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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妍，快点啊，发什么呆。”身后有同事拍拍她的肩膀。
会议上经David介绍，苏妍终于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面对Frank都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原来他就是创才最大的股东，一手创立了创才国际教育培训机构，手上握着可以决定在座所有人工作前途的生杀大权。
“本季度你们这个区的销售情况，说实话我非常不满意，公司投入了很多，回报率却并没有达到预期，因此我们决定做一些决策上的变动，培训机构这边和五中的合作需要加深，David这周开始就调到五中坐镇，尽快开展二期推广。”
“Vivian会调到这边辅助David做好大后方的工作，包括协调留学班这边的相应事宜”
散会后，同事都窃窃私语议论，David这是明显被夺权打压了，但高层之间的变动在他们底层人民眼中也就是一个八卦而已，大家更关心的是Frank会上说的二期推广。
“又要开始推广，这边一期的课程都还没怎么开展，二期怎么推啊。”
“咱们这一季度销售多好啊，竟然还说没达标，当这是批发市场卖大白菜吗？”
“卖大白菜也有淡季吧，这学生马上要期中考试了，咱们怎么推啊，又得挨班主任们的白眼。”
“我们这个季度的绩效都没法，财务说上面扣着不给钱，我还以为这次开会要说这个，哪知道又是让咱们出去拉人，也不知道老板们在搞什么名堂，咱们挣点血汗钱容易吗！”
苏妍默默跟着一行人往办公室走，回到自己座位后，登上微信看见小团体里果然炸开了锅，留学部门哀嚎这又不是暑假又不是寒假的，他们怎么推广，培训部的哭诉一期推广都异常艰难，这效果都还没出，又要开始二期推广，五中家长再有钱，也不带这么直接抢的啊。
一堆吐槽中，汪彦博的那句话异常显眼：Frank海南投资的房地产出现亏损，急需资金补给，二期推广后估计三期推广也不远了。
下面又是哀嚎一片。
一整天公司各个角落都是交头接耳的议论，苏妍等着Lucy回来做工作的新安排，Emma嗤笑了声，“你自己随便找个人聊聊天打发时间吧，Lucy当年进公司可是Frank亲自培训的，这师父遇上关门弟子，怎么也得好好聊聊。”语气有难掩的嫉妒。
这话可不好接，自己怎么也算Lucy的嫡系，背后说顶头上司的闲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苏妍仰头冲Emma笑了笑，埋头继续整理之前在五中收集的各年级的学生资料，Emma酸溜溜地说了几句，见没人搭话，也觉得买啥意思，站了会儿便扭着腰往茶水间的八卦中心走去。
苏妍谨记Lucy教导的“八卦少说话，闲话不搭腔”，在八卦圈里待了一天，还要强忍住好奇不去说闲话，这一天过得可真不轻松。
晚上回到家后，家里的气氛怪怪的，苏妈妈苏爸爸面色凝重地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几页纸，屋子里的低气压影响到了公爵，它安静地趴在角落，时不时抬起头看看周围。
“爸妈，我回来了。”苏妍放下包，看见桌子上摆着已经凉了的饭菜，“这是怎么了？你们吃了还是没吃啊？”
“今天单位组织体检，我我喉咙查出来长了个东西。”
闻言苏妍心里咯噔一声，“扁桃体发炎？”
“不，照出来是颗瘤。”苏妈妈的声音有点颤抖。
“没事儿的，可能是检查错了，明天再去大医院看看，我请假陪你一起去。”苏妍故作轻松地安慰道，“再说，就算是瘤也没关系，这发现得早，肯定是良性的”
“就怕是癌”苏妈妈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第四十九章愿子欲养而亲犹在
苏妍原本以为请假也就跟以前一样，和Lucy签好条，报David审批下就可以了，结果拿去David办公室时，意外地看见坐在那儿的是Vivian。
“请假？部门这段时间正是忙碌的时候，怎么总想着自己休息啊。”语气温和，但眼里却尽是不满。
“确实是特殊情况，我妈妈生病了，我想陪着她去做个检查。”
“你妈妈都是成年人了吧，一个检查而已，你要相信现在医院的便利程度。”
“毕竟也不太放心”
“你爸爸呢？让他陪你妈妈总可以吧。”
“我爸他最近很忙”
“你看，你爸爸都知道工作很忙，尽量不要因为个人的问题影响到工作，你也应该像你父亲学习，好好工作，我相信你妈妈也会赞成你遵守公司的规章制度的，出去吧，Lucy应该已经给你们分配好任务了。”语毕，Vivian低头继续敲着键盘，神色淡漠。
苏妍站了一会儿，见得不到想要的答复，只好失望地回自己办公室，走到转角处，碰见正和汪彦博讨论事情的David。
“Alice你这是出了什么事儿吗？”见她眼眶红红的，David伸手止住了汪彦博的讲解。
“我妈生病了，我想请假陪她去做检查，Vivian说最近部门事情比较多，假条被退回来了。”
“你去吧，我知道了。”
“可是Vivian”
“虽然我被调职了，但同意一个员工的请假这点权利还是有的，何况你是外派去了五中，算我的直属管理员工吧。”David说完转头示意汪彦博继续。
“那麻烦您帮我签下假条？”
David闻言轻笑了下，伸手接过假条，扫了两眼，手一握，薄薄的一页纸瞬间被揉成了一团。
“诶”苏妍懵懵地发出一声轻呼。
