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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守着白客三天,她和白琼都没怎么休息,这会紧张的神经放松下来,倦意就涌了上来。
正在朱小诺打瞌睡的时候,有人挡住了阳光,朱小诺定睛一看,张宇哥哥。
张宇倒是一脸精神的坐在了她旁边,白客醒了?
嗯,朱小诺闭着眼睛算是答复了。
希望这次能来的值得一点。
朱小诺点点头。
据她所知,那天白琼订不到即刻赶来的航班,就给张宇打了电话,说是要借交通工具。
张宇把直升机借出去后,他还是和之前那样不放心也跟了过来,公司里的合作项目都暂时压了下来,对方也一直在催,随时都有撤单的可能。
朱小诺睁开眼睛,看了看张宇,你先回去吧,处理好手头的事情,这样,白琼也少操一点心,别让她欠你太多,会有负担的。
张宇苦笑了一下,我也想走,可是,你知道上次我跟着白琼找到白客的时候,她做了什么吗。
朱小诺疑惑的看着张宇。
白琼看到白客的那一瞬间,她崩溃了。都说环境塑造性格,白客现在性情怎么来的我那会算是理解到了,我们见到他的时候,白客正在戒毒期。
毒品?
张宇点头,接着说,白客的养父,是个瘾君子,你看到白客身上的那些伤痕,就是养父打出来的。
可是,白琼不知道他的伤,,
那是因为,白琼只见过他一面,还是在戒毒所的会面厅。
这么说就解释的通了,那种双方只能隔着玻璃对话的地方,白琼只能看的到白客的暴躁和堕落。
看到朱小诺了解的表情,张宇继续说,在国外的那段时间,我们跟着线索找了半个月才找到白客,见面的那天,具体我不知道姐弟俩说了什么,我也没有见过白客的状态,只知道白琼出了戒毒所,就止不住的大哭,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把纸巾准备好就下车了。白琼哭了快半个小时,我们才出发,过了两天,她从恍恍惚惚的状态中恢复,跟我说订机票回国。
朱小诺知道白客说了什么。那是要有多绝望才能说得出那样的话。
朱小诺还一直嘲笑白客瘦的狗都不看上他身上的那些肉。
原来是这样。
张宇顿了顿,你应该也知道白客当初说了什么。
朱小诺点点头,白琼说了,所以,你还是担心白琼的状态。
张宇不说话。
朱小诺看得出来,这么久了,张宇对白琼的事情一直都很上心,是真的很喜欢吧。
张宇从小就很有责任感,要不然,也不会一直把张泽保护的那么好。只要白琼放下芥蒂,两个人在一起会幸福的。
朱小诺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现在这里有我替你看着,你就回去吧。你那边再出事的话,她就真的可能不会再见你了。
张宇陷入了沉思。
这样子也没办法睡了,朱小诺伸了个懒腰,对着张宇说,我们去买些午餐吧,最近都没怎么好好吃饭呢。
张宇跟着朱小诺出了医院。
病房里,朱小诺走后,白琼看着白客手腕处的纱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平时所有的果敢利落,能言善辩,在白客面前完全施展不出来,罪恶之心让人变得虚弱,她的罪恶,就是在这个流离失所二十年的弟弟。所有的关心到嘴边都只有一句话,怎么这么傻。
白客看着她,一点也不客气的说,我的事,不用你管。
那谁管,不知道在哪里逃亡的爸爸还是已经离开的妈妈,白客,我是你姐姐。这一点,是铁打的事实。白琼有些激动,张宇说的没错,面对这个十几年没谋面的弟弟,她真的,一点防线都没有。
白客不说话,爸爸妈妈对于他而言,真的,太陌生了,完全牵扯不到他的情绪。
白琼忍住眼泪,不管你信不信,这么久,我一直在找你,你不用担心我会干涉你现在的生活。
白客这才冷漠的开口,那你现在这又是在做什么。
白琼一怔。
白客看着面前的人说不出话了,他继续反击,你在做什么呢,逼着我认亲,不打算干涉我的生活,那你为什么要出现啊,我早就忘了自己还有个姐姐了。
白琼心头一紧,看着弟弟皱起眉头一脸厌恶的表情,不要这样白客,你误会了。上次你说的话,我一直都记得,至于你和小诺的相遇,我确实不知情。但是,我也很开心,世界这么小,我们还是见面了。
够了,白客冷眼看着眼前这个喋喋不休的女人,这和朱小诺没有关系,你还不清楚吗,我,讨厌的是你啊。
十三 无序的终点
白客的嘴角上扬,残忍冷酷的笑容在脸上韵开,流出与他稚嫩的娃娃脸一点也不相符的阴冷。
白琼倒是没有被他吓到,她只是无奈的笑笑,我知道啊,要不是这件事,我也不会来。
白客轻轻抬起手,指向门口,那你走啊。
白客,你说谁了呢。朱小诺站在门口,手上的塑料袋勒的她生疼,但是这些,还不及白琼现在疼痛的十分之一吧。
白客触及朱小诺有些愤怒的视线收回了手,转头看着窗外。
朱小诺走进来把午餐递给白琼,先去吃饭吧,张宇也有话给你说,这里我守着就好,他已经醒了,就没事了。
白琼脸上的泪痕让朱小诺感到心痛,她拍拍白琼的肩膀,去洗洗吧,一会张宇哥哥又要心疼了。
白琼有些发窘的起身离开了。
知道白琼收拾好离开后,朱小诺拉着椅子坐了过来,生我的气吗?
