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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来的消息?”沈晔霖问。
脚下的步伐没有停顿,依旧急急忙忙往傣楼走。绕过走廊就快到傣楼了,陈霸天并没有在露天平台上,藤椅上空空无物,连平日里在旁伺候着的李妈也不在。
孙乾也问:“又是那个线子传来的消息?”
“应该是,陈爷也没细说。”小董回道。
“警察有线人,没想到我们毒贩也有。”孙乾随口一说,伴随着咧嘴笑着。
这话茬一出,小董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了,他面色略微尴尬。最后还是沈晔霖抬手指了指前头,示意他们走快点,因为他听见上头传来了陈霸天的咒骂声,断断续续的。
寻着说话声走去,三人尽量放低脚步声。
陈霸天的屋子在东边,屋子空间不大,也就单单一张雕花的床,正值盛夏又恰逢这一片蚊虫多,所以床顶还挂着浅白色的蚊帐。
在床的西南角是一张红木桌子还有凳子,除此之外大部分空间都被用来安置书架和书籍、报纸。
门敞开着,陈霸天正坐在凳子上练毛笔字,手握着毫毛笔,他听见脚步声并没有抬头,继续写着。
他不吭声,外头的三人都不敢进来。直挺挺站着,目视前方。
好一会后,陈霸天将笔搁在笔架上,随后手背在身后慢悠悠走出来,屋子灯光并不明朗,他这人又极其善于伪装情绪,面色上是淡淡的,只有那微微下陷的眼窝和眼角纹在灯光下摇曳着。
陈霸天看着孙乾,眼睛压根就没往沈晔霖那儿瞥,似乎就没瞧见他人一般:“昨晚小霖去哪了?”
孙乾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的目光也没有往沈晔霖那儿看,眼睛是直直看着陈霸天的,目光坚定,里头包含着满满的尊敬。
沈晔霖心头刹那间升腾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如果孙乾说了真话,那势必要供出古晚晴来,往深了讲,万一陈霸天将两人联系在一块,事情就大条了。
这一瞬间,他其实心里是有些后悔昨晚的冲动的,虽然他以高岳偷取小董的毒。品作为借口,但老奸巨猾的陈霸天并不是好蒙的人。
好在孙乾并没有吐露实情,他一本正经说道:“昨天我和霖哥喝醉了。”话落,他低垂在裤腿两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已经做好了要被训斥,或者承担更为严重后果的心里准备。
可陈霸天并没有反应,他抬手将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拿下来,用手头的帕子开始擦镜片。
陈霸天不说话时是最让人害怕的,因为没有人能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一会后,眼镜擦干净了,陈霸天又重新戴上,开口说话:“小霖,你下午开车去趟Y市。”
沈晔霖点头:“好。”
“你一个人去,带批货。”
“好。”沈晔霖依旧爽快答应。
站在一旁的孙乾作势想要开口询问,却遭到了沈晔霖余光的白眼,他眉头微皱,冲孙乾面露凶相。
这件事情,陈霸天既然已经表明要让他一个人去,那势必是想要从中得到什么结果,或许是试探,或许是重用,这一切现在还不好说,要等到事情落实了才知道。
“好了没事了。”陈霸天摆手。
沈晔霖:“那陈爷,我们先走了。”
“小董留下。”陈爷跨出木门槛,在往露台走,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很强烈了,明晃晃的照着眼睛,“你们俩先下去。”
“好的陈爷。”
“好的陈爷。”
沈晔霖和孙乾异口同声。
两人转身往楼下走,心里各自揣着心思。
等到沈晔霖和孙乾已经走到大门口,紧接着上车,车驶出寨子门,这期间,陈霸天一直坐在椅子上看着,嘴里品着上好的龙井茶,慢悠悠的吹去浮在碗杯上头的茶叶。
他说:“小董,你觉得是谁出卖了我?”