“你直接去吧。”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你要请假，Lucy已经知道了，我也知道了，我们都同意了，你现在就可以走了啊。”David说完没再理她，低头翻看着手里的数据表。
汪彦博见苏妍依旧呆呆地站在那儿，努努嘴让她走，顺势做口型道：意思就是同意你溜号，不用请假。
苏妍迟钝的大脑终于反应过来，朝David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转身欣喜地跑回自己位置上拿包。
收拾好东西陪苏妈妈去北城医院，苏妍觉得自己最近和这家医院总是有千丝万缕的关联，一周跑来了两次，上一次是一次尴尬的经历，这一次是伤感的盖棺定论。
挂号时因为工作人员操作失误而造成医保卡锁卡，苏妍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先抱怨她改了初始密码怎么不提前说，气得她暗自下定决心待会要去医患纠纷办公室投诉那工作人员。
拿好号挤出人潮，苏妍翻了个白眼，这什么态度嘛。
苏妈妈做完一系列检查后，挂的专家号，看病的医生却很年轻，苏妍先还默默在一旁研究年轻专家的长相。医生埋头看了下检查结果，开口道：“的确是喉咙部位长了个东西，甲状腺位置长了两颗新生物。”
“那怎么办啊？这个就是肿瘤对吗？是不是就是癌啊”苏妈妈有点急了，音色都变了。
“甲状腺乳头状瘤一般很少是恶性的，不过也建议尽快做手术，术后再做活检，这样你们也更放心一些，我给你开住院通知单，你拿上后去一楼缴费，然后办理入院手续，这几天先做全身检查，尽量安排这周做手术。”
苏妍拿着单子去缴费，和苏爸爸通完电话后，看见手机里一长串未接来电，给Lucy回了电话，那边传来焦急的声音。
“你这是打死不接电话啊，能打通你电话还真得靠缘分，你那边还没弄完吗，弄完了赶紧过来，Vivian安排了一堆事儿，晚上六点半要去五中做一个宣讲会，你待会直接赶去五中。”
“Lucy姐，我这边有点麻烦。”
“你要是晚上不赶回来，不止你有麻烦，我和David都有麻烦，大麻烦！”Lucy顿了下，和旁边的人交代了几句接着说，“我不管你那边有什么麻烦，天大的事儿也先搁着，今晚的宣讲会Vivian亲自组织，Frank也会来，你要是缺席，之前你干得再好现在也一键归零了，就这么说定了，赶紧给我收拾好东西赶过来，我把资料放汪彦博那儿了，你过来直接去找他。”
挂电话前，苏妍还听到Lucy不知道冲谁骂了句脏话，她看了看时间，距离六点半还有两个小时，缴费处一排长龙，这年头，生病住院都是人挤人。好不容易办好住院手续，苏爸爸带着苏妈妈的洗漱用品赶过来，苏妍急匆匆地离开医院往五中赶。
等她赶到宣讲会召开的大礼堂时，宣讲会已经开始好一阵子了，台下乌压压地坐了好多学生，主席台上Vivian正喜笑颜开地聊着考试制度改革。苏妍猫着腰往汪彦博坐的地方挪过去，艰难移动过程中被坐前排的Lucy瞄见，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宣讲会结束后，所有员工被留下来开会，Vivian把接下来一周的任务分配了，散会前，意味深长地丢下一句，“希望所有员工都能对工作秉承认真负责的态度，来工作就要有工作的样子，公司基本的规章制度还是要严格遵守。”
苏妍把头埋得低低的，捏着笔记本的一角，暗暗在心里祈祷Vivian赶紧把这一页翻篇。
送走Vivian和Frank后，Lucy走到苏妍旁边恨铁不成钢地点了下她的头，一旁Ada帮腔道，“你呀，这下算是在女魔头心里留名了。”
“女魔头？”
“就是Vivian啊，每次来公司都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咖啡不喝速溶的，茶要喝专用茶具泡过的，前台小张最怕她过来了，每次都是一番人仰马翻，以前还只是招聘新员工时过来，现在直接入驻这边，真是倒霉，你们倒好，跟着Lucy来了五中，我们这组现在是直接在她眼皮底下混饭吃，可能这个月的绩效分，我会被扣成零分吧。”
“说得好像你绩效满分就能拿到那笔钱一样，咱们绩效这都几个月没发了。”有人接话道。
“好了，这些不说了，好好做事吧，想换组的去和Vivian申请，我这儿现在还缺人啊。”见众人开始议论纷纷，Lucy拍拍手制止道。
抱着资料回办公室时，Lucy和苏妍走到了一起，见她不停掏手机看时间，接过她手里的资料袋，让她先回去。
“谢谢Lucy姐，我妈生病住院了，下午才办的住院手续，还不知道这会儿医生有没有嘱咐什么，我先赶过去看看。”苏妍情真意切地道谢。
赶到病房外，正好听见苏妈妈和苏爸爸在说话，苏妈妈声音有点哽咽。
“我这身体一直挺好的，连感冒都很少，也不知道怎么一来就是这种大病啊，妍妍这什么都没稳定下来，我就是走也不放心啊。”
“瞎胡说些什么，什么走不走的，医生不是说这基本上都是良性吗！”
“那医生也说了得术后活检才能确定，万一呢妍妍想和小陈结婚，上次还不如将错就错把证领了，小陈这人还是不错的，妍妍又喜欢他，就是小陈他妈那处起来太折腾人了，以后如果我真有啥事儿，你记得，妍妍嫁给小陈，婚前一定要讲好，结婚后不和婆婆一起住，妍妍那缺心眼和那女人住一块，不被活刮了才怪”
“还有妍妍不会做饭，我这还没来得教会她，你以后费点心，多教教她，也不用会多少，会做一两个菜拿得出手就行了，我女儿也不是养来给人当保姆的，小陈要是敢因为这个嫌弃妍妍，你给我记得，不管妍妍多喜欢他，这人也不能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