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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南爵用力的松开他，走到边上的控制开关边将冷气关掉。
洛萧站在原地，并未阻止他。
房内开着幽蓝色的夜灯，中央的圆形病床极大，童染盖着薄被躺在中间，越发显得身姿孱弱，她双手垂在身侧，被子拉到肩膀的位置，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如纸。
莫南爵抬腿走过去，他脚步很轻，明知道她不会醒，可还是怕吵醒她。
男人来到床边，头顶幽蓝色的灯光将他深棕色的碎发打出一层朦胧，他双腿跨过床沿的篓子，里面几根注射过的针管很是显眼，他眼底一刺，单手撑住后在床沿坐了下来。
莫南爵眯起眼睛，眸光移到童染脸上后便再也移不开，他眸中所有的冷血和孤傲在碰到她以后都溃不成军，说不痛是假的，男人倾出身去，手臂伸出去刚好能够搂住童染包裹在薄被中的细腰。
他不敢用力搂她，便半撑起身体，俯下身将她搂进怀中。
洛萧见状皱起眉头，负在身后的双手紧攥成拳，却并未动。
童染已经失去知觉，身体柔软如同娃娃般可以任人摆布，莫南爵搂住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贴着她的后脑勺，让她完全靠在自己怀里。
莫南爵将下巴抵在她肩头，俊脸完全埋入她的颈窝内。
她熟悉的体香清晰的钻入脑海，男人鼻尖酸涩下，心底难以控制的情绪涌上来，他微抬起头，深邃的眼眸能够清晰的看见她脸颊上的细小绒毛，他薄唇凑到她的耳边，声音很轻，“老婆，我回来了。”
童染歪着头靠着他，闻言也没有反应，莫南爵微抬起上半身，前额同她的额头相抵，男人睁开眼睛，薄唇轻柔的吻住她的鼻尖，又说了一遍，“老婆，我回来了。”
第981章 是谁在说对不起
莫南爵好看的薄唇微动，吐出的这六个字也很轻，洛萧却像是听到了惊雷般钉进了心里，他退后两步，眉头深深的拧起。
老婆。
他没有想过会从莫南爵的嘴里听到这两个字……
不得不承认，这两个字很温暖，温暖到他这样早已置身于寒冰中的人也想要拥有。
可洛萧知道，若是在小染醒着的时候，他哪怕是说这两个字，她也不会应他，甚至会……他伸手摸了下自己的侧脸，那天小染打他的一巴掌似乎还犹在耳边。
那是她第一次打他。
他想，莫南爵此刻说再多，小染也听不到，还好她听不到。
莫南爵并没动，就维持着这个姿势，薄唇始终停留在她的鼻尖，他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声，那至少是告诉他，她还活着。
她还能安静的靠在他怀里。
哪怕她听不见。
男人伸出手，将她脸颊边的碎发绕至耳后，他动作很轻，指尖缠绕着从未有过的温柔，“不是说好了要等我回来？”
童染一动不动。
“为什么先睡着了，童染，你又不听话了。”
莫南爵一手从她背部穿过去后握住她的肩头，掌心摩挲下，“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我说话你也不回答。”
她依旧是不动的，男人也不知道她不会动，没关系，莫南爵低下头，精致的侧脸同她的脸颊紧贴住，“不是说要给我礼物么，我回来了，拿出来吧。”
“我饿了，去做饭。”
“你织的围巾好丑，我不会戴出去的。”
“我回去的时候电视还开着，你是不是又通宵看了？”