“陈爷是指郭阳的事情?”小董问。
郭阳是陈霸天安插在汤雄身边的人,上次李坤和汤雄的事情还是郭阳来的情报,可这几天,郭阳突然没了信,再仔细打听才知道,郭阳死了。
至于是怎么死的,也算不上新奇的死法,砍了手脚扔进了海里。据说捞上来的时候,头已经被海底动物啃食的面目全非了。
陈霸天点头。
“或许是汤雄那边自己察觉出来了,毕竟他女儿古晚晴的身世是从内部流传出来的。”小董说。
他的眼睛也在看着飞速驶出寨子口的汽车,刚才在说到线人时,孙乾的反应并不正常,可他暂时还不能将这个事情跟陈霸天说,孙乾对他有恩。他必须调查清楚了,再汇报。
“你还是太年轻了。”陈霸天继续喝茶,“汤雄女儿的事情你下午去办,至于怎么办,我相信你心里有数。”陈霸天回过头来,用手指了指小董:“千万别让我失望。”
“放心,陈爷。”小董说。
“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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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从出寨子到出了盘山公路,沈晔霖一直靠在椅背上思索着陈霸天话语中的意思,思来想去也想不通,索性就放弃了。
闭着眼睛开始睡起觉来,猛地放松下来,肉体上的疼痛又明显起来,他动了动,伤口就撕扯着疼,这样一来,他想起了口袋里的手机。
刚才进寨子,他把手机调了静音,出寨子后又给忘了。
手伸进裤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方有一条短信,是来自古晚晴的,写着:谢谢关心
四个大字,连个标点符号也没有。
第18章
直到古晚晴下班走到停车场时,沈晔霖的短信仍旧没有回过来。
天已经傍晚了,盛夏的夜晚西边天完全被夕阳笼罩住,橘黄色的夕阳将整个肉眼能见的大地染得色彩鲜艳,完全没有夜晚的萧条氛围,反而增添了一股别样的温暖气息。
古晚晴开着车路过保安室,大叔边招手边出声喊住了她,大叔说:“古医生,这儿有你的信。”
大叔是个退伍的军人,身板硬朗,腰背挺直,全身散发着精气神。医院里的工作人员都很喜欢大叔,包括一向冷漠的古晚晴也是,她虽然不爱说话,但每次都会和大叔点头示意。
大叔走过来,在这时古晚晴顺势摇下车窗玻璃,头微侧着看着大叔。
大叔将信放在副驾驶座上,转身往保安室走。
走了两步像是想起啥似的,停住脚步,挠着头又喊住古晚晴,说道:“下午有个老头来打听你。是个生面孔,我问了名字,他不肯告诉我。”
大叔的脸上露着警惕,这是出于他当兵多年的经验。
“我知道了。”古晚晴说:“谢谢。”
后头传来车摁喇叭的声音,按的“嘀嘀”响,还有男人的催促声,听声音不像是医院同事,该是病人家属,口吻很暴躁。
大叔摆手让古晚晴离开,他也赶紧跑到保安室去,坐在那里继续维持秩序,他的腰背直挺挺的,眼睛囧囧有神目视前方。
古晚晴挂挡,踩油门,接着找准时机将车驶进了川流不息的人群里。
下班高峰期的车是加塞的,谁的手速快谁就能先行一步。
古晚晴没有刻意去抢道,她依旧按照平时的速度开着,有别人超车或者别道她都没有去计较,脑子里想着大叔说的话。
陌生男人?
在这个城市,她并没有亲人,那么来寻找她的老头该是谁?难不成是病人的家属?