从朱小诺进来后白客就安分下来了,他潜意识里还是不想在朱小诺面前失态的。
白客倔犟的回答,不关你的事。
朱小诺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脑袋,还晕吗。
白客摇摇头。
朱小诺接着教训,那就好好想清楚,白客,她也是无辜的,当初害你被抓走的人,不是她。
白客猛地抬头,是,她无辜,那我就有罪吗,活该我是那个人的儿子。
朱小诺看到白客这么迅猛的反击,她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错不在你们,白客,我知道,你一直过得很辛苦,但是,你姐姐生活的也不容易,遇见我之前,她整天带着你妈妈东躲西藏的躲避债主,一个快被胃癌折腾的要死的人,还要整天担惊受怕,为了你妈妈的医药费,你姐姐甚至被别人拉着去绑架。
白客听到这些才冷静了下来,朱小诺看出了他眼里的不可思议。
白客,你能想象吧,被人追打,整天朝不保夕的过日子的感觉。朱小诺继续说着那些白从未提及的事情。生活对于每个人来说都不容易,你曾经受的苦,白琼没比你少一点。她现在有时间有精力也有财力来找到你,照顾你,你可以不领情,但是别对她这么绝情。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朱小诺看着白客的态度有些软了下来。她拿起这两天白琼一直读的故事书给白客看,你还记得,小时候你姐姐总是给你读睡前读物吗。医生说你求生欲望已经不大,必须要有多一些的外界刺激,白琼就买了一本故事天天给你读。
白客看了一眼手中的《小王子》,淡淡的说了一句,头晕,能让我休息会吗。
朱小诺觉得白客也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些信息量,她在他躺下后替他整理了被角,就默默地离开了。
出了病房的朱小诺看到只有白琼一人在漫不经心的喝着咖啡,她走上前去戳了一下对方,张宇已经回去了吗?
白琼点点头,谢谢你啊,小诺。
朱小诺微微一笑,客气的说,谢什么啊。
白琼淡笑的看着她,谢谢你劝张宇离开。
。。。。那句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好嘛,朱小诺还是习惯性的翻了个小白眼。
不过,她还是认真的告诉白琼,关于你的事,我大致说了一些,白客对你,真的是完全陌生,所以,你也要理解。
白琼微微颔首,我知道,所以没打算逼他,我之前给他保证过,不会干涉他现在的生活。
朱小诺点点头。她忍不住又伸了个懒腰,呐,我们去休息吧,他就交给护士,不会有问题的。
再说了,你倒下了,谁替我打理内务啊。走走走,朱小诺边说边推着白琼往外走,就在附近的酒店,张宇的订金还没到期呢,哈哈。
“所有的人都到哪儿去了?”小王子终于又开腔了:“在沙漠上,真有点孤独。”
“人群里也是很寂寞的。”蛇说。……………《小王子》
朱小诺出去后,白客睁开了眼睛,他扭头就看到了枕边的书,于是无聊之下,他把书拿了起来翻看,即使自己已经看过不下五遍了。
人群里,也是很寂寞的。
这就是白客一直的感觉,他的优秀,他的才华,他的冷傲,都只是自己日积月累构筑的铠甲,他把自己束缚了起来,画地为牢。
人心隔肚皮,上过几次当,吃过几次亏,他一次有一次深陷囫囵又狼狈逃窜,终于对所谓的人性失去了信心。
就像这个凭空出现的姐姐,白客看得出来,她什么都不缺,但是她和自己一样,无家可归。
白客不是跟白琼过不去,他对抗的,是这个混乱交错的命运。他对抗的,是自己无序的生活。
拐卖,收养,逃离,吸毒,这些不堪回首的回忆就像一条贪婪的毒蛇紧紧咬着他的脖子,一个不留神,就会让他窒息。这个世界上,即使是孪生子也无法完全做到的感同身受,他难道要靠着这些,去博取同情,回到姐姐的身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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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琼对他并不了解,也不清楚怎么和他相处,所以,除了同情和爱护,白琼能给他的,也并不是他所期待的。
既然这样,也就没必要折腾这回事。
但是,有些话还是得说清楚,朱小诺说的有道理,他对白琼也不了解,两个人没有相处过,是他先入为主的挑起了矛盾。
所以,把这些事情结束吧。
晚上,朱小诺和白琼到病房的时候,白客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院了。
朱小诺上来看着他,已经办好了?
白客冲着她点头,嗯,呆的太久也没意思。
然后他扭头看着白琼,我们谈谈吧。
朱小诺笑了笑,白琼微微一愣,好啊。
幽暗的走廊里,朱小诺拿起手机,里面张宇刚发过来一条短信,解决的怎么样了。
她回了四个字,破冰回暖。
病房内传出白琼低低的啜泣以及夹杂的喜悦。
十四 练习
白琼之后就和朱小诺住在了一起,一下楼就会看见白客安静的身影,在医院发生的事情大家心照不宣的不再提及,所以有着强烈好奇心的许雯雯就追着朱小诺问,是白客的亲姐姐吗?两个人吵架了吗?
朱小诺就会给她一个爆栗,你以为大家都和你一样这么叽叽喳喳吗,那对姐弟都是一个德行,人家一星期说的话加起来都没你一天说的多。
许雯雯有些理解的看着客厅里各自忙碌的姐弟俩,心里还是有些疑惑,不过,这也太冷静了吧。
之前认识白客的时候,大家以为白客是个孤儿。现在突然蹦出一个姐姐,白客依旧这么冷冷清清的态度有些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