他抬起另一只手，刚动了下，童染原本被他搭在自己肩头的手臂便无力的滑了下去，垂在床沿。
莫南爵眼角轻垂下去，将手伸出去同她的五指扣握在一起，他微微用力，感受到她柔软的指骨，男人低下头，薄唇轻啄了下她的嘴角，“对不起。”
童染垂着的手指头动了下，她其实模模糊糊是能听见点声音的，可是体内强压的毒素让她无法清醒，她轻拧起眉，“嗯……”
对不起？
是谁在说对不起……
莫南爵听到她喉间滚出来的声音，他凑过去轻咬口她小巧的下巴，“老婆。”
童染轻拧起的秀眉因为这个松了下，似乎这两个字就让她紧绷的全身骤然松懈。
洛萧见状眸中溢出紧张，他走过去抓住莫南爵的肩头，“你想做什么？”
“紧张什么？”莫南爵头也没抬，“你可以选择滚出去。”
洛萧手上用下力，“我带你来不是为了让你做这种事。”
“那是做什么事，让我来打你？”莫南爵直起身体，双手还搂住童染没放，“我们做的时候你都在门外听过，还在乎这个？”
洛萧拧起眉头，那件事情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他抓着他的肩头向上拉，“起来。”
“松开，”莫南爵抬头睨了眼，“不要逼我在这里打你。”
洛萧眯起眼睛，莫南爵双手动了下，将童染整个上半身搂起来，她软塌塌的靠在他的肩头，歪着头的模样很是动人。
第982章 我要的是小染恨你
男人伸手拨开她乌黑的秀发，后颈上，一个深红色的小圆点尤为刺眼。
那是注射后留下的疤痕。
莫南爵眼角轻眯，淬出抹不忍和怜惜，他指尖抚上去，刚触碰到那疤痕时，童染浑身便陡然一紧，下意识的喊出声来，“啊……”
男人手指一顿，并未再动。
“你想过她会疼吗？”莫南爵搂紧她，视线深邃的盯着那道疤痕，“她喊疼你听不见吗？”
洛萧松开握住他肩头的手，“你放手她就不会再疼。”
莫南爵冷笑一声，“你连她为什么疼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爱？”
洛萧抿住唇，并不同他争。
“不要再让她疼了，”莫南爵环住童染的背，她本来就很瘦，这会儿似乎比他走之前更瘦了，男人眼底涌出疼惜，伸手在她背部轻拍，“她受不了的。”
洛萧不为所动，“这取决于你。”
“你就不能清醒点？”莫南爵修长的指尖一下一下的穿过童染的秀发，细心的帮她顺着，她下巴很尖，抵着他的肩头似乎都有些疼了，“你非要让她痛死才甘心？”
“她不会死的。”
“半死不活比死更痛苦，”男人眯起眼睛，“洛萧，你到底要什么？”
“我要小染。”
“哦？”莫南爵手上动作顿了下，“我看不出来你是为了她，你这样只会让她备受折磨，她痛难道你不痛吗？”
“痛。”洛萧点下头，“看到你们在一起我更痛。”
莫南爵嘴角勾起冷讽，他轻柔的将童染的身体放回病床上，屈起的指节在她脸颊上轻轻滑过，“你不甘心是吗？”
“我爱她。”
“别恶心，”莫南爵站起身来，他双手插兜，眼底的深情被掩藏，“如果你真的爱她你不会舍得。”
洛萧同他对视，“信不信随你，我的爱你不会懂。”
“我只懂你让她疼了，这就是伤害。”
“以后的日子里我会慢慢弥补她。”
“弥补？”莫南爵冷笑一声，“捅进去的刀，再怎么拔出来，上面也会沾血。这个道理你不懂？”
洛萧并不说话。
莫南爵微扬起下巴，“莫北焱是怎么和你说的？”
洛萧抬眸看他。
“他要什么？帝爵？”莫南爵冷笑声，“你告诉他，我可以把帝爵给你们，”男人视线瞥向病床上，“前提是你把她的毒解了。”
“帝爵是他要的东西，不是我，”洛萧依旧不动，他眼底的阴恻沉下去，“我要的是小染恨你。”