思虑在脑海里盘踞着,连前头亮起绿灯古晚晴也没有注意到,若不是后侧车辆用强烈的灯光照着她的车还外加鸣笛催促,她大概要错过这个绿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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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临江路上停着一辆面包车,车靠着马路牙子处于熄火状态。
车里共有三个人,两个年轻的小伙子坐在前头,手臂悬在车窗上正在抽烟。后座的车窗也半开着,小董翘着二郎腿坐着,眼睛正盯着手头的监控。
今天白天小董溜进医院的停车场,在古晚晴的车底装了一个跟踪器。跟踪器是国外买到的知名品牌,还自带摄像头,清晰显示了车的路况。
此刻,车已经穿过民盛路,在拐两个弯就到江临路口了。
这条路比较偏僻,转弯到这已经基本上没有车流了,这儿靠近老城区,所以并不会有太多的人。
小董也没抬头,直接说道,眼睛继续盯着手头的监控设备,:“人十分钟后到,准备准备。”
前头两人便吸了最后一口烟,开车门跳下去,顺便将烟踩灭。
两人体型差异极大,一个瘦的骨瘦嶙峋,一个胖的肥头大耳。瘦子较为聪明,胖子有蛮力。一般都是配合了一起执行任务的。
胖子绕到后备箱那里,从里头拿出钉子,一个个粗钉子,尖头朝上,如今正装在盒子里,他捧着盒子朝着瘦子看,“哥,丢哪?”
瘦子跑过来,接过胖子的盒子,同他说道:“我来丢,你把车开远点。然后再回来,听懂了没。”
“好。”胖子点头。迅速上车,发动车辆,将车往前头的城区开去。
胖子开车的同时,瘦子也往路上走,这一片区域前几天他已经侦查过,没有摄像头,在前面一百米的地方,坏了一盏路灯,因此将钉子放在那儿,可以避免古晚晴提前发现。
心里有了这样的打算,手头干起活来就快了很多,他半弯着腰,将钉子围成一团放置在地面上,要确保钉子的数量,在轧入车胎后,立马让车无法行驶。
“好了没?人已经快到了。”对讲机里的小董喊着。
“好了,好了。”瘦子回道。
返身往马路牙子跑去,他身材矮小,像个小老鼠一样哧溜一声跑了。路边栽种了许多的参天大树,刚好可以遮挡住身体。
“胖子,等会我喊,你上去迷晕她。”小董又和胖子说。
胖子蹲在对面的树木后头:“好。”
“机灵点。”小董叮嘱。这话是刻意说给胖子听的。
“……”胖子张嘴蠕动,想要辩解,可声音还没发出来就被小董打断了,他压低嗓音:“,注意,车来了。”
车拐过了弯,正直直往这边驶来。古晚晴聚精会神开着车,不知咋的,脑子里又迸发出思绪来,这样的思绪导致她并没有发现大灯耀眼下的钉子。
“嗡……”的一声。
车胎瞬间瘪了,仪表盘上也显示着标志,她瞬间缓过神来,将车熄了火。她意识到车爆胎了,而且是巨大的伤害导致的。
这儿地界比较偏,鲜少有人来往。
再者说,为了政府的美好环境建设,政府在这一片安排了清洁工,清洁工六点半下班,在下班前肯定会打扫好这里,现在才刚过六点半,不可能会有如此强大的破坏性物质导致车胎瞬间爆。
古晚晴分析过后,只有一种可能,有人故意为之。她没有下车,反而将车锁好,拨通了110。
电话接通过程中,她低着头,用眼睛的两侧余光观察着周围,隐约瞧见两侧树木后面有窸窸窣窣的人影。
跟110接线员说完情况后,对方表示会立即派警察过来。还仔细询问了地址。
古晚晴并没有惊慌,她面色轻松的继续将手机放在耳朵边上,那头已经挂断了,但她没有放下来,营造了一种在继续打电话的模样。
另外一只手却已经伸到副驾驶抽屉里,抽屉里放着一把菜刀,锋利无比的菜刀。即便在如此黑暗的环境下,菜刀依旧很亮。
这算是正当防卫吧。
古晚晴心想。手头颠了颠菜刀,好久没用了。还算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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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董张望了半天,古晚晴还是没有下车,倒是耳边传来了警车鸣笛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