
陶绫的手指迟迟停留在屏幕上,短暂的犹疑间,下一条信息已经跳进眼帘。
——为了守住我,辛苦了。
陶绫:……
她不喜欢信息,立马回拨了过去,等魏惊戍接了,第一句话先问:“不在开会吧?”
“嗯,没有。”
“你怎么知道的?”陶绫抬起手臂、低头查看裤子,认真自查,“是不是装窃听的了……”
男人的轻笑,喉间的震动透过手机清楚传来,是真实的笑意:“行政有人在咖啡厅坐着,回来没多久,Luise都知道你有了。”
陶绫纠正了下话里的歧义:“先生,是有‘男朋友’,不是有了。”
“好,口误。”魏惊戍停顿了一两秒,语调放轻,但下句话还是很快滑进耳膜,“也不算完全错,时间早晚的问题。”
“……魏惊戍。”
她一个字一个字叫他全名。
魏惊戍笑意比方才更深了些,手上的钢笔都停止敲击桌面,他看着面前文档几页的重复,低声道:“我想你了。”
似乎是过了很久,陶绫只有安静的呼吸声透过话筒传来。
“魏惊戍,如果你很看重的人,骗了你,骗的很惨,你会给对方原谅的机会吗?”
她几乎为这两个字感觉难过。所谓原谅,是要在一方有歉意的情况下。反之只是一方怀恨,除了反噬,什么都不会得到。
啪嗒声虽微弱,但她接收到了。
想起他办公看文件时的习惯,知道是钢笔不小心掉了。
“真是个难题啊。”
魏惊戍叹口气,笑笑:“但是我不会,因为对方或许根本不觉得对不起我,如果对方也抱有同样重视,‘惨’字根本不会出现。”
“发生什么了?”
“那我呢?”
他们俩同时开口。
魏惊戍那边这次倒是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可能一分钟,可能两分钟,陶绫只是等着,没有什么时间的概念了。
“你不在这个范畴内。严格说起来,你不算我重视的人。”
陶绫噢了一声,说不清心里的感觉,压下了那涌起的失望,提醒着自己,不会说漂亮话,本来就是他的一部分。
魏惊戍那边则兀自说下去,眼里温柔的光她看不到,却传了十分之一到对她说的话里:“你听说过奇迹吗?我以为不会出现的……你比我更重要,无论何时,发生了什么事,都不会影响这一点。”
秋季的凉风已经起了,吹得她心头一池水乍起,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会不会说,原来只取决于对面是谁。
他说起情话来,要不要这么手到擒来?
* * *
陶绫睡完午觉,打起精神去附近一家泰国菜打包了香辣蟹和芒果糯米饭,上车时给他递了过去。
“喏,打包的。”
魏惊戍接过,放在了后座。
转头时刚好看到她打的哈欠:“还困?”
“啊,还行,头有点晕。” 陶绫抱着头摇了摇,好像里面有水似得。“而且Filce家换了个新对接人,不是上次那个了……你应该认识,当时在岛上赌场,被误关进去那次,除了我们剩下那个年轻人。”
“程家的人?”
魏惊戍在脑海里调出这个人来,在红绿灯前踩下刹车,“第一次见的时候,话挺多的,一直在说你。”
……的各种八卦。
不过他都是当屁放了,不想听,也不想让她上来糟心,才没多久就下了车。
晚上的私人聚会是在一家清吧,胜在装修和酒水质量。最大的包间老板早早为这几个大咖留下,他和魏惊戍也认识了两三年了,早一些时候,魏惊戍常来这里喝酒。
见得几个朋友,听魏惊戍介绍后也不惊讶,微笑着和她打招呼,有几个是见过的,老婆喜欢鸡爪的,还有以前去W市时见过的何沣然,剩下的都面生,但都还算热情,更多的是在打量和观察,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个闯进了猛兽馆的仙子。
她喝了几口,没有怎么晕,但不知道怎么,跟魏惊戍低声说话的时候,顺溜着就出来了。
魏惊戍当时就笑了,右拿着玻璃杯,左手轻合上她右边脸颊,碰了碰她额头,重新抬眼看了圈好友,声音含了几分笑意和宠溺:“重新介绍下,我家仙女,麻烦不要再看她了,会害羞。”
一圈里有一个容貌过人气质清贵的差点喷了口酒,他自己正处于艰难追人期,属于准三F团成员,冷笑了下:“德行。”
魏惊戍对这个学弟一向秉持不损会死的态度,也微笑着回敬了一句:“易董不用急,情场失意一般会在其他地方赢回来,最近可以多注意市场动向。”
专心喝水的陶绫:男人之间的攀比好……无聊……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可能有点无聊= = 不太擅长 多多包容。
第42章 Chapter 42
42、
酒很辛辣,入喉灼热,把千头万绪都能封在汹涌心头。
陶绫觉得挺神奇的,刚开始还只是不咸不淡的果啤,后来喝了一杯,尝到甜头,想想也没什么不安全的,不知不觉闷了不少下去。
她坐在他身边,乖巧地要命,也不出声,偶尔看一眼手机的时间。魏惊戍时不时侧头来看她,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醉了,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软在了他肩头。
旁的人如和沣然了然笑了笑,心说这柔弱套路真是古今往来通用,然而下一秒就破功了。
——眼看着女人从他肩头,砰地掉在他膝盖上,又向着玻璃矮桌果断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