莫南爵嘴角淬出极深的嘲讽，“她这时候有多恨我，以后会千倍万倍恨你。”
“与你无关。”
莫南爵冷冷眯起眼角，“我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
“莫南爵，其实你要解决我很简单，你的实力我也很清楚，但是只要我掐着小染的命，我信你绝不会动手，”洛萧同他对视，“这样很好不是吗？她是我的，我会护她一辈子周全。而你继续过你的生活。”
莫南爵甚觉好笑，“她都已经这样了，你确定一辈子周全你能护得住？”
第983章 给楠楠洗澡
“只要她爱我，我就能护住，”洛萧神色认真，“莫南爵，少了她你可以继续活下去，可是我不行。”
莫南爵挑下眉，“所以你早就该死了。”
“……”
此时，病床底下突然传来一阵咚咚咚的动静，洛萧皱起眉头，还没说话，便有个深蓝色的东西猝然蹿出来，爪子对着他的脸上就是一抓！
洛萧惊嗤般的退后，抬起去挡的手臂骤然一疼，他反手一挥，那小东西再度扑上来，又是一爪子抓过他的肩头！
洛萧转身就从桌上拿起把水果刀，刚伸出去，便被一根修长的手指挡住。
莫南爵将那水果刀推开，他弯下腰，伸手握住那小东西的后颈将它拎了起来，“你怎么在这？”
楠楠一双滴溜的蓝眼睛睁的很大，虎视眈眈的瞪着洛萧，悬在半空中的小爪子还不停的朝前抓着，“嗷！”
洛萧放下刀，视线触及过去，手臂和肩头都被抓出几道尖锐血痕，鲜红刺目，他疼的皱起眉头，“这是什么鬼东西？”
莫南爵拎着楠楠晃了下，“专门抓鬼的东西。”
“……”
“嗷！”楠楠被拎的难受，它转过头去看眼莫南爵，方才嚣张的气势瞬间灭了下来，“嗷……”
莫南爵视线深邃下去，其实当初买楠楠的时候，对方店长便告诉过他，楠楠并不是只纯种英短猫，是猫到虎的变异品种，说起来，应该是头小老虎。
他并未告诉童染，也一直是当只猫来养，没想到越养越大，小家伙爪子倒是锋利起来了。
就是太胖了。
莫南爵瞥了眼它圆滚滚的小身体，那蠢女人八成是舍不得，每天都给它吃一大堆，就胖成了这样。
真胖。
莫南爵将它拎到眼前，突然开口，“你为什么这么胖？”
我哪里胖了？楠楠竖起小眉毛，爪子在脸上抹了两下，伸出舌头就要去舔他。
男人侧脸便躲开，将它放下后，转身朝洗手间走去。
楠楠蹲在床尾咬牙瞪着洛萧。
莫南爵出来时，手里拿着个塑料脸盆，里面装满了水，上面还飘满了白色的泡沫。
洛萧按住手臂上的伤口，“你要做什么？”
莫南爵看也不看他，他走到病床边，将脸盆放在床沿，而后伸手将楠楠拎过来，直接按了进去。
“嗷！”
突然被按进水里，楠楠浑身一个激灵，抖着身体就要出来，莫南爵眉眼一冷，竟硬生生看的小家伙不敢再动，它只得安静的趴在盆中，用眼神抗议。
男人将衬衫的袖子挽至手肘，修长的手指一寸寸的抚过楠楠身上细密的蓝毛，他动作很轻，将泡沫细心的裹上它的身体，楠楠舒服的轻哼出声，莫南爵抬起头，视线深邃的望向病床的中央。
童染垂着的手恰好能触碰到脸盆的边缘，水珠溅出去滴落她雪白的腕部，女子安静的闭着眼，她曾经说过，要让莫南爵给楠楠洗澡。
可如今他就在她身边洗，她却看不见。
莫南爵眼角轻眯，淬出的哀戚能将满盆的泡沫刺破，他薄唇紧抿，侧着的脸精致却落寞，“童染。”
第984章 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女子还是一动不动。
“我知道你听不见，我只是想告诉你，”莫南爵低着头，未定型的浅薄刘海遮住额头，大掌抚过楠楠身上柔软的毛，“我以后每天都会帮它洗澡，一直洗到你完全不记得它为止